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平靜的霸道

兩人回到臥牛山礦脈之後戰鬥已經徹底結束。田進完全秉承了楚征的作風，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三十多名劍修被趕離十里外，每個人腰間或是背後的長劍都被田進等人收繳，楚征甚至看到還有兩位的長袍都被扒了下來。

分配戰利品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第一次的喜悅，反而有些人哭笑不得有些人唉聲歎息。唯一的原因就是……這次打劫虧本了！

這一次戰鬥雖然看似簡單，看似是單方面的屠殺，但這場戰鬥打的是靈石，是財富。前前後後算下來，這一次消耗的靈石至少就有一萬五左右。搶奪的資源雖然不知道多少，但也能估出大概，這些資源寂滅師兄說了要上繳宗恩一半，剩下一半分配。加上面前的這些戰利品，雖然數量不少，但大家還真不好意思拿。

楚征兩人回來後也沒有矯情，而是將所有靈石、丹材、丹藥、靈材和天材地寶收起。不過這些東西價值並不多，畢竟這個世界的修士基本屬於吃低保的，一個個都是窮光蛋。

所以商飛和田進等人一直要求楚征多拿一些，楚征搖搖頭拒絕道：「當初我已經對大家承諾過，每劫掠一處礦脈，所劫掠資源一半貢獻給宗門，另一半大家分贓！既然承諾肯定是要兌現的。」

田進說道：「師兄這些戰利品和資源是兩個概念，你這樣我們拿這些戰利品心裡也不踏實。」

商飛也在旁邊幫腔道：「是啊師兄。而且這一次御使浮空舟的所有耗費都是你個人出的，如果我們還拿這些戰利品心中確實過意不去。」

「是啊師兄！」

「你不拿我們心裡過意不去。」其他弟子紛紛出聲符合。

楚征微笑著擺擺手：「大家的心意我領了。不過我相信大家能看出我對這些普通的法器確實不在意的。」猶豫了一下說道：「要不然這樣吧。我對一些比較特殊的東西比較感興趣，以後遇到的話我也就不矯情了。再有以後找到蘊劍葫蘆我就收下了。」這一次雖然殺了五六十名劍修，但是依舊沒有找到一個蘊劍葫蘆，顯然萬劍宗對蘊劍葫蘆控制的比較嚴，也許只有築基以上劍修才能獲得。

「那東西我們玩不起，如果有肯定留給師兄。」商飛見楚征堅持也就不在多說。而且蘊劍葫蘆改成酒葫蘆要花費很多靈材，裝一般的酒肯定是暴殄天物。所以沒有點財力的修士根本別想。

其他人也明白楚征的想法，也就不再堅持。

一個時辰後兩艘浮空舟緩緩升空，這一次他們的目標是據此離地最近的萬劍宗礦脈。

楚征現在並不在乎這一次任務最終收穫多少功德，也並不擔心自己能否完成任務。他現在最緊要的目標就是破局，破開劍長空和詩紅設的局。無論自己和鳳吟是什麼關係，哪怕是老死不相往來，但她畢竟是自己的女人。如果知道鳳吟有難而不管不顧，楚征做不到。況且這是自己的女人，你們想要殺我的女人，我就讓你們全去死！楚征的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游擊戰最重要的訣竅是什麼？是靈活。有浮空舟在，楚征可以將這個游擊戰發揮到極致。而且他現在還有三十多萬靈石，足夠支撐浮空舟的戰鬥需要。楚征不計消耗不為功德，就是為了讓對付自己女人的人都去死！

無論是萬劍宗試煉者還是陰冥宗試煉者，所有人都知道兩宗聯合後萬法宗的困局，所以並沒有人想到楚征會對梧桐山不管不顧，造成這些陰冥宗和萬法宗的礦脈處大部分人都在挖礦，防禦陣法形同虛設。

有著浮空舟的依托，楚征率領兩百人故伎重演，再次拿下另一處礦脈，隨後繼續衝向萬劍宗佔據的下一處礦脈殺去。什麼完不成任務被抹殺？不用等到抹殺那時候，將所有萬劍宗試煉者全部擊殺就是了。

梧桐山位於天正宗疆域西部，此地盛產赤火金銅，雖然經過無數年的開採存量已然不多，但是依舊是天正宗十六處礦脈之一。此刻梧桐山礦洞入口處已經被九百人團團包圍。九百人，九座大陣，數百道劍光令人刺目，另一側則是黑霧瀰漫，數百惡鬼瘋狂向前撲擊。在礦脈入口處一層淡黃色光罩將這些劍光和惡鬼阻擋。

在光罩內二百名弟子盤膝而坐組成大陣協助在這裡佈置的八方厚土陣進行防守。

眾多弟子中心處鳳吟臉色凝重的看著光幕外呼嘯的劍光和淒厲慘嚎的百鬼，在她旁邊冷手的面色依舊冰冷。

「你說我們還能堅持多長時間？」鳳吟突然轉過頭問道。

冷手目光冰冷的看著光罩外的數百人，冷聲說道：「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鳳吟沒有絕望，卻有一些惆悵。自從天台峰上那一幕發生後，鳳吟對這個世界，或者說對試煉場景有了清醒的認識。這是一個不用顧忌任何形象，不會被任何倫理道德所束縛的地方。在這裡只有殘酷。如今即使一個時辰後死在這裡她也沒有絲毫意外。而且她早已下定決心，在大陣被攻破的一剎那自我了斷，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

如果有辦法能解救現在的局面，她不介意去努力，哪怕是讓自己受到屈辱，只要能活著就可以。但她很清楚，自己沒有任何辦法。為了鞏固大陣，她和冷手將自己的靈石都鑲嵌在陣法上，現在他們沒有靈石可以啟動浮空舟。

「你說張青會帶人來救援咱們嗎？」依舊心存期盼的鳳吟繼續問道。

「不會！」冷手回答的很乾脆也很冷。

「也是。」鳳吟微微點頭，「在現在就死和兩個月後死，只要是理智的人都會選擇兩個月後死。畢竟也許這兩個月還有可能出現轉機。」

冷手冷冷的說道：「如果我是張青，我會離開駐守的礦脈。」

鳳吟詫異的看著冷手，點點頭，「你的心真的很冷，也真的很直接。」

梧桐山保不住，剩下的兩處礦脈同樣保不住。劍長空等人拿下梧桐山之後遲早還會攻擊張青所佔據的礦脈。這一點不但張青很清楚，鳳吟和冷手同樣清楚。鳳吟之所以說冷手心是冷的，而是在於即使張青明知如此，也會堅守礦脈，只要堅守幾天就能完成任務。所以張青存在這個幻想，是不會離開的。而冷手卻沒有絲毫幻想，很現實，冰冷的現實。

實際上鳳吟早已絕望，她也沒有到看淡生死的境界。只是她是一個很現實的人，和冷手一樣同樣現實。即使面對死亡依舊如此。怎麼都會死，死就死了吧，就是這樣的邏輯。

有一個問題鳳吟沒有問出口，她想知道寂滅會不會來救自己。不在於寂滅能否救得了自己，而在於自己在寂滅的心裡到底有多大的份量。

「我倒是很想知道寂滅會怎麼做。」

冷淑突然的話語讓鳳吟心頭一顫，不過也勾起了她的好奇。

冷手道：「張青雖然看似心眼很多，也很有手段，但他卻少了一種氣勢。寂滅看似溫和看似許多時候很平靜，但我卻最佩服他。」

「你佩服寂滅？」雖然很快就要死了，但鳳吟依舊十分好奇。她和冷手雖然接觸不多，但也知道他是一個非常高傲的人，能讓他佩服令鳳吟心中對寂滅更加好奇。

「你想沒想過在天台峰為何寂滅不早出手？」

鳳吟愣了一下，隨即默然。她想過，但是想的結果卻是埋怨寂滅為何不早出手。雖然理智上知道這種情緒是不對的，但心裡確實有這種埋怨。這是感情，不是理智。

也許是即將面對死亡，冷手的話多了一些，他說道：「其實所有人都覺得我冷酷，甚至我的稱號都叫冷手。但是最冷酷的人是寂滅。你還有張青等人和他無關，而且你們也沒有可能跟隨他，所以即使是同陣營的人，他也完全可以漠視你們的生死。做到這一點當然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即使沒有咱們，寂滅依舊確信他自己可以完成任務。所以我們對他是沒有價值的，他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就可以漠視我們的生死。」

「但是即使寂滅比我還冷，卻不是我佩服他的理由。我真正佩服他的是因為他有自己的原則，而且他為了自己的原則可以不顧自己的生死。當日劍長空故意要侮辱你，超過了寂滅的原則底線，所以他才動手。而假如劍長空能抵擋住他的第一擊，他可能就要面對兩名築基和十五名境由心生的圍攻，但他依舊沒有任何遲疑，所以我佩服他。」

深吸一口氣，冷手說道：「劍長空雖然是劍修，但心眼太多，也失於堂堂正正。寂滅是擺明車馬，即使面對別人死也是堂堂正正。張青看似心眼多，卻沒有原則沒有氣勢。寂滅卻有所計謀，依舊堂堂正正。張青縮頭烏龜在等死，而寂滅絕不會放任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殺害！你是他的女人，我知道！所以我知道……」冷手看著鳳吟，聲音一字一頓，「寂滅肯定會想辦法救你，即使救不了你，他也會死在你的前面！他漠視別人生死，也漠視自己生死，但絕不會漠視自己女人的生死！」

深吸一口氣，冷手說道：「他看似溫和看似平靜，卻最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