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割肉飼鷹
大明好國舅 by 宇丑
2020-3-3 20:04
人總是對死了敵人報以同情和敬佩,對於活著的敵人只有咬牙切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常遇春射過一箭,張定邊對他很是不爽。
「看來大師對舊事念念不忘,佛心還有待修行呀。」
「別廢話了,趕緊的把花將軍之子請來讓貧僧瞧瞧!」
「五六,你去把花煒找來。對了,剛才他說的話,你沒聽懂吧。」
張五六撕扯油條道:「聽懂了,大和尚說皇上沒良心。」
「別到處亂說,趕緊的到書院裡面把花煒找來,讓他帶上弓箭,就說他這些年的辛苦練習有用武之地了。」
張定邊哈哈的大笑道:「看來馬國舅恨我甚深,這是巴不得貧僧死了。」
「我可沒這個意思,花煒這小子自小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心結若是不解怕是我那妹子這輩子怕是不會幸福。」
「哦?這和令妹有什麼關係?」
「不怕大師笑話,昨日我偶然發現舍妹竟然和花煒這小子在私會,花煒有些偏執,舍妹又有些任性,這兩人湊到一起,讓我很是揪心哪!」
張定邊點點頭,「這孩子還真有福氣,竟能做馬侯的妹婿。這個忙貧僧得幫,不過讓我兩手空空如何解得了他的心結。」
馬度上前拍拍他的胸膛,「當然要看大師的佛心了,當年佛祖能割肉飼鷹,我覺得大師比起佛祖也是不差,大師何不傚法先賢。」
「哈哈哈……國舅爺不愧是姓馬,這馬屁拍得實在舒服。」
馬度和張定邊到了山下的荒灘,張五六很快就帶著花煒過來了,花煒提弓背箭,見了馬度就行禮道:「先生怎得沒有去上課,卻把學生叫到這裡。」
「哦,我遇到了一位故人也是汝父的故人,和他說起了你,便想見你一見!」馬度伸手指了指身邊張定邊。
花煒聽說是老爹的故人也是面露喜色,把弓箭放在地上,恭敬的朝著張定邊行了一禮,「花煒見過法師,家父過世的時候晚輩還不記事,也不聽孫媽媽提及過法師,還請法師見諒。」
張定邊上下將花煒打量一番,笑道:「真是一表人才,比花將軍可俊朗多了,難怪連馬國舅的妹子都能勾走!哈哈……」
「呃……」花煒面上不由得一紅,下意識的看向馬度,而馬度卻面沉入水似乎沒聽見,「先生……」
花煒剛一開口就被馬度打斷,「此時以後再說,還是先給這個大和尚敘敘舊吧,你不如先問問他的法號。」
這大和尚一下就說破自己的隱私,尤其還是當著馬度的面,花煒立刻對和尚少了一份的好感,仍舊恭敬行禮道:「敢問大師法號!」
「呵呵……貧僧俗家名號張定邊!」
他沒有說自己的法號,而是直接的說出了自己名字,花煒聞言一愣,隨即臉色變得更紅了,喉嚨裡傳出壓抑的嘶吼,「你說你叫什麼!」
張定邊仍舊呵呵的笑道:「張定邊,陳漢的舊臣!」
花煒蹭得一下拿起地上的弓箭,熟練的開弓箭頭直指張定邊的心口,只聽他冷聲道:「你當真是張定邊?」
馬度伸手壓下花煒的箭頭,「花煒你別著急呀!」
花煒此刻已經是眼眶通紅,扭過頭看向馬度,「先生難道不是叫我來報仇的嗎?」
「不是,我是想告訴你,你不是他的對手,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是。」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頭野獸,我們給他套上鎖鏈關進籠子裡,然後給自己戴上衣冠,學了禮義廉恥,懂了忠孝節義,用肩頭扛起一份責任的時候才被稱之為人。
在花煒的心裡這樣的野獸也許有兩頭,把其中那頭跳得最歡騰的野獸放出來,反而另外的一頭野獸也會跟著跳出來,殺了張定邊並不能讓花煒解脫。
那時候他可能再也不是那個勤奮刻苦又愛裝酷耍帥的花煒,當然也不再是菱角兒心中愛慕的那個男子。除了變態,沒有誰會因為殺人感到愉快,馬度也會自己手上沾染的鮮血在深夜中驚醒。
也許只有絕望才能放下心中的執念,猶如在你年少時愛慕的那個人,你不斷的奔跑著想要追上他(她)的腳步,卻發現發現他(她)越飛越高,直到自己無法企及可能才會停下腳步。
再者如張定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為之流血奮鬥的轟然崩塌,自知無力回天轉身就做了和尚,是一樣的道理。
馬度也想讓花煒知道,他的本事和張定邊差得太遠,與其執著不可能完成的報仇不如珍惜眼前人,眼下的生活。
「國舅爺剛才還說讓貧僧割肉飼鷹,怎得現在就改了口風。」
「呵……你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不過是個剃了光頭吃肉又殺生的俗人,估計沒有佛祖那般的境界。」馬度看向花煒,「現在你有一個機會跟他公平的比試一場,為師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了。」
「多謝先生!」花煒轉過來怒視張定邊,「張賊可敢與我比上一場,勝則生敗則死!」
「呵呵……有何不可,怎麼個比法你劃出道道來!」
「好!」花煒咬牙道:「我知道你善使弓箭,你我各執弓箭相隔百步,由先生發號就開始互射直到一方死了為之。」
「何須這般麻煩,當初貧僧總共就射花將軍兩箭,今日貧僧便讓你射上兩箭,如果你射不死我,你我仇怨就算是一筆勾銷,如果射死了正好你大仇得報!」
花煒兩眼通紅眼瞼的皮肉微微的跳動,「這可是你說的,若是死了莫要怨我!」
張定邊笑道:「那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的開始!」
「哼!」花煒冷哼一聲,數著步子扭身而去。
「大師當真準備割肉飼鷹?我真的只是隨口一說,如果他真的把你射死了,怕是成不了我的妹夫。」
「那是你的事與貧僧無關。」張定邊看看前面已經站定的花煒,笑著喊道:「百步對你太遠,貧僧再讓你三十步,當初射花將軍的第一箭大概就是七十步遠。」
他說著又往前走了三十步才道:「現在可以了!射吧!」
花煒眼中露出一絲的喜色,手上抬弓就射,根本無需瞄準,這樣的情景他不知道在腦中排演了多少回,對著箭靶不知道練習了多少次,一切的努力與期待都在隨著那一箭直奔張定邊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