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罪犯模擬

人之初，性本善。

我們如何來評判一個罪犯？

他曾經也和世上其他人一樣，單純地看待這個世界，然後眼神慢慢變得邪惡，最後站到了陽光的背面。

周佳瑤和白馬飛通過走訪潘艾天學校，得到的有用信息並不多。

潘艾天的宿舍書桌上，除了幾本課本外，都是關於《英雄聯盟》遊戲的資料。書桌牆壁上貼了一張海報，上面的人物正是罪犯留下來的唯一信息——《英雄聯盟》裡的盲僧和他的口頭禪。

通過對潘艾天的舍友和老師的走訪得知，潘艾天性格比較孤僻，學習成績一般，經常逃課去打遊戲。2015年，在南城《英雄聯盟》電競賽上，潘艾天取得了第四名的成績。因為在遊戲上的天賦，學校老師對他也沒有太過管教。在宿舍裡，潘艾天和舍友關係也不好。唯一和他關係熟絡的是他們班的計算機老師，而他們之間交流的，也不過是一些關於遊戲的問題。

「潘艾天的床位在最裡面，並且他的枕頭也是靠裡面，被子也靠裡面。從這些位置可以看得出他內心是很自卑的，並且不願意與人交流。這樣的性子在宿舍必然是不受歡迎的，這也會使打遊戲成為他一種釋放自己情感的方式。」白馬飛分析道。

「因為孤獨，所以才會在某方面有過人之處。」周佳瑤往前走了兩步，她想象著：每天，潘艾天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他一個人悄無聲息地躺到床上，雖然生活在一個集體宿舍，但是卻得不到這個宿舍任何人的迴應。這對於一個正當青春的少年來說，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於是，更多時候，他習慣在網吧，在虛擬的世界裡與人交談，與人交友。

什麼樣的人會對他產生殺機呢？

周佳瑤閉著眼，想象著那個深夜出現在潘艾天后面的神祕黑影，他為什麼要殺死潘艾天？

手機突然響了，打破了周佳瑤的冥想。

「好，我們馬上過去。」聽完電話，周佳瑤看著旁邊的白馬飛說，「北城公園又發現一具屍體，雷正讓我們馬上過去。」

「好。」白馬飛點頭說道。

北城公園東門。

周佳瑤和白馬飛趕到的時候，案發現場已經圍滿了人。幾名警察將警戒線拉上，法醫正在裡面進行基本勘察。

負責這個案子的是南城公安局刑偵隊隊長劉海寧，他正和雷正說著現場情況，杜蕭則和另外兩名警察去了解情況。

法醫工作和附近群眾走訪工作結束後，整個案件的情況也漸漸清晰起來。

死者李沐晨，男，十九歲，南城大學大二經管系學生。經法醫鑑定得出結論，死者應該是於昨天晚上十二點左右遇害。死者身上有被毆打的痕跡，死亡原因是機械系窒息。現場並沒有打鬥的痕跡，不排除北城公園是拋屍現場的可能性。

在對附近監控攝像頭和群眾走訪時發現，李沐晨是昨天六點多從學校離開的，然後便沒有再回來。

死者手機錢包都在，曾收到一條匿名短信，內容是：幸運女神在微笑。

「‘幸運女神在微笑’，同樣是《英雄聯盟》遊戲裡的人物口頭禪，這是崔斯特說的。」白馬飛解釋了一下，「死者的一些情況與潘艾天遇害案太過相似，可以考慮併案偵查，並且可以確定凶手選擇的目標就是《英雄聯盟》的遊戲玩家。對方的動機是什麼，我們還需要進一步調查。」白馬飛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對方可能和死者是遊戲好友。在潘艾天學校走訪的時候，我們得知他是一個性格孤僻、現實中不好交友的人。但是和他聊得來的是他的計算機老師，原因是他們都喜歡《英雄聯盟》這款遊戲。所以凶手可能也是一個遊戲玩家，才能夠屢屢得手。」周佳瑤結合之前的調查，給出了一個結論。

「從個人體形來看，潘艾天和李沐晨的個子都不算矮，體重也不算輕。尤其是李沐晨，即便一個成年人想逼迫他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也未必能夠獨立完成。所以凶手有沒有可能不是一個人？」杜蕭提出了另一種看法。

「從犯罪心理和行為分析的角度講，如果凶手是兩個人，現場會有兩套不一樣的殺人模式。我們現在看的這兩起案子，從前到後，顯然是一個人所為。並且凶手的殺人模式在升級，間隔時間在縮短。」雷正說道。

「不知道大家注意沒有，凶手殺死潘艾天的時候，曾經向110報案，因此，我登錄了110報案系統，並沒有發現有人報案。不過我剛才在網上搜索到一個郵箱發出的一封道歉信，道歉的對象是M2，而M2就是第二名死者李沐晨的網名。」這時候，白馬飛忽然說話了。

「如此看來，毫無疑問，這兩起案件就是一個人所為，可以併案偵查。」杜蕭跟著說道。

「我們必須找出凶手殺人的動機，還有凶手的下一個目標。」雷正盯著眼前電腦上的資料，皺緊了眉頭。

「遊戲殺人案件在歷史上層出不窮，人們因為嫉妒或者利益進行殺人。尤其是在國外，一些有錢人甚至會組織殺人俱樂部。有人沉溺於遊戲，與現實脫離，導致殺人。但是我們現在遇到的這兩起案件顯然不是這種情況，因為我們遇到的是連環殺人案。我剛才比對了一下，在對數據進行整合時發現李沐晨和潘艾天分別是2015年《英雄聯盟》電競賽的第三名和第四名，他們也是今年英雄聯盟電競賽的決賽成員。如果他們死了，那麼後面的玩家就可以補位上去。」寧雪說道。

「去年《英雄聯盟》電競賽的第五名是誰？」雷正問道。

「向子峰，南城大學中文系大二學生。」寧雪低頭在筆記本上查了一下。

「毫無疑問，這應該是凶手的下一個目標。」杜蕭一下子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