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人間地獄

在楚征的建議下四十萬鎮南軍化身工兵奮戰在瀾滄關附近。

瀾滄關後方將會建立一個港口，日後西越部群領地內的物產將會途徑瀾滄關流向大周南部，大周南部的貨物也將途經此地運往西越部群。同時開工的還有瀾滄關延伸向大周境內的道路拓寬，以及瀾滄河河道的修繕。

吳天雄本來還有意瀾滄關四十萬將士向前推進，看到西越部群和西北蠻荒八萬修士南下的消息後聽從了楚征的建議暫時按兵不動。

夜幕下瀾滄峽谷內一行人向西疾行。

經過白天的整編楚征手下已經擁有兩千修士和八千戰士。

楚觀瀾率領天翔戰隊，戰隊有二百名築基以上修士，楚觀瀾任統領。

楚青松率領利劍戰隊，麾下共有先天修士三百人，楚青松任統領。

沈萬青率領雷霆戰隊，麾下修士三百名先天，沈萬青任統領。

王修巖率領破軍戰隊，麾下修士二百名先天，五百名半步先天，兩百名開脈凝氣，王修巖任統領。

段毅率領親衛隊，任親衛隊統領，麾下先天修士三十二人、半步先天八十三人、煉血洗髓九十五人、築基修士六人、境由心生十二人。段毅的親衛軍有兩大特點，第一這些人都是投入楚征門下，第二每個人的天賦都很高，即使是那些築基和先天修士，在同階中也是年歲較小的。

狼牙軍八千人，代統領是王修巖推薦的手下的一名副將。

守備軍兩萬人被分成兩軍，代統領同樣是王修巖推薦。

同時楚征麾下還有軍師兼總後勤官楚俊昇、煉丹師王豐、陣法天才李行舟，以及編外的元嬰陣法大師李長秋。這幾人每個人手底下都有一些學徒，這些學徒都兼任著親衛。

守備軍被楚征留在後方，狼牙軍將於明早從駐地開拔奔赴戰場。

此時楚征正騎在魔龍駒上，在他身後是楚俊昇、王豐、李行舟三人騎著高頭大馬，旁邊是跟隨他們的親衛。段毅則在四周為他們護衛。最前方王修巖率領破軍戰隊突前，後方楚青松沈萬青斷後，楚觀瀾率領天翔戰隊兩側護翼。

一行近兩千人夜色中越過西瀾滄關，沿著河邊山道向著西越部群領地飛快進發。

楚征示意楚俊昇跟上來，說道：「俊昇，你帶領他們繼續前進，我到前面去看看。」

不怕神的對手，就怕豬的隊友。楚征早就料到西越部群和西北蠻荒聯軍會南下，也料到一盤散沙的大周修士穿過瀾滄峽谷就會四散燒殺搶掠，這也正是對於大周對於自己，也對於大周的億萬平民而言最好的過程。正常的結果是從瀾滄峽谷衝入西越的修士迅速退守峽谷附近，或者找尋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抵禦對方聯軍。但如果他們蠢到繼續在西域境內搶奪財物，那麼結果孰難預料，最差的結果甚至是對方一路倒推最後反攻瀾滄關。

楚征說這句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前方的王修巖立即轉回頭說道：「都統，西越的地形我最熟悉，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楚征明白王修巖是擔心自己的安全，但是他所說出的理由確實無法反駁。點點頭說道：「好吧！」

等到王修巖安排好下屬代行職責後兩人立即提速向著西越部群趕去。

楚征胯下魔龍駒在山道上風馳電掣，王修巖則在高空中急速奔行。

大約一個時辰後已經是子夜時分，兩人已經奔行五百里來瀾滄峽谷盡頭。

在他們前方是地勢開闊丘陵地帶，南側山腳下是瀾滄河，而在河岸邊是一個依舊烈焰熊熊的碼頭。這是瀾滄河上最後一個碼頭。

看到碼頭上的情景楚征微微皺眉，王修巖更是雙目泛紅。

碼頭佔地幾百畝，大多地方已經化為一片灰燼，但是還有許多地方冒著濃煙和熊熊大火。在火光的掩映下一具具屍體雜亂的躺在地上。有的是被砍成兩段，有的是缺胳膊少腿，還有的直接被砍頭，地面上紫紅色暗沉的血液散發出沖天的血腥氣。舉目望過去碼頭上的屍體足足有上千具之多，而且看大部分死者的裝束都是普通人，其中老幼婦孺也不在少數。

西越部群無論是法修還是武修，或者是戰士，絕大多數都是身著皮甲。一些平凡人也穿皮甲但還有許多穿著麻衣或者布衣，稍微富裕的穿著絲綢。眼前倒在地上的死者大部分都穿著麻衣布衣，想來都是碼頭上討飯吃的人。

楚征走進碼頭蹲在一具屍體旁仔細檢查一番，聲音冰冷的說道：「楚門下的手。」

隨後到另一具屍體旁查看，「劍元宗劍修。」

「大周皇族。」

「乾雲宗。」

每查看一具屍體就報出下手之人所屬勢力。連續查看八具屍體楚征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深深歎了口氣，楚征如同喃喃自語道：「我記著西越部群大多選擇火葬和天葬吧。」

手指一彈一團小火苗落在身旁的屍體上，屍體立即升騰起青紅色火焰，很快這具屍體就化成一片飛灰被風吹散。無數個小火苗從手指飛出落在一具具屍體上，楚征邊走邊火化屍體。

沉浸在憤怒中的王修巖若有所覺的轉過頭，開始還有些不清醒，緊接著微微一愣，隨即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法修？

楚征居然是一個法修！

體修氣血旺盛，氣血之力衝擊下氣感薄弱。法修敏銳卻氣血不足。沒有人能法武雙修，這是基本的常識。但是楚征這名以先天修為硬撼煉氣成罡的武修，此刻卻施展的是法修的法術。這讓王修巖如在夢中一般，感覺非常不真實。

「這是我的秘密，也是殺手鑭之一。」楚征感覺到王修巖氣場的變化淡淡的說道，同時手指不停，一團團火苗迸射向一具具屍體。

王修巖精神一震，張嘴剛要說這不可能，隨即又明智的忍住了。眼神下移看到一具被攔腰砍斷的兒童屍體神情隱隱憤怒，隨即黯然。

「我說過，戰爭殘酷的一面剛剛揭開面紗的一角。現在也只是剛剛開始而已。」說這句話時楚征面色平淡，但王修巖卻能感受到平淡中的冷酷，冰冷的冷酷。

「走吧，看看前面是誰佔據了此地。」將最後一具屍體火化楚征騎上魔龍駒向丘陵後行去。碼頭上有一條寬兩丈的石板路通向兩百丈外的一座丘陵後面。

繞過丘陵楚征眼睛立即微微一縮。

嗡的一聲，王修巖週身氣機不可抑制的暴動，一陣陣勁氣向四周排開，吹的草叢全部緊緊貼在地上。

眼前是三座丘陵中間的三角地帶，在這一片佔地數千米的三角地裡是一片片木質閣樓。這裡就是西越部群的中型部落瀾邊部落，部落內有四萬人聚集。因為緊靠大周，其建築風格與大周極為相似，只有部落中央一座高三丈直徑十丈的巨大帳篷顯示出這裡是西越部群你的建築風格。

可以看出這裡曾經是一個繁華美麗的地方，甚至丘陵上還引下來三條小溪最終匯聚向瀾滄河。但此刻這裡的情景卻彷彿人間地獄。

高三尺的木柵欄上掛著一顆顆頭顱，有白髮蒼蒼的老者，有面目稚嫩的兒童，有慈祥的婦人，也有精壯的中年，有些面目猙獰，有些眼角血淚，有些眼神絕望、有些眼神空洞，甚至許多頭顱上還有一滴滴鮮血滴落。佔地數千畝的部落被整整一圈一尺高木柵欄圍住，而整整一圈木柵欄上都掛滿了頭顱。

而在木柵欄內一片片房屋倒塌，一座座木屋燃起熊熊烈火，地面上的青草不再翠綠，一片片青草被血水浸過，更多的青草沾著血滴，一名名西越部群的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動作僵硬的收斂著一具具無頭屍體，間或一棟棟木屋中傳出女人淒厲的慘叫和斷斷續續的哀嚎。

王修巖雙目赤紅雙拳緊握牙關緊咬，一字一頓說道：「這就是都統說的戰爭最殘酷的一面。」

楚征搖搖頭，「不是。這樣的場面在西越部群也出現過。」隨即深吸一口氣神色更顯冷漠，「真正的惡魔，真正的殘酷你一會兒就會見到。」舉步向部落內走去。王修巖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感覺自己的身體冰冷，步伐有些機械的僵硬。

兩人跨過倒塌的大門走進這人間地獄。旁邊兩名西越部群男子麻木的抬著一具無頭屍體機械的向南門走去，藉著月光可以看到南門外堆積著兩座山，由屍體堆積的山。

右側傳來噗嗤噗嗤的聲音，一名西越部群的年輕女子被綁在牛車上，眼神空洞的望著天，渾身不著寸縷一片青紫，雙腿耷拉著卻夠不著地，身披道袍的修士敞胸露懷正在飛快的聳動。

「叫啊！你倒是叫啊！」

年輕修士猙獰的咆哮著，女子卻氣若游絲一動不動。

「不叫是吧？」男子拿起旁邊一把匕首扎向女子手掌。

砰地一聲，匕首刺透女子手掌沒入牛車的木板裡。女子啊的慘叫一聲，拚命掙扎起來，男子卻興奮的面色潮紅。

「夠了！」王修巖怒吼一聲雙目赤紅雙手顫抖。無形的氣勢瞬間升騰，咆哮如雷霆響徹天空。

那名年輕男子嚇了一跳，慌忙轉過身看到楚征兩人臉色頓時蒼白一片，雙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

楚征誰不認識？王修巖誰不認識。這兩個人就站在自己旁邊，嚇的他魂飛魄散。

楚征看著對方神情淡然的說道：「我要殺你！但不是為了你剛才做的事。」

「為為為什麼？」如此奇怪的話不但讓青年自動忽略了楚征要殺他這句話，也讓王修巖怒氣頓消好奇心大起。

「因為你現在的形態讓我看著噁心！」

噗地一聲，刀光閃過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