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兄弟殤
大明好國舅 by 宇丑
2020-3-3 20:04
答案出現了,可並不是安虎子真正想要的,他寧願吳復中此刻抵死否認,無論他的辯駁是多麼的蹩腳安虎子都會選擇相信,可偏偏吳復中卻承認的這般痛快。
安虎子心中複雜至極,就像是他曾經說的那樣他真的不怎麼恨張士誠,因為他覺得張士誠的後人也應該恨老朱,包括自己那個挖張士誠牆角的老子。
對張士誠的後人那就更談不上恨了,可是心頭隱隱的有一種被愚弄蒙騙的感覺讓他惱恨至極,蒙騙他的還是他最信任的那個人,不,是兩個人!
他心中空虛的厲害,神情有些恍惚一時分不清這世間的真真假假,伸出手指衝著地上的老乞丐勾了勾。
老乞丐猶豫了一下,還是趴了過去求道:「軍爺,他承認了。小人沒有騙您,就饒了小人……呃」
一隻大手像是鐵鉗一樣卡住了老乞丐的脖子,老乞丐兩隻蒼老骯髒的手抓著安虎子的大手極力的掙扎著,喉間發出咯咯的聲音,隱約的一聲脆響一絲鮮血混著口水從他的嘴角溢出,兩腿撲騰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安同知真是好手段,殺個人就如碾死一螻蟻,下面是不是該輪到我了,我已經準備好了。」吳復中說著緩緩的昂起了脖子。
「呵呵……」安虎子卻低著頭一陣冷笑,重重的鼻音滿滿的苦澀,「莫非這些年你為我做的都是假的嗎?是替你的父親做的補償嗎?」
吳復中點頭又搖頭,「是,也不是!」
安虎子咬著牙恨恨的回道:「可我為你做的僅僅因為你是我的兄弟,從未夾雜其他!」
他說完就拎起老乞丐的屍體塞回箱子裡,「公爺對我有再造之恩,為了他也不能留著這老雜毛,所以你也不必承我的情!」
他隨手拿了筷子將木箱拴上,一手拉住箱子上的鐵環,道:「明天一早,我就乘火車回應天了,你好自為之最好能早日離開蘇州這是非之地。」
安虎子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木箱子被他拖在地上吱吱啦啦的聲音極為的刺耳,一直到了院門邊上安虎子放下木箱子,正要叫外面的兩個屬下把木箱子拖走,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悶響。
他猛地扭頭望去,只見燭火明亮的書房裡吳復中已經倒在了地上,心頭猛地一抽,三步化作兩步猛地沖了回去。
只見吳復中趴在地上,在他的身下是肆意流淌的鮮血,安虎子只覺得頭腦之中嗡的一聲響,他連忙跪到地上的將吳復中的身體翻過來,只見吳復中的腹部插著一柄剪刀已經沒至手柄。
安虎子只覺得頭皮都要炸了,「你這是做什麼!你傻啊!」
吳復中瞇著眼睛嘴角帶笑呻吟道:「我……我活著本就是……是為了父王……還債的,父王……父王欠蘇州百姓的……已經還了,只差虎子哥……這一筆,如今求仁得仁,沒……沒什麼遺憾了。」
安虎子已是涕淚橫流,「誰要你還債啊!我就是一時氣你哄我這麼些年,莫要再說話了,我帶你去找大夫!」
「來……來不及了!聽我……我說……」吳復中伸出沾血的手去摸安虎子的臉,「虎子哥,不要恨我父王也不要恨我,更不要造孽讓子孫背債……」
安虎子握著吳復中的冰冷的手按在自己臉上,「我不恨你,我那裡恨你啊!現在只恨我自己……」另外一隻手去捂傷口,可是血還是沒命的往外流。
「俏兒……俏兒替我撫養……」話說到一半,吳復中身子一僵一口鮮血噴在安虎子臉上,兩眼緊閉再沒了氣息。
「啊」一聲撕心離肺夾雜著無限的悔意嘶吼響徹蘇州府衙……(想罵字醜的可以開始了)
頭頂的燈光忽閃了兩下,偌大的謹身殿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元生連忙從腰間的荷包裡取出火柴在黑暗中摸索著嗤啦一聲擦燃,點著燭台上的蠟燭。
老朱正抬著頭望著頭頂的燈罩,「什麼狗屁玩意兒,前天不是剛換了嗎,怎得又壞了,元生這一個燈泡多少錢啊?」
「市面上是三百文一個,不過元宵節的時候突然降價只要一百文,宮裡的採辦了很多,省了不少的銀錢。」
老朱鼻子裡頭哼了一聲,「什麼降價,八成是出了新東西了,這是變著法的出貨呢。」
「皇上真是料事如神,昨日燈泡作坊送了好些新的樣品來,說是這新貨更亮堂耐用,一個月內壞了的包退包換,一個只要四百文。」
「四百文能買多少蠟燭,朕就是同時點上三五支又能用多少錢,真是黑心腸,以後任他們說的天花亂墜,也莫要買他們的東西。」
「奴婢知道,可是架不住娘娘們催促,奴婢也是沒法子啊!」
「自打皇后去了,這些女人真是越來越奢靡了。罷了,元生給朕換上吧,讓朕瞧瞧他們的新東西到底如何。」
「奴婢這就去拿!」元生轉身去了後殿拿了一個新燈泡出來,他踩著凳子拉掉開關把燈罩下面壞了燈泡換掉,重新的打開開關。
炫目的光芒照的老朱一陣眼花,他連忙的低下頭揉了揉的眼睛,看看奏折上的字,喜道:「確實比從前亮堂了許多,以朕的眼力怕是以後少不得它了。」
年已七十的的老朱滿頭銀髮,面上的皺紋卻是不顯,有點鶴髮童顏的味道,若是懂醫術的人便知道其實是老朱臉上浮腫而已。
「陛下若眼睛不適便早點休息吧。」
老朱看看一旁不多的奏折,「沒剩幾本了朕熬得住,批完了便去睡覺。」他說著拿過下一本奏折,誰知只看了一眼就勃然大怒,「這混賬前些時候給那些寫反詩的讀書人求情,眼下又給曾秉正求情,這是存心跟朕過不去!」
「混賬」在老朱這裡是對某個特定人選的稱呼,聽老朱這般罵人元生便知道馬度又讓老朱不開心了。
元生撿起地上的奏章放回龍案上,勸道:「皇上息怒莫要為這樣的小事傷了龍體,為曾銀台上本求情的官員多了去了,國舅爺也是順帶著上一本。」
「他哪裡是順帶著,他還讓人把曾秉正的女兒贖了出來,他是存心跟朕過不去!」
「曾銀台女兒才四歲確實可憐,國舅爺也是一片好心……」
啪!
老朱抬手就一巴掌將元生抽倒在地,冷聲問道:「你也給姓曾的求情?」
元生連忙的從地上爬起來叩首道:「奴婢只是閹人不敢干政!」
「知道就好!姓曾好歹也是三品大員竟然賣女兒湊盤纏,他不要臉面也就罷了,可把朕的臉一塊丟盡了,朕何曾短過他的俸祿,老實的跟朕說沒錢,朕會不賜給他還鄉盤纏!這種無君無父之人,判他個宮刑已是便宜他了!」
「沒讓姓曾的進宮與奴婢作伴確實便宜他了!」
「哼!繼續跪著吧!」老朱坐下繼續的翻看奏折,將手上這本奏折看完就扔到元生身前,「這是江西道監察御史遞上來的,你自己看!」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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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5 地球的另一端
聽說是江西道監察御史的奏章,元生連忙的撿起來翻看,只瞧了一眼他的手就哆嗦起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奴婢的兒子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一定是這監察御史冤枉奴婢的兒子!」
老朱嘿嘿的冷笑,「你的兒子你自己還清楚?前些年在常州任知府時貪墨給農人的征地補償時你不是也說不可能嗎,可最後結果又如何!
你在朕的面前磕破了腦袋,朕沒有罰他只降了他兩級改任他做江西按察使司僉事,他不知悔改卻變本加厲,竟瀆職枉法幹起替換死囚草菅人命的勾當來了,真是好樣的!」
都說知子莫若父,可是元生有時候真得看不懂自己的兒子,自己不過勉強識得幾個字而已,即便成了閹人也自認行得正坐得直,難道自家兒子那麼多年的聖賢書都白讀了嗎?
雖然嘴上在替兒子喊冤,可是心裡半點譜都沒有,有了常州的案子做先例,誰也不敢打包票說這江西道監察御史的彈劾是空穴來風。
元生膝行道老朱的身前,把腦袋在地上磕得彭彭作響,用得力量很大不大一會兒就見了血,鮮血順著額頭留下來好不可憐。
「你求朕也無用,朕能給你的最大恩典便是不讓錦衣衛行事,而是按照朝廷律令一步步的審結,你可以在一旁看著是不是不公,最後結果若是不如你意,你可不能怨朕!」
元生立刻哭嚎道:「陛下不能啊!」
老朱扭過頭惡狠狠的咆哮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的兒子犯了錯朕一樣會懲戒,可卻已經對你的兒子留過一次情了,你還要朕怎樣!」
「奴婢您就饒過富貴一回吧,奴婢不讓他做官了就把他打發回老家,把他流放雲南、瓊州,即便是海外也成啊,奴婢就只有這一個兒子,不能沒人養老送終啊!您就可憐可憐老奴吧,嗚嗚……」
「你可憐?那些無辜的百姓就不可憐啦!你也是窮苦出身,如今屁股換了位子就忘本嗎!」老朱怒不可遏一腳將元生踹翻在地。
元生打了個滾立刻爬起來,膝行到的老朱的跟前,「是是是!老奴不該忘本,只求皇上念在年少的時交情再饒富貴一回,奴婢自閹入宮日日夜夜伺候陛下三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上再恩賜奴婢一回吧。」
老朱面無表情聲音冰冷,「自朕在淮右起兵直至平定天下,中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有朕的同鄉發小,有義子袍澤,有親朋好友,還有千千萬萬朕都不知道姓名的普通士卒。
他們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更甚者客死他鄉連個囫圇屍首都沒有留下,很多人都沒有機會見到大明立國,更沒有機會享受朕的榮華富貴。
你知道朕最看重皇后,可皇后的唯一的親人也要戰洪都、入草原、下東海,鄱陽湖上險死還生差點變成了個癡兒。
即使不打仗了他也要給朕培養人才,變著法的給朕撈銀子,還要時不時的被朕算計壓搾。」
「而你!」老朱突然俯身揪住元生的衣領與之四目相對,「而你只憑著胯下一刀就可以侍立君側,改換門庭,讓家人過了三十年好日子不覺得自己的便宜佔大了嗎!」
老朱恨恨把元生扔了出去,「你應該去皇宮西邊的營地瞧瞧,見了那些沒了手腳無兒無女只能靠著宮中奉養的老卒,再來跟朕談功勞苦勞!」
元生面無表情木然的爬起來重新的跪倒,五體投地高呼道:「奴婢謝陛下隆恩!」
小伊用油布仔細的擦拭強身,打開槍栓看看裡面黃澄澄的子彈,又滿意的推了進去,兩手托著槍身三點一線瞄向遠處的城堡上飄揚的旗子,嘴裡輕聲的嘀咕,「啾啾啾……這些壞蛋待會兒有你們好果子吃。」
沒錯,對面城堡裡面的人就是壞蛋,聽說從很遙遠的大明過來,在海上走了很久很久才來到他們腳下的這塊土地。
自己的族人熱情的招待了他們,教他們狩獵、捕魚,還教他們如何的種玉米。可是等他們這些人吃飽了,便要抓自己的族人逼著他們在山裡挖礦找金子,用鐵鏈鎖著他們,失去了自由再也不能在草原上和野牛賽跑,那一定是十分的痛苦。
慶幸的是沒有多久殿下就來了,用很多的物資和不能挖金子的約定將自己的族人換了出來,還給自己的族人治傷看病,給他們吃從來沒有嘗過的美味。
殿下是好人,可是好人不一定就有好報,城裡的壞人卻在山裡挖到金子,越來越多的人背叛了殿下,更多和自己一樣的人被抓走送去挖礦,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無生聖母一定是睡著了。
後來殿下帶著他們離開金山到了南邊開始種地、放牧、修城堡、修碼頭,越來越多的人逃到殿下這裡尋求庇護。
雖然殿下沒有金子,但是有很多的貨物,每一年都會有船來給殿下送貨,精美的瓷器,晶瑩剔透的鏡子,清香的肥皂,輕薄柔軟的絲綢,有時候還會送來人口,和奇奇怪怪的機器。
那些壞人只能自己的挖到的金子向殿下換取貨物,後來殿下又在更遠的南方找到了銀礦。殿下也要人幫她挖礦,卻不是用刀槍逼著也不用鐵鏈拴著,同樣是拿貨物換的,畢竟那些精美的絲綢瓷器誰都想要,小伊同樣也喜歡那些可愛的布偶。
如此這般,用了不到十年殿下便成了這片土地最強大的人,有無數的人願意尊奉她的旨意為她效力。
這些都是爸爸告訴小伊的,畢竟那個時候她還小記不得那麼多事情,營地外面那個坐在地上穿著綢布短褐喝酒的就是小伊的爸爸,大家都叫他瓜哥。雖然他不怎麼遵守軍紀,但是誰也不能否認瓜哥是個勇猛的戰士,他手裡的鐵棍可不是吃素的。
旁邊那個別著腰刀頭髮亂成雞窩的年輕人是小伊的堂兄蓋,他們咕嚕一族現在是殿下身邊最忠誠的勇士,只是他們都不太會說漢話,不能像自己這樣做殿下貼身的護衛,也無法成為無生聖母弟子。
無生聖母終於顯靈了,去年那些壞人再也挖不到金礦了,又把貪婪的目光對準了自己流血流汗開墾出來的農場、牧場和銀礦,還組織了三萬人的軍隊過來爭搶。
可笑,那些帶著手銬腳鐐拿著鎬頭錘子的奴隸軍團,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簡直不堪一擊,如今已是打到他們的老巢,今日便是最後的決戰!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書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