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鐵證如山

次日上午十點四十分。

高強度的審訊加上三十多個小時的不眠，讓杜蕭心煩意亂，即使他充分了解這一套不體罰、利用心理戰來審訊的方法有什麼弱點，但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依然難以承受，幾次差點兒崩潰。

終於，雷正來了。

杜蕭像似一下子從半空墜了下來，整個人像一攤爛泥一樣軟了下來，幾乎要融化在審訊桌上。

「周佳瑤去看小白了，根據林城警方給的信息，你是一天前被他們帶來的，到現在有三十多個小時沒有休息了，要不要睡會兒再說？」雷正看了看手錶問道。

「不，不，不，我不睡，這是有人陷害，陷害我和小白。我一定要抓住他，抓住這王八蛋。」杜蕭抬起頭，眼裡全是血絲，大聲喊道。

「很顯然，你的情緒已經失控。我建議你休息二十分鐘，然後我們再詳談。」雷正盯著他，輕聲說道。

「我能睡著嗎？三十多個小時的不間斷審訊，好在我是心理學專業畢業的，也知道審訊的關鍵點在哪兒，要是小白，早被折磨死了。我要找到證據。」杜蕭暴躁地抓著衣服領子。

「要不我和他聊會兒吧！」這時候，寧雪走了進來。

雷正看了看寧雪，沉思了一下，然後站起來走了出去。

杜蕭的情緒還沒有完全宣洩出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你嚇到我了。」寧雪從口袋裡拿出一顆口香糖，遞給了杜蕭。

杜蕭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接過口香糖塞進了嘴裡。

「來的路上，我們看了林城警方提供的資料，證據確鑿，一切手續都符合法律法規……」

「我就說我們被人下套了。」杜蕭一拍桌子，打斷了寧雪的話。

「是的，我們知道，所以我們更需要冷靜下來，找到對手的破綻，撇清自己的嫌疑，找到真正的凶手。」寧雪說道。

寧雪說得很對，這些杜蕭當然也知道，他看著眼前這個女孩，頓時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五年前，杜蕭站在講臺上，用自認為富有磁性的嗓音深情講述著自己的夢想。走下臺的那一刻，只有這個女孩一臉崇拜地說：「杜蕭加油，以後我就做你的小跟班，你在前面奮勇殺敵，我在後面幫你助威。」

有同學嬉笑：「乾脆你織布來他耕田，夫妻雙雙把家還吧。」

這世上有些夢想並不僅僅是夢想。

五年後，杜蕭從警校畢業，被選入異案偵緝組，而寧雪也參加了考試並利用自己家裡的關係，進入了偵緝組。

寧雪一直覺得這不是「你織布來我耕田」，而是「你衝鋒來我殿後」，即使不能夫妻雙雙把家還，也足矣。

「對方很瞭解我，甚至知道一些外人不該知道的事情。」杜蕭坐了下來，情緒漸漸平復。

「就算是再狡猾的凶手，我們也會將他繩之以法的。」寧雪說著抓住了杜蕭的手，用力握著。

沒過多久，雷正再次走了進來。

杜蕭講起了他被捕的過程。

這次祕密辦案結束了，二人打算第二天返程。沒想到半夜的時候，刑警隊的人撞門而入，將他帶到了派出所。

「林城刑警隊隊長莫非一共給我看了三個證據，第一個證據是去年這裡發生的一起案件期間，我在犯罪現場出現過；第二個證據是死者的遺物裡有給我的信件；第三個證據是第二起案件中的死者發生家庭變故是因為我。」杜蕭講了起來。

「那這三個證據證實了嗎？」雷正問道。

「第一個證據，我記不清了，不過他給我看了監控錄像，我確實是在裡面，至於錄像是真是假我不確定；第二個，我之前曾經給我的一個女讀者寫過一封勸慰信，因為她說自己生活壓抑，想要自殺，我勸她要積極陽光地面對生活；至於第三個證據，我認為完全是無稽之談，莫非說因為我和死者的妻子有過特殊關係，為了保持這種關係，我設計害死了死者。」杜蕭已哭笑不得。

「如果沒有確鑿的有力證據，你還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現在看，人證物證都有。」雷正聽完後說道。

「可是我真的沒有做過啊。」杜蕭第一次感覺到了被誣陷的痛苦。

「你們一定是著了對方的道。將你們來到林城的所有情況，詳詳細細給我說一遍。」周佳瑤說道。

白馬飛仔細回憶了一下和杜蕭來到林城的經過，一路上唯一的特別之處是，有一天白馬飛陪杜蕭喝了很多酒，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酒店了。那天是杜蕭帶他回來的，所以後面發生什麼事情，他也不記得。

「明知道出來工作，怎麼喝那麼多酒？」周佳瑤皺了皺眉頭責怪著問。

「是，不該喝酒。不過我們真是被冤枉的。」小白一臉無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