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刀破空，生死抉擇！

千里毒林的深處，潮濕、悶熱，目之所及處色彩絢爛卻又危機四伏，若是普通軍隊進入的話，未及深入先死一半真的不是笑談。

空氣中便蘊含著毒素，吸入過多而體質稍弱的話，就會休克或者產生幻覺，一株株古樹上蛛蟒盤踞，人頭大的蜘蛛，足可以將一個人直接吞下的巨蟒，在這裡並不是很罕見。

砰，一聲悶響。

一名宗師抬手之間將一頭撲落下來的蟒蛇點爆，血肉橫飛。

這片雨林對於普通人來說當然是地獄，但對於生存能力、應變能力遠遠超過普通人的強三階宗師武者來說，危險性就沒那麼大了。

而對傳奇先天境界的武者而言，只要不是自己作死，通常就不會死，只是呆的舒不舒服的問題了。

在眾人之前，其它人看不到的角度，石應虎雙眼當中紫瞳金睛隱現，他用望氣能力搜尋著強大的氣機。

效果並不是很好，因為整片毒林都被淡淡的紫霧籠罩覆蓋著，一頭極強的變異獸用自己的氣焰將這整片山林都包裹了。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當然，即便退出去遠望，觀察效果也不會好，赤澤的氣焰將千里毒林都大半包裹。

「獨孤先生，大概是往這個方向繼續走。」在這個時候，隊伍當中，一名身高一米七，皮膚黝黑的南越女人向石應虎這樣言道。

她叫陳黎，是皇甫英來到南越後搜羅到的得力下屬，也是眼下這支突擊小隊當中修為最弱者。

之所以帶上陳黎，就是因為她是南越毒林的土著獵人，比在場所有人都更加熟悉這裡。

此時此刻，石應虎的紫瞳金睛都無法探明方向了，然而陳黎卻可以憑借自己對毒林的熟悉，為眾人指明前進的方向。

「陳黎，做得好，只要你幫我完成這次任務，我就帶你的兒子女兒前往鄭京，讓他們此生此世都衣食無憂。」

「……獨孤先生，您是真正的大人物，您有沒有關係……幫我把我的孩子送到炎黃去？」陳黎的目光閃爍，她試探著問了一句。

「……炎黃的二三線城市未必就比鄭京更好。不過，如果你堅持的話，我想想辦法也並非就沒有機會。」石應虎掃視陳黎一眼，他很清楚南越人對於炎黃的複雜感情，一方面很多人痛恨炎黃，另一方面許多的南越底層人極度的崇拜艷羨，便如眼前這個女人。

「大人，只要您能送我的兒女去炎黃，哪怕只是一個小城市，這次任務我拼上性命也會幫您達成！」陳黎說炎黃語有些生澀，不過她的情態卻將她的意思完美表達了。

「好吧，我答應你，只要這次的任務達成，我一定將你的兒女送到炎黃去。不過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做啊？鄭京現在發展的也很不錯。」

「鄭京，是達官顯貴的鄭京，您不是南越人，您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從鄭京被驅趕走的，炎黃更大，這個城市呆不下去了還有另一個城市可以重新開始，並且生活也不會一下子下降很多。」

「…………」石應虎點了點頭，他多少瞭解了一些。

鄭京之繁榮，是以過分吞噬四周城市的血液達成的，雖然炎黃也有這種情況，但炎黃國土面積更大，受力點更多，內卷化壓迫就不會像鄭京那麼嚴重。

同樣是武人，在炎黃的話，二三階就可以生活無憂了，沒什麼雄心壯志的話就不用承擔什麼危險，而在南越鄭京，強三階武道宗師的競爭壓力都很大。

毒功，因為催伐身體，在炎黃是法律禁止修煉，也很少有人肯修煉的，然而在南越的修煉比例，就頗為誇張嚇人。

劣幣的逆向淘汰，南越武人的競爭烈度大，很多堅持正道的南越武人根本就活不到正道武功的後發優勢期，就已被修煉邪道毒功的武者打死在擂台上，但越是鑽研邪道毒功，就越是與武學正道背道而馳，想要化邪為正，由魔入道，哪裡那麼容易。

在得到石應虎的確切承諾之後，陳黎的確是更加賣力了，她四處搜尋，以小刀切割各種動植物然後放在嘴裡咀嚼，居然硬是通過這種方法，一點點，一點點地鎖定搜尋到變異蟲獸王的棲身地。

當然，咀嚼過之後，陳黎是迅速吐出，然後以自釀烈酒殺毒漱口的，否則的話，她恐怕早就被劇毒毒殺了。

一開始陳黎的操作石應虎也看不大懂，後來他漸漸明白了，這和動物以體味圈定自己的領地似乎是一個道理，變異蟲獸王的棲身地，是不會有其它毒蟲敢於侵犯、靠近的，變異蟲獸王的存在就會對它四周的環境產生影響，而陳黎就是通過這個方法逐漸判斷出對方所在。

當然，這麼短的時間，石應虎也僅僅只是看明白一個大概，內部更加具體的原理與經驗，非外人能夠輕易洞悉，並且這種方法恐怕是很傷身體的，陳黎的果敢，堅韌，都非常出色，這樣的人無法突破傳奇境界也就罷了，可能是悟性或者機緣稍遜色，但居然連宗師境界都無法突破……神農嘗百草，尚且被毒素反噬而死，陳黎這樣試毒，哪有毫無反噬的可能。

陳黎說是為石應虎拚命，真的是在拚命啊，在以往的任務中她恐怕絕不會這樣頻繁以身試毒。

但陳黎這樣的搏命，也是真的有效果，漸漸得，石應虎他們就成功鎖定了一頭變異蟲獸王的巢穴。

轟隆，轟隆。

隨著刀光閃爍，一棵棵古樹被攔腰斬開，斜砸落地。

一頭深紅血色的大螳螂背後雙翼震盪，懸浮在半空，這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它被石應虎撕扯下去的右臂足刃居然已經長好了，這可不是正常情況下應有的恢復。

相比左足，深紅色螳螂先一步恢復的是右刀，也許，在它看來這是自身力量的象徵吧。

以近乎於發狂一般的姿態宣洩著自身力量，直到將四面大量樹木被砍倒、被切碎，在累得氣喘吁吁後，方才靜止停下。

自從放棄悍蠍之後，它便感受到一股強烈的不安感糾纏著自己，血螳原本以為是愧疚感一類無用的情緒，然而卻無論怎樣都排遣不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過電一般的感覺，陡然穿過血螳的腦海，它驀然雙翼震盪並橫刀四望。

可惜這個時候已經太遲，四面八方皆走出人形的黑影，將自身的所有生路盡數封盡，強大的氣機死死鎖定著自己，即便振翼沖天，也絕對會被一瞬間斬落下來。

（悍蠍，這就是我背棄你，所要付出的代價嗎？）

「好久不見了，老朋友，不如，我們繼續上一次未完成的遊戲？」陰影當中，一名身材高大、形容俊美，整個人有著一股奇異魔性般魅力的男人緩緩自林蔭暗影中走出，他輕笑著，這樣言道。

「叱！」

低喝一聲，已然自知是必死之局的深紅色大螳螂，它向著石應虎猛烈揚刀，抱著決死意志發起衝鋒。

在這一刻，血螳的刀法再一次恢復昔日的精純乾淨，拂去了心中的塵埃，令那對刀光璀璨耀眼。

「獨孤先生！」趙英一見這樣的威勢，陡然色變，忍不住發出驚呼。

梅洵、肖飛都執握武器上前，覺得即便是獨孤長卿也不會硬接硬擋這樣凶悍的攻勢。

然而，任何對手第二次面對石應虎時，都要接受自身戰力大幅下降而對方戰力上升這一事實。

就像沒有招式可以施展第二次依然有效一樣，任何高手在石應虎面前，第二次出手比第一次出手時，實力都要下降三到五分。有人拆招破招，而石應虎拆招解人。

腳步前踏，體內太岳三青峰的心法運行，石應虎的身形猛然消失了，下一刻，血色螳螂王的身軀就像被一輛猛烈疾衝快到淡化的重型卡車撞擊一樣，剎那變形。

並且，不僅僅是一次變形，那道快到快要看不見的疾影第二次，第三次衝撞碾過它的身軀。

當石應虎的身形再次出現，站立到血色螳螂王剛剛站立的位置時，他身後的對手已然被衝擊斬碎了，並且爆碎成漫天紛飛的血雨碎屍。

神武系統提示：

「……已收集源能量2797682點。」

「100級（登峰造極）太岳三青峰功法等級突破上限，可重新命名，目前為頂級武學：無名刀訣。」

以太極陰陽內力為催動，以太岳三青峰心法為運行，身法則是梯雲提縱的三段連運，最後匯合成石應虎剛剛施展的那一招。

此招對於內功、體魄、刀法、輕功的要求都是極高，因此這一招無名刀訣，幾有衝擊絕學威力的恐怖性。

若沒有那記金色的閃電戰矛，自己沒這麼快領悟這一招。

…………

石應虎一瞬間反殺掉衝鋒氣勢銳利如刀的血色螳螂王，這一幕幾乎把在場所有人都驚得不輕。

剛剛那一瞬間，石應虎的身軀幾乎消失了，在其它人的視覺當中，獨孤長卿先生遁入虛空，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血色螳螂王的身軀就像被重型卡車反覆沖碾過一樣，剎那間就死掉了。

這也是石應虎敢在眾人面前施展梯雲提縱的原因，沒有梯雲提縱的虛空借力效果這招威力大減甚至無法完成，而施展之後……反正也沒人看的懂，在場這些人根本就無法理解是怎樣的內功運行，怎樣的心法爆發，怎麼的輕功刀術才能共同組合成眼前這效果的。

像梅洵、肖飛這些傢伙，他們注視到這一招，只會心裡琢磨，若是自己面對這一招之時，能不能擋得住，躲得過，該怎樣擋，怎樣躲，而趙英，她則是滿眼的星星，壓不住的傾慕。

南越本來就生存環境酷烈，世人傾慕武風，而石應虎不僅僅悍勇過人，又有丹道人仙境的生命優化……就是通常來講帥得一逼，被妹子喜歡簡直是自然而然的，多趙英一個不多，少趙英一個也不少。

「仔細搜尋一下，它的傷勢能恢復得這樣快，說明一定有靈藥暗藏，給我找出來。」

「是。」

「屬下遵命。」

石應虎一刀破空之威，在四周武道宗師心中極大增加了他的威權，武人或者說人都是這樣，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甚至即便眼見過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的敬畏也會漸漸淡去，唯有不斷強化自身之威勢，才能最終形成絕對的威權。

而這，要麼有足夠高明的手腕，要麼有足夠恐怖的底蘊實力、精進速度。

在大略搜索十分鐘後，還是毒林獵人陳黎找到了血色螳螂王的巢穴，眾人進入其中將蟲獸都殺掉，將珍貴的財物一掃而空。

在巢穴中還有兩杯青色的泉液，陳黎在搜索出來後獻給了石應虎。

「這就是讓它迅速恢復的秘密？」

「大人請看。」說著，陳黎上前拿匕首在自己手掌上劃割出一條頗深的血口，然後請石應虎在她的手掌上滴上少許，隨著青煙冒出，陳黎的手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

「若不是這靈泉不宜一次使用過多，我們見到的就應該是一頭全盛狀態的血色螳螂王了。」

「原來如此，百毒匯聚之所，亦是生機所聚，自然造化果然鬼斧神工。」不過，像這樣自然生成的藥液，在離開原產地後往往會迅速失效，石應虎已經決定在這次任務中盡量把它們用掉了。

「獨孤先生，我現在漸漸懂您的意思了，有陳黎姐姐在，我們的確可以避實就虛，獲得極大的戰果，軍方那些蠢貨簡直就是浪費國家糧食，有陳黎姐姐這樣的人才，居然也會流落民間，不能收為已用。」趙英在見到血色螳螂王的頭顱之後，心裡一直以來包袱總算放下了，有這顆獸王的頭顱兜底，就不算毫無斬獲。

「呵呵，之所以會有我這樣的人流落民間，不是因為軍方的人不知道，而是他們根本就不想積極的進攻毒林，那麼，要我這樣的人做什麼？」陳黎似乎是對南越軍方抱著極大的成見，毫不猶豫地嗆著趙英，當然，她現在靠著石應虎，又有舉家遷往炎黃的心願，當然是不用在意趙英這樣權勢者的臉色了。

趙英就當自己沒聽到陳黎的話，依然對石應虎道：「只是，獨孤先生，僅僅只憑皇甫大人鎮守要塞，是不是太過行險了？若是要塞再次失陷的話，恐怕很難功過相抵。」

「你不需要明白，執行命令就是了。現在，才剛剛開始。」石應虎負手而立遙視毒林，他當然不會告訴眾人，在毒林的最深處，有一頭極度恐怖的存在等待他們，本就沒必要這樣打壓士氣。

一連一個星期，眾人的吃住都在這毒林中。

變異蟲獸王有隱藏優勢，但也有偵察劣勢，它們雖然可以指揮蟒蛇、螳螂、飛蚊等等異獸，但這些下屬的腦漿，絕大多數都不夠向它們反向匯報情報的，更何況安然幽居久矣，只要回到巢穴後變異蟲獸王的危機意識通常也不怎麼強，因此突擊小隊的眾人一點點摸過去，往往便能夠擁有突襲圍殺的先手優勢。

第二頭被搜尋找到的變異蟲獸王，是那頭厚甲鑽地蟲，在搜尋它的過程中石應虎不時以望氣能力配合陳黎的偵查術，降低陳黎的身體負荷與毒傷反噬，對於石應虎為什麼可以大體判斷出變異蟲獸王的位置（離近一定距離後），陳黎是想不通的，最後只能歸結為有能者無所不能。

在突擊小隊找到厚甲鑽地蟲時，這頭大蟲子正在泥漿沼澤當中快樂的翻滾玩耍，四周還有許多陪伴它的肥大蟲子，可以看得出，這些都是它的後宮佳麗。

眼前這一幕若是被網絡上的fff團團員看到了，恐怕又會激起一番羨慕、嫉妒、恨，什麼腦癱蟲子都有女朋友，什麼人生還不如蟲生之類的話語，然後一致要求石應虎把它砍得碎一點。

現在，雖然並沒有網絡直播，但石應虎依然感受到虛空當中傳遞而來的單身狗之怨念，手握刀柄，決定把它砍得細碎一點。

「動手時要突兀，要狠，這頭蟲獸的防禦力與生命力都非常強，並且鑽地速度非常之快，第一時間爆發出自己最強的殺招，趙英，你帶人負責牽制住它身邊的那些蟲子。」同高攻高敏的血色螳螂王不同，這頭厚甲鑽地蟲高防禦高血量，並且一旦發現自己被圍攻的話，恐怕會第一時間遁走。

若是這樣的話，這次圍殺計劃恐怕就宣告失敗了，那位承受神怒的生物只要還沒死，哪怕只還剩下一口氣，石應虎也不願意面對有準備的對方，天知道它有沒有什麼能力拉著所有人給它陪葬。

這次的圍殺計劃，最重要的就是步步落實，將每一步都完成好，如此才能積小勝為大勝，最終大石壓死龜。

為了達到步步落實的目標，石應虎帶著下屬們蹲在草叢當中，眼看著那頭厚甲鑽地蟲趴在一頭白胖白胖的蟲子上，開了四個多小時的車……直到它嘶吼一聲，一個哆嗦，石應虎才猛地向前揮手，讓四周已然臉都發綠的下屬們動手。

一頭雄性生物，這個時候是最虛弱最脆弱最疲倦的，無論是人還是蟲子還是其它什麼猛獸，皆是如此。

聽到身後猛烈傳來的戰吼，厚甲鑽地蟲嚇得一個哆嗦，它蠕動著肥胖的身軀吃力得向後一看，只見一道如火般的刀光在自己眼前急速放大，之前在殺血色螳螂王的時候，石應虎是沒有用火熔刀的，畢竟剛剛到手沒多久，還不是很熟悉刀之特性，用來施展大招並不順手。

現在，對付厚甲鑽地蟲這樣低技術含量的對手，就根本就不需要用操作細膩的大招了，提高攻擊力高頻平a就足夠了。

刀、槍、劍，當厚甲鑽地蟲被殺死時，它甚至都沒能成功從那頭白色蟲子的身上爬下來，它的確是太虛弱，太疲憊，太勞累了。

「……已收集源能量19998 77點。」

「城市獵人等級晉陞29級，獲得5點自由屬性點。」踩著厚甲鑽地蟲的屍體，看著眼前不斷彈出的神武系統提示，石應虎振蕩刀身甩去粘稠的殘血。

（29級了，神武系統已經提升到4階，那麼30級時刷新出來的武學，應該是絕學了吧？）說不期待是不可能的，石應虎練武至今，一本絕學都未真正到手過，見識過，哦，邪凰傲世訣倒是絕學，但這本秘籍是周笑為念九幽量身打造的，很多關竅處沒有周笑在旁輔助甚至都難以修成，威力很大，局限性也很大，並且同石應虎的武功衝突的非常厲害，只能借鑒，修學部分心訣。

……………

「呼呼……」逃，喘息，劇烈得喘息，肺部好像就要燃燒起來了一樣。

然而即便是這樣，蚊女依然不敢有一時半刻的停歇，此時此刻她被斬碎了手臂，撕裂了雙翼，腿部也有刀傷，是手段盡出，拼盡全力後方才殺出重圍的。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人類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們的領地內？）

（河姆不是正在攻擊人類的城池嗎？他們怎麼沒打起來？）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在蚊女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來，然而傷勢的痛苦與過度的缺血，卻讓她不及深思細想。

此時此刻，蚊女一門心思的只想逃到大哥那裡去，在這漫長的百年歲月裡，蚊女並非是沒有受過重傷，甚至比眼前更重的傷也受過，但只要能成功遁逃到大哥那裡去，也就安全了，一切的麻煩都會由大哥替自己接擋下來。

終於，抵達到了一處幽紫色毒霧層層疊疊的山瀑石林間，重傷的蚊女從半空當中跌落下來，她傾盡最後的力量嘶吼著，希望可以喚來大哥的注意。

並且，她也並沒有失望，伴隨著幽紫色的毒霧湧動，一條赤金色披鱗頂角，華美威嚴的巨大蟒蛇猶如騰雲駕霧一般鑽爬出來了。

它在看到重傷蚊女的那一刻，陡然一驚，隨即向四面八方掃視，最後，卻還是滑動著爬行到蚊女的身邊。

「大哥，人類……人類入侵毒林，我也是拚死作戰才逃出來的……血螳、鑽地，恐怕都已經死了。」在往大哥赤澤的方向逃時，蚊女也分別經過了血螳與鑽地的領地，但卻已經絲毫感受不到它們的氣息了。

「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麼它們都死了，而你卻能活著？」赤澤，並沒有看蚊女，而是目光掃視，這樣淡然地說道。

「呃……大哥！？」

「血螳的實力戰意遠比你更強、鑽地的頭腦雖然不靈光，但它的保命能力卻遠在你之上，結果它們都死了，你卻還活著……去見，它們吧。」頭顱扭動，赤澤血色的大口陡然在蚊女眼中放大，下一刻，她就進入到一片黑暗當中。

與此同時，一路跟隨蚊女抵達到這裡的石應虎、梅洵由暗影當中走出現身，在他們後面則是遠遠跟墜著的一眾武道宗師。

「野獸就是野獸，她那麼信任你，你居然一口吞掉她。」

「我需要力量，撐過這一劫後，我就將晉陞妖神之境，那個時候，我會用百萬人的性命為她血祭的。」對於石應虎的攻心，赤澤表現得非常淡然，數百年苦苦修持，距離夢想就僅僅只差一步了，只要能跨出這一步，很多時候甚至可以不惜代價。

「動手！」石應虎並沒有過多的同眼前這頭蟒蛇廢話，對方身上那種奇異的威壓感，同前段時間的金色閃電極為相似，說明受擊的便是它，那麼，即便它之前有三階頂峰甚至半步四階的力量，現在還能剩下多少也是難說的事了，五階超凡一擊之力，若非是跨界打擊，恐怕根本就沒有傳奇生命體能夠受而不死。

石應虎鏘然拔刀，飛身而撲，一旁的金槍梅洵卻是牙關狠咬，強抑著自己心中的恐懼，抖槍而沖。

他在見到赤金色巨蟒的那一刻，就已然兩股瑟瑟了，當從對方口中說出「妖神境」這三個字之時，梅洵幾乎轉身而逃。

當年橫行天下的裡赤媚，現在還是許多人夢中的魘魔，眼前這個傢伙雖然還是在衝擊狀態，尚未達到，但那豈不是變相說明它是三階傳奇巔峰，這樣的存在，在整個南越都寥寥無幾，無一不是鎮國級數的，即便是有也只存在於老祖宗鄭念的手底下，而且還很有可能是沒有。

好在，石應虎的果斷拔刀與出手，給梅洵增添了一些膽魄，而他出手之後並沒有被一招秒掉，也讓梅洵漸漸反應過來。

「一起出手，殺了它，若是能夠成功擊殺，封侯拜相，坐享一世榮華，上！」肖飛於暗影當中現身而出，他本來是打算進行暗算的，但在知曉對方的等級後，直接就打消掉自己的暗算念頭了，對於這種高度的存在進行暗算，絕對是自己一招出手，然後被對方瞬間秒掉，連一絲半點的得手機會也無。

（對啊，對啊！獨孤長卿敢出手，說明這個傢伙定然已經受了重傷，戰力大退，但價值卻是不變的，若能成功殺了它，我的心願就必然可以達成了。）一念浮起，心中便是滾燙如沸，下一刻，梅洵雙手執金槍催發一抖，槍影漫空飛舞，破空尖嘯之之震天，竟剎那化為九道虛實變換不定的槍花，猶如海嘯狂濤般滾滾地朝對手衝殺而去了。

膽魄、人品盡皆不論，梅洵基本功是有的，畢竟是已然修煉一輩子的傳奇先天境高手。

在與赤澤交鋒的那一剎那，石應虎心念大定，對方表現出來的實力，雖然依然是強得可怕，但卻已然不能夠秒殺重創自己了，而只要不能秒殺重創自己，陷入持久戰，自己就有把握加重、激發它的傷勢，在單挑當中獲得至少兩成左右的勝率！

更何況，這還並不是單挑，梅洵、肖飛乃至於跟隨而來的趙英等人，再怎麼各有不足，也稱得上是正面助力，炮灰，總是算得上的。

而在此時此刻，赤澤的殺意卻猶如石應虎一般熾烈，修煉到接近於化蛟化龍的這一步，它覺得自己已經隱隱可以感受到命運的指向：殺掉眼前這些人類，自己便歷盡劫數，可以成功晉陞四階生命體了。可以達成宿願，縱橫天下。

「吼！」

伴隨著呼嘯，四周漫天的紫霧都向這裡匯聚，十里方圓為之一清，而高度凝聚的毒素，剎那之間便猶如幽紫色的火焰一般，直接激發石應虎、梅洵、肖飛三人身上的護體氣盾，這還僅僅只是範圍性的非指定型傷害。

而那在赤澤口中凝聚的紫色毒液，只要噴中，恐怕無論誰都得瞬間骨肉化泥。

不僅僅毒霧毒液而已，一旁的山泉瀑布，隨著赤澤的能量擴散，受到招引一般水量暴漲，沖湧向戰場，將身軀浸入到水中，赤澤的靈活與速度甚至力量，都獲得增幅。

反倒是石應虎的火焰刀氣，被壓制住了。

（這個時候就不能再留手了，施展全力吧，這一戰之後，能活下去的人恐怕沒有幾個，就算能活下去，他們恐怕也沒餘力注意到我。）面對赤澤這種存在，石應虎週身熱血沸騰洶湧，戰意如狂。

雖然深入毒林斬殺大妖，這件事的最終目的是取信於南越政府，但事實上驅動石應虎去做這件事的動力，卻未嘗不是他嗜血好鬥，自心底裡面渴望著與當世強者交鋒。

武道，為生命進化之路，為需要落實於身體力行的鬥爭智慧，想要前進，就需要不斷的與天下更強者交鋒。

挾帶著這樣的意志，暗紅色的長刀蒼勁無比地斬擊向對手。

無論對錯，無論正邪，人類當中的武道強者與變異獸當中的進化體，就是這樣的關係，我們的對錯、我們的正邪，還是交由「生死」來抉擇吧！

千里毒林之內，石林瀑布之旁，殺聲正酣，殺意如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