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審訊
八卦偵探 by 姜木水
2020-3-7 19:00
審訊室裡,第五方坐在桌子裡,點燃香菸,深吸一口,把煙氣緩緩吐出,就像重獲新生一樣。事實上,第五方是一個十足的大煙槍,每天就指著煙活著呢。如果一天不吃飯沒什麼問題,一天不抽菸,他就得自殺。
第五方仔細打量著李娜娜,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打著口紅,但口紅顏色很奇怪。具體奇怪的地方在於,口紅的顏色深淺不均勻,有的地方顏色深,有的地方顏色淺。顏色深的地方顏色很鮮豔。
「李娜娜是吧,聽說你是第一發現者,是嗎?」
「是……是的。」李娜娜一副很緊張的樣子,她這個時候攥著手,把大拇指藏在手心裡。兩隻手放在大腿上,順著她修長的美腿往下看,膝蓋的地方髒了,像是粘上了塵土。
第五方:「不用緊張,能不能具體說一下。」
李娜娜:「好的。你也知道,我在趙廣延家裡工作,我對工作的態度一直是認真負責的。每天一直到九點半,把所有工作做完,我才去休息。你不知道,我們這位老爺有錢,但是非常的……扣門,只僱傭了我和管家兩個人,工作想想就知道很累了。累的我啊,九點半我就躺在床上睡著了,一直到十一點半我起床上廁所,發現老爺的書房燈亮著,門開著,嚇了我一跳。我擔心老爺從書房出來時忘記關燈,所以進入看一眼。如果讓燈亮一晚上,老爺第二天就得發飆,他可不管是他忘記關了。誰能想到,一進入書房……」
第五方:「你是在趙廣延家裡住嗎?」
李娜娜:「對啊。因為他這個人很難伺候,有時候十二點還要喊人給他收拾房間煮咖啡之類的。所以我不得不在他家住。」
第五方笑了一下:「不至於吧。」
李娜娜:「怎麼不至於,我睡著了他也把我喊起來,讓我幹這幹那的。就怕開給我的工資花虧了。」
第五方:「你是第一發現者,案發現場的書桌上,能回憶起放著什麼東西嗎?」
李娜娜滿臉疑惑:「這叫什麼問題啊,我想想啊,書本,颱風,鋼筆,墨水,花瓶……想不起來了,大概就這些東西。」
第五方抬頭看了一眼,她沒說出咖啡杯。於是,第五方在紙上寫下:(人物,李娜娜;線索,不知道咖啡。)
「你是九點上床睡覺,直到十一點才起床上廁所,中途,沒離開過,是嗎?」第五方盯著李娜娜,問道。
李娜娜:「這我剛才不是說了嗎?」
第五方的雙手交叉,做出倒塔型的手勢,然後手背支撐著下巴,輕笑一下:「是,或者不是。」
李娜娜這個時候,右手抬到了左肩,中指指尖在左肩下的鎖骨上輕輕劃過,由左至右,撫摸了鎖骨一下。一秒鐘後很從容地說道:「是。」
第五方把菸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皺著眉頭,在心裡自言自語:「沒什麼太有用的線索,而且,這個女人還說了謊。看看福琳那邊怎麼樣吧。」
心理學裡管這種東西叫做肢體語言,在古老的原始社會,人類還沒發明語言文字的時候,都是用肢體動作互相表達自己的想法的。我們把這種交流的方式叫做肢體語言,肢體語言的歷史要比我們的口頭上的語言的歷史還要早。隨著語言文字的發明,肢體語言在互相交流裡就沒那麼重要,但是,它並沒有消失,而是烙印在人類的基因裡,並且,可以通過肢體語言來解讀人內心的情緒。
比如,第五方發現了李娜娜在說謊,做出了倒塔型的手勢,這種手勢在肢體語言裡代表著做手勢的人內心很自信。而說謊者,也有明顯的肢體語言。標誌性的說謊的肢體語言有:男性一般有摸鼻子,女性一般有摸鎖骨。這是一種自我安慰的肢體語言,說謊者知道自己在說謊,所以需要自我安慰。這種行為都是無意識的,說謊者本身很可能都沒注意自己那麼做了。當第五方看到李娜娜出現明顯的說謊的肢體語言後,確定了,這個女人有隱瞞的事情。
第五方瞟了一眼審訊室旁邊的窗戶,輕輕點了一下頭。審訊室嘛,都有一扇特製的玻璃,在審訊室裡面看不到外面,而在外面卻可以看到裡面。
第五方旋即說道:「好吧,換個問題,你覺得趙廣延這個人怎麼樣?」
李娜娜:「什麼?我沒聽清,你能再說一遍嗎?」
第五方:「我是問,你覺得趙廣延這個人怎麼樣?」
一提到這個問題,李娜娜立刻變得滿臉鄙夷的神情。
「我剛才也說了,他非常吝嗇,說好的做滿三個月就給我漲工資,可這都四個月了也沒動靜。我一提漲工資的事,他就不樂意。不光如此,他還是個老色鬼,經常對我動手動腳。反正這話不該我說,死了活該!按理說,我應該避嫌,說我老闆對我多好多好,就跟我親爹似的,用來表現我根本沒有害他的理由。但是,一來我不虧心,不是我殺死他的。二來,他就是那個玩意兒,退一萬步說他都是個周扒皮,教育好了也是個黃世仁。」
第五方:「呵呵,據我瞭解,他還有三個兒子,關於他的三個兒子,你瞭解多少。」
李娜娜:「我剛來四個月,不太清楚,只是見過他們幾次,而且,他們是三胞胎,長得一模一樣。我連誰是誰都分不清楚。」
「三胞胎?!」
第五方之前看過卷宗,只是知道趙廣延有三個兒子,但卷宗上沒有趙廣延的三個兒子是三胞胎的內容。福琳是不知道這件事,或者知道了,沒有當回事。
第五方:「關於趙廣延的三胞胎兒子,你知道多少,詳細地說一下。」
李娜娜有些為難的樣子:「額……據我所知,三個兄弟和趙廣延關係都不怎麼樣。你要再問我其他的事情,我真是不太清楚。你要是想了解三胞胎兄弟的事,你可以去問問管家孫子涵。他在趙廣延身邊幹了好多年了,比我清楚。」
2號審訊室內,福琳正在審訊孫子涵。
福琳:「孫先生,你在死者趙廣延家裡做了多久了?」
孫子涵:「五六年了吧。」
福琳:「這麼說,你應該對趙廣延這個人很瞭解了。」
孫子涵:「嗯,很瞭解。比如,他每天晚上要看書看到十二點才睡覺,每天早上要喝燕麥,下午三點要……」
福琳:「打住吧,那些都無關緊要。我想知道的是,趙廣延三個兒子的事情,就是他的三胞胎兒子。」
概括一下孫子涵的講述的信息,趙廣延的妻子死得早,在三個孩子還只有十幾歲的時候,就不幸去世了。至於是什麼原因不太清楚,好像是得了什麼病。趙廣延一直忙事業,對孩子照顧得不是那麼多,一直是母親照顧。老話說,慈母多敗兒,家裡又有錢,三個小少爺混成什麼模樣也不難想象。趙廣延的妻子死後,趙廣延就退居二線,負責錢多多商廈經營。同時,也開始在教育三個孩子上下了功夫。當時三個孩子是十幾歲,正進入叛逆期,再加上原本被母親寵得不像話,所以趙廣延只能儘可能的嚴厲一些,希望把三個孩子的品性板過來。父子四人的關係一直很僵硬,兒子趁老子管得寬,老子閒兒子不聽話。冤成父子,老話說得一點都不假。
福琳:「按著你的講述來看,三個兒子似乎都跟趙廣延這個老傢伙不太對付,能說說具體表現在哪裡嗎?」
孫子涵:「福琳警官,這個你問我算是問對人了。我在他家幹了五六年,他家的事沒人比我更清楚。這個大哥趙大寶是老大,雖然三兄弟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但老大就是老大,算是三兄弟裡比較正經的一個了。手裡有自己的生意,是一個夜店。生意不錯,我去過,天天人滿為患,不過最近快關門了。」
福琳無奈地說道:「你說得是人話嗎?生意天天人滿為患,怎麼還快關門了。哦,對了,我明白了,夜店關門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生意不好,一個就是觸及到了灰色地帶。」
孫子涵:「對,我也只是聽說,這個到底是真是假不清楚。我記得一個星期前吧,大哥去找趙廣延借錢,趙廣延沒借。估計大哥是想花錢買通相關部門的人,擺平這件事。趙廣延沒借,看他的意思是……咱家不缺你夜店那點錢,關就關,你離這種生意遠點……但是老大似乎是不太樂意。你也知道趙廣延四十多歲,雖說這個時代四十多歲正當年,但趙廣延這個人思想還是有點保守,不太看好大兒子生意。要不是大兒子碰到麻煩,我估計在過兩年趙廣延就得用自己的人脈給大兒子施壓,弄垮他的夜店。」
福琳:「二哥趙二合呢?」
孫子涵:「趙二合就屬於典型的花花公子了,和錢小姐有婚約,不過老爺子不同意。我見過趙二合跟錢小姐兩個人在一起,看他們關係挺好的。尤其是錢小姐,是發自肺腑地喜歡趙二合。」
福琳點了點頭:「嗯,我大概瞭解了,那麼,下一個問……」
根本就沒給福琳任何機會,孫子涵可算是逮著機會了。開始滔滔不絕說起二哥趙二合的壞話:「雖然說我可能是有羨慕嫉妒恨的成分在裡面,但趙二合真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紈絝子弟二世祖。錢小姐就是眼睛瞎了,腦袋不好使。趙二合囂張跋扈,仗勢欺人。他媽的,仗著家裡有倆糟錢整天燈紅酒綠醉生夢死的。他大哥的夜店就是給他開的,他一個人就能養活整個夜總會的小姐。一事無成的二百五!打爹罵娘,他媽就是讓他氣死的。缺德的,挨刀的,他這叫隨根,他爸年輕的時候就是那個玩意!」
福琳實在聽不下去了:「行了行了,注意點!不是讓你罵街來了,這個錢小姐是什麼人。」
孫子涵:「她是二哥趙二合的女友,叫錢曉娜,兩個人好像是走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我跟錢小姐不熟,還是李娜娜和錢小姐關係好。我對這個女人不是很瞭解,見過幾次面也沒怎麼說話。給人的印象吧……人挺好,沒什麼架子。她家裡也很有錢,比趙廣延還有錢。換句話說,這個錢小姐不是為了錢跟趙二合在一起的,而是真喜歡趙二合。雖然趙二合是個混蛋,但常年在女人肚皮上鬼混,讓他成了一個情場老手,對付女人很有一套。但是!他依舊是一個混蛋,人渣,寄生蟲……」
福琳:「閉嘴!三弟呢?」
孫子涵:「三弟趙三多是學美術的,一直想當一個漫畫家。趙廣延不同意,強迫三弟趙三多到朋友的公司去工作。三弟沉默寡言,看上去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其實,最危險的就是他。」
福琳:「此話怎講?」
孫子涵:「你看希特勒,他就是一個極度偏執沉默寡言的人,他最初就是畫畫的。他當年報考一個美術學院,主考官把他刷下來了。現在想想那個考官就是個罪人,如果當初讓希特勒考進美術學院,這個世界上就會多一個無關緊要的三流畫家,從而少了一個魔王一樣戰爭狂人。那麼在三弟身上,很可能也是這樣的,讓他畫畫,世界多一個蹩腳的畫家,從而……」
福琳:「從而什麼……少一個殺人犯?」
孫子涵:「這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
福琳:「順著你的話,下一句一定是這句。你還真是有詭辯的天賦啊。希特勒是學畫畫的——三弟是學畫畫的;希特勒被人奪走了畫板——三弟被人奪走了畫板;接下來,學畫畫的希特勒被人奪走畫板變成戰爭狂人——學畫畫的三弟被人奪走畫板變成……殺人犯。這就是你的邏輯誤導,藉助了思維慣性,讓我們覺得有道理……」
福琳(整理一下文件):「不聽你胡說八道了,還是問一個最基本的問題吧。案發時,你在哪裡。」
孫子涵:「這個……我沒有不在場證明,但老爺不是我殺的,你要相信我。」
福琳整理好文件,徑直走出2號審訊室,心裡陷入沉思:「這個人怎麼回事,從他的問話裡可以看出,他在玩了命地把我們的目光往三胞胎兄弟身上引。大哥趙大寶因為生意陷入危機急等著用錢,趙廣延卻沒借錢給他。二哥向來和趙廣延不合。三弟性格有些偏激,是繪畫為生命卻被趙廣延制止。這些話不管是不是事實,從他嘴裡說出來都值得懷疑他是出於某種目的,才想法設法增加三兄弟的嫌疑的。而且,他還沒有不在場證明。」
1號審訊室。
李娜娜盯著第五方:「嗯……我想起來了,嫌疑人進來時,是不是要做一個腔體檢查。」
第五方:「沒有,審判定罪的犯人進監獄才會做那個。」
李娜娜痞笑地看著第五方,說:「我能申請給我做一個嗎?」
第五方重新調整了一下坐姿,咳嗽一下:「是這樣的,趙小姐,請您自重。實話告訴您,您是第一發現者,我們不排除是凶手殺人報案這種可能。如果您不配合警方調查的話,我們查不到真相……」
李娜娜一副我無所謂的表情:「隨你們怎麼查,人不是我殺的。」
第五方:「聽著,李小姐,我一開始沒打算拆穿你,想給你留點面子。但是,你似乎沒打算跟警方配合。我雖然不是警察,是一個犯罪顧問,但我現在也是代表警方問話的。」
李娜娜:「我已經很配合了啊。」
第五方:「配合?你管說謊叫做配合嗎?」
李娜娜臉部明顯變色:「你不要胡說,我哪裡說謊了?證據呢?」
第五方:「趙廣延的書桌上放著兩杯咖啡,都是喝光的。你是第一發現者,你進入過書房,我問你的時候,你卻根本不知道桌上有咖啡?」
李娜娜輕笑一下:「我還以為你能說出什麼呢,那是案發現場,裡面有趙廣延的屍體,我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不是經常出入案發現場的警察,沒那麼好的心理素質。就算是警察,第一次看到案發現場,面對趙廣延那樣被割了那麼多刀的死屍,多少也會反胃,害怕的吧。我只是履行公民的基本義務,向警方報案,我是凶手的話,幹嘛報案?我覺得我已經做得不錯了,我還把現場看一個遍,把所有線索找出來再報案不成?」
第五方:「嗯,說的很好,但是有幾點說錯了。1,我沒說過你是凶手。2,誰說報案的一定不是凶手。3,你不知道桌上有咖啡不要緊,你為什麼不知道趙廣延煮過咖啡?」
李娜娜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按著她之前所說的,趙廣延是一個十分苛刻的老闆,即便是她上床睡覺了,也會把他叫起來讓她給自己煮咖啡,十二點都會喊她起來。死者死亡時間是不到十一點,死之前和凶手一起喝過咖啡。第五方詢問李娜娜桌上有什麼東西的時候,李娜娜的回憶內容里根本沒出現過咖啡杯。如果李娜娜曾經被趙廣延喊起來煮過咖啡的話……一個親手煮過咖啡的人,怎麼可能想不起桌上應該有咖啡杯。
第五方:「有一點你可能不知道,根據警方提供的線索,廚房的咖啡機周圍有很多的咖啡漬,而你不知道桌上的咖啡杯。這是為什麼?因為趙廣延沒死前想喊你起來找咖啡,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自己煮了,從沒自己煮過咖啡的他不知道是水放多了還是時間長了,咖啡溢了出來。為什麼他沒有讓你煮?按著你提供的線索,苛刻的趙廣延是一定會喊你煮。只能解釋為,他找不到你,所以自己親自煮了。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找不到你?因為你當時根本不在趙廣延的家裡。當然,這是我的猜想,所以在發現你不知道桌上的咖啡杯之後,我問了你是不是整晚都在,而你回答時出現了明顯的說謊的肢體語言。人可以在嘴上說謊,但是身體的肢體語言不會……」
李娜娜:「你……你不要胡說……如果我不在現場,我去幹什麼了?」
第五方從桌子這邊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徑直走到李娜娜身邊,搶過她隨身的小包開始翻動。
「你……你這是幹什麼?!」
第五方從李娜娜的包裡掏出一個拇指般大小的小牙膏。壞笑著說道:「吶,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種小牙膏應該是賓館裡的那種吧。你入住賓館,臨走時拿走了賓館裡的小牙膏。你的包價格不便宜,我沒有別的意思,你的工資不足以消費這個水平的包。」
第五方又李娜娜掏出一張發票:「啊咧咧,這張發票是賓館開的,而且,時間居然是昨天晚上。按著你說的,你本應該在趙廣延家裡睡覺的時間,你卻領到了一張賓館的發票。你的兩個膝蓋上明顯粘著塵土,嘴皮上的口紅顏色深淺不一,你還曾經出現在賓館裡。你讓我怎麼解釋?你去賓館輔導小學生功課,孩子太矮,你不得不像幼兒園教師那樣跪下來給他輔導?口紅是中途吃了一根香蕉?」
李娜娜(哭泣):「我確實不在,九點半我做完工作,就……出去……開房了,一直到十一點半才回來。然後,路過書房的時候發現了老爺的屍體。可惡,都是那個挨千刀的,如果不是他一個勁地催我,我也不至於著急走,以至於一把吧檯找回的零錢塞進包裡。現在我才想起來,吧檯是把發票和零錢一起找給我的。平時幹活就催我,出去‘辦個事’也催。工作起來速度,床上更速度。」
第五方:「聽你這個意思,對方是……」
李娜娜:「對,我們管家孫子涵。」
第五方:「之前為什麼說謊,同管家開房和涉嫌殺人哪個更嚴重你分不清嗎?」
李娜娜:「管家是有家室的人,我不能讓人發現我們兩個鬼混在一起。如果讓他太太知道……我就再也不能用這麼好的包了……」
第五方:「行,這件事我可以幫你隱瞞下來,但是你要如實回答,趙廣延有什麼仇人嗎?」
李娜娜立刻正經起來,語速就像背誦相聲貫口一樣:「我已經說過了,趙廣延這個人平時雖然不怎麼樣,但我瞭解的人裡沒有什麼仇敵。趙廣延還有三個兒子,是三胞胎,長得一模一樣。他們和他父親的關係很緊張,因為趙廣延對三個兒子很嚴厲,尤其是趙廣延的妻子死之後。但是換個方向考慮,也是父親恨鐵不成鋼的父愛的表現。趙廣延的二兒子有一個女朋友,本來是要結婚的,但趙廣延看不上那個兒媳,把二兒子的身份證扣在自己那裡。那個女的還到趙廣延家鬧過,要求趙廣延把二兒子的身份證和戶口本交出來,讓二兒子和自己去登記結婚。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仇恨趙廣延的人了。雖然我和錢曉娜關係不錯,但我只能賣她了。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全告訴你了……你可千萬替我保密啊。」
「放心。」第五方拿出了嚴肅的表情,用認真地語氣說道:「我去問一下其他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