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鷸蚌相爭，武功是思想與實踐的延伸

地底世界，在一處熾熱金紅色岩漿流淌漫溢的地域。

有一頭頭巨大的地火蠑螈在懶洋洋得爬動著，還有一些探頭舔飲著紅炙得岩漿流，意態顯得十分舒展而悠然。

而在岩漿光熱不及之處，一巨大山石陰影中，隱藏著四個人。

「石應虎，你發瘋啊？那些是地火蜥，准三階變異獸，就這十幾頭，我們三人過去，不夠它們盞茶功夫啃的。」

一共十三頭地火蠑螈，五頭三階下位，剩下的八頭二階上，因為是群居因此綜合戰力就比較恐怖了。

「這一點不用你說我也很清楚，只是看一看有沒有機會罷了，即便被它們發現，逃我們還是逃得掉的。」偷偷探頭，注視著附近的山形地勢走向，觀察好一會後，石應虎實在沒發現有什麼機會，因此只能揚一揚手，讓身後的幾人小心翼翼得退離這裡。

地底世界四通八達，沒人知道地底世界的最深處隱藏著什麼。

但至少有許許多多的秘聞在流傳，有人說走入地底世界深處，那裡有一條暗河，跳入暗河當中順著急流就可返回地表，擺脫掉地獄鬼府的奴役與追殺。

有人說，地底世界有一個穴居人建立的文明國度，它們已經發現地表世界了，此時此刻正在磨刀霍霍、正在積蓄戰力，準備衝出地底徹底統治這顆星球。

洶湧暗河、穴居人的帝國，可以令人不老不死的進化之藥、一代魔宗最後的武學遺產……

很多的傳說與秘聞，都可以說是錯的，但也都是對的，因為地底世界的確是一片人類尚未完全開發出來的寶藏，哪怕只能進行一點邊邊角角的搜刮，也能滿載而歸，只要你的實力足夠強大。

那連綿的軍帳，最中央處是一巨大的紫黑色絲織錦帳。

身著甲衣威風凜凜的陰采霞在這裡連日處理軍務，統帥數千鬼面武者，捕殺變異獸無數，並且已經抓捕到近千頭的穴居人奴隸了。

變異獸被放血，被分解。

穴居人在被割下耳翼後，佩戴上鐐銬成為最下等的奴隸。

而此時此刻中央帥帳內的陰采霞以拳側頂著臉頰閉目假寐著，然而當一名高大健壯的重甲統領走入帳篷中時，陰采霞已然睜開了那雙狹長得鳳目，依然是赫赫之姿、神采飛揚。

「主上，我們的探子已經探明言可可他們的去向了。言可可與魏凌霜的部隊已經在這裡匯合於一處防守，而言可可、魏凌霜帶著三個人進入了地底世界的巷道深處。」那名高大的鬼面統領，掀開面具，在陰采霞面前的地圖上標示了幾個點。

「哼……親力親為，是想以戰利品的質量來彌補數量上的不足嗎？談不上多麼高明，但倒也是一個破局的辦法。」

「主上，深入地底世界凶險異常，我們要不要，派人去接應一下言師妹？」那名鬼面統領一邊這樣言說著，一邊以手作刀做出一個切的手勢，殺機流溢，而他的意思已經非常之清楚了。

「不，我現在佔據著絕對優勢，沒有必要兵行險招，不要自亂陣腳。言可可可以死於他人之手，可以死於異獸口中，但卻獨獨不能與我有任何的牽扯。師尊眼光毒辣，我要是敢下暗手弄死言可可，然後再被師尊一掌斃了，那可就真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了。」言語著，說著陰采霞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然後她繼續開始佈置規劃起大軍的行動。

世人皆言，魔門中人喜歡劍走偏鋒，喜歡兵行險招，然而對於這句話陰采霞卻有著自己的見解。

魔道激進，但也正是因此，很多時候才必須要把底子打好，無論是魔門還是正道，付出足夠的辛苦與努力，都是挑不出錯處的最踏實積累。

而另一邊，一頭巨大的赤紅色火蜈蚣正在飛快得於山體石壁之上游動著，它焦急聞嗅著自己蛋的氣息，然而當這頭巨大的赤紅火蜈蚣終於找到自己的蛋時，卻發現只剩下被敲開的蛋殼了。

而岩漿池邊上，一頭地火蠑螈正貪婪得舔食著殼內殘餘的蛋液……便如同另一側邊上，陰影當中某個男人的預料一樣，火蜈蚣與地火蠑螈群打起來了。

沒個不打起來，源能量攝取越多，越高階的生命體越是子嗣艱難，哪怕變異凶獸也是這樣的規律。

這頭火蜈蚣為抱一窩蛋可謂是費盡了辛苦周折，結果現在被一窩端掉了。

異獸之間，彼此在以力量劃分領地後，就不會再輕易侵入對方的領地了，然而人類卻並非是如此的。

在石應虎而言，發現自己對付不了的變異獸群後，把其它強大變異獸引過來，這簡直就是常規操作，當然，在細節方面需要明面實力最強的魏凌霜先把變異蜈蚣引走，然後石應虎再去偷蛋。

即便是這樣，石應虎在偷蛋的過程中依然遭遇了幾條小型的火蜈蚣，若非刀法夠快手腳夠利落，沒準就被返回的巨型火蜈蚣堵個正著了。

地火蠑螈有十幾隻，而火蜈蚣的個體戰力則相對更強一些，再加上是突襲，第一時間那頭舔食蛋液的火蠑螈就被咬中舉起，緊接著被重重得砸在地上。

那條變異火蜈蚣一立起來有十幾米三四層樓那麼高，再加上力道相當強，被它咬中的那頭地火蜥在被甩砸在地面上後，直接就失去戰鬥能力了，變異火蜈蚣的劇毒反而在其次。

「應虎哥，那頭蜈蚣媽媽好像很傷心很痛苦唉。」趴在石應虎的背上，言可可小聲得這樣言道。

「唉唉，剛剛的煎蛋就屬你吃得最多唉，現在可憐人家了，那行，把你丟出去償還吧。」一邊說著，石應虎一邊解下言可可作勢欲擲。

「嗚，應虎哥欺負人。」

石應虎與言可可藏在一處山壁的陰影裡，魏凌霜、周鋒則在另兩側山壁處潛藏著。

火蜈蚣若是肯跟地火蠑螈群拼到死為止，那最好不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若是它最終選擇退逃了，石應虎三人也會選擇截殺它，然後再視情況決定是否繼續撲殺剩下的異獸。

正所謂一家人要躺得整整齊齊，既然你的孩子已經進我們的肚腸了，那您老也進來一起團聚吧。

地獄鬼府的內功，走陰冥路數，獵殺這些火屬性的火蜈蚣、地火蜥，可以以它們的血肉與筋骨合成丹藥，甚至於直接飲血也行，也有相當不錯的輔助修煉效果。

在這個時候，火蜈蚣已經與火蠑螈們瘋狂絞殺於一處了，後者聯合起來向赤紅色的巨蜈噴吐燃燒烈火的漿液、乃至會爆炸的火彈，而巨蜈游動迅捷靈活，並且對於高溫燃燒的抗性很高，因此接連得游動撲咬，又砸殺掉了幾頭地火蠑螈。

隱隱間，這頭三階中位實力的火蜈蚣居然有能夠獨自殺光地火蠑螈的兇猛之勢。

「應虎哥，那條大蜈蚣殺光蜥蜴後，要是不向咱們這個方向游怎麼辦啊，不是說動物有原路返回的特性嗎？」石應虎這邊三人，是埋伏在山壁位置，是估摸著火蜈蚣恢復理性後，大幾率會退走的方向，但若是對方不從這裡退，從這裡下去繼續追殺也頗為麻煩。

「不會的，雙方的實力差距並沒有現在表現得那麼大。」石應虎這邊話音剛落，戰場上一頭頭被激怒的地火蠑螈就撲向火蜈蚣了。

一頭地火蠑螈掛在身上直接就被絞殺了，兩頭掛在身上就有些麻煩了，當五頭以上的地火蠑螈死死咬著巨型蜈蚣不肯放鬆時，火蜈蚣的游動就再沒有那麼靈活了。

戰術打法是存在互為克制的，如果地火蠑螈始終堅持著中遠程火焰焚燒的打法，那麼最終它們將會被更加強大靈活的變異火蜈蚣殺光，但若是十幾頭准三階地火蠑螈一擁而上，火蜈蚣也不過是三階中位，哪怕實力比地火蜥更強大許多，但也終究沒到獸王級/先天境的層次地步。

當「喪蛋之痛」漸漸平復後，隨著身上傷勢的疊加，求生本能終於讓火蜈蚣選擇了退卻，就如石應虎之前的預判一樣，它延著陡峭的山壁攀援爬上，地火蜥雖然想要追殺，但它們的攀爬能力並沒有火蜈蚣那麼強大，因此，最後也只能噴吐幾顆火彈，幾道火浪，宣洩了事。

這頭變異火蜈蚣其實是相當聰明的，如果它足夠記仇的話，這次退去回去休整，過段時間再來襲殺一次，頂多一兩次後，就可以殺光地火蠑螈群了，雖然，哪怕這樣它也並沒有報自己的喪蛋之仇。

「第二場，開始。」

伴隨著長刀出鞘與那條巨型火蜈蚣攀爬到山腹處，一條鐵鞭陡然間捲出，魏凌霜手中的鐵鞭先是纏繞在火蜈蚣的尾部處，緊接著她身形如雜技演員一般一個凌空翻滾。

鐵鞭順著她的身形，迅速盤繞於一方突石之上，獵殺收穫她也要分到四成，因此至少此時此刻魏凌霜還是相當賣力氣的。

伴隨鐵鞭驟然收緊，火蜈蚣被硬生生扯住，而在這個時候，雙手持刀的石應虎、周鋒，執雙手劍的魏凌霜，他們三人自三個方向奔衝向火蜈蚣。

感到了巨大的殺機與那足以致命的威脅，那頭變異火蜈蚣激烈掙扎著，它的週身甚至開始擴散開微紅色的毒氣，然而想要毒倒已經修煉出真氣的入階武者，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身形交錯，三道寒光驟然就劃過了火蜈蚣的身軀。

三尺約等於一百厘米，一百厘米約等於一米，再加上武器本身的長度，可以說石應虎他們三人是拿著近兩米長的鋒利武器在往變異獸的身上開口子。

這也是變異獸獵人的武器沒變成統一的長槍、戰矛的原因，真氣修煉到一定境界後，可以斬殺出刀芒、劍氣、槍芒，刺殺類武器的優勢刀劍也兼備著，對於真氣系高階武者來說，除非你修煉的本身就是槍法、矛術，不然刀劍的攻擊頻率還更高一些。

三人聯手，僅僅只是刀劍合擊的一擊，那頭巨大的火蜈蚣就砸落下去了。

事實上，它本來就已經負傷不輕並且筋疲力盡了，下面殘餘的地火蠑螈見此避讓一下，接著本能得還打算過去搶肉，然而，緊接著它們就看到石應虎、魏凌霜、周鋒三人從石壁之上跳躍下來。

「殺光它們。」手中長刀一揚，石應虎這樣言道。

迎面是罩面湧來的火漿，這些根本就是黏附性極強的岩漿，好在經過剛剛與火蜈蚣的戰鬥後，剩餘這些地火蠑螈的攻擊密度已經不高了。

石應虎一個毫無風度但異常乾淨利落的側身翻滾，避開了火焰漿液的噴吐，翻身而起雙手執刀疾撲向最近處的一頭地火蠑螈。

魏凌霜已經發現自身的陰屬性真氣了，因此石應虎就不能再暴露陽屬性真氣，現在石應虎99級的基礎內功純陽童子功還未完成進階轉化，因此功力是深厚了，但出手時的真氣威力加成卻並沒有提升太多。

畢竟初級的太極神功，也才20級初窺門徑而已。

石應虎將自身陰屬性的真氣灌入鬼煞刀中，幽藍色的陰森刀氣大熾，下一刻變幻莫測的鬼刀悵鬼十八嘯連綿斬出，經過前夜，46級的鬼刀已從初窺門徑跳回到略有小成了，這本身就是石應虎自創的刀法，因此相比尋常的中級刀法更加具有威力。

陰屬性的內力真氣更加操控如意，更加具有凝聚度與穿透性，輔以鬼煞刀之利，在石應虎的疾撲與刀斬面前，那頭地火蠑螈堅硬厚重的鱗甲就好像不存在的一般，血霧噴散，錯身而過。

但也就是在這一刻，一頭週身紅鱗立起，兇猛無比的地火蠑螈撲向石應虎。

石應虎一轉手腕，鬼煞那幽藍的刀光映照入之前那頭已經被切頸放血，生命消散的地火蠑螈瞳中，下一刻那頭地火蠑螈就好像復活了一樣，它陡然撲撞開半空撞向石應虎的火蠑螈，雙方在地面上扭動撕咬了起來。

那頭被半空側身撲倒的火蠑螈剛剛甩咬開那頭詐屍的火蠑螈，迎頭罩來的卻又是那團猶如幽藍色火焰般的恐怖刀光。

「控屍！？」

魏凌霜內功修為不弱，她隱隱可以感受到那具火蠑螈屍體與石應虎手中那柄刀之間，隱晦得氣機牽引。

石應虎在偷偷探魏凌霜的底，魏凌霜又何嘗不是如此，只是魏凌霜總覺得石應虎回去之後，就要被幽冥婆婆處置了，因此「不著急」她倒是沒想到，石應虎其實比她還不著急。

一開始一共是十三頭准三階的地火蠑螈，五頭三階、八頭二階，被火蜈蚣偷襲而來殺一半，傷一半，剩下還有戰鬥力的不過四五頭了。

以石應虎與魏凌霜為主力，以周鋒為輔助，這處在岩漿山谷中與世無爭的地火蠑螈群最終被屠戮一空。

「呼，殺掉了這麼多，這次遊獵怎麼都可以交差了。」戰鬥結束，周鋒以刀拄地，他掀開了面甲，長長吐出一口氣笑著言道。

「殺是殺掉了，怎麼運出去也是個問題，如果只切割最有價值的部分走的話，損失太大了，我們的總收穫會大打折扣。」這段時間石應虎與周鋒也相處得比較熟悉了，接口回應道，這卻是幸福的煩惱。

然而，在這個時候石應虎的眼角餘光卻看到魏凌霜似是不經意的轉到周鋒背後處，手中長劍輕揚……石應虎身形疾撲，直接提手一刀砍殺向魏凌霜頭顱，嗆，刀劍對撞。

周鋒驟然回身，這才發覺魏凌霜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自己身後了。

「你做什麼？」

「你在做什麼！言可可在地獄鬼府根本就沒有什麼親信勢力，這個周鋒是陰采霞安排在你們身邊的，他現在已經知道我們太多的秘密，再不殺他你我都要追悔莫及。」雙臂運劍，魏凌霜憑借更深厚的真氣修為掃開石應虎的鬼煞刀，緊接著一劍追斬向周鋒。

她這一番話，卻說得石應虎一愣。

因為魏凌霜這番話說得是有道理的，無論是魏凌霜合擊術的秘密，還是石應虎的鬼刀刀法，乃至於這次的狩獵收穫，若是這些情報都被周鋒出賣給了陰采霞，本就劣勢的已方就更脆弱了。

而魏凌霜與言可可、石應虎這雙方，卻是相對可以信任的，因為他們要聯手起來抗衡陰采霞，自然輕易不會出賣對方的隱秘。

在石應虎略顯發呆時，他並沒有察覺到，自身體內太極神功的陰屬性真氣正在沸騰，只要在地獄鬼府的勢力範圍內，也就在不死冥帝的氣機輻射區中，只要不修煉冥神訣內功，各種心魔陰氣就會滋生蔓延，直到整個人都被此完全侵蝕轉化為止。

周鋒一個地獄鬼府底層弟子，憑借自己的天賦與努力才慢慢爬上一個小小的統領地位，武功怎麼可能與師承名門的魏凌霜相抗衡，在石應虎發呆的這一會功夫，他的手臂已經被魏凌霜拽住，一個擒拿的手法拽臂砸倒在地面上，魏凌霜以另一支手將雙手劍倒執，直接就要殺雞一樣格殺掉周鋒。

前一刻還在一起並肩作戰，下一瞬間就可以因為一個可能，向身邊的夥伴痛下殺手……這，就是所謂的魔門。

………………

執刀揮斬，卻讓魏凌霜臉色驟然一變，橫劍豎攔，伴隨刀劍再一次碰撞的聲響，若非她攔得及時，這一刀就劃割下她的腦袋了。

「石應虎，你到底在想什麼？」

「沒什麼，只是因為我這麼想，於是我就這麼做了。」這樣言說著，石應虎一腳鐵踏子斜踢出去，魏凌霜橫肘一攔，卻也被踢得身形倒摔出去，連退數步方才重新站穩。

而在這個時候，石應虎伸手將周鋒拉起，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魏凌霜說得其實沒錯，周鋒有可能是陰采霞安排過來的暗子，即便不是，這次返回後周鋒也很有可能向陰采霞出賣其它人的情報以換取提拔……但，若是按照這個理論來的話，就真的沒有可以信的人了，所有人都有背叛的可能。

這個世上，本身就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獻上自己的忠誠。

讓他生存下去，讓他獲得更大的利益，一次又一次重複這樣去做，然後才有可能收穫忠誠。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更何況，在魔門本身就不存在絕對的忠誠，最好的選擇，只能是保持自身的強大，讓旁人不敢生出背叛自己的心思，更沒有背叛自己的能力。

隨著思緒的理順理清，石應虎體內的陰屬性真氣沸騰之力被轉化為陽屬性真氣的運行助力，太極神功的陰陽太極圖，環繞纏繞，鼓蕩於經脈，加快著修煉者功力的精進。

武功，是一個人思想與實踐的雙重延伸，一個人的性情決定著他的行為模式，同時也決定著他的武功路數，剛烈之人難練綿柔掌法，正直之人難練邪道異術，當然，武功本身也會反過來作用一個人的思維想法，這同樣也是一個潛移默化的過程。

兩個月的圍獵，時間度過得飛快。

在那一次的爭執之後，魏凌霜暴怒得返歸，引導已方人馬潛入過來將以便戰利品給帶出去，這其中畢竟有著她的四成份額。

魏凌霜離去之後，其餘的三人都鬆弛許多了，在兩次被石應虎救過命後，周鋒找了個機會半跪於地向石應虎直言效忠，石應虎代替言可可接受了，心裡卻是不怎麼相信的。

但還是那句話，忠誠是培養「喂」出來的，即便周鋒此時此刻全心全意、赤誠之心，未來言可可與石應虎的境遇若是不好的話，也難以叫他跟著陪葬，畢竟周鋒本人也是有家有室的。

反過來說，即便周鋒此時包藏禍心，若是他最後發現跟隨言可可，更加有利可圖，那麼他也不會腦子轉不過來，非要誓死追隨陰采霞。

炎黃古國名門正宗的人，道德感會相對比較強，邪魔九道的人，牆頭草兩邊倒的人會比較多。

至於把柄乃至於藥物控制一類的手段，變數就太多了，很少有把柄可以真的把一個人壓制得死死的，而藥物控制方面，地獄鬼府本身就已經有血元丹了，這可不是什麼小成本的投入，至少陰采霞恐怕還玩不起。

這次遊獵之後，自己就要進血元魔池裡泡一泡了，石應虎深知這一點，因此這段時間勤學苦練太極神功，同時以陰屬性真氣模擬冥神訣內功的走向脈絡。

冥神九訣是一套類似於鬼府武學總綱一類的存在，地獄鬼府宗門內的自創武功數量眾多，雖然自創內功的相對少一點，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因此只要沒有高手詳盡的探查，石應虎以太極神功陰屬性真氣模擬的冥神內功，旁人也輕易看不出破綻來。

但內功真氣修煉這種事，畢竟水磨積蓄的功夫，欲速則不達，石應虎在修煉的間隙，也帶著言可可外出繼續遊獵，在增加總收入的同時也增加一些神武系統源能量的積累。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地獄鬼府冥神大殿內。

巍峨肅穆的冥神大殿，主體以黑水晶與幽紫色的玻璃磚修建而成，雖是建築卻在雄奇當中透著難言的精緻。

而其中較為奇特的一處設計卻是，冥神大殿的中上層結構全部由幽紫而透明的玻璃磚搭鋪而成的。

冥神大殿的中下層結構是一處巨大的血池，從冥神大殿的中上層處透過玻璃磚向下俯覽，則可以見到一個巨大而空洞的「魔」字。

此時此刻，一頭頭變異獸的屍骨血肉、一車又一車的各類藥材被投入到魔字當中，咕嘟咕嘟得煮沸而後融合。

此為，血元魔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