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蕭瑟和鳴

宋立沒想到這老小子還挺懂浪漫，想來得到人皇夫妻用的玉簫錦瑟也是不錯，至少也算是古董吧，就是不知道說它是人皇用過的有沒有人會相信。

見寧淺雪也是醒來，宋立好奇的問道：「那琴瑟與你說什麼了？」

寧淺雪淡然道：「我的身世，還教了我一段曲子。」

寧淺雪的身世，與端宇同宋立訴說的沒什麼差別，只不過所說之人卻不是端宇，而是端宇的妻子，想來這也是端宇用了些許手段。

此間事了，宋立和寧淺雪拿著端宇所贈的玉簫和錦瑟由沉鳶帶著離開臨滄江。

宋立一直對端宇無任何好感，他那高高在上似要掌控一切的態度，甚至讓宋立有些討厭。的確，他當年覆滅神族，為人類立下大功，但既然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的掛掉了，就安心的掛掉，還出來管這麼多閒事幹嘛？

即使神皇封印一開，大戰再起，沒有他端宇的干涉，人類還是能夠戰勝這個被譽為星空下第一強者的。就算輸了，物競天擇的結果，怨不得別人。

與其說端宇是為人類著想，宋立更相信他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控制欲。

想讓小爺按照你當年的路走下去，小爺偏不。

即使成為了人皇，我宋立也一定不是端宇…

「喂，沉鳶，你怎麼也長成這樣？」

宋立突然就想到這個問題。晶棺中的女人與寧淺雪長得一樣是因為寧淺雪身體中有她的一縷神魂，這丫頭與那女人長得一樣就有些不尋常了。

沉鳶是神皇的女兒，沉鳶又與人皇的妻子長得一樣，有極大的可能沉鳶是所謂端宇妻子的女兒。

將沉鳶代入兩段關係之中，然後能分類討論出兩個不同的結果。

端宇封印了神皇，搶了人家的妻子？

神皇以前作為端宇的主人，霸佔了端宇的妻子？

甭管是哪一種，端宇有極大的可能帶領人類反抗神族是為了女人。

宋立突發奇想，有種想要返回去看看晶棺中的女人後背究竟有沒有神族翅膀的衝動。

「我可以變成任何人的模樣啊，不過在逆水間之中，我只見過一個女人，所以就變成她這樣嘍。不過，剛剛下去尋找你們，我又見到了好多人，又可以變成好多人的模樣了。」

說著，沉鳶就開始變化起來，都是臨滄鎮百姓的模樣。

在臨滄鎮逗留數日，整日在街上招搖過市，宋立對臨滄鎮的許多百姓也是認識。

這個宋立認得，縣衙燒飯大嬸的樣子…

這個宋立也認得，是春滿酒樓老闆娘的模樣…

這個宋立更是認得，是醉春樓小桃紅，那腰肢，那眼神…

「這個好，這個好，就這個了，不用再變了。」宋立眼前一亮，就差歡呼雀躍了。

這時，宋立感受到一隻細長的手伸進自己的衣服中，隨後那隻手捏住了他後背的肉狠狠的轉了一圈。

「我去，忘記淺雪在身邊了，」宋立心中暗道。

「趕緊變回原來的樣子吧，還是原來的樣子最漂亮最好看最迷人，怎麼看都不膩人。」宋立嬉皮笑臉，變相的拍寧淺雪的馬屁。

寧淺雪本來就不會因為這種事與宋立生氣，剛剛也就是撒個嬌，是宋立拉她走出了已經兩世孤獨的泥海，現在不由自主的對宋立的愛意更濃。

沉鳶自然心思玲瓏，趕緊變回寧淺雪的樣子，口中呢喃道：「嗯，我也這麼覺得。」

寧淺雪少有的與人親近，撫起沉鳶的頭道：「還是沉鳶乖。」

話是對沉鳶說的，眼睛卻一直的望這宋立，眼神中有著懇求。

宋立翻了翻白眼，心道人家的年紀都能當咱祖宗了，別把人家當孩子好不。

其實寧淺雪的心思宋立如何不明白，她是真心心疼沉鳶，若是以前，她可能還有些許期待，期待哪一天青蓮仙子選中之人出現在逆水間下，她就可以下去將他帶上來，那時她就可以看到許多人，儘管也只是匆匆一眼。

宋立終於出現，沉鳶也第一次的見到了那麼多的人，期待達成，然後注定在這個空無一人的逆水間中等待死亡的臨幸。

寧淺雪想想都覺得那種滋味的可怕，歷經兩世孤獨，這一世十幾年的忘情苦等，寧淺雪太明白孤獨的痛苦，然而與沉鳶比起來，她要幸運的太多。

宋立衝著寧淺雪搖了搖頭，別說他現在沒有實力破除逆水間的天地規則，即使有在沒有能力控制住沉鳶的情況下，也不會將她帶離這裡，拿別人的生命去賭沉鳶的幸福，去賭自己的心安，這種事宋立不會去做，唯一能做的就是有機會多過來陪陪她與她說說話，剩下的只能在心裡對她說句抱歉。

沉默許久，寧淺雪終於還給宋立一個艱澀的微笑。

「宋立哥哥，看你們倆都得到了端宇叔叔的難離鴛和莫離鴦，那你們也一定學會憶曲嘍！」沉鳶好奇的問道。

憶曲，自然就是端宇教給宋立的曲子，宋立仔細觀察了一番玉簫，果然在簫身的尾部有難離鴛是三個字，而寧淺雪後背上的錦瑟背面的文字就是莫離鴦。

宋立難免腹誹一番，人皇端宇年輕時候不但是個文藝青年，弄個樂器還用這麼肉麻的名字，果然具有絲氣質。

不過宋立還是很期待與寧淺雪簫瑟合鳴的，這種事想想就浪漫。

「咱試試？」

宋立衝著寧淺雪說道，眼皮還上下抖動一番，那意思很明顯就是來讓哥調戲一下。

寧淺雪擠了個白眼，旋即淡然道了一聲：「好。」

說著，她便凌空而起，驟然轉身，旋即盤膝落座，而遠在她背上的莫離鴦此時正好落下，他反轉雙手，將錦瑟擺於雙膝。

一朵冷傲立於世的青蓮，一身白衣，一襲飄瀑於腰間的長髮，一把嫣紅的琴瑟，身後便是滾滾而逝的臨滄江。

瞬間的一幕忽然便讓宋立出神，呆立許久。

憶曲，瑟聲起。

憶曲，簫聲出。

一切都如同排練過，毫無生澀。

宋立能夠感受到，體內真氣似乎化作一縷縷湧動的音波，自然而然的游離到了他的嘴邊，然後通過難離鴛湧誦出聲。

往復之中，這真氣運轉的越來越快，很快便勢成磅薄。

忽地，瑟聲畢。

簫聲如嘶…

忽地，簫聲止。

瑟鳴如涓…

似是過了許久，又像只是一瞬。

簫瑟止，憶曲畢，而扶瑟弄簫的兩人淚流滿面。

宋立並不是一個容易情緒化的人，但仍舊陷入憶曲之中不可自拔，平復許久。

冷靜下來的宋立卻發現，自己身體內的真氣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飽和狀態，元嬰亦是增長了數倍。

元嬰巔峰。。

宋立知道，這次又被端宇那老傢伙給玩了，只是一曲，自己便從元嬰七層瞬間漲至元嬰巔峰，竟然說這一簫一瑟不是法寶？仔細探查許久，宋立已然確定自己的修為的確是元嬰巔峰，而且瞬間修為的暴漲應該歸功於憶曲，整支憶曲，便是人皇端宇的戎馬半生，自然也飽含著他與妻子的種種情愫，奏曲之時必然能夠獲得種種感悟，而且在奏曲的時候體內真氣運轉加快，自然吸收真氣的速度也要比平時快上數倍，這逆水間靈氣濃郁，也完全能夠保證此時二人真氣的吸收速度。

更重要的是，宋立發現這支憶曲經過難離鴛與莫離鴦奏出，竟然同樣能作為戰技發出，就像寧淺雪的坐忘真經的清音訣，乃是誅心攻擊。

這時，寧淺雪亦從曲中平復下來，宋立關切道：「淺雪，怎麼樣？」

寧淺雪沉吟少許，才是驚訝道：「元嬰巔峰！。」

宋立也是高興道：「此間事了，你便可在這逆水間慕蓮池處息養本名法寶，端宇說那裡是第一代青蓮仙子誕生之地，對你有著諸多好處。」

「不過在那之前，咱倆先讓去收拾一番那幾個老不休，看我這次不讓你們幾個哭死。」宋立奸笑道。

沒辦法，憶曲必須他與寧淺雪二人合奏，只能在收拾掉他們幾個後，讓寧淺雪再回到逆水間安心修養便是。

宋立和寧淺雪好不容易等沉鳶從哭泣中平復下來，向她囑咐了一番，得知寧淺雪很快就會回到這裡，讓這丫頭很高興，自始至終她都沒說想同宋立和寧淺雪一起出去。

…

回到星雲大陸的臨滄鎮，所有的一切仍舊定格在沉鳶下來那一刻，宋立先是來到三大宗六人身旁，揪一下這個的鬍子，彈一下那個的腦門，胡鬧了一番。

「丫頭，收了神通吧。」宋立玩夠了，衝著空中大喊。

少許，安靜的臨滄鎮霎時喧鬧起來。

「剛剛那個女子是神仙麼？」

「那女子好漂亮啊！」

「一定是仙女，沒錯。」

所有人都議論著。

「陵南子長老，你的鬍子呢？」

一位密雲宗的的長老，首先發現了陵南子突兀的變化，不解道。

陵南子還未說話，宋立先是慨然歎道：「這羊毛太硬了，還是一把火燒了吧！」

此時，眾人才發現，宋立手中居然抓著一把兩尺多長的鬍鬚，不用說自然是陵南子的。

陵南子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下頜，稍一觸碰，便是火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