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智腦研究，公正之神

三界統一戰，誅殺科瑞隆?瑞辛的那一日，石應虎之所以願意站在呂放身邊，並不是因為他預見到了科瑞隆的「血咒」。

而同樣是利益趨向。

其一，石應虎不希望剛剛消滅掉血月諸神聯軍主力，自己這邊就內訌，然後讓血月殘餘勢力獲得喘息之機。

他看得很清楚，只要自身與陳紫瓊聯手，絕大多數情況下呂放就得忍著自己兩人。

既然如此，那就以掃平血月殘餘為第一要務，免得死灰復燃，夜長夢多。

解決血月邪神之後，自己再同呂放鬥，同周笑鬥，甚至同陳紫瓊鬥，這樣肉都是爛在鍋裡，不會讓外敵佔去便宜。

其二，在接下來的神道戰爭當中，自己的獲益將會越來越大。

石應虎是戰爭之神，東方天庭對血月神系發動的全面統一戰爭，哪怕呂放是神系主神，他獲得的好處也不會比自己更多，因為三界位面整個世界的戰爭原力將會瘋狂暴漲。

那一日，石應虎若是同陳紫瓊聯手，把呂放給宰了，不說成不成功，即便最好的結果，成功了，呂放、周笑皆死，地球神道文明中斷……石應虎的戰爭神職可也就毀掉了。

作為神靈，違逆蒼天意志，怎麼會有好果子吃。

石應虎越是修煉，便越是覺得仙神一體的好處，太極法身強則強矣，但修煉進化過程中卻需要海量資糧，石應虎想推動太極法身修煉進化，幾乎只有兩條路：

要麼將藥劑學/煉丹術修煉到與自身段位相等的地步，採集諸天寶物以供養已身。

要麼擁有神職，太極法身足以承受海量神力的沖刷洗禮，本身不動不搖，反而可以吞噬煉化大量神力作為資糧。

除了這兩種法門以外，被動修煉的話，想將太極法身修煉到高階，石應虎計算一下，覺得需要的時間以數百年上千年計。

可能對於很多高階生命體來說，反正本身永恆生命，無所謂的，慢慢練唄。

但對於石應虎來說，這個選擇實在接受不了。

另外戰爭原力與信仰之力不同，戰爭原力可以視之為受眾生意志影響的天地之力，位面之力。

當戰爭原力沸騰時，一位微弱神力的戰神可以借此晉陞弱等（六階）甚至中等（七階）神力，便如「文藝復興」於知識之神，便如「暴虐統治」於暴政之神。

但這種沸騰是暫時性的，當相應事態不再出現，原力海洋不再活躍之時，若那位神靈未通過神力的強大發展出足夠的信仰，那麼當海潮退去之後，他就會把自己的底褲露出來，該是弱等神還是弱等神，該是微弱神力還是微弱神力。

石應虎的獨特強大之處就在於，他是仙神一體的，太極法身可以把海量神力都像吃食物一樣，全部都吞噬進去，轉化為自身的筋肉血肉，而不像其它的純粹神明，便猶如竹籃打水，起身則竹籃水散。

站立在銀河戰艦的船頭，石應虎不斷指揮著戰場，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僅僅是熾天神域那一系的戰士而已，就連越來越多的天庭戰士，都對石應虎心悅誠服，越來越崇拜尊敬。

那種恍若以蒼穹之眼，注視觀察著整個戰場的事無鉅細，可怕的戰爭把握能力，即便是帝君，也遠遠不如。

（東方天庭神系，相比於血月神系，其實還是有劣勢的，因為地球文明發展等級太高了，因此神道初一建立，便是完整強大的神系體系，然而大家對於神明的信仰是不純的，更多的是一種交易……我將信仰給你，你予我死後的漫長之生命。）

（若是在血月神系，我即便表現得再如何能力出色，也不會有人崇拜我。）石應虎作為仙神，對於眾人的情緒變化感應非常靈敏，事實上，好像越是文明開化的地域，世人對神明的依存度也就越低，信仰也就越不純粹。

在血月位面的世界觀當中，神明是尊崇無比的，然而在現在炎黃的世界觀中……神明就好像開公司，哪怕東方天庭的天帝呂放也就是最大的董事長，僅此而已。好在，因為位面戰爭的關係，提純了眾生信仰，因此文明排斥的弊端現在還沒有完全顯現出來，不過石應虎隱隱覺察，這一天恐怕不遠了。

崩盤神國的某一處，銀河戰艦停泊。

這裡的神國已經崩潰到只剩下小島般的大小了，並且還在不斷的減少面積，因此當炎黃神系的銀河戰艦飛過去時，除了那些已經死殉的忠誠信徒外，其它信仰崩塌的祈並者，對於天兵天將們的指令非常馴服。

「走，趕緊上去，後面的人還排著隊呢！」一隊隊年輕貌美的女性祈並者走上戰艦，登艦之前，她們會被檢查容貌、胸、腰、臀以及靈魂堅固度，會被扒開口腔，像檢查牲口一樣的檢查。

對於此，石應虎看到了卻並沒有制止，因為這是戰勝者的權力，也是下屬對神明對神系的忠誠。

要維繫這些祈並者存在，直到她們完全改變信仰，轉化為炎黃天女，是要炎黃神系支付大量神力為代價的，若是不仔細檢查其基礎素質，反而是不負責任。

當然，拽某個美貌的女精靈，找個隱蔽的角落直接要幹嘛，這是不行的，軍隊要有軍隊的樣子，工作是工作，娛樂是娛樂。

接下來的數年時間，石應虎帶著銀河水師與熾天神軍，不斷掃滅殘餘的血月神國，與此同時的人間，地球文明對於血月文明的攻伐也山呼海嘯般的展開了。

很有意思的一點在於，神明之間瘋狂血戰的時候，位面戰爭原力並沒有沸騰到怎樣的地步，反倒是人間戰爭愈演愈烈，位面戰爭原力方才完全沸騰起來了……這說明在位面的視角看來，神明，或許並不及眾生來得重要？好像也並不是這樣，但又好像的確是這樣。

炎黃神系本打算天庭出兵，迅速統一全球，然而這個意向卻被石應虎直接一意否決掉了。

「凡人如果一遇到困難就希望由神來掃清，那神反而變成人類的奴隸了。」

「神的戰爭歸於神的戰爭，人的戰爭歸於人的戰爭……除非整個炎黃一族已經戰敗到快要被滅族的地步了，否則，神決不會插手人間。那般懦弱無能的子孫，不配統治這個世界。」

因為石應虎的一意孤行，為他在人間招來了無盡的罵聲，戰爭是要死人的，然而已方明明有高層戰力，卻不肯動用，讓母親的兒子、妻子的丈夫、兒女的父親去赴死，這是何等殘忍？

但在石應虎的視角看來，仙神也都是由人類一步步進化而來的，若是將整個炎黃一族都籠罩在仙神之力的保護下，就等於是污染了炎黃一族的水源，人都是有巨大惰性的，若是無升學的壓力有幾個人還會去刻苦學習，若是無金錢的壓力有幾個人還會去努力工作，若是無生死存亡的壓力，真的還會有人去勤修武道突破自身極限嗎？

石應虎是這樣的思路，而呂放那個老陰比他就單純多了，他知道苦難有利於提純信仰，因此本來就有這方面的意思，只是他拿石應虎當擋箭牌，不去沾這份眾生怨恨，然而附帶而來的後果，卻是石應虎在東方天庭的聲望越加高漲了。

戰爭君侯動怒，即便是帝君也不得不退避三分。

……………

三界統一戰後，幾乎就是東方天庭，熾天神域，冥界之府三分天下，這個時代，神道大昌，沒有神道之職，陳紫瓊與其劍仙聯盟的勢力影響範圍越見縮小。

不過清微真人為此愁白了頭髮，陳紫瓊對此卻未必多麼介意，她自己也很清楚，劍仙之道不是什麼好路子，若非是打心裡真的喜歡，最好不要走這條非常道。

劍道若是大昌，對於世間眾生來說卻未必是什麼好事情。

這一日朝會之後「戰爭與毀滅之神」石應虎與「冥府之主」周笑並肩而行。

「君侯，下臣告退。」

「兩位君侯，下臣告退了。」

整個東方天庭，石應虎與周笑只需要對天帝行半禮，而其它仙神則需要對石應虎與周笑行禮，戰爭原力強盛，死亡亦是強盛，更何況石應虎與周笑，這兩個傢伙本就是當世強人，橫壓一時。

「呂放那個老陰比，在拿你當槍使，今日君侯之決議，駁回天界出兵人間的議案，雖然對整個天庭都有好處，但污的卻是君侯一人的名聲。以君侯之明智，不會不清楚吧？」周笑一身金絲玄衣，這樣笑言。

「石某平生不怕被人利用，就怕沒有被人利用的價值，凡人總說他們命如韭菜，被一茬一茬的收割，其實被收割說明有價值，會被照料，會被保護，若是沒有被收割的價值，韭菜真的能在大自然中競爭過野草嗎？現在的血月人，是真的在被『收割』啊。」

「可君侯並不是凡人啊？那呂放當年不過是一個連四階天人都無法突破的無能之輩，一直被這種人壓在我等頭上一籌，似乎怎麼想怎麼不痛快啊。」

「吾輩前路漫漫，本來就是一場長跑，並不是說你突破過天人境界，就比人高過一等。我的軍隊當中，有許多重點大學畢業的學生，但他們的職位與能力並不比同齡從士兵做起的戰士更出色，我當然不是說讀書無用論，我的意思是說人生是長跑，一時出色不代表一世出色，凡人如此，你我亦是如此。」言說到這裡時，石應虎停頓了一下，然後他笑著對身旁的周笑繼續言道：

「說起來，周君侯自己似乎也未突破法身境界。」

石應虎這句話，讓周笑的面容驀然一僵，他剛剛才以武道境界俯覽呂放，此時此刻，卻被眼前之人同樣俯覽了。

天界當中，知曉石應虎仙神一體的人不超過五個，周笑與石應虎並肩作戰過，他當然也是其中之一，更是親眼見過武道法身境界，對天地元氣掌握的超卓與強大。

「普通的法身境界會因為承受不了神力沖刷而逐漸崩毀，同樣是法身，但卻又是不同的，想要證得上品的五階法身境界，需要巨大的積累甚至際遇。」

「君侯對我說這些，難道是為了取笑周某？」

遠遠見到穿著金紅華袍的戰爭君侯與穿著玄衣黑袍的死亡君侯，兩人面色不善的相對而立，別說普通小神，即便是七殺星主、破軍星主、貪狼星主這類的大神，也只覺得渾身汗毛直豎，週身發冷，遠遠躲開了。

一方是威勢極盛，幾乎權傾朝野，就連帝君都不得不給面子的炎黃第一戰神，另一方是陰沉森冷，同樣可怕的死亡君侯，這兩位大爺的角力，隨便攪進去的話，恐怕會被撕得連渣都剩不下。

貪狼星主白嘯天本來還打算過去，打個招呼，感謝戰爭君侯的提攜之恩，現在看了看，打個冷顫，覺得自己還是先避開的好。

「我有辦法，助君侯重凝法身……不知君侯願意付出多少代價？」石應虎冷笑著湊到周笑身側，這樣言道，周笑的神色因此驟然一變。

「你有十足把握？」

「我只是知道死亡法身的凝煉功法，至於練不練隨便你，能不能成功我也全無把握。不過你最好快點決定，你的妖龍天人體魄，在死亡神力的沖刷下也扛不了多久了吧？」正常來說，即便是普通一點的五階超凡法身也扛不住神力沖刷，天人體魄更扛不住，基本上只要登臨神位就會被很快化散掉，然而周笑畢竟是橫壓一個時代的豪傑，連石應虎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成功保住天人體魄不崩的。

但只要有天人肉身，就可以試圖凝煉武道法身，而不像呂放一般，肉身都已經碎成渣了，只能將神道一條道走到黑了。

就在這時，一位炎黃天女飛至，曼妙施禮後柔聲道：「戰爭君侯，帝君有請。」

聞聲，石應虎掃視面無表情的周笑一眼，而後跟隨那位炎黃天女大踏步得離去了。但他知道，對於周笑這種投機者來說，自己手中的東西，他絕對肯付出巨大代價來換。

（不把你吃干抹淨，骨髓都吸乾，都顯得本座沒有手段。）閻魔天子法身本身就是上品法身，更加契合死亡神力，若周笑真的可以將之練成，便可以如自己一般成就仙神之體，只不過石應虎並不怕周笑練成，閻魔天子法身本身就是太極法身的基礎陰極變化，他即便練成了也要永遠弱過自己一籌，更何況哪裡那麼容易練成，尤其周笑現在不可能再放棄炎黃神系的死亡神職，背負著超凡神職凝煉武道法身，簡直是挾泰山以超北海，即便勉強能夠做到，付出得代價也必然大得誇張。

再加上石應虎準備的要價，這一波交易，能讓周笑好幾百年緩不過元氣來，但他又很難放棄這筆交易，明明瞧出知道了仙神一體的可怕戰力與深雄潛力，若有機會的話，事實上哪位修者願意放棄？

在生命低階之時，基礎打得牢固一分，未來高階時突破的幾率與可能性，便提高上一分。

當然，石應虎很清楚的知道，以周笑的為人，他肯定不會單純照著自己提供的閻魔天子法身凝煉的，肯定會加入大量自身的修煉領悟與理解，甚至有可能讓他凝煉出更在閻魔天子法身之上的死亡法身……不過石應虎不在乎，甚至他很期待周笑可以研究凝煉出更在閻魔天子法身之上的死亡法身，因為那一法身，也將會成為太極法身陰極變化的又一種儲備與資糧。

思索之間，石應虎踏出天庭的時空之門，來到一處充滿高科技感的特易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