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天罡大成，道路已盡

悠然悠哉，漫步而行，走入一片虛實變幻不定的世界當中。

這一次的心象世界是一片灌木沙場，雖然提前並不知曉，但對於眼前的情況石應虎卻並不太意外。

神武系統有意識的讓自己適應在各種場合中戰鬥，或者說，自身的潛意識也主觀傾向於這種選擇。

畢竟，在心象世界中受傷致殘乃至於致死都沒什麼，回歸現實世界分毫無損，而在這心象世界中獲得的經驗，卻可以充分轉化到現實實戰當中去。

突然，一道疾影陡然從石應虎身後的灌木當中撲出，快如閃電，力發千鈞。

一掌虛空重擊，按向石應虎背脊。

華袍白髮，蒼鬢稚顏，不正是那位天罡童子功的集大成者，又是何人？

石應虎陡然轉身，以腿作刀，虛空當中龍吟之聲頓時爆發，龍形地趟刀奧義?龍刃，完全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附加效果，練成之後就只有一個特效：無堅不摧，無物不破！

當然，這是秘籍上的誇張形容，雖然的確很厲害、殺傷力很高就是了。

伴隨著龍吟聲，石應虎一腿斜踢直接將白髮老者的掌勁踢散，龍刃的鋒芒也稍挫對手的撲勢，令石應虎可以好整以暇的迎戰。

「曹公公，你依然是那麼的卑鄙！」

五年以來，石應虎已經不是同曹正淳一兩次的交手了，天罡童子功越是精進，石應虎就越是可以進入到這個心象世界中同眼前這位曹公公交手熬煉，雖然有勝有敗甚至是敗多勝少，被這老傢伙虐得不輕。

但石應虎自己心裡卻也很清楚，若沒有這位曹公公的「鼎力相助」自己一身武功也絕對無法精進得這樣快，也達不到現今的高度。

隨著石應虎體魄精神的強大，神武系統也日益強大著，像這種隨身帶著一位傳奇大金剛作為陪練的待遇，整個炎黃古國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有，即便是有，也名副其實的屈指可數。

雖然石應虎的天罡童子功已然修至大成，但比之曹正淳的卻還是欠缺三分老辣火候，因此此時此刻交手，石應虎疾退，曹正淳疾進，形勢上略有些劣勢。

灌木沙場，一進一退。

曹正淳掌掌撲攻打出一道道的蒼藍色的掌勁，其疾如風，其重如雷，若非石應虎身法變幻，不時浮現橫排一串的幻影，哪怕及時疾退恐怕也早就被其轟中了。

（這混蛋的武功越來越高了，再這樣下去，本督主恐怕就再也壓不住他了！）在曹正淳的記憶裡，他已經與眼前這個少年交手數十次，然而每一次都被對方險之又險的僥倖逃脫，且用不了多久，他又會莫名出現在自己眼前，同自己交手，並且武功還在不斷的精進提升。

在曹正淳的記憶裡，是不會有他殺掉石應虎數十次，石應虎殺掉他十多次的記憶的，否則會造成記憶衝突、邏輯混亂，導致其戰鬥力大幅度下降，而神武系統當然不會允許像這樣的事情發生。

曹正淳疾攻，但卻倉皇而急進，石應虎疾退，但卻意定而氣凝，曹正淳的擔憂是有道理的，因為隨著石應虎身形疾退，不時出腿作刀反攻，一道龍形真氣卻已順著其身軀漫延而上溯，正是在不斷凝實疊加的「龍游」真氣。

八卦游龍刀法難練至極，奧義領悟也艱難至極，然而一旦修成了，龍游奧義的好用程度卻也是配得上修煉難度的，自從第一次擊敗格殺曹正淳之後，石應虎就有意識得給自己增加難度，不再帶天命刀進來，雖然導致又被虐了十幾次，但反正又不會死，遭罪而已，石應虎卻從來都不是吃不得苦的人。

「喝啊！」

眼見石應虎蓄勢越來越強，曹正淳腳步踏地猛提身形，他整個人飛躍到了半空當中。

隨著他內功真氣一擴運練，萬川歸海激活，巨大的真氣圈四面擴散，而後驟然收縮，卻是曹正淳吸納四周虛空中的源能真氣，下一刻再被他強化到金剛護體上。

一輪金色氣圈籠罩曹正淳的週身，下一刻他恍若泰山壓頂一般轟然鎮壓撞擊下來了。

萬川歸海、金剛護體，事實上都是偏向於防禦側的武功奧義，然而在曹正淳施展使用中，卻硬生生變成威力強大的攻擊性絕學，只能說對於天罡童子功這門武功的領悟，這位東廠督主的確是達到極為高深的境界。

「潛龍勿用！」

面對曹正淳的撲殺，石應虎馬步深扎以雙掌揚攻，只見那道「龍游」真氣順著其掌勢打出，初時微小，然而那金紅色龍形氣勁卻在脫手之後急速飛漲，正面轟沖曹正淳的金剛護體氣罩。

十八缺三掌?潛龍勿用，此招出自《易經》第一卦乾卦的象辭，隱喻事物在發展之初，雖然勢頭較好，但比較弱小，所以應該小心謹慎不可輕舉妄動，輕易使用。

換算到掌法上，這式掌法最利真氣不足時以弱擊強，可以席捲四周能量增幅掌力，飛速成長，並且在真氣運行上也充滿爆發力。

但弱點在於需要一個相對較長的運行時間，若是在剛剛揚掌打出時被對手硬封下來了，這一招就算是被破解掉了。

傳奇高手，進攻退守都是有留力以作爆發的可能的，因此真的是潛龍勿用輕易施展不得，然而高空撲擊，則往往已是盡出全力，以強壓弱，仍然留力以作爆發的可能性就非常小了。

石應虎預判准曹正淳的撲勢與落點時間，因此雙掌揚出，龍形氣勁盤旋咆哮著迎向對手，正是潛龍成長，掌勢已然可用之時。

「轟！」

伴隨一聲轟然爆響，龍形真氣直接被壓爆，大量的金粒碎片擴散，然而曹正淳雖然壓下，石應虎卻已經抓住空隙飛身而退了。

一式潛龍勿用掌法，雖然的確撼動了金剛護體氣罩，但依然被曹正淳以精純深厚無比的真氣強行壓爆了。

若是在正常情況下，曹正淳雖然撲攻落空，但石應虎人在半空虛不著力，他依然有著巨大的優勢，不，是比剛剛更加巨大的技戰術打法優勢。

當年強如皮切諾/李勝天這樣的一世梟雄，被打到半空中都要受限嚴重，今日的石應虎也是一樣。

然而，石應虎人在半空中虛空而立，就好像他腳下踩踏的是堅實無比的大地一樣。

「萬川歸海、金剛護體！」就如同剛剛曹正淳武功的複製一樣，石應虎週身的真氣圈四面擴散，吞噬游離能量，下一刻化入金剛護體氣罩當中，令其更加堅厚沉重。

再下一刻，石應虎腳踏虛空炮彈般衝撞向曹正淳。

梯雲縱哪怕僅僅只是練出低階奧義，都可以在傳奇戰中發揮奇效，更何況經過這五年研究鑽研，石應虎已經可以梯雲二縱了，只是他的第二縱遠遠不及第一縱來得勁速有力而已。

轟！

金剛護體對金剛護體，天罡掌力對天罡掌力。

石應虎自上而下，同時運用出高明至極的掌法，轟擊之下，曹正淳腳下大地龜裂，雙足深陷，石應虎落地，兩人週身的罡氣罩都在瘋狂得催動對耗當中，隨著真氣能量的暴亂，以兩人為中心憑地刮起凜冽勁風，盤旋呼嘯。

「小子，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在哪得到天罡童子功的，但你的功力不可能比我的更深厚精純！」在這一刻，曹正淳的面容已然儼如惡鬼，狂暴的真氣湧動之下，他週身的骨骼都因此而脆響爆鳴。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傢伙，這麼快就沒有力氣了嗎？真是，讓人覺得失望啊。」隨著低語，石應虎雙臂兩分硬生生得拆開曹正淳的雙臂，以蠻力破開對手的架子，石應虎的天罡童子功比曹正淳僅僅只是稍遜火候，而曹正淳的體魄蠻力比石應虎差得可不是一點半點。

因此一旦在功力上無法壓制對手，往往就是曹正淳的敗亡之時，破開對手封擋架子，欺身而上，這一刻石應虎並未施展十八缺三掌，而是以修到頂的虎鶴雙形醉配龍形地趟刀，拳腳並用，身形漂移，十數、數十計重拳重腳接連傾洩到曹正淳身上，砰砰作響宛如在擂動大鼓。

這也就是曹正淳修煉天罡童子功大成，金剛護體，內外俱是堅固無比，若是一個尋常普通武者，此時此刻早被石應虎打碎。

事實上曹正淳將天罡童子功修煉到大成境界，體魄力量本身也是強橫無比，稱得上力大無窮，但力大無窮這個形容詞也要看是跟誰比，石應虎以形意拳至高秘技虎形通神術修煉成丹道人仙境體魄，配合同樣大成境的天罡童子功真氣補充滋潤著，他幾乎就是一台人形高達，因此只要曹正淳的天罡童子功再也無法壓制石應虎，他頓時就潰敗了。

曹正淳天罡童子功比石應虎強的那三分火候，被石應虎以技戰術打法的優勢給抹平了。

曹正淳以萬川歸海強化的金剛護體氣罩，先承受一擊降龍掌，然後再在攻擊落空後被石應虎反向撲殺，相對差距就是在這兩招變化間被抹平了。

砰砰砰砰砰……身形錯亂，接連攻擊的最後，又有一道龍游真氣積蓄出來並匯聚到石應虎手掌，石應虎身形微躍，然後最後一掌拍在曹正淳額頭上，一掌將其打得身陷於地。

轟，卡嚓。

「呼呼……你居然能將天罡童子功練到這個境界，本督主死的，倒也算不上冤枉……東廠……東廠需要你這樣的人才！」雙膝陷地，七竅流血，然而曹正淳依然有力量在說完這番話後方才死去，他的功力的確是精純無比，因此命力異常強大。

隨著曹正淳的死亡，這方心象世界逐漸開始崩塌了，注視著眼前身軀虛化的曹正淳曹公公，石應虎心中居然莫名升起些微感懷。

他隱隱意識到，隨著自身天罡童子功的大成，眼前這位曹公公就再也不會出現了，他已經完成自己的使命。

……

心象崩塌，回歸現實。

神武系統面版3：

姓名：石應虎

職業：城市獵人

生命階位：3階

等級：26

體質：612（強韌）

根骨：488（強真氣儲備、強真氣操控）

力量：579（爆發力強化）

速度：525

敏捷：460（殺意感知）

福緣：？

未分配潛能點：12

未分配黃金潛能點：1

未分配自由屬性點：5

源能量點：19884217

已擁有武學：折疊不顯示。

五年時間，擬態獵取極限激活次數六十次，但因為石應虎一直都沒離開過鎮江，活動範圍固化，因此極限激活六十次，石應虎只激活了十二次，十二次全戰全勝，並且一本武功都沒選擇，全部都轉化成潛能點積攢著。

那點黃金潛能點，則是殺那名血月世界獸人劍聖獲得的，擊殺對方自身也晉陞一個職業等級，因此晉陞城市獵人二十六級，獲得五點自由屬性點。

「五年時間，在純陽法酒與天王補元丹的雙重效力下，我的天罡童子功已然修煉大成，高級太極神功功法也只差些許的火候就可以登峰造極，相比五年前，現在的我實在強大太多太多了……但我卻已經看不到前面的路了。」

「心學領域，在創立『斬絕情』之後，我再無精進，氣法兩大主輔內功修到接近雙重絕頂，我也不可能再去兼修一門內功，否則經脈紊亂真氣衝突這些事就夠受的了，除非是將那門內功吞噬消耗入我的太極神功當中……這條道路太過凶險莫測，變數太多，暫不考慮。」

「刀術方面，同心學領域一樣，斬絕情目前已代表了我的最高水準，目前而言再難寸進，勢道方面，別說我，事實上整個武道界對這個方面的研究都並不是太深入，畢竟勢道強在運用，但在自身精進方面，則似乎太弱了。」強大的勢可以用來壓服對手，甚至不戰而屈人之兵，但勢再強，對於自身進化的效果也終究是輔助性的。

普通武者，即便頂著天下第一高手的名頭，欺騙天下人，成功欺騙一輩子，他也不大可能憑這種事晉陞傳奇，昇華生命。

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石應虎於房間當中來回走動著，思索著自己未來前進的道路，在高級太極神功與天罡童子功接近雙修滿之後，石應虎找不到再進一步的路了。

事實上這也是許多卡在先天門檻之前，眾多武道宗師的必由之路，想在內功一道由後天轉先天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否則的話，邪魔九道也不用為此研發出n多的變態武功，滅絕人性的邪術。

石應虎現在還記得，在《五絕論道策》中記載著，百多年之前有一位前代高手陰姬卓天驕，以陰陽秘術煉化自己腹中的胎兒，盜取其先天元氣，以此純化修為突破傳奇先天境界。

傳說中邪魔九道之一的地鬼腐窟，有一套需要血親雙修才能成功的血影魔功，在血親與母嬰身上打主意，借此來完成精神上拋棄一切後天規束，棄聖絕智，從而晉陞傳奇先天境。

實話實說，即便是魔門中人也並不是天生重口味，若非強三階武道宗師後天轉先天這一步實在太艱難，他們也並不是腦子有坑非得這麼刺激自己。只是在晉陞傳奇，一步登天，獲得數百年壽數的誘惑之下，徹底發狂罷了。

需要特別說明的一點是，即便修煉邪魔九道的這些魔功，也僅僅只是獲得一個突破機會而已，突破成功的鳳毛麟角，突破失敗的比比皆是，想要晉陞到傳奇境界，終究還是靠自己日復一日的自虐苦修，點滴積累最為穩妥，正道平坦、捷徑崎嶇，從古至今從來如此。

「傳說人還在母體當中猶是胎兒之時，血肉精純，不但任督二脈是天生貫通的，就連其餘奇經六脈也是暢通無阻，週身經脈自成一個周天循環，那正是先天境界。」

「憑借這先天之境，人體由一顆受精卵，吞噬營養飛速發育，最後形成嬰兒……這個嬰兒比之最初的那顆受精卵，已然龐大幾千甚至數萬倍都不止了，並且僅僅只用了區區十個月時光而已。」在房間中行走著，沉思著，石應虎不時飲用一口法酒，提神醒腦，刺激智慧。

「但先天嬰兒降生之後，吸入外界濁氣，經脈自然閉塞，又食用五穀雜糧，血肉產生雜質，失之純粹，此時就由先天變成後天了，一億人當中可能有一個半個的人，因為各種莫名其妙的原因，並未由先天墜落於後天，這就是所謂的先天道體，一經發現，若是此子本人還意象不明的話，是值得一兩個甚至幾個大型宗門為此打上一架的。」

先天道體的擁有者，步入傳奇境界毫無瓶頸障礙，甚至在傳奇境界初中後三個境界的晉陞中都要比其它修煉者更快。

這倒也還罷了，問題是先天道體者晉陞傳奇之後，相比其它傳奇武者，擁有更充足的時間，相對更大的機會衝擊四階天人境，這個就實在是太嚇人了。

環球而視，四階天人武者恐怕一共也不超過二十人，即便算上一些隱藏極深的，已退隱的，恐怕也不會超過三十人。

天人種子，當然是值得大宗門為此一戰的，以純陽宗為例，純陽宗就並沒有四階天人鎮壓，純陽宗主呂放也不過是半步天人，就這樣，也足以鎮壓諾大純陽宗了。

當然，先天道體者，可能一代人都碰不上一個，這種小几率事件越過不表，只說三階宗師武者由後天轉先天，突破傳奇境界。

後天武者習武練氣，若是能達由後天轉進先天之境，便是以這廣闊天地為母體，以遠超後天武者十倍百倍千倍速度，飛速成長，最終，衝擊天人！

先天境武者比後天境武者，能夠更加輕易直接的溝通外界源能，因此吐納練氣的真氣積累速度是後天高手根本就無法企及的。

「可是，相比這世間其它人，我似乎有第二條路可以走。」房間當中，有淡淡的低語迴響。

傳奇先天境界固然是要衝的，但既然現在全然沒有頭緒，那麼就選擇有頭緒更走得通的路，比如說練全氣血系武學三大內家拳至高秘技！

除形意拳秘技《虎形通神術》以外，八卦掌秘技《魚龍變-龍形搜骨》、太極拳秘技《真武開天勁》，這些依然是自身繼續強大下去的重要倚仗，因此這五年來石應虎積攢潛能點一點都不花用，並不是多達十二次擬態獵取一次好的武功都沒獵取到，而是沒有一本武功可以比擬三大內家拳至高秘技的價值。

即便傳奇先天境始終都無法突破，傳奇金剛境若是可以不斷提升的話，就也是一種很好的選擇。

就在石應虎在房間裡面來回踱步，沉吟思索的時候，他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

「老爺，白四小姐來了，長房夫人讓我來叫您。」

「……知道了。徐叔，我這就出去。」所謂的白四小姐就是白九櫻，五年時間過去，白九櫻已經從金陵大學畢業了，她簽署參軍協議獲得附加分，因此成功申請到天王補元丹，在畢業之前也成功衝上金陵十大，一度被稱之為「飛雪槍聖」。

這些年，她投身軍伍以磨練武功，倒真是很久都沒再見到過了。

白九櫻投身軍伍雖然吃苦，但卻也有吃苦的好處，至少白家這些年的紛紛擾擾她基本全都成功避過了，並且白師我依然相當重視她，這些年的資源供應從未斷缺過。

從自己在二樓最深處的房間中走出，石應虎來到一樓會客廳，見到一位一身軍服戎裝的麗人正在白嘉琪的招呼中喝著茶。

參軍雖苦，但也磨礪修持，白九櫻這些年並無太大變化，甚至皮膚越見晶瑩白皙，石應虎只要看上一眼，便知曉自己這位老同學的寒冰真氣日益精純了。

「石虎王！」看到昔日的同學，今日那已名滿天下的男人從二樓走下來，白九櫻本能得立身而起，略有一些侷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