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癟頭的愛情
大明好國舅 by 宇丑
2020-3-3 20:04
馬大腳看了看一臉吃驚的馬度,對捨茲笑道:「小骉那孩子還小,現在提婚事過早了,再說他爹爹就在這裡本宮雖是皇后也不好做主。」
這還用問他爹,昨天哚妮可還劫持了他的兒子,若是一口答應那才是怪了。
馬大腳又道:「不如本宮在其他的勳貴家裡替夫人物色幾個少年俊才,改日請夫人到宮中相看。」
馬度突然接話道:「娘娘,微臣都還沒說不同意呢,您不可能就把一樁好姻緣往外推啊。」
捨茲喜道:「國舅爺同意了?」
「婚姻大事不可輕率,本公要回去與家人好生商量才行。不過在那之前,我有一事要問你,你那小姑和你的丈夫可是親生的兄妹?」
捨茲點頭回道,「自然,他們兄妹是一母同胞。」
陽春三月正午的陽光已是很有熱度,即便是只穿一件小衣在室外也不覺得寒涼。在院子裡頭放上一個大大的澡盆,倒上滿滿的熱水,在暖陽之下沐浴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馬度就常常這麼幹。
應天城西一處偏僻的院落裡,也悠閒的這樣悠閒的洗著澡,一隻素手拿著香皂擦過修長的脖頸,抹過鎖骨香肩,然後在胸前揉搓出誘人的曲線……
一旁支著一個鍋灶,橙紅的火苗輕輕的舔舐著鍋底,墨汁一樣的藥湯在鍋裡翻滾,裊裊白煙帶著濃濃的藥味兒四處瀰漫。
一隻鐵鉤子伸進鍋裡攪了攪,接著就有一個粗獷的聲音道:「這水燒了老半天水咋還不熱乎哩?」
韓玲兒聞言淡淡的道:「你這玩笑去逗弄十五六歲的小丫頭還差不多,在我聽來實在是太低級了些。」
癟頭嘿嘿的笑道:「你能聽出我說的是個玩笑,說明這玩笑還不算太爛。」
他拿了個木瓢將藥湯舀進木盆裡直接倒進浴桶,韓玲兒捏了捏鼻子,「這藥臭的很,你又換方子了。」
「換了,你沒聽說過良藥苦口利於病,這臭藥和苦藥一樣都是能治病的好東西!」癟頭一邊說一邊拿木瓢在浴盆裡攪合了幾下,漆黑的藥汁如同烏雲一般迅速的遮蓋了雪白誘人的裸體。
「整天的弄這些沒用的,你若真有心就把我抬到徐國公府,請你家醫術通神的公爺給我診治!」
癟頭笑臉一僵繃著臉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徐國公府的?」
「應天城裡誰不知道徐國公養了一堆的殘廢護衛。」
癟頭鼻子裡頭哼了一聲,「莫要瞧不起人,老子是殘而不廢,上陣殺敵一樣是好手,這鐵鉤子你瞧見了沒有,它至少砸破過三個人頭蓋骨,鉤斷過六個人的脖子。」
韓玲兒撇撇嘴,「誰問你這些了,我是問你為何不帶我去找你家公爺瞧病?」
「我問過公爺了,跟他說一個老兄弟後背被射了一箭傷在了脊柱的旁邊,腿腳不能動彈該怎麼治。」
嘩啦一聲水響,韓玲兒雙臂抓在了桶沿上,緊張的問道:「他怎麼說?」
「我家公爺說沒得治,就算大羅金仙來了也是治不好。」
韓玲兒慘笑一聲,「他都說沒有用,你還弄這些做什麼,平白的花冤枉錢。」
「我家公爺是人他又不是神仙,誰說他治不好的旁人就一定治不好了,你莫要灰心嘛!」
韓玲兒把手上的毛巾突然扔給癟頭,「給我擦背!」
「哦!」癟頭把毛巾在手上纏了纏到了韓玲兒身後給開始給她擦背,一下一下很認真,「你是真的乾淨,若換做我只兩下就能搓出一條條的油泥來。」
韓玲兒卻答非所問,「你為什麼不佔了我的身子,你早看光了,還不只一次的摸了它。」
「我要你的身子做什麼,我癟頭秦淮河日過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不是那種見了女人就挪不開眼珠子的。」
韓玲兒扭頭反問,「那你把我弄到這裡做什麼?」
「嘿嘿……我要你做我的婆娘。」
「那還不是一樣!」
「怎麼會一樣,婆娘是能給我鋪床疊被、煮飯生娃的人,我生病了她會給我餵飯餵藥,我死了她還會給我披麻戴孝。」
韓玲兒又咯咯的笑了起來,「那你可找錯人了,我偏偏不是這樣的人,更不會給哪個男人鋪床疊被生娃做飯。聽說徐國公仗義疏財對手下人不差,難道你會沒銀錢討婆娘。」
「你都說了那是花錢討來,虎剌剌的媒婆見了我這副鬼樣子都發怵,更別提尋常女子了,怕是連接受我好意的機會都沒有。我一定要和一個喜歡我,我也喜歡她的女子成親,這話怎麼說來著?」
「兩情相悅。」
「對,就是這個意思!你跟尋常女子不一樣,看得出來你不怕我,關鍵是你動不了,只能呆在這裡接受我的好心。」
「呵呵……你也看出來了,我不是尋常女子,所以最好不要在我身上有什麼不現實期望。」
癟頭拿著毛巾在盆裡沾了沾熱水,繼續在雪白的後背上擦洗,「我不管你是萬人騎的婊子還是殺千刀的犯官家眷,那都是過去了現在你是我的,就算是個塊石頭揣懷裡暖上個三年就不信它不熱乎。」
韓玲兒咯咯笑起來聲音卻很冷,「那是因為我是一塊美麗的石頭,如果我沒了光華你還會揣進懷裡溫暖嗎?怕是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吧。」
她從頭上下拔下簪子,在手中輕輕的撥弄,突然劃向自己精緻的臉蛋,頓時皮肉翻捲,鮮血順著下巴滴落在澡盆裡面。
癟頭抓住她的腕子,奪下簪子扔得遠遠的,「你這是做什麼!哪有這般作踐自己的!」
韓玲兒不哭不鬧,只是淡淡的道:「我已是廢人,留著一張漂亮的臉蛋何用,現在我的模樣應該和厲鬼一樣,你大概不會準備讓我做你的婆娘了吧,你走吧,就讓我在這裡自生自滅好了,若有良心過了幾天便回來給我收屍。」
癟頭找來一條乾淨毛巾給韓玲兒裹上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怎能輕易毀棄,你這般做便是不孝。從前我也是個俊後生,變成這副模樣那是沒法子的事情,心裡有時也覺得憋屈,可是想想那些死在戰陣上的兄弟便沒啥好抱怨的……」
他嘮嘮叨叨勸著韓玲兒,同時伸出斷臂攬住韓玲兒的肩頭,另外一隻手伸進水裡,嘩啦一聲水響就將韓玲兒抄了出來抱緊了屋裡放在了床上,拿了一條毯子給她裹上嬌軀。
檢查了一下傷口,癟頭從抽屜裡面找了針線出來,針頭插在桌子上,另外一隻手拿著棉線好半天才算是認上針孔,用單手熟練的打了個結,開始給韓玲兒縫臉上的傷口。
「從前還在軍伍裡的時候,沒少給軍中的大夫打下手,你放心我一定縫的齊整,以後結疤了也一定是細細的小小的的。」
韓玲兒沒有說話,眼淚和鮮血肆意的在臉上流淌,彷彿那針線不是縫在她的皮肉上似的,直到癟頭用用酒精擦拭她的傷口才嘶嘶的抽著冷氣,抹上白藥用繃帶纏好傷口,癟頭這才歎了口氣道:「時辰不早了,我明天得在公爺身邊當值,過一會兒巷子裡的張婆婆會來照看你的,莫要再哭了弄濕了傷口要發炎的。」
癟頭給她蓋好被子轉身走了,屋裡子裡重新變得安靜,一雙美麗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灑進屋子裡的陽光,若不是胸口還在起伏眼中還有淚光閃動,只以為她死了。
一聲清脆的鳴叫打破寧靜,一個小小黑影竄進屋子裡落在房樑上,那是一隻披著黑色羽衣的燕子,歪著小小腦袋看了看床榻上悲傷的女子,似乎覺得有些眼生。
待瞧見去歲辛苦啣泥壘成的窩就歡喜的一頭紮了進去,好一會兒才探出頭來,叫喚了兩聲又有一隻燕子飛進屋裡。
兩隻燕子撲閃著翅膀,在屋子裡頭盤旋著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似乎在說:「家還在!家還在!……」
當一點溫熱的鳥糞落在秀挺的鼻樑上時,韓玲兒無奈的撇了撇嘴,嘴角露出一點淺淺的梨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