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四 快槍
白馬掠三國 by 琅騎竹馬
2020-3-7 19:04
「啊啊啊啊~!該死的傢伙,可敢下馬一戰?」在被高郅那如雨綿綿的槍術給逼得完全無法靠近後,劉豹終於忍不住罵咧起來。
「...好,如你所願。」高郅眉頭都沒有皺一皺,看著二人周圍無形空出來的地方,淡然的翻身下馬,如今的他,有那個自信。
「哼!」劉豹冷哼一聲,下馬後蓄力就狠狠的揮舞大刀,雙腿前弓後箭,雙手探出,沉喝一聲,奔著高郅方向劈砍而去。
高郅持槍而擋。
「嗤——」
不過這一次,高郅卻是被擊退了,堅實的地面上,被高郅他的鞋子,硬生生的磨出了兩道淺淺的溝渠。
要說單論力量爆發,高郅其實還遠在這位大個子的身上,可是摩擦力這玩意不光是看力氣的,還要看體重。
「哈哈哈,漢人,比力氣,你可不會是我的對手!」見高郅被自己「擊退」,劉豹卻是忍不住大笑起來,同時,雙手之上,青筋暴起,再度施加力氣,壓迫而去。
「啊啊啊啊~!」
「是嗎?」淡然的看著面前臉色猙獰的劉豹,高郅抿了抿嘴,小腿後跟部,猛然發力,肌肉驟然緊繃。
「呲...」一聲清響,刀槍相持中,高郅原本退後的步伐,陡然停頓。
緊接著,在劉豹還沒有收斂起來的笑容中,驀然轉為驚駭的神色。
因為,很快他就突然發現,自己手中的大刀,赫然開始無規則的高速震動起來。
再一看,那邊高郅的手掌,已然就按在刀背上,通過刀背的旋轉,他能清楚的感到劉豹的用力方式。
於是,這等聽勁的方法,對高郅來說幾乎是一種本能,像劉豹這樣只有一把傻力氣的蠻人,自然的吃了悶虧。
其實,如果要說武器的使用技巧,劉豹自己都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一個渣,只會靠著一身蠻力硬生生揮舞。
套路來來去去,就是那麼仗著力氣大、氣勁強悍來對敵人反覆劈砍,真的碰上高郅這樣的強者,無疑是要吃虧的。
只是他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只能硬咬著牙關,繼續發力了。
「哼。」高郅眼眸一寒,深吸一口氣,視自身為一口深潭,無數雜念正飄浮在潭水中,使得潭水渾濁。
呼吸吞吐,絲絲縷縷的寒氣被吸入肺部,在兩側肺葉的槍氣氣罡中周轉幾圈,其中精華自然被吸入氣罡之中,而其他氣罡又被吐出,讓這些氣罡瀰漫在身邊,漸漸被吸附在身體皮膚表面。
這個倒並非是他的什麼殺招,僅僅只是高郅在嘗試著一種心裡的揣測,並運用這種力量,來對付眼前那個,在他看來,除了力氣一無是處的蠻人。
皮膚組織是一種多孔、多層次的人體表層覆蓋物。
也就是說,皮膚組織並不像是內臟組織一樣無隙可乘的,既然這些稀薄的氣罡能滲透進皮膚,那麼自然,就能在皮膚組織中留存下來。
「咦....呔!」於此同時,一股發自腹腔的共鳴開始由低到高,隨著高郅呼吸的節奏越來越快,最後凝成一聲爆喝!
而他手中的長槍,槍尖有規律的微微顫動,隨著他的呼吸的頻率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高,槍尖的抖動的也越來越規律,最後隨著一聲的大吼,槍端的抖動已經化作一個斗大的圓環,連人帶槍,以槍帶人,直刺中平!
一步直接跨越接近三米的空間,直接跨到了劉豹的面前,於此同時,漫天槍光星星點點,籠罩了劉豹的所有視野。
下一瞬間,後手發力前送,長棍劃出一條扭曲的曲線,像一條活過來的白龍,搖擺不定的刺向對手胸膛正中。
哪怕是在高速直刺攻擊中,長槍的走勢,卻依舊是呈現一種扭曲的形狀,而且還在不停的旋轉,變幻攻擊位置。
那種感覺,彷彿真的給人一種,槍走游龍,勢若化靈的逼真感覺。
從遠古第一個可以被稱之為生命的生物形態開始,一代一代遺傳下來,刻在所有生命最核心處,追求生存的本能。
在面臨生命危險的這一刻,大多數渴望生存的人,都將會或多或少的,爆發出無窮潛能。
這種潛能,或許並不是單純使身體力量變大,速度變快方面的改變。
而是一種全身內外,所有組成身體的組織,心往一塊想、勁往一處使的凝聚。
就像一個國家,只有在亡國滅種的危險迫在眉睫的時刻,才會讓每個人都發出最後的吼聲,在所有身體組織的同心協力下。
此時,面對高郅的快槍,劉豹便是有著本能的求生反應。
他的反應速度下意識的驟然加快,渾身上下如同過了電一般通透,全身、全心和某種更深層次的力量,在這一刻,被顯示出來且被強烈的求生慾望擰成一股。
大手向旁邊一拐,拉扯過來一個滿臉驚慌弄不清狀況的士兵,擋在自己的身前。
他可不是什麼新兵,也許幾年以前,他還會因為熱血上頭,說不定會衝動的去直接面對威脅。
但當他隨著成為這種久經戰場,成為一名心已經堅硬如鐵的戰場老兵後,劉豹的心裡就已經完全沒有半點負擔的感覺了。
這一招雖然卑鄙,但在實戰中也往往能起到奇效。
只是可憐那名被他擒來的匈奴士兵,在面對劉豹和高郅二人共同的氣擊,給壓迫得渾身僵硬不敢有任何動靜和反應。
同樣是先祖留在血脈中的寶貴遺產,有的人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刻,會爆發出所有的力量智慧進行亡命反撲;而有的人則會全身緊張麻痺,呈現出一種僵立不動的狀態。
這是兩種不同的生存方式,來自人類遠古的祖先面對猛獸的經驗。
有的人通過爆發潛能與猛獸做生死一搏;有的人通過保持靜寂避免引起猛獸的注意。
只是,這名士兵,顯然已經喪失掉了反抗和思考的能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死亡的腳步,逐漸逼近。
即使是躲在被充當擋箭牌的士兵身後,劉豹仍然感到肋下的某一點上,傳來一陣針扎般的刺痛。
他輕輕扭轉一下身體,下一刻,一股勁風穿透了擋箭牌士兵的身體,帶出一蓬血花,從他肋下擦過,射向身後。
在他的眼裡,還能看到這名匈奴士兵的背後,露出了一點銀白色的槍尖。
然後,大把大把的鮮血,開始滲透出來,在那名絕望的匈奴士兵的背上,彙集成一條紅色的小溪,向下流淌,滴落在地上。
緊接著,整個人,怦然...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