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 提督最初的職責

說是視察，結果到頭來，鳶蘿島留給黃江印象最深刻的並不是那些在這個時代看來科技含量很高的工廠，竟然是約克城三姐妹。

總之，在從鳶蘿島出來之後，黃江便默默的下了決定，一定要找個機會讓嘉蘭汽車給自己弄一輛夠寬敞的汽車。

四個人做後排，實在是太擁擠了。

黃江看著在迷霧中若隱若現的紫羅蘭島，腦海中還在回憶昨天下午的遭遇。結果留在他腦海中的，竟然沒有一點關於化工廠的資料。

「真是不稱職啊，作為領主。」黃江摸著下巴，輕聲的嘀咕著。

聲望端著今天的早飯走了過來。

「你好像有什麼心事。」聲望笑呵呵地說道。

黃江回頭拿起了一個包子，啃了一口，道：「只是在回顧自己的職業生涯。」

「是因為昨天嗎？」聲望瞇著眼睛，昨天她作為司機可是通過後視鏡將後座發生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黃江被欺負的挺淒慘的嘛。

看到無論換了怎樣的皮囊，作為提督，黃江在艦娘們的心目中，形象還是沒有什麼變化的呢。

「我現在怎麼想，都想不起昨天在工廠我都看到了些什麼。」黃江表示非常的無奈，自從車上下來之後，薩拉托加就好像和約克城她們槓上了，兩方東拉西扯，弄得黃江疲於奔命，哪怕現有的嘉蘭科技在艦娘們眼中算不得什麼高級，可她們總是能夠找出千奇百怪的問題把黃江拉過去。

「這到底算什麼呀。」黃江捂著額頭，看著愈來愈接近紫羅蘭島。

「這就是身為提督的工作之一啊。」聲望一本正經地說道，黃江看著她的表情，完全看不出這位女僕長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說認真的。

「唉？」黃江愣住了，因為這句話的含義可以通過好幾個方面來理解。

「保持艦娘們上戰場的良好心態，本來就是身為提督應該做的事情啊。」聲望繼續說道。

「這……」

「這也是最初任免提督的重要原因啊。」聲望道，「艦娘，是被賦予軍艦靈魂的少女，我們繼承的真實軍艦的實力，但也背負了它們的榮耀與罪惡，無論是榮耀與罪惡，都是可以將人逼瘋的存在。稍有不慎，我們便可能被自身的黑暗吞噬，成為失去人性被艦裝支配的單純的工具。最初的提督是為了吸收深海污染而招募，而後來，便成為了艦娘們的港灣，時刻高速我們，我們無論在怎麼強大，但是始終是人，並不是武器。」

「這也是後來原初深海消亡之後，提督的職位依舊保留的原因嗎？」黃江雙手放在欄杆上，眺望著遠處的海面，霧氣很濃，除了明顯的島嶼輪廓，黃江基本看不到什麼額外的東西。

「不單純因為這個。」聲望面露苦澀，「因為我們最初的誕生是為了彌補軍艦建造能力的不足，畢竟相比起軍艦來說，人是更加便利的消耗品。對於因為被軍艦的意識吞噬淪為工具這一點，在高層看來是樂見其成的，他們可不在意這個。原初深海讓提督走進了港區的編制，彌補艦娘心靈缺陷這一點不過是意料之外的發現，本來原初深海被判斷為滅絕之後，高層是打算取消提督這一職位的，因為提督的存在使得他們無法隨心所欲的操控我們。」

「他們更喜歡工具……」聲望輕輕地挽住了黃江的手。，

黃江微微一顫，低頭看了一眼聲望，她眼神空洞，看向遠方。

黃江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聲望的後背。

聲望回過神來，露出了尷尬的微笑：「抱歉。」

「看來提督成為了你們抗爭的第一步啊。」黃江並沒有鬆手，手掌感受著聲望的體溫。

「在那之後，港區便正式成立了。」聲望悠悠地回憶道，「越來越多具有特殊體質的提督加入並成立了港區，也讓他們所說的不人道成為了一個無法成立的借口。艾拉便趁此擴大了艦娘的勢力。」

黃江鬆開了手，拇指和中指扣成環裝。

啪。

中指彈了一下聲望的腦袋。

「嗚~」聲望輕吟一聲，雙手抱住了腦袋。

黃江帶著審視的目光，掃視著聲望：「我很不開心呢，又是幫你們吸收深海污染，又是做你們的心理醫生，啊~怎麼聽，都覺得我這個做提督的好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工具人呢。」

「不是的，是家人，是家人啦。」聲望立刻反駁道。

黃江這話一說出口，她就有些著急了，這種話聲望平時是不可能說出口的，要是在艦娘中選一個最可能說出「我們是家人啦！」這種話的人選的話，那肯定是列剋星敦了。

黃江一個轉身，背靠著欄杆，看著聲望，面露微笑道：「呀，我開玩笑的。」

聲望頓時滿臉通紅。

害羞的根本就不像是往日的戰神。

啊，羞澀的女僕長。、

真可愛呢。

黃江心中感歎著。

「既然已經來到了異世界。」黃江繼續說道，「那邊開始一段新人生好了。無論提督與艦娘最開始的誕生是怎麼的黑暗，都不是我們應該承受的東西。繼承軍艦的意志已經夠累的了，誰還去管這種無聊的東西啊。」

他不會說邏輯通順的大道理，從小到大靠拳頭說話比靠嘴巴說話的時間多得多，估計以後也會這樣。不過儘管黃江的話有些語無倫次，詞不達意，但是聲望卻還是聽出了黃江的意思。

「是我失態了。」聲望道。

隨後，她將黃江手中的空玻璃杯收了回去，然後抬頭，動人的異色瞳看著黃江的眼睛，微笑著問道，「豆漿，要續杯嗎？」

「再來一杯吧。」黃江道。

聲望微微屈身，然後轉身向著船艙走去。

東邊，太陽終於從海面下爬了出來，在霧氣的籠罩一下，才露出半個身子的太陽散發出橙色的光輝，沒有以往的那般的耀眼。

海面上沒有風，使得海水非常的平靜。船划過海面，激起了一層一層的波浪，水聲從腳下傳來，帶著一種特有的寧靜。

黃江深吸一口氣，分不清渾濁還是清新的空氣讓他整個人的心態都放緩了下來。

「無論提督與艦娘的羈絆的誕生伴隨著多少的抗爭。」黃江慢慢地說道，「但我還是要感謝當初發明你們的那個傢伙。」

聲望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了黃江。黃江已經又回到了最初的姿勢，仰起頭看著遠方。

「要是沒有他的話，我可能就沒有那麼多可愛而又美麗的婚艦了吧。」

「在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聽你這麼說呢。」聲望笑道。

「是嗎？」黃江撓了撓頭，感覺自己剛剛的話好像有些衝動了。

於是他立刻在後面補充了一句：「不過我覺得那個傢伙肯定是一個大變態，潛艇和驅逐是蘿莉什麼的，我看都夠進憲兵隊住下來了。」

「都一樣。」聲望噗嗤一笑，「你們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