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二度逆轉的時光

闖入那黑洞之中，這也並非是腦袋一熱。

李白算是給他留出了一條生路，那個頭顱將他推出了毀滅的核心，但是姜鳳陽好像不太珍惜的樣子，選擇自尋死路。

這一場「遊戲」顯得有些虛幻了。

「草你大爺，小說都不敢這麼寫！」姜鳳陽怒吼一聲，看著自己的神軀在分解。

這一刻，哪怕是能量都無法抗衡。

那一種崩壞是無聲無息的，當血肉分崩離析之後，剩下的似乎只有神識。

不。

黑洞可以吞噬一切。

黑洞是一個起點，也是一個終點。

在這一刻，什麼規則，什麼神力，什麼道在黑洞面前都是個弟弟。

終於可以休息了一樣。

他神識所化的太極圖崩解，化為點點光芒被黑洞吞噬。

姜鳳陽感覺有一種深深的疲倦感，似乎終於可以放鬆一切，無力感侵蝕而來，無法抵禦。

「你就是北淵的一個輪迴。」在他面前，有一道虛幻的聲影在對著他冷嘲熱諷。

「是，那又如何？」姜鳳陽冷冷的回答，聲音不帶絲毫情緒，更談不上有半點的憤怒。

「你就這麼死了，懦夫。」又有一道聲音落下。

「是，那又如何？」姜鳳陽仍然提不起絲毫情緒，彷彿已經認命。

「你欠下別人那麼多。」聲音帶著一絲不屑。

「是，那又如何？」姜鳳陽的眼睛已經閉上了，「我死後，管他洪水滔天，天翻地覆，乾坤顛倒。」

黑洞在擴張，但是那個童子卻是眉頭一皺。

「師尊，這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兒啊。」

他避開了不斷擴張的黑洞，眼裡湧出一絲不解。

「師弟可不像是自尋死路的人啊。」童子撓撓腦袋，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那麼，姜鳳陽是真的放棄了嗎？

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黑洞之中，姜鳳陽化身成一幅圖。

對。

那神識幻化所在，星星點點，在黑洞那暗無一切的地方竟然出現了點點白芒。

雖然不真切，但是的確存在。

即便是黑洞那恐怖的吞噬之力，也是無法讓那光芒粉碎。

連光都能毀滅的黑洞，似乎在那光芒面前有些無能為力。

光芒這裡一點，那裡一團，漸漸如同一圈銀河一樣，竟有著幾分璀璨奪目的色彩。

黑洞怎麼轉，他就怎麼轉。

怎麼說。

要想征服深淵，首先你得成為深淵。

姜鳳陽的神識包裹著一個小小的黑點，那個點在旋轉，幾乎只有一個拳頭大小。

那裡邊有著一股不凡的氣勢。

「天道不滅，萬法無法！」

一道歎息響徹黑洞所在的空間。

「秒啊，秒啊。」童子瞬間就發現了其中的變化，「師弟也忒大膽了，但是這樣子他顯然是無法掙脫黑洞的束縛。」

咻。

虛無之中似乎有著一隻手輕輕一扇。

整個黑洞直接猛然一抖，頓時兩股極為恐怖的吞噬之力便是在這一片世界變得張狂。

而整個北嶺碑林所有的石碑竟然崩塌。

崩塌成一個漩渦。

所以的一切都無法逃離，似乎那裡成了人間修羅。

那一扇，成了催化劑，至於其中加了什麼料，童子看不懂。

實際上此時不少修士瘋狂的往外逃，但是那恐怖的吞噬之力可沒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人。

碑林所在的漩渦就如同那貪得無厭的嘴，瘋狂吞噬著目之所及的一切。

無人逃脫，無人生還。

「陰陽逆轉。」一個老頭子站在碑林之上，歎息一聲。

隨著他那一聲歎息，他整個身軀都在崩解。

當他所有的身形消失不見的時候，一團天火就那麼懸浮在碑林之上。

整個世界都感受到了一股悲涼的意志瀰漫天地，有不少強者踏雲而來，窺探那天火的秘密。

而那原本化為漩渦的碑林再次如同倒放的電影一樣，恢復原狀。

這是神跡。

無天空間，諸仙墳，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原狀。

當姜鳳陽的身軀被一股無法逆轉的意志從時間長河之中被抽離的時候，他的眼裡充滿了怒火。

「斬卻！」姜鳳陽眼睛虛瞇，手心凝聚一炳長劍。

這劍，他是第一次凝聚，原本應該是屬於洛霓裳的規則之劍。

他選擇拋棄一切神念化身黑洞，他妄圖跳出一切的規則好能走在棋盤的表面。

但是。

有不人不願。

所以他怒吼一聲。

「華夏神魂，神農不死！」

這聲音落下，識海之中的六根誅神術的柱子盡數崩塌。

在規則的面前，它們也無法承受那恐怖的時間扭曲之力，姜鳳陽抽離了六根誅神術所化的蟠龍柱。

當其中那一根翠綠欲滴的蟠龍柱出現的時候，能夠看到一絲粉色的龍影在沉浮。

「霓裳，你該不會怨我。」姜鳳陽也算端的無情。

張口將那龍影吞下。

他的身軀再次崩解，一股極為恐怖的扭曲之力便是在那失控倒轉而歸的時間之力當中傲然而立。

他眼見著所有的一切都開始倒轉，開始回歸到原始狀態，他眼疾手快，開始在時間的長河之中釣魚。

他抓取的雖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必定是他所需的。

一天，一年，百年？

漸漸的，原本不過百年不到的時間，姜鳳陽卻是跨過了時間間區，走向了另外一個空間。

在那裡他看到了很多人。

當然。

迎面走來的是洛霓裳。

「夫君。」洛霓裳的眸子淡然。

「乖，我會帶你回家。」姜鳳陽沒有讓洛霓裳靠近，只是給出了堅定的回答。

看著洛霓裳安靜的站在原地沒有靠近，姜鳳陽眼瞳一縮，但是卻沒有絲毫猶豫的繼續跨進。

是有不捨，終不捨，又如何？

過往點點入我懷，相思不滅又如何。

卿與春風皆過客，誰攜帶秋水染星河。

姜鳳陽念叨著，洛霓裳卻是嘴角湧出一絲微笑。

看到了那個與洛霓裳一樣的女子，那是她的母親。

「歸宿，是你的選擇。」姜鳳陽看著那個女子，率先出口，「我的天下，只有我能稱王。」

女子只是看著姜鳳陽，嘴角一掀。

「哪怕風雲再起，神魔再亂天下？」

「那又如何，那又何妨？」姜鳳陽篤定，在那個女子極為錯愕的注視下，走向前方。

在他腳下，已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春秋。

果然沒有出乎他的預料。

看到了那齒輪與時光構成的陣法。

叮叮框框的，好不悅耳動聽，幾乎要讓人沉迷其中。

姜鳳陽側著耳朵聽了很久，似一天，快一季，又一年。

「你膽子挺大的。」銀河那一張數碼臉不再數碼，反而傾國傾城，容顏世無雙。

這似乎是第二次神域所見的光景，但是姜鳳陽知道，這裡是真正的時間之隙，若沒有指引，將是浩劫。

沒有任何人能走進來。

但。

能走進來的人，未必能再次走出去。

這個世界，完全是由時間扭曲而成，就像歷史，只要動其中任何一個點，所有的未來都將萬劫不復。

姜鳳陽盯著銀河那一張臉，她的臉雖然不再變化與模糊，但是姜鳳陽知道，這個銀河顯然不是人工智能那麼簡單。

「你就不怕再沒有未來？」銀河看著堅定不移走向前方的姜鳳陽，「你不怕你走完你的一切？」

姜鳳陽不為所動。

「你看看你的樣子！」銀河似乎在尖叫，妄圖喚醒麻木不仁的姜鳳陽。

姜鳳陽稍微停留了一下，看了看自己。

詭異的是，他看到了什麼，一個枯槁的老人，他見過，曾經賣過他琴。

「就算沒有未來，萬劫不復又如何？」姜鳳陽回答的漫不經心，卻又是斬釘截鐵。

他從體內掏出一尊古琴。

五帝之音響徹。

叮咚叮咚的。

頓覺無趣。

乾脆扔掉！

銀河的身軀崩解。

他繼續向前，看到了一個攔在他面前的人。

這個人，出乎了他的預料，但是仔細一想卻又是本該如此的樣子。

「爹。」姜鳳陽開口，在時間長河之中攔住他的是姜天放。

「你真的選擇這樣？」姜天放身邊站在一個人，那個女子是瑾瑤。

這似乎是執念。

當時姜鳳陽知道，這不是，這只是一場幻影，是魔障。

「天道不滅，萬法無法！」

姜鳳陽給出了他的答案。

而且極為認真，沒有一絲遲疑。

「那你所認為什麼是道？三綱五常，倫理道德？」姜天放問。

面對質疑，姜鳳陽也不生氣，雖然明知道他已經死去，當時姜鳳陽再見那一張臉，總有些傷懷。

「道即我，我即道。」姜鳳陽說，他身邊出現了第一道身影。

是李白。

「道御天成。」李白說，說完後，她的背後有著一道虛影，那是妙衣。

妙衣的背後有著一個光點。

姜鳳陽恍若未覺，只是給出了一個答案。

「大道無情。」瑾瑤說，這似乎是個考驗。

「大錯特錯。」姜鳳陽否認，看著那一張臉漸漸變得陌生。

「天若有情天亦老！」瑾瑤的聲音無比尖銳，甚至要撕裂姜鳳陽的身軀。

「你若安好，天道不老。」姜鳳陽微微一笑，揮手往前推開了一扇門，「若信奉的道能解救我，我信道又如何？」

卡擦。

如同玻璃破碎。

所有的一切被打翻重置，姜鳳陽的言語之間，充滿了失望。

有一個傢伙在跳樓。

姜鳳陽乾脆走在他面前，蹲下，不言不語。

「人間不值得。」那個與姜鳳陽一模一樣的男子說。

「是啊，人間不值得。」出乎意料的，姜鳳陽竟然認可。

「你特碼不是應該勸我！」那個人一愣，出乎預料的狂暴，頹廢以及一堆負面情緒。

眼見著好端端的人從身上長出了無數觸鬚，甚至還有黑色的氣流流轉。

這一片原本安穩的天地，瞬間就是日月無光。

「我為什麼勸你。」姜鳳陽反而反問，「在人間，誰活著他媽不像是一場煉獄。」

「你不懂！」那個傢伙瞬間滿口獠牙。

姜鳳陽也不慌，只是盯著那滿嘴獠牙的怪獸，嘴角嘲諷一笑。

「打敗自己的，永遠是你自己。」姜鳳陽站起來，直接將那個傢伙推下了高樓，高樓之下似是萬丈懸崖。

沒有慘叫，沒有怒吼。

只有一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在微笑。

姜鳳陽抬頭，看到九天之上有雙龍飛舞，天下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