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零四 人肉盾牌
白馬掠三國 by 琅騎竹馬
2020-3-7 19:04
「那好,攸在此,倒是先謝過高將軍你的信任,拋開之前的恩怨,這一次,定不辱使命。」
荀攸的嘴角微微一翹,一抹自信的笑容流露在臉上。
說到最後之時,荀攸眼中閃過一抹驕傲,但又讓人看不出他驕傲的樣子,高郅知曉這種驕傲是一個人深入骨子裡面的驕傲。
從平時的交往中,縱然你覺得此人彬彬有禮,平易近人,但卻又覺得此人有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驕傲。
這股驕傲,並不是故作姿態,恐怕連荀攸本人都不知道,那是一種源自血脈的,真真正正的潛移默化的底蘊。
「攸方才打量一圈四周,對面據守的將領,無非是倚靠著狹窄的有利地勢,以及董卓囤積於內的大量物資,才能源源不斷的施展箭矢,阻攔攻擊的進度。」荀攸想了想,開口道。
「將軍你現在最缺少的,還是時間,倘若要不是急於趕在貂蟬大軍反應過來支援的緣故,相信,此堡攻克,完全不在話下。」
寥寥幾句,荀攸便已經簡單的分析了高郅他所面對的困難局勢。
「將軍所憂慮的,其實好破,只需將軍先將外圍因為李傕逃竄而引起混亂的西涼潰卒,全部驅趕到一處,趕往那據守之地,大事成已。」
頓了頓,荀攸又補充道「倘若要是敵將鐵心放箭,則守軍士氣必跌,同樣的,以潰軍之勢,大概率會憤慨反攻,正好以他們為驅,強破堡關。」
高郅聽罷,臉上的不禁流露出敬佩之色,嘖嘖讚道:「兵法之道,就在隨機應變四字,先生此計委實大妙,高某佩服。」
「來人,聽令!」
瞬間,高郅他的話音落地後,武將中只見并州副將和牛莽二人赫然出列,對視一眼,一臉的剛毅模樣紛紛抱拳大喝道:「末將在!」
「暫停攻勢,你們分別率領麾下騎兵,一左一右,按照公達先生之計,給我收攏戰場上的兵卒,全力壓縮那些西涼潰軍的活動範圍,把他們都趕向物資所在地!我要來一次,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好戲!」
「諾!」
「諾!」
二將抱拳,領命退下,整頓兵馬。
「先生...還請移駕後軍,坐看雲起變化時。」視線回挪,高郅衝著荀攸抱拳,鄭重的規勸道。
荀攸一臉灑脫的微笑一下,微微一躬神采飛揚自信道:「恭敬,不如從命。」
「現在,該是破你的時機了!」待荀攸後撤後,高郅重新望向負隅頑抗的戰局,一股凜然的殺意,於其身軀,由然散開。
...
嗚嗚嗚~~
伴隨著沉悶而綿長的號角聲,撕破夜的寒寂,千餘名精銳的鐵騎,在兩員將領的率領下,一左一右,呼嘯而去,鐵蹄滾滾,從兩個方向,惡狠狠的直撲向敵軍。
被攻擊的西涼士兵們,已是亂成了一團。
面對著四面八方,千軍萬馬般的衝擊,這些本就群龍無首、懷有不安的西涼士卒,很快就陷入了惶恐的境地。
加上高郅他又親自率軍左衝右突,如摧枯拉枯一般,殺得是血流成河,屍枕遍野。
很快,本就混亂的西涼大軍,愈發的崩潰。
到處都是殘落的屍體,鮮血將土壤都染成了大片腥紅的沼澤,泥濘不堪,發出陣陣的惡臭。
「將這些敗軍,給我驅趕過去!」殺氣凜凜,刀鋒似的眼眸中,迸射著滾滾的肅殺。
一聲咆哮,傳遍了戰場,猛然間并州軍爆發了出一陣瘋狂激動的嘯聲。
「殺!」
左右諸將無不為高郅戰意所感染,紛紛的慷慨請戰,一時間,熱血滾滾,殺氣澎湃如潮。
吆喝嘶吼聲不斷迴盪在戰場上,接著高郅帶頭,駕著戰馬瘋狂的朝著遠處的身影追趕,身後的騎兵更是死死追隨。
相比於瘋狂激動的并州軍,被他們驅趕著的上千西涼潰兵,可是慌了神,他們心底的主心骨跑了,現在也沒有一個有份量的將軍能夠站出來指揮他們。
戰場上到處都是并州軍瘋狂的嘶吼宣洩著胸膛中的熱血,而在他們的前方,數不清的士卒在狼狽不堪的狂奔。
那些身影卻不是那守軍想像中的并州騎兵,而是他自家的西涼士卒。
準確的說,應該是潰卒...
殺聲如雷而起。似有滾滾山洪崩決而下。
於戰場一線的西涼士卒們,如潰巢的螞蟻一般,紛紛的倒崩而還,無論他們的校尉軍官們如何喝斥,都壓制不住這敗潰之勢。
成百上千的西涼軍潰卒,如同受驚的羊群一樣,被緊隨在後的數百騎兵驅趕。
高郅單手持槍,一手握韁,縱馬奔行,看著眼前抱頭鼠竄的降卒,嘴角暗暗揚起絲絲冷笑。
對方的守軍雖算不上什麼良將,但到底也有些謀略,且其手中尚有數百兵力加長弓勁弩,自己這幾百騎兵,若是野戰或許還是取勝之機,但若是強攻敵堡,就勝算無多。
所以在荀攸的提點之下,高郅他就靈機一動,將那些外圍的西涼俘虜驅趕在前,作為他的人肉盾牌。
混亂的羊群很快進入了弓弩的射程,卻始終不見那固守的西涼軍中放箭。
高郅知道,他們的計策奏效了。
「殺!」「殺!」「殺!」
數百意猶未盡的虎狼之士,殺聲如潮,追隨著他們的將軍,一湧而上,撞入了混亂的方向。
西涼守將凝重的望著遠處的敵軍,軍容散開,漏洞百出,可給他的壓力卻是異常沉重。
敵軍這是要誘惑他出擊襲擊啊,可他的手中精兵盡損,就算真的有把握成功,他手中也無兵馬啊。
而且,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對面最前列的...是自己這邊的西涼潰軍?
嘶~這些傢伙,還真是狠毒啊!
不及多想,渾身機靈哆嗦的守將,趕忙大叫道:「放箭,立刻放箭,絕不可令敵人近前。」
只是這一次,他的號令雖然傳下,可無論將校還是弓弩手,都對那員守將的這道命令產生了懷疑。
要知道,那些迎面奔來的,那可都是自家的袍澤,難道...要讓自己人放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