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賢妻 - 大明好國舅 - 穿越架空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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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1章 賢妻

大明好國舅 by 宇丑

2020-3-3 20:04

「真的沒有人等老子嗎?」馬度站在洪武門前東張西望,半天也沒瞧見那熟悉的馬車,「看老子不扣你們工錢。」

馬度正要準備去秦淮河碼頭乘船回家,剛走了兩步就聽見身後有人喊道:「國舅爺留步!國舅爺留步!」

扭頭就看見一輛明黃色的馬車從洪武門裡出來,車轅上的坐著的宦官馬度認得是東宮的。

「吁!」馬車緩緩停下,馬度上前一步到車窗跟前,拱手道:「殿下怎麼來了。」

朱標打開車窗,上下將馬度打量一眼,「見舅舅完好,我便放心了。」他探出腦袋四下裡打量一眼,見附近人多便道:「舅舅到車上來!」

看朱標似乎有話要跟自己說,馬度點點頭便上了馬車,他大約猜得到朱標想問什麼,不外乎是李文忠的事情。

果然,朱標開口就問:「舅舅剛才和表哥一起見了父皇嗎?到底發生了什麼,父皇緣何大怒還將他下了詔獄。」

「這還不是思本自找的,他大老遠的從老家回來,不給皇上請安拜年,卻觸皇上霉頭,皇上不關他關誰。」

朱標問道:「是表哥替那些被抄家下獄的勳貴求情了是嗎?」

「不僅如此,他還衝撞了皇上,說皇上這麼做會背負千秋罵名,殿下是不是覺得思本很作死。」

「嗯!」朱標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表哥著實膽大,這樣的話我也不敢在父皇面前說。」

「不說就對了,你不僅是陛下的臣子還是皇上的兒子,這樣的忤逆的話不說最好。不過你放心,皇上不會把思本怎麼樣的,關他幾天讓他冷靜冷靜罷了。」

「嗯,我和母后給他遞些好話,爭取讓他回家過年。」朱標沉吟一下,又道:「舅舅不覺得這次胡惟庸的謀逆案有些蹊蹺嗎?前些時候舅舅一反常態的參與政務是不是看出來苗頭。」

馬度聞言一怔,心中卻不由得對朱標刮目相看,卻不能給他說這從頭到尾都是你老子導演的一齣戲,自己只是想做個男十八號篡改一下劇情,就被你老子當成猴耍。

「殿下不用管這些,當心無旁騖的跟著陛下學習如何理政就好。」

朱標一臉認真的問:「舅舅,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我身為人子亦不願意看到父皇這般殺戮臣子,日後為人詬病。」

「此案已經被陛下辦成了鐵案又如何轉圜,況且那些人也並非絕對清白。嗯……殿下日後若是能強勢一些,這樣的事情可能會少發生一些。」

朱標濃眉一蹙,「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他眉毛一挑,「舅舅的意思莫非是因為我太過……?」

馬度壓低聲音道:「殿下敦厚仁慈,可滿朝堂不是老狐狸就是老狗熊,皇上是憂心有一日他崩逝了殿下無法駕馭這些人,日後受奸人蒙蔽欺負……」

老朱殺功臣跟朱標仁懦的個性有很大關係,他手握錦衣衛沒有誰比他更瞭解這些臣子是個什麼德行,嘴上禮義廉恥可背地裡男盜女娼,可世上大多數人都是如此。

地主心態的老朱,很擔心這些「惡奴」在他死了之後,敗壞家業侵奪田產,欺負他的寶貝兒子,乾脆除了再換一批老實的,還把另外幾個兒子養的人高馬大,日後好給兄長助拳。

其實他太小看自己兒子了,以朱標的智商手握皇權豈會被臣子蒙蔽欺負,只是處置犯官的手段不會像他這麼激烈是了。

誰知朱標聽著聽著眼圈卻紅了,這可把馬度嚇壞了,他還是頭一次見朱標哭,慌忙道:「殿下莫要傷心,微臣也是胡亂猜測,並非是皇上對殿下不滿。」

朱標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笑道:「舅舅誤會了,外甥並沒有難過,一是因為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心裡有些負疚;二是因為父皇慈愛心中感動,從前只覺得父皇對我嚴厲,不曾想連這麼遠的事情都為我考量。舅舅說的沒錯,有時候我是太軟弱了,其實父皇不只一次的斥責我婦人之仁,我確實應該更強勢一些的。」

馬度伸手拍拍朱標的肩膀,「殿下那不是軟弱是善良!是世間最美好的品質。殿下的善良不僅僅要給予臣工,日後更要澤被萬民,有時候對惡人的寬縱,便是對善良的傷害,這個分寸殿下慢慢揣摩把握就是。」

朱標點點頭,「舅舅教訓的是,我自當謹記心中。」

「這哪是什麼教訓,不過跟你一起分享些人生經驗。你跟著宋師讀無數經典,懂得的大道理自然比我多,不用我教你什麼。」

「說到宋師,我還有一件喜事要告訴舅舅,父皇那日見了葉先生之後便鬆口了說是發配茂州。只是蜀道難行路途遙遠,宋師年事已高經過這番打擊身體定然不會好了,母后與我在宮中不方便,只好勞煩舅舅到時候派兩個妥貼的人沿途照料!」

「嗯,殿下放心微臣定辦理妥當,殿下還是快些回宮吧。」

「一切便拜託舅舅了!家裡沒有派車來接您嗎,要不乘我的車回去吧。」

「殿下的馬車太惹眼,我到碼頭租條船便回家了!對了,剛才你說的葉先生是哪個?」

「就是四梅先生葉兌,朱先生把他請來做了書院的山長,難道舅舅還不知道?」

葉兌?山長!

這位連老朱的高官厚祿都不屑一顧的老頭,朱升竟然能請來做山長,讓馬度又驚又喜,有他的面子在書院定能再保十幾年的安穩,老朱的壽數便差不多了。

馬度和朱標告別,直接到秦淮河碼頭租了一條船直奔方山而去。日近黃昏時,終於到了方山的碼頭,看著周圍熟悉的景物讓人有恍然隔世之感,踏上堅實的水泥地面,馬度頓時覺得踏實了許多。

他在詔獄裡面看似輕鬆還敢欺負錦衣衛,可看著旁人受刑後的淒慘模樣心裡要是安穩才怪了,很擔心老朱哪根筋搭錯趁勢將他一起收拾了。這下子終於到家了,誰還敢沖老子大聲說話!

「喂!你還沒給船錢呢想跑嗎!」

「對不住了,對不住了!」馬度一邊給船老大賠罪一邊在身上摸索,尷尬的是身上還真沒有半文錢。

船老大臉臭臭的,「看你穿得人五人六,連十幾個銅錢都沒有嗎?」

「能拉一趟侯爺是你福氣,他老人家拔一根毫毛都比你的大腿粗。喏,拿好了多了是侯爺賞你的。」黃有財把一小塊碎銀子扔給到船老大的手裡,「還不趕緊的滾!」

船老大得了銀子喜滋滋塞進袋子裡頭,才不管黃有財說話難不難聽,划著船嘴裡哼著不知名的調子走了。

馬度衝著黃有財拱拱手,「多謝黃員外援手,本侯回頭就讓人把銀子給你送來。」

「小人兩艘船跟著您家的船隊在海上跑省去了很多的麻煩,平常受您的就更好多了,一塊碎銀子值什麼,小人要是收了您的銀子,以後便不用在方山做人了。侯爺這些日子去哪兒了,好久都沒見著您人了,前些時候錦衣衛見天的往書院裡來,可是嚇死人了。」

「哦,本侯前些日子出了趟公差。你只要奉公守法只管安心在方山住著,錦衣衛找不到你家裡來。這大過年的你不在家待著,怎得還在碼頭忙活。」

「小人從紡織廠裡定了一批絲綢剛剛裝船發到北邊去呢,忙活完了便不做了,等出了正月再說。」黃有財一臉欲言又止,憋了好一會兒才道:「小人有樁大買賣買賣想跟侯爺說說。」

馬度笑道:「本侯最愛談買賣,只要你有能掙錢的項目,本侯很樂意往裡面投資!」

「不用侯爺出錢,侯爺出幾台那種可以冒著的機器就成,小人也想開一家紡織廠。」

「呵呵……甭說你想開本侯還想開呢,可那是皇家獨一份的買賣,再打紡織廠的主意,當心錦衣衛真來找你。」馬度在黃有財的胸口拍了拍,便往家裡去了。

馬度估計皇家越開越多的紡織廠帶來的收益不會比海貿的稅收少,不然怎麼會不懼海貿受損準備征倭呢。不過這些紡織廠終有一天會像後世國企一樣衰落,現在不過是在給黃有財這樣的人培訓員工積累技術。

「侯爺回來了!」馬度剛一進府,門房老孫已經喊開,便從各個角落湧出一群丫鬟僕役,一個個趴在牆角樹後,見馬度真的回來了人人送了一口氣,像是找見了主心骨,便又各自的回去幹活了,步履動作明顯的從容了不少。

老泥鰍看了一眼,便笑呵呵的去了廚房吩咐廚子大擺筵席,徐曉珮牽著小兒子在牆角露了一面又走了。

只有烏日娜張著胳膊跑了過來,馬度正要回以熱情的擁抱,誰知烏日娜卻在他身上摸索一番然後不滿的道:「為什麼沒有給我帶吃的?今天晚上不要找我來騎馬。」說完便氣咻咻的走了。

這是什麼情況,真當我是去出差旅遊了,我是去坐牢了好嘛!

宋霜最後一個從後院裡跑出來,一雙大長腿跑得很快,可到了馬度跟前卻是衝著胸口一通粉拳,真的有點疼,這才瞧見她手裡握著一張雞的玉石的麻將牌,大約猜得到她剛才在做什麼。

「真是對不住婦人了,我回來的真不是時候,打擾夫人打牌了!」

宋霜在馬度的胳膊上掐了一把,「這個時候還說風涼話,人家都擔心死了!虎妞趕緊的準備熱水,再去摘點柏樹枝子去去晦氣!」

火爐裡木炭燒得正旺將半個浴室映得通紅,浴盆裡頭氤氳馬度坐在浴盆裡舒服的呻吟,宋霜脫得只剩下一件小衣,擼著袖子手拿著絲瓜瓤在馬度身來來回回的搓著。

她一遍搓嘴裡還不停的抱怨,「這麼些髒東西真是噁心死了,平時不是很愛乾淨的嗎。」

「我是去坐牢,沒生虱子就算是不錯了。你跟烏日娜說了什麼,一見面就找我要吃的,她似乎不知道我去坐牢,好像附近的住戶也都不知道。」

「又不是什麼好事,用得著滿世界的亂說。剛開始我還以為皇上關你兩天便會放你出來了,誰知道接著錦衣衛就開始在城裡四處抓人殺人,那麼多官員都被抄家,後來連勳貴人家也不能倖免。

雖然東宮不時的派人來報平安,可是妾身心裡仍舊怕的緊,錦衣衛到方山到書院去了好幾次,家裡上上下下人心惶惶。我也就只能裝作沒事人成日打麻將,更不能說夫君被下獄的事情。

可紙裡包不住火家裡人還是都知道了,好在沒出什麼亂子,也就你那個韃子小妾信了我的話以為你去了有很多好吃的地方出公差」

馬度握住胸前的一隻素手,「我何德何能竟娶了你這樣賢妻,只靠著每日打牌坐鎮便能穩住家裡,真是馬某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宋霜嗤笑一聲,「妾身聽著這不像是誇人的?」她伸手環住馬度的脖子,「從前還不覺得,你下獄的這些日子妾身只覺得每日都是煎熬,覺得天塌下來一樣。

妾身不要再過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了,侯爺也不要當什麼大官了,只要你在家好好的陪著我,教導一下孩子便知足了。」

「你在家裡受煎熬,我在牢裡也是想你,且想得十分厲害!」馬度拉著宋霜的手略過腹部向下移動。

宋霜立刻反應過來馬度想要幹什麼,咬著嘴唇啐道:「無恥!」手邊使勁的往回抽,「回房裡再說!」

「等不及了!」馬度一使勁便將她拉進浴盆裡面,雙手撕開雙手撕開宋霜的內衣,正準備將就地正法來一次鴛鴦浴,卻聽見吱嘎一聲浴室的門開了,兩個小腦袋探進來齊聲道:「爹爹你回來啦!」

就在馬度的老二瞬間萎靡的時候,老朱則是接過一個元生遞來的蠟丸,「是東宮來的?」

元生點點頭,「是,國舅爺出宮後殿下便追了出去,兩人還在馬車裡面說了一會兒子話,裡頭是交談的內容,奴婢不曾看過。」

老朱搓開蠟丸取出紙條仔細的看了一遍,笑了笑自語道:「玄重還是瞭解朕的,他若是能點醒了標兒也是好事,只是不知道標兒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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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2過年

一坨牛糞擺在路中央,大大的一坨很是醒目,還冒著淡淡的白氣應該是新鮮出爐的。糞是農家寶,負責給莊子裡打掃衛生的老崔見到了連忙的跑回家去拿糞簍子,即使他的動作很快了,可回來的時候還是被人佔了去。

張五六領頭身邊還圍著一群莊子裡的孩子,小骉衝著張五六伸出大拇指,「五六叔還是你厲害,這麼大坨的牛糞也能找得見,要是我爹爹見了也得繞著走。」

「侯爺是乾淨人,俺就沒什麼好怕的,這牛糞新鮮軟和炸開了肯定有趣!」張五六說著就把一根指頭粗的鞭炮插進牛糞裡頭,為了增強效果還差得很深,留了一根灰撲撲的藥捻子在外面。

「五六啊五六,你就不能帶著娃娃們學點好,非要跟這一坨牛糞較啥子勁,把牛糞給俺漚肥,來年上到地裡還能多收點莊稼!」

「崔老爹你那麼大的家業還差這一坨牛糞,俺也就是帶著孩子們玩玩,大過年您又跟俺較啥子勁,你看看孩子們都瞪大了眼珠子看牛糞開花呢,要不俺炸完了您再收拾。」

「混賬玩意兒,俺不要了,家裡的鴨糞也是多的使不完,明天俺再過來掃!」老崔拎著糞簍子氣咻咻的走了。

「這老頭真是摳門!」張五六扭頭對身後的眾小童道:「有沒有誰敢過來點炮的,小骉公子!」

小骉連忙的把腦袋搖的撥浪鼓一樣,「不敢,要是濺了牛糞在身上,怕是被娘按在澡盆裡頭洗澡,恨不得搓一層皮下來。」

「三寶呢?中秋?你都不來那只有我自己來了,那種看著大糞炸開的……咋說的……成就感,就是成就感你們是體會不了。」張五六掏出火柴捏了一根在手裡,「都閃開,離遠一點!」

眾小童連忙的退到十步開外,張五六嗤啦一聲劃著了一根火柴,緩緩的靠近藥捻子,點著了便不慌不忙的往回走。

「五六十叔這般沉穩,真是不失大將風度!」小骉捂著耳朵盯著牛糞,嘴裡不忘恭維張五六。

「公子過獎了,俺跟著侯爺在戰陣上啥場面沒見過,那手榴彈就在身邊亂飛,一個炮仗不算什麼!」

張中秋問道:「爹爹,那牛糞怎得還不炸?」

張五六扭過頭看了一眼,「真是沒炸,莫不是個啞炮,中秋你過去瞧瞧,再換一個。」

「不去!我怕!」張中秋連連搖頭。

「沒種,不要再外面說是俺的兒子!」

其實張五六不說,張中秋也不會在外面主動說是他的兒子,無他,丟人而已。

張五六訓了一頓兒子,便走了回去,弓著腰看了牛糞上那已經燒成灰的藥捻子,嘀咕道:「還真是啞……」

彭!話只說到一半那坨新鮮熱乎的牛糞便爆開了,牛糞紛飛還真是精彩,切莫忘了張五六說的最後一個字的口型。

虎妞叉著腰對癟頭道:「我跟你說了這女人要不得,來路不明不說還不會女工,這副模樣更不能進後宅,嚇到公子小姐該怎麼辦!」

癟頭陪著笑道:「她這是被人打得受了傷,等傷好了興許長得並不難看呢,她不會做女工,那便讓她幹點粗活洗衣裳也行啊!」

「你以為洗衣裳是誰都能幹的,以為府裡的金絲銀緞是你身上的破衣爛衫,你若真是好心不如娶回家當婆娘得了。」

癟頭看了旁邊低頭不語羞怯的「婦人」,低聲道:「人就在跟前說話注意些,我好歹是侯爺的長隨,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收下她。」

「我呸,你還有臉說是侯爺的長隨,夫人讓你每天在城裡等著,咋就沒接到人,是不是又去秦淮河了,還帶回這麼個人來。這就是你整天吹牛的相好的頭牌花魁!

這模樣就能把你迷得一愣一愣的,你的眼光也不怎麼樣。想要找差事也不是沒有,聽說書院的養豬場不夠人手,你倒是送去!懶得跟你廢話,我要去安排人手貼春聯了。」

虎妞捲了卷手裡的紅紙轉身就要走,癟頭一把拉住她,「老虎婆,你太過分了,別以為我不敢收拾你。」

虎妞也不勢弱,晃著兩個碩大的**頂到癟頭的胸前,「你倒是來呀!打死我不要緊,要是弄爛了春聯壞了來年的好兆頭,看老太爺收拾誰!」

虎妞肩膀一晃,肥碩的身材就把癟頭頂開,大搖大擺的去了。

之前牛皮吹得震天響,眼下卻被人這般的拒絕,癟頭面子上很是掛不住,訕訕的道:「真是對不住了,不過你放心且到我那裡住著,有餓一口吃的,便餓不到你!」

新右衛門的變聲術很不錯,當真跟女人差不多,至少比虎妞的大嗓門好聽多了,「趙大哥不要沮喪,奴家覺得養豬沒有什麼不好,從前家裡可是養了不少的豬,就讓我去書院養豬吧。」

「當真願意去養豬?真是個勤勞賢惠又善解人意的好女子。」癟頭感覺自己又心動了些。

紙質春聯這個東西之前是沒有的或者說沒有盛行,直到宋時仍是在桃木符上題字掛在門邊上求福辟邪,王安石的詩裡不是說了嗎,「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要說紙質春聯的推廣還當數老朱,自從見了馬家貼這玩意兒,不僅讓宮裡貼還下旨讓滿朝的官員大戶都要貼,放眼望去紅彤彤的吉利喜慶,幾年下來在應天已是盛行,就算是窮門小戶逢年也要弄一副貼在大門上。

這便催生了一個新職業,這年頭讀書人不多,還都是當官的拉不下臉上街擺攤,於是就便宜了書院的學生。

從除夕前幾日便開始擺攤替人寫春聯,價錢公道自備紅紙兩副才一文而已,但也架不住人多一天下來荷包總能賺的滿滿的,就連國子監生都眼饞得不顧監規下場撈錢。

要是有誰書法文采好的,可以趁著這個時候發一筆小財,比如陳瑛仗著一手的好字出入商賈富戶之家,手持狼毫筆,蘸的是松香墨,就連紙也是燙金紅紙,大門小窗的寫下來,一家少說也得十幾二十兩潤筆費,掙了錢便見不到他的人,不用問也知道往秦淮河去了。

最難得的春聯當數宋克的了,誰叫他是大書法家,不過找他寫春聯的人卻不多。除了太難請,另外是因為他寫的春聯貼上去用不了兩天便被人揭走了,一星半點的紙屑都不帶留下的。宋克連寫個春聯都要騷包的蓋私印,不被人偷那才是怪了,他的字在市面上可值不少錢呢。

可是在方山誰也競爭不過袁九黎,因為他不用你提著點心找上門前,就擺攤坐在官道邊上等著,不用你筆墨也不用你的紅紙,更不要你的錢。

只要說一聲用幾副,他就會寫好等著你來取,若是誰家沒讓他寫春聯,來年一整年都別想看他的好臉色。

至於他為什麼做這種出力又賠錢的買賣,原因很簡單,就和張五六用爆竹炸牛糞一樣找成就感而已。

自從方山成了文華寶地,他這個讀書人的存在感便越來越弱了,還被打發去了女校做校長,馬度通知他的時候,他甚至沒有用標緻性的口號抗議,因為他知道書院裡面可以給他當先生的學生越來越多了。

「侯爺!侯爺!」見著馬度腳步匆匆的從攤子跟前經過,袁九黎連忙的起身攔住,「您家裡的春聯寫好了沒有?」

「袁先生啊,我家的春聯寫好了,歷來都是小鱉負責的……」見袁九黎的臉色開始變了,馬度心中苦笑忙改口,「不過他的書法遠不及你,尤其是這大門上代表著侯府的臉面,還要勞煩袁先生了,小鱉是您的女婿您要多多調教才好,還有我那小侄子也是少不得您費心。」

袁九黎笑道:「都是自家人費心也是應該的,老夫這裡還有幾副燙金紅紙正好給您家大門用上,寫好了便給侯府送過去。」

「那就勞煩袁先生了,我還有些事這就告辭了!」

見馬度腳步匆匆的往書院去了,袁九黎嘀咕道:「侯爺這是有什麼急事,我也得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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