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抄家滅門誅九族

這可是上百名大臣的性命呀，再加上他們的親戚朋友，家丁護院什麼的，算下來少說也得數萬人之多，聖皇一張聖旨寫的輕巧，可是殺光了這些人後，衛千里不僅在民間聲名狼藉，就連官場上也會成為人人痛恨的臭。

沒錯，被殺的大臣肯定不會再跳起來喊冤，也不能把他怎樣，可是誰沒有幾個朋友呀，這些大臣們的朋友們也多數在朝為官，現在也許他們不敢把衛千里怎樣，但是以後呢？

光是想想，衛千里就覺得頭皮發麻。

並且衛千里還發現這份聖旨上的人名全都是鐵桿的保皇派，都是忠於聖皇的人。原本他也是應該名列其中的，只是他注意到卻被人用硃筆勾掉了，而能夠這麼做的人絕對只有宋立一人而已。

這讓衛千里不禁開始猜想，宋立這麼幹到底有什麼意圖。

是想要自己殺了這些人，來表示跟聖皇一刀兩斷，再無瓜葛。還是希望自己幹了這個足以把所有官員都得罪個遍的事情後，再一道聖旨把自己殺了，到時候他便可以同時收穫民心和官員的效忠。

衛千里想不明白，但是他卻知道這道聖旨擺在面前，無論他接受還是拒絕，結果都沒有什麼分別。

就像之前的那個黑鍋一樣，他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希望我這麼做，能夠讓千蕁在宋立那裡多得到一些寵愛吧。想到這，衛千里將心一橫，跪在地上叩頭接旨。

隨後衛千里便召集了手中最值得信賴的一萬精兵，開始親自帶著他們按照聖旨上的名字，開始挨家挨戶的抄家滅門。

別看之前帝都之內，因為先前攻守兩方的戰鬥而變得混亂無比，人心浮動，各種各樣的消息也是傳的滿天飛，但是真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大臣們，卻把目光都放在了皇宮之前的那場聖皇和宋立的決戰上。

因為他們很清楚，決戰的結果一出，也就到了揭曉他們命運的時刻，運氣好眼光好的人會因為站對了位置而飛黃騰達，反之卻可能會丟掉榮華富貴。

正因如此，幾乎朝堂上有點份量的大臣都派出了眼線盯著皇宮，時時將信息傳遞回來，直到聖皇失敗後，那真的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有些站錯了隊的已經開始考慮退路，想著是不是去聯絡一下早早就投效宋星海和宋立的那些同僚，希望可以請他們美言幾句，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這麼一來，像是龐家，那一下子就變得車水馬龍起來。

也有的則考慮是不是收拾細軟，把家中的一些不為人知的子弟送走，免得被清算時，絕了祭祀。

也有的乾脆都準備好了上吊的繩子和毒酒，就等著抄家之人上門就自盡，好歹能夠落個全屍。

每家的想法不同，但是卻無一不在做著最壞的打算，同時也在想方設法的尋求一線生機。

只是沒有人會想到，清算會來的這麼快，又是這麼的猛烈。

更加沒有人想到誅殺他們的聖旨並不是來自於宋星海或者宋立，而是來自於他們一直都在效忠的聖皇，甚至於執行這份聖旨的竟然是衛千里。

當衛千里帶兵破門而入時，多少曾經輝煌無比的家族被殺的乾乾淨淨，而附庸於他們的親戚朋友也都被牽連而成為了刀下亡魂。

這一場屠戮絕對是很有必要的，只是在這樣的屠戮之下，卻透露出了聖皇骨子裡的冷漠、無情和自私。

很多大臣直到死時都不明白，自己一直忠心耿耿，為什麼到了竟是換來了這樣的一個結果。

也有的大臣卻在死前徹底明白了聖皇這麼做的目的，是拿著他們這些人的性命來換他子孫的命。

「悔呀！」這是一位大臣被殺前喊出來的倆字，可謂是字字泣血，聲聲悲憤。

衛千里以及他手下的人絕對不是第一次殺人，但是這一次卻讓他們殺的心寒如冰，甚至於有不少身經百戰，殺人如麻的士兵殺到了最後雙手都顫抖的握不住了刀。

即便如此，該做的也還是要做的。

從接旨後，衛千里的臉上就沒有了一丁點的表情，沒人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就連他的心腹親衛也不敢問。

照理說，抄家滅門這種事情，他只需要監督就行，根本用不著自己動手，但是衛千里卻參與了進來，聖旨上名單裡的大臣，全都是他親手誅殺的。

上百個曾經官居高位的人殺完，衛千里的身上不僅濺滿了鮮血，銀白的盔甲上染成了一片血紅，就連他身上的殺氣也都厚重的讓人心驚膽寒。

等到將人名單上最後一人殺掉，衛千里將聖旨捲了起來，吩咐手下收拾殘局，而他則單人匹馬前往皇宮找宋立交旨。同時也是等待著宋立對自己的處置。

這些日子的經歷讓衛千里這個鐵打銅鑄一般的漢子都感覺到了疲憊和厭倦，他也希望盡快有個了結，不論生死，早點結束都是好的。

皇宮之內，大殿之上，宋立正在一桌豐盛的酒席前面坐著。寧淺雪、龍紫嫣等人並沒有陪著，周圍也沒有服侍的太監，只有他一人在。

衛千里進入了大殿，見到這樣的情景，不禁一愣。

他來時想到了許多種可能，但是唯獨就沒想到，宋立會以這樣的方式來迎接自己的帶來。

「完事了？」宋立問道。

「完了。」衛千里道。說著將手裡的聖旨遞了過去。

宋立接過了聖旨卻並沒有看，而是放在了桌上，親手給衛千里倒了一杯酒道：「這杯酒我敬你，算是給你洗去一身的殺氣。」

「好。」衛千里沒有猶豫，也沒有理會杯中的酒有沒有毒。

對他來說，死都沒有什麼可怕，怎麼死就更懶得在乎了。

宋立陪著他喝了一杯，這才道：「請坐，說起來，咱倆並沒有機會好好的喝一回酒，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所以並不會因此而怪你。」

衛千里沒說話，只是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宋立繼續道：「聖皇已死，而該做的事情有些我做完了，有些你幫我做完了，剩下的事情也就再也沒有我什麼事了。」

「你不準備登基為帝？」衛千里一愣。

「暫時沒這個想法。」宋立搖了搖頭，環顧了一下左右道：「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想不明白，這麼個破地方有什麼好的，為什麼一個個捨了性命不要也非要想著鑽到這裡頭來，進來了又能怎樣？天天防著這個，防著那個，太累了，傻瓜才幹呢。」

「只怕干或者不干最終也由不得你呀。」衛千里道。

「那倒也是。」宋立一笑，隨後道：「不過也沒關係，現在不還有我爹在前頭頂著呢，我多給他煉製一些延年益壽的丹藥，讓他活個大歲數，這個擔子就由他先挑著吧。」

衛千里一愣，看著宋立怔了半晌後，才不禁啞然失笑。

本來他以為宋立起兵造反，為的也是想要當皇帝，沒想到到了現在，竟然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看他這意思，簡直就是能躲就躲，能拖就拖，把當皇帝當成了受罪，宋立能有這種想法，衛千里不敢說他絕後但是肯定是空前。

「我跟你說這些呢，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你看不到千蕁當皇妃而怪我。」宋立笑說道。

「不會。」衛千里搖了搖頭道：「人各有志嘛，可以理解。」

衛千里現在願意跟宋立聊天，也是因為宋立並沒有擺出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姿態，同時聊的話題也很隨意，像是在拉家常，這讓衛千里心裡的戒備就漸漸放下。

何況他來時連死都想到了，現在不過是聊天喝酒，他又有什麼可怕的。

「我很高興你能夠理解。」宋立點點頭，又給衛千里倒了一杯酒，道：「此時你我做了對手，對於千蕁來說肯定是個很大的折磨，儘管她一直都沒有問，甚至連給我的書信裡都沒有提到過為你求情，不過我知道她很擔心你。」

衛千里點點頭。從小他跟妹妹相依為命，不管平常是不是有小摩擦，但是到了關鍵時刻，全都彼此惦記著對方。想起妹妹，衛千里的心裡也是一陣溫暖又是一陣歉疚。

「本來呢，我攻城有我的目的，你守城有你的責任，不管勝負，我都不該怪罪於你。」宋立拿著酒杯，一口喝掉，隨即看著衛千里道：「但是後來你做的那些事情就有些過了。」

「隨你怎麼處置，我絕無怨言。」衛千里站起身來，很是痛快地道。

「先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宋立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道：「若是想要處罰你，我就不會勾掉你的名字，藉著聖皇之手殺了你，想必千蕁也不能怪我。」

宋立看著衛千里道：「我知道那道命令是聖皇下的，而你只是在給他背黑鍋，所以我不會殺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從今天起，你就不要再領軍了。」

宋立這麼做，不僅是處罰衛千里，同樣也是為了奪了他的兵權，有他在，對於帝都三大集團軍來說，那就是一面旗幟，要是有人稍微一煽動，難保不會出現什麼黃袍加身的事情。

好不容易才將聖皇幹掉，宋立可不想再打一場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