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鴻門宴
大明好國舅 by 宇丑
2020-3-3 20:04
鑷子伸進肉裡夾出一個亮晶晶的小鋼珠,放進白瓷盤子裡,叮的一聲發出悅耳的輕響,往傷口上擦了些藥,再用繃帶裹緊,馬度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終於完了,癟頭你放心你死不了,不過很有可能成為麻子!」
躺在床上裹得跟木乃伊似得老劉沒好氣的道:「不是麻子他也娶不著婆娘,俺在戰陣上打滾多年,大傷小傷無數也不曾裹成這樣,真是被他給害慘了,回了家裡還不得給婆娘嘮叨死。」
癟頭搖頭道:「老劉,你這就沒良心了,我要是不使這大招,咱們一個都別想活,好歹你傷在背上,我他娘的全部都傷在臉上,僅剩的一隻好眼都差點沒了,你有什麼好抱怨的。」
「我實在沒想到胡惟庸會下這麼大的本錢截殺你們,幸好都是皮肉傷,養幾天便好了,老張便倒了霉雖然命保住了,一條胳膊怕是要廢了。」馬度一邊收拾東西
老劉卻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那是老張該做的,侯爺自不會虧待他。俺們兩個沒事,養好了傷便回家去,侯爺有要事自去忙吧。」
「那好,回頭我派幾個人過來照看你們!」馬度提著藥箱出了屋子,對門外的楊書平拱拱手道:「多謝你了,不然這兩人怕是得死在半路上。」
楊書平擺擺手道:「皇上吩咐下來的差事,咱們怎敢怠慢,您要是忙活完了,就進宮吧,皇上正在等著見您呢。」
馬度在方山附近被伏擊之後就回到家裡給老張治傷,剛剛給老張包紮好傷楊書平就找上門來,說老劉和癟頭也受傷了。
馬度當下就換了錦衣衛的衣裳,跟著錦衣衛一起進了應天,好在他們兩個都傷得不重,不然回家還真不好意思見春花母女。
謹身殿裡靜悄悄的,老朱沒有如往常一樣坐在龍案後面批折子,這個時候八成在睡午覺,宦官領著馬度進了後殿,老朱果然剛剛的起身,元生正給他穿衣裳,身上裹了一件厚厚的皮裘,配上那張黑臉活像個土包子暴發戶。
老朱橫了馬度一眼,「你笑什麼?朕穿這個很像個土財主吧……阿嚏!」
他重重的打了個噴嚏,一縷清鼻涕噴了出來,元生連忙的遞上帕子,笑呵呵的對馬度道:「國舅爺不知,皇上近日染了風寒,回頭您給皇上瞧瞧!」
老朱擺擺手道:「算了吧,他給人瞧病向來是開膛破腹的,朕哪兒受得了這個,還是接著喝御醫給開的方子吧。」
老朱裹了裹皮裘做到太師椅子上,「聽說你被人伏擊了,可傷著了?」
「微臣無礙,能當皇上的擋箭牌心甘情願!」
「哈哈……你哪裡是心甘情願,心裡頭不知道把朕罵了多少回了!」老朱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朕實在找不著合適的人選,只好委屈你了,你做得果然不錯很合朕的心意,現在胡惟庸已經毛了,這事兒很快就會完,算你一件大功,到時候這宰相的由你來做如何?」
老朱這是越來越不實誠了,連自己都開始試探起來了,真的以為我會相信你除了胡惟庸就罷手嗎,以後中書省都沒有了做個屁的宰相。
馬度連連擺手,「皇上找錯人了,您不是不知道微臣性子懶散不耐繁瑣又疾惡如仇,怕是幹不了這差事。汪相近日振作起來且十分勤勉,微臣舉薦他接任宰相之職吧。」
「不耐繁瑣又嫉惡如仇?你這推脫之詞朕怎麼聽著耳熟呢?朕想起來了,當年你推薦劉基為相的時候,他說的便是這句話。」
老朱有些感慨的道:「說起來誠意伯已經去了好些年了,當年他因病辭官,朕讓胡惟庸帶著御醫前去探病,誰知道他的病情越來越重,朕以為他匆匆離世跟胡惟庸就脫不了關係。」
「那這黑鍋胡惟庸是背定了!」馬度不由的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定了?」
馬度忙正色道:「微臣說要是胡惟庸害了誠意伯那他就死定了!」
「嗯!」老朱點點頭道:「聽韓成說你這次遇襲是白蓮教的動的手。」
「這刺客皇上也知道,從前他還在潛伏在修城牆的民夫之中準備發動暴亂呢,定是白蓮教的人無疑。這人功夫了得高來高去,現在受了傷估計逃不遠,您可得讓錦衣衛把他給找出來,傷了微臣是小事,可要是傷了哪個在書院讀書的王爺就不好了!」
「放心,朕已經讓韓成去做了!」老朱臉上有些疑惑眼底卻藏著一絲的喜色,「朕就奇了怪了,你說胡惟庸他一個堂堂宰相怎麼就能白蓮教勾結起來的,真是小瞧他了!」
「這個……微臣不知!」
「不奇怪,就連錦衣衛都查不出來,這些日子你不要來來回回的跑了,就在城裡住著吧,朕會讓錦衣衛護著你的。」老朱捻著鬍鬚嘿嘿的笑道:「這事兒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嘿嘿……」
胡惟庸當在公事房的窗戶裡又看見馬度那張討厭的臉時,真是恨不得拿短銃直接將他打死,不過現在已經沒有用了,也許他已經把在定遠探查到的情況稟告了皇帝,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放了衙他立刻就邀人到他的府上聚會,這次不僅僅是只有他親信而已,還有很多和他往來密切的勳貴和定遠出身的中級軍官。這些人嚴格的說起來並不算是他的人,而是李善長的人,想把他們綁在自己的戰車上,李善長自然是少不得要請的。
回到家裡他便讓人準備酒宴,自己則是到了門前親自迎客,天黑之後勳貴和親信陸續來到,可遲遲不見李善長的身影,這讓他有些不安。莫非還在因為上次的事情避諱自己,請不到李善長可就麻煩了,也不知道李存義是怎麼辦事的。
他正要親自跑一趟,就見一輛奢華的馬車緩緩而來,這讓他心中長長的出了口氣,不等馬車停下他便迎了上去。
李存義掀開車簾從馬車裡出來,衝著胡惟庸打了個眼色,又對裡面道:「兄長您慢著些!」
李善長看看拱手垂立馬車旁的胡惟庸,歎口氣道:「老夫最近犯了腰疼病,有什麼事非要老夫請來!」
「是下官的錯,還請李公莫要見怪!」胡惟庸連忙的作揖致歉。
「罷了!罷了!還不扶我下來!」
李存義和胡惟庸兩個人扶著李善長從馬車上下來,李善長看看門前早就準備好的滑竿笑道:「你做事倒是細緻妥貼!」
胡惟庸的宅子太大,給犯了腰疼病的李善長準備滑竿還是很有必要,兩個精壯僕役抬著李善長晃晃悠悠的進了胡府,胡惟庸跟在一旁陪著往裡走。
「你家裡還真是大,都快趕上老夫的公爵府了!」
往常都是胡惟庸到他府上去拜會,他還是第一次到胡惟庸家裡來,一雙眼睛四下裡打量,見犄角旮旯裡頭都站著持刀護衛,不由得皺了皺眉,卻也沒有往心裡去。
雖然還沒有開宴,但是廳中氣氛已經十分的熱鬧,見李善長到來便人人上前問好請安,李善長熱絡回應相談甚歡,很快便杯籌交錯暢飲起來,胡惟庸又找來舞姬上場助興。
不等那些舞姬跳完,便有人下場把看中的舞姬拉過來上下其手,若不是李善長在這兒八成就要當場正法。
李善長有些的不滿的對坐在下首的胡惟庸道:「你辦的有些過頭了,若非宴飲藩屬外臣皇上都不會找教坊司的舞姬助興。」
李善長小看了胡惟庸,這些舞姬在胡惟庸府上不知道住了多久了,是他拿來籠絡心腹的重要工具。
「李公不喜歡,下官這就讓人撤了就是!」胡惟庸起身對眾人道:「一點禮儀規矩都不講究,也不怕污了李公的眼!」
胡惟庸讓舞姬都退下,見眾人一個個的面酣耳熱,已經有了幾分醉意,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便道:「今天請大家過來,實是為了看一件祥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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