第十三章 驚天一爆 - X的嫌疑 - 推理探索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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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驚天一爆

X的嫌疑 by 塵世牧人

2020-3-7 19:10

嚴曉春在去墉湖鎮的半路上被蒙面人綁架。原因在於有人要他們放棄對12年前發生的爆炸案的調查。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1個小時,2個小時,3個小時,一天過去了,洞口外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洞內,嚴曉春感到了死亡的恐懼。但她一想到死去的父母和弟弟,求生的願望便戰勝了恐懼,她不斷對自己說:「我一定能逃出去,我不會死在這裡,死亡不是我的選擇,一定會有人在設法救我,不管用什麼方法,我必能逃走。」
第二天,嚴曉春對等待外援已經失去信心,她開始盤算如何脫身。她對綁匪佯稱自己生病,心口疼痛。她認為,假如綁匪以為她病倒,如不盡快接受治療病情將惡化,這將迫使他們作出盡快談判的選擇。看得出,綁匪綁她的目的是想法阻止林栗繼續在墉湖鎮調查案件,因此可能不會輕易傷害她。
第三天,綁架者不知失去耐心還是要將她轉移到另一個地方,他們將她拖出地洞,走過一段很長的路程,最終來到縱樹坡的公路邊。當時天已黑,她隱約看到路邊停著一輛汽車。於是,她故意讓腳下一滑,滾了出去,恰在這時,她聽到一個熟悉的叫聲:「曉春。」
她心裡一陣激動,聽得出是劉偉的聲音,她知道是劉偉來救她了。劉偉將她抱放到車上,然後駕著越野車飛快地離開縱樹坡。
「我要去墉湖鎮。」一想到林栗他們可能處於危險之中,嚴曉春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說道。
「不行,我送你去醫院,你受傷了!」
「不,我要去墉湖鎮!」嚴曉春大聲叫道。
劉偉隻得掉轉車頭,迅速將車開到墉湖汽車北站,這才停下來,將嚴曉春手上的繩子解開,把她蒙在眼睛上的布揭開。因為長期待在黑暗的洞內,突然之間到了外面,光線刺得她一時有些眼花,嚴曉春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外面的陽光。當她終於看清劉偉坐在車內駕駛室時,她抱著他痛哭了起來。
嚴曉春頸部掛的兩圈膠帶上粘有一些頭髮絲,臉部下方、雙嘴唇都泛白了,橫向一圈留下一道明顯的膠布粘貼的痕跡。嚴曉春全身發抖,說話聲音也有些顫抖,因為山洞內的氣溫很低,夜晚著涼感冒了,身體在發燒。
「要不要緊,我送你上醫院。」劉偉說道。
「先報警抓住他們。」
「你認識他們嗎?」
「不認識。」嚴曉春搖了搖頭,「他們蒙著臉。」
劉偉沒說什麼,帶著嚴曉春向墉湖鎮派出所報了案。當作好筆錄後,警察說道,「你這樣的案子很難破,因為對方沒有敲詐你。」
「可是他們犯了綁架罪,把我關在山洞內兩天一夜,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
「我們知道,可是你又說不出他們是誰,連面部特徵也說不出來,僅僅憑身高和說話的聲音,我們很難查找罪犯。」所長為難地說,「當然,你說的我們會留意。」
嚴曉春感到非常失望。
「你怎麼知道我出事了?」從派出所出來,嚴曉春問劉偉。
「出租車司機報警了,說有一個女乘客在縱樹坡附近被綁架,我得到這條消息後,急忙開車來到縱樹坡。」劉偉反問道,「他們為什麼要綁架你?」
「我不知道。」嚴曉春不想說出綁匪所說的話,關於林栗和許雅玲的行蹤,她想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為什麼要到墉湖鎮來?」
「我來辦理一件很重要的事。」
「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我可以送你過來。」劉偉說道。
「這關係到父親和弟弟生前的事,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嚴曉春撒了個謊。
「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包括我嗎?」
「是的。」
「你不信任我嗎?」
「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嗯……」嚴曉春心裡感到很矛盾,要不要告訴劉偉實情呢。
「最近你為什麼神神秘秘的?3年來,你從來沒有這樣過。以前你有什麼真心話都會對我說,有什麼困難也會找我幫你解決。」
「但這次你解決不了。」
「為什麼?」
「劉偉。」嚴曉春決心把實話告訴劉偉,雖然不想取得他的支持,但想取得他的理解,不然,他的猜疑會越來越大,而且,萬一她發現他父親有作案的證據,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定要重新定位。想到這裡,嚴曉春說道:「好吧,我告訴你,我懷疑我父親的死是有人精心策劃的,有人要置他於死地。我要查清策劃12年前爆炸案背後的兇手是誰。」
「你在胡說些什麼?這事經柚木市公安局調查過了,是一次意外事故。你腦子裡在亂想什麼?」
「我不是亂想,林栗已經取得了我爸爸不是被炸死而是被毒死的證據。」
「你是說,在爆炸之前你父親已經被人毒死了?」
「沒錯。爆炸是個迷惑局外人的假象,目的在於毀屍滅跡,以此掩蓋他們的滔天罪行。」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讓我來幫你呢?」
「我說過,你不能幫。」
「為什麼?」
「因為,你父親是最大嫌疑對象。」嚴曉春說完又想起劉洪天說的話,但她堅信這一切是劉洪天策劃的陰謀,徐曉寶決不會像他說的那樣,因為和父親吵了一架,就真的把煤窯炸了,而且還牽涉到5條人命。
「什麼?」劉偉像被雷擊了一下,身子險些跌倒,「這不可能,你爸爸和我爸爸曾經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間怎麼會下這種毒手呢?」
「我爸爸和你爸爸之間的關係是一種相互利用的關係,並非你所說的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好朋友關係,我是通過朝陽莊的村長瞭解到這一切的。而且,我爸爸死後,你爸爸才有機會獨吞煤礦的所有股權。」
「你胡說,我爸爸決不是那種人,他雖然曾經反對你和我結婚,但並不代表他的心地很壞。他開礦,的確帶著一個發財的夢想,可是,這不正是天下所有人共同追求的目標嗎?誰不想自己生活得比別人好?誰不想出人頭地?他怎麼會害死你爸爸呢?當時煤並沒有挖出來,裡面到底有沒有煤,誰也不知道,而且死那麼多人對他有什麼好處?那個礦有他的一份,死了人他同樣面臨著對死難者的賠償。除非他有先見之明,那個礦藏會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財富。」
「我目前無法回答你的問題。總之,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調查這件事,如果真的能證明你父親是清白的,那不是正好嗎?」說罷,嚴曉春便要離開。
劉偉捉住嚴曉春的手,「你要到哪裡去?」
「我不會告訴你。」
「不行,這太危險了,你不能一意孤行。」
「我不希望你幹涉我的行動。當然,我會區別對待,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我不會把你和你父親等同起來,你們畢竟有本質上的區別。」
「我不相信我父親會做這種事。」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會放棄這個調查。」
「我看一定是林栗看上了你,你迷上了他,所以你對他說的話全都深信不疑。」
「請你說話放尊重點。」
「我說錯了嗎?一看他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對你不懷好意。」
「你在說什麼?我不許你隨便懷疑林法醫的人格。」嚴曉春氣惱地說了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過了許久,林栗才感覺雙腳落到實地,他從身上取出小型手電打開一看,發現自己站在一條坑道內。雖然充滿碎石和亂泥,可是依然能看出兩邊鋪設的並排的鐵軌痕跡,林栗立即意識到自己進入了一個煤窯老巷道。鐵軌的痕跡從黑漆的洞內,延伸到洞口外的草地。往洞內走了20米遠之後,鐵軌消失了,林栗擡頭一看,原來礦井上方崩塌的泥土堵住了去路。
難道這就是12年前發生爆炸的礦井嗎?林栗在心裡嘀咕著。
如果是的話,林栗想,12年前假設有人在坑道內將事先放置好的炸藥點燃,然後悄悄從這巷道通過死亡洞長石下神秘的直井攀上死亡洞,再從幽靈溝出去,誰也想不到他在這兒做了驚天動地的大壞事。
林栗走到外面,離洞口大約10米遠處有個很大的水泥建造的墳墓,墓碑上刻著3個人的名字。林栗頓時明白,這裡埋葬的正是12年前發生爆炸時喪生的3個礦難者。
林栗連忙跑回死亡洞長石下方的坑道處,將繩子搖動三下,通知許雅玲。這是他們事先約好的暗號,暗示著林栗從其他地方找到了安全出口。見對方沒有回應,林栗試著打了通電話,告訴許雅玲,要她從原來進來的洞口出去,自己一個人回城。這樣做,是為了避免引起別人對他們的猜疑,如果兩人同時從廢棄的煤窯出去,被人撞見,不但難堪,也無法對別人說清楚他們兩人跑到這種地方做什麼。
外面下起紛紛揚揚的小雨,天色漸近黃昏,遠處的山戀模模糊糊,與天空疊成一片。要不是幾聲歸巢的鳥叫為空曠的四周增添了幾分生氣,林栗的心一定會恐懼地跳個不停。
不料,林栗剛剛出洞,要往下走去時,卻看到有2個人走了上來。
不妙!林栗迅速退回到巷道內,想從死亡洞的方向爬出去,卻發現許雅玲已收起繩子了。
怎麼辦,難道打電話要她再放繩子下來讓他爬上去?不行,來不及了,外面的兩人似乎聽到巷道內發出的響動,已經走了過來,站在洞口邊拿著手電筒朝內四處掃射著。
「完了。」一定是有人得到了風聲,知道他在調查12年前的爆炸案,想來阻止他。不行!不能讓他們知道他在這裡。林栗趴在低窪的地方不敢出聲,在他前面剛好有一處從巷道上掉下的大石頭。
「我們在墉湖鎮搜索了半天,居然沒有發現他們的蹤影,他們到底哪裡去了呢?你說他們會來這個地方,可是,我們連半個人影都沒有見到。」其中一個人說道。
「我們不如進去搜一搜吧。」另一個人說道。
「算了,天黑了。這裡隻有一條必經的下山之路,就算他們在裡面,隻要我們在山下朝陽莊村頭的商店門口把守,相信他們插著翅膀也飛不出我們的視線。如果我們在那裡守一兩天還不見他們蹤影的話,再上來搜洞也不遲。」
看來他這一弄,把事情鬧大了,而且還把許雅玲拖下了水,也不知許雅玲是否安全離開了幽靈溝。林栗想道。
過了一會兒,兩人離開洞口下山了。
怎麼辦?林栗迅速思考著這個問題,若再沿著原來的路線往回走,勢必得需要許雅玲幫忙,可這樣一來會連累許雅玲。
洞外的腳步聲消失之後,一切漸漸回歸平靜。林栗小心地從洞內伸出腦袋,藉著微弱的夜色察看四周,當確信沒有人後,他才小心翼翼地鑽出洞外。
林栗仔細察看著四周的地勢,發現這是一塊從半山坡平整出來的平地,平地上有一座破棄的房屋,房屋的左面為一個很深很大的坑,裡面長滿了狗尾巴草。從洞內伸展出來的鐵軌痕跡一直延伸到大坑邊。想必這個坑以前是用來做煤倉的吧。林栗想道。既然是煤倉,那必定有公路修到附近。
然而,林栗很快便失望了。煤倉周圍除了一條通往山下的小路,再找不到第二條路。那兩個人說的沒錯,通往山下的路隻有一條,除非不要命地從煤倉下方跳下去,否則真的沒有辦法離開此地。
藉著夜色,林栗辨認出煤倉下面有個開口向下的條槽,槽口下方為幾十米高的峭壁。峭壁下面是什麼呢?林栗想了想,煤倉內的煤要經過槽口流向下方,那麼下面一定修建有煤坪,煤坪的地方才通公路。
因為夜色降臨,下面的景物已看不太清楚,若打開手電筒看的話,可能會驚動剛剛下山的2個人。
先睡一覺再想法離開這個地方吧。忙碌了一天,林栗感到身心疲倦,需要恢復體力。
林栗朝著小屋走去,大膽推門。屋內一片漆黑,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這時,山下有一輛汽車經過,投射過來的車燈照在後牆的窗戶上,但窗戶上釘滿一排排的木闆,將光線擋在了外面。林栗將窗戶上的木闆掰開,光線漫射進小屋。他看清房中有一張搖搖欲墜的木床,說是床,有些誇張,因為床闆由幾根快要朽壞的木闆拼成,下面用壘成四排的紅磚做支撐。屋角還放著少量冬天烤火用的碎煤塊及幾塊沒用完的幹木柴。
從門上積下的灰塵來看,小屋很久沒住人了。前面有一扇窗戶,木頭被老鼠咬壞,稍稍用力,窗戶的木框就折斷成好幾根。林栗不覺喜出望外,覺得找到了一個暫時棲息的好地方。
可是,他剛坐下來,那兩個人說的話又在他耳邊響了起來。在這裡睡一晚行嗎?明天會怎樣呢?他無法想像。無論如何,要趁著夜色的掩護離開這座山頭才行。
勞累了一天,林栗決定睡一兩個小時再說。
林栗爬到床上,不料,木闆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嘩啦一聲,他的身子摔在了地闆上。他索性將木闆攤放在地上,然後在上面躺了下來。可是,無論他怎麼輾轉身子,也進入不了夢鄉,疲憊和睏乏並沒有使他忘記思考醒來了要怎麼辦。
正在想著,屋外突然發出一聲啪的響動,接著又沒有了聲音。林栗身上的汗毛瞬間倒豎起來。
是什麼東西發出的響聲呢?
林栗第一次感到了害怕,要是有古樹青在身邊該多好。他突然想起古樹青的話,古樹青說他在墉湖鎮有個叫王福井的朋友,並給了他一個手機號碼,但他又說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要動用王福井。
到底要不要撥這個號碼呢?林栗非常猶豫。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撥這個號碼,主要擔心會牽連更多的人進來,對他下一步的查案造成新的阻礙。
林栗緊緊盯住窗戶,心怦怦地狂跳。四週一片漆黑,而且下著小雨。
吱吱吱,屋外突然傳來一陣毛骨悚然的響動。
林栗靜靜屏住呼吸,驚恐地望著發出響動的地方。可是,他什麼也看不到。
吱吱吱,響聲越來越靠近他。
這是什麼聲音?是蛇在爬行嗎?當聲音快要靠近他的時候,林栗終於忍受不了這種折磨,跳出窗戶,撒腿就跑,也不管前面是路還是山,他隻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由於天黑,林栗無法看清路面,結果跑了不出十幾米,便從小路邊的懸崖處一腳踏空,呼啦啦地跌下了山崖。
大約10分鍾之後,林栗醒了過來,此時雨已停了。慶幸的是,林栗落在了山下的草地上,並未受到緻命傷害。
一天的奔波和逃亡令林栗睏乏至極,可他此時不敢有絲毫睡意,黑壓壓撲面而來的黑暗中,彷彿隨時會有人出現在他面前似的。林栗強打起精神,從草地上艱難地爬起身,可是,到處是棘叢,根本沒有路。在矮樹林中亂竄了一會兒,林栗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朝四處察看了一番後,便決定朝一個方向走。
走了一個小時,疲勞襲上身子,林栗再也支持不住,倒在草地上睡了起來。
天一亮,林栗睜開眼,發現他正位於一座山谷的底部。遠處的山谷口有一條出口,通往山下村莊。此時,鳥兒在樹枝上唧唧喳喳地歡叫著,給山林帶來不少生氣。東方出現魚肚白的曙光,與山峰相接的天際發出耀眼的紅光。
出了谷口,見著村莊時,林栗覺得眼熟。他記起來了,為了打聽死亡洞的事曾到過這裡。對了,這裡是朝陽莊,他和許雅玲及嚴曉春三人來這裡找過嚴開順村長。
朝陽莊沒有幾個人認識他。趁著早起的人不多,林栗悄悄地下了山。他想給許雅玲打電話,卻發現放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機不見了,可能是在跌下山崖時丟失的。回去找手機肯定不現實,他得盡快離開這個地方才行。形勢發生了改變,他不可能大搖大擺地去墉湖鎮的車站搭車回柚木,而聯繫許雅玲開車來接他也不是上策。
思來想去,林栗覺得朝陽莊嚴開順村長是比較值得信任的人,他得馬上找到嚴村長,要嚴村長想辦法把他送離此地。到了朝陽莊村口,繞過商店的前面,林栗悄悄走到嚴開順的家門口,很有禮貌地在門上敲了三下。
村長把門一打開,林栗一閃身便跳了進去。
嚴開順被林栗的舉動嚇了一跳,再一看更是吃了一驚,隻見林栗滿身污穢,樹葉、泥土、煤塵沾了他一身。
「你怎麼啦?」嚴開順問。
「我被人跟蹤了,手機也掉了。」林栗說道,「能否讓我暫時在這裡躲一會兒?」
「你犯了什麼事兒?」
聽了這話,林栗有些哭笑不得,忙解釋道:「我並沒有犯事。因為我想調查12年前的爆炸案,有人想阻止我,暗中派人跟蹤我。」
「哦,既然你為此事而來,我會盡力幫助你。可是,要我怎麼幫你呢?」
「能否借用您的手機打個電話?」
嚴開順將手中的手機遞給他。
他撥打了嚴曉春的電話,他隻記得嚴曉春的聯絡電話卻忘記了許雅玲的電話。很快他便撥通了嚴曉春的手機。
「我是林栗。」林栗說道。
林栗剛剛報了名字,嚴曉春就問:「你在哪裡?我有事要找你。」
「什麼?你有事找我?」林栗一愣。
「見了面再說吧。你現在在哪裡?」
「朝陽莊嚴村長家。」
「好的,我馬上過去。」
「你在哪裡?」林栗反問道。
「墉湖賓館。我昨天晚上和許雅玲在一起,她說你從死亡洞另一個出口出去了。後來和你聯繫不上,她擔心你會出什麼事,昨晚開著車繞著烏山嶺煤區的地方跑了一圈,連續找了你3個小時,沒有找著你,回來後一夜沒睡好。」
聽到許雅玲安全的消息,林栗放下了心。
「許雅玲回去了嗎?」
「沒有。本來今天早上想繼續尋找你的下落,可她聽說劉洪天今天來到墉湖鎮,於是一大清早採訪劉洪天去了。她說這是見劉洪天的好機會,她要我在這兒等你的消息,一有消息就告訴她。她很關心你呢。」
「這樣啊。麻煩你盡快到朝陽莊嚴村長家,我在這裡等你。」說罷,林栗掛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嚴曉春來到朝陽莊嚴開順的家。
見到嚴村長,嚴曉春開門見山地問道:「嚴村長,12年前大爆炸之前,我爸爸有沒有和他礦上的一個叫徐曉寶的工程師吵過架?」
「有,吵得面紅耳赤,要不是看在徐曉寶是劉洪天請來的面子上,你爸爸一定會辭退他。」
「為什麼?」
「你爸爸懷疑他有意引導礦工往偏離煤層的方向挖巷道,使得大家遲遲沒有挖到煤層。按照你爸爸的說法,最快1個月可以見到煤層,最遲2個月。可是,採掘工程進行了3個月,卻沒有任何動靜。所以,你爸爸對劉洪天請來的工程師很有意見,正當他考慮是否要替換工程師時,你爸爸的煤窯就出事了。」
嚴曉春的臉突然之間變得蒼白。劉洪天說的沒有錯!後來發生什麼事了?徐曉寶真的報複爸爸了嗎?
「你怎麼啦?」
「沒什麼。」
嚴曉春用紙巾擦了擦頭上冒出的冷汗,雖然她不相信劉洪天的話,可嚴開順村長的話她不能不相信。不過,在事情真相沒有查明之前,她不想把劉洪天對她說的話講出來。
林栗觀察到了嚴曉春神情的變化,不過,他現在要做的不是去瞭解嚴曉春此時的心理活動,而是如何安全地脫離目前這種處境。
「你怎麼也來了墉湖鎮?」林栗問嚴曉春道。
「我來找你。」
「找我?」林栗一愣。
嚴曉春把她的遭遇一一說了一遍,「將我綁在山洞內的人想弄清你的行蹤,也不知那些人將來要怎麼對付你,看來真的有人想阻止你調查12年前的爆炸案。」
林栗點了點頭,「是的。不過你來找我,同樣會引起他們的注意,你也要小心。」
「我知道。」嚴曉春說道,「對了,你的手機呢?」
「丟了。」林栗說道,「你想辦法帶我走出墉湖鎮吧。」
「嗯。」嚴曉春想了一會兒,眉頭一揚,「有辦法了。」
她讓林栗戴上村長女兒的棕色假髮,從垃圾堆裡翻出兩塊舊沙發裡的海綿,剪成兩個半圓球形,用透明膠對稱地粘在林栗的左右兩個胸脯上,然後找一套寬大的女式衣褲給林栗穿上。接著,她幫林栗塗紅嘴唇,畫好眉線,在臉上施了一層厚厚的白色脂粉。這樣,林栗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年輕女人。
所有一切弄妥後,由村長租了一輛吉普,兩人坐在車內,大搖大擺到達了墉湖鎮。在通往柚木方向的公路旁的崗位亭內,坐著一個表情嚴峻的民警,見到吉普車開來,遠遠地朝吉普車招了招手,司機隻好停下車。警察看了看司機的駕駛執照,同時瞅了瞅車內,見嚴曉春和一個陌生的女子坐在一起,便說道:「前方的採石場有幾個工人在放炮,不小心把一塊大石頭炸到公路的路面上,堵住了道路,損壞了路基,一時不能通車。你們在墉湖鎮等一等吧。」
「我要趕著回城上班。」嚴曉春說道。
「路面正在搶修,請耐心等待。」
聽了這話,林栗的心快提到嗓子上了,萬一被他們發現,那可怎麼辦?
「要到什麼時候才能修好?」嚴曉春問道。
「少則3個小時,多則6個小時,路修好了,我們會通知你們的。」民警指著路上停著的一排大大小小的車說,「你看,這些司機都在等著上路呢。」
嚴曉春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晚上10點,見林栗一臉疲倦神態,嚴曉春說道:「我們在墉湖鎮休息一晚再走吧,說不定明天可以搭許雅玲姐姐的車走。」
「這……」
嚴曉春將林栗拉下車,當著警察的面,大大方方挽起林栗的手,「走吧,老同學。」
林栗臉一紅,輕聲說道:「別……別……別這樣,讓劉偉看到多不好意思。」
嚴曉春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悄悄地說道:「虧你還想到劉偉。當心你的戲穿幫。」
聽了這話,林栗沒再說什麼,任由嚴曉春牽著他的手,一起走進了墉湖賓館。
「你們要雙人房還是單人房?」女服務員看了看嚴曉春,又瞧了瞧低頭不語的林栗。
「一間雙人房吧。」嚴曉春回道。
好在地方小,賓館的人基本都認識嚴曉春,所以登記住宿時不用看身份證,他們順利住進了307號房。
女扮男裝後的林栗始終不敢多說話,唯恐暴露他的男性身份,也不敢擡頭挺胸走路。那突出的喉結會讓人生疑。每當有人問到他時,嚴曉春都會替他回答。
進了307號房,林栗再也忍不住了,問道:「你為什麼不登記兩個單人房呢?」
嚴曉春打開房門,小心朝門外看了看,見沒人在門外,才關好門,說道:「既然演戲,就得演逼真。萬一哪個環節被他們看出破綻,他們一定會跟蹤你,稍不留神,你到死亡洞辛苦搜索到的證據會被他們一個精心策劃的計謀弄走。所以,我們開個房間有什麼關係,在外人看來,你是一個女人。」
「萬一讓別人知道真相,對你……」
「我相信你。」
林栗不再說話了,默默地將背包放在桌上,將蒐集到的物證一一擺出來,整理完畢,用一個個小塑料袋分裝好每個樣品,放到從嚴開順家拿來的黑色塑料袋內,小心地用細繩子紮好綁在一塊。
一會兒後,嚴曉春的手機響了。嚴曉春拿出一看,是許雅玲打來的,便將手機遞給林栗,「一定是打來詢問你的,你和她說吧。」
林栗接過一聽,果然是許雅玲打來要向嚴曉春打聽他的消息。林栗當即告訴許雅玲他沒事,不用擔心。
許雅玲得知林栗安然無恙之後,便掛掉了電話。
之後,嚴曉春出去買晚餐了。
趁著嚴曉春外出買食品之際,林栗迅速脫光衣服,在水龍頭下衝了個痛快。
晚上12點,吃了簡單的快餐之後,嚴曉春和衣躺在床上睡了。
到了2點多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爆炸,但他們沒在意。在這裡,有挖小煤窯的放炮,修路的放炮,也有採石場炸石頭的放炮,所以,偶爾聽到一聲爆炸,大家習以為常,沒有誰會在意。
第二天早上6點,林栗準時爬起來,在許雅玲房間沒有見著她,問賓館的服務員,服務員說許雅玲昨晚很晚才回來,早上很早就又出去了。路已修好,這樣,沒有和許雅玲告別,林栗和嚴曉春便坐汽車回到柚木城。
林栗悄悄地回到住處,換回自己的服裝。到了下午,林栗確信沒有人來找他的麻煩,這才略略放下心,躺在沙發椅上打開電視。誰知,一條剛剛發佈的電視新聞震住了他。昨晚墉湖鎮烏山北嶺上的一棟建在山上的別墅發生爆炸,而這棟別墅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正在調查的嫌疑對象劉洪天。
稍後,電視畫面上出現許雅玲,她正在離現場很近的礦區對一個礦工進行採訪。
礦工說,他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響,地闆和房屋整個產生晃動,屋頂上的燈具、石膏闆和部分天花闆都掉了下來,嚇得他抱著頭蹲在地上,他覺得像地震來了一樣,頭上不停地在掉東西。爆炸結束,待四周平靜後,他趕緊檢查屋子,普通玻璃全部震碎,而剛剛安裝完畢的鋼化玻璃門竟然移位有足足2釐米。他走出來後,才知是隔壁的別墅發生了爆炸。
幸運的是,緊挨爆炸點的礦區招待所當天隻住了2個開長途車的司機,除了停在大院的卡車駕駛室窗玻璃被震碎,並無人員受傷。緊挨爆炸點的是一家礦區,門窗玻璃和室內框架結構受爆炸影響損毀嚴重,西側牆壁也被引燃,但也沒有人員傷亡。
隨後,派出所和消防隊的人到了現場。伴隨著爆炸,別墅燃起了大火,但究竟是爆炸引起了火,還是火引起了爆炸,原因尚不清楚。到目前為止,這起爆炸沒有導緻人員傷亡。
新聞到此結束。
看完這個新聞,林栗腦海裡跳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劉洪天一定出事了。
從後續的新聞當中,林栗知道,人們最後一次看見劉洪天是2001年12月17日晚上7:30,當時他駕著他的白色豐田車回烏山北嶺上的別墅。7個小時後,準確地說是在淩晨2:34,一聲爆炸響徹礦區,這場大火燒了數小時。
12月18日早上6:00左右,當劉偉到達別墅時,剩下的隻有瓦礫堆和車道盡頭的燈柱根。
當劉偉看著這所房子時,首先想到的是,即使有人在裡面,也不可能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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