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勸說蔡邕

「好你個衛仲道！」袁熙猛地拍了下身邊的茶几，怒道：「洛陽誰不知道我袁顯奕喜歡蔡家小姐，你橫插一刀是什麼意思？莫不是當我袁家好欺負？」

衛仲道臉色微變，袁家四世三公的名聲可不是說說而已。

深吸一口涼氣，衛仲道不卑不亢道：「敢問顯奕兄，你未娶，文姬未嫁，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追求文姬又有何過錯？」

「哈哈。」袁熙狂笑，指著他哼道：「衛仲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駁我面子，你以為我會好心的讓你好過？」

衛仲道臉色漲得通紅，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堂堂袁家公子會有這種無賴做派，在他想來就算自己和袁熙撕破臉皮，兩人最少表面上還會互相客氣。

沒想到袁熙如此不顧風度，直接上來就威脅自己。

「蔡伯父你看？」

衛仲道深得蔡邕喜歡，但是對於這門親事，家族裡卻不是相當贊同的，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為怕得罪門生故吏遍佈天下的袁家。

河東河北又不是太遠，日後袁家要是掌握大勢，這顯然不是他們一個世家願意看到的。

衛仲道自然也知其中深淺，所以他即使心中怒火熊熊燃燒，也還是不願和袁熙起正面衝突。

「袁顯奕，你這是做什麼？」蔡邕心裡也有些生氣，逕直朝著袁熙喝道：「我蔡邕的女兒嫁給誰，容你指手畫腳？」

「蔡議郎，你別生氣，「袁熙馬上堆起笑容，陪笑道：「我也是為文姬的幸福著想，這衛家小子，身體情況想必你也知道，我觀其面相，也就這幾年的事情。難道你真的願意文姬年紀輕輕就守寡？」

「袁顯奕，」衛仲道胸中怒火再也壓抑不住，哆嗦著身體，指著他，顫聲道：「你欺人太甚，莫非當我怕你？」

袁熙拍板不屑道：「比什麼？我袁熙輸你一樣，立馬滾出這裡！」

「你，你，我......」衛仲道嘴唇發青，吱吱嗚嗚幾句，說不出話來。

袁熙雖然性子極其無賴，但也算是文韜武略，才華自不用多說，能追蔡琰這麼多年，還不被其討厭，本身已經說明了問題。

至於武功，坊間傳聞袁熙是師從劍術大師王越。他一三腳貓功夫的世家子弟，怎敢與之相比？

「哎，」蔡邕看著袁熙道：「袁熙你且回去吧，你我兩家是不可能的，今天我不算你無理，希望你不要再有下次了。」

這老頑固，當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袁熙重新坐回，這個時候丫鬟翠蓮端著一壺茶和一副茶杯走了進來。

給他斟滿茶水，袁熙端起來輕輕抿了一口，衝著蔡邕笑道：「蔡議郎，我且問你，你有意把文姬嫁給衛仲道，是為了什麼？」

「自然是為了小女幸福！」蔡邕也不管他的語氣，哼道：「若是為了攀炎附勢，嫁你又如何？」

袁熙微微一笑，把茶水放下，再度站起身上前兩步，輕聲道：「借兩步說話如何？聽了我的話，你若是依舊執意如此，我立馬走人！」

蔡邕看了衛仲道一眼，點點頭。

帶著袁熙來到隔壁的書房，蔡邕坐下後，也不招呼，盯著他道：「說吧，希望你說完，就能安安分分的走出我蔡府。」

袁熙的面皮，蔡邕早就領教過，自然不會再像之前那般動不動就被他氣的半死。

袁熙看著眼前的老人，忽然歎了口氣，反身把門合上。

「蔡議郎，我觀人識相，想來你早有耳聞，這個衛仲道身患重疾，早已經病入膏肓，你又何必把自己的女兒推入火坑？你以為我剛才是信口胡言？我敢斷定他活不過兩年。」

蔡邕並不言語，仍是定定的看著他。

袁熙搖搖頭，接著道：「這個時候你要是把文姬嫁過去，衛仲道死後，你讓她如何自處？世家子弟死後，妻子可是要背上剋夫的罵名，想以文姬高傲的性子，你覺得她在河東能生活的快樂？」

「我袁熙雖然不才，但是對於文姬也是拳拳之心，文姬對我什麼意思，你自然也是清楚，剛才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兒女的幸福，現在真正能給她幸福之人就在你眼前，你又為什麼阻攔？」

「袁熙，你憑什麼說你就能給琰兒幸福。」蔡邕淡淡道：「王家女兒早已和你定親，你莫不是想我女兒給你作妾？你要真是那般作想，也不是不行，去把王家那門親事退了，我立馬把琰兒嫁給你。」

袁熙早早和蔡邕死對頭王允家的女兒定親，這也算是兩人之間一直談不來的最大矛盾，袁熙自然知道這點。

袁熙想了想，出聲道：「兩人都做妻怎麼樣？」

「胡鬧！」蔡邕猛地拍桌喝道：「妻子只有一人，豈是你說改就改的。」

袁熙不以為意，皺著眉頭道：「這洛陽就要變天了，蔡伯父莫非不知？」

蔡邕臉色驟變，沉聲道：「你可知這是誅心之言！」

「這事我只和蔡伯父說過。」袁熙淡淡笑道：「其實這次前來，我除了勸阻伯父不要把文姬嫁給衛仲道那小子，還有一件事就是勸說伯父辭官歸隱！」

蔡邕手掌緊緊握住木桌一角，手上青筋暴露，目光死死盯著袁熙。袁熙怡然不懼，坦然相對。

「哎，你走吧。」蔡邕忽然沉沉歎了口氣，朝他揮揮手。

袁熙的臉色也變了，他沒有想到自己都說到這個份上，眼前的蔡老頭還是冥頑不靈。

「蔡議郎，」袁熙換回稱呼，斷然道：「你有你的追求，我可以不管，但是文姬的事情，我一定要管。我袁顯奕的夫人，她當定了。」

「哈哈。」蔡邕忽的笑了起來，朝著他道：「以你的身份什麼樣的女人追不到，何必苦苦癡纏我家琰兒，河北佳麗不少，直管娶回家便是。」

袁熙搖搖頭，道：「我要的是能知我心的女人，蔡議郎定應該知道高山流水覓知音這一典故吧？我和文姬雖然不敢說是如此，但也情投意合。人人都說我袁熙風流，可這些年除了刁秀兒，你看我身邊又有其它什麼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