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九百二十六章 論無礙

大地高高低低，起起伏伏。

即便盛開著萬花邪靈，也掩飾不了遙遠時代裡，大戰後留下的痕跡，深坑與地裂，綿延成片。

方駿眉看著當下，回憶著過往的景象，篤定是自己當年離開後，才出現的變化。

是誰曾打過？

是萬小花嗎？

心中不由得就是提了幾分起來。

如今的方駿眉，比起當年凡蛻後期來時，可說強了太多太多，沒片刻的功夫，就把這小洞天，給轉了一個遍。

但始終沒有找到萬小花，連當年她住的小院，住的屋子，都早已經不存在，有心找到哪個智慧生靈來問一問，同樣沒有察覺。

悵然之意，頓時浮上心頭。

方駿眉再厲害，也不可能知道每一件事情的後來，每一樁事情背後的秘密，知道每一個熟人的未來，就如同——他的祖父，無數年沒有消息的方名揚是死是活一般。

「小花，只怕已經——」

喃喃了一半，再說不出口來，方駿眉搖了搖頭。

心中生出後悔之意來。

「當年就是綁，也該把她綁著離開的。」

又道一句，目光更是黯然。

而他現在，連誰殺了萬小花，都完全不知道。

目光再掃了片刻，終究是離開。

……

行履匆匆。

在風中飄，在雲間過，在塵世上空飛。

這一日，方駿眉又落在天魔聖域的一處深山山澗外，下方里雲霧籠罩，神識無法穿透。

嗖——

一指打出，觸動禁制，很快便有神識掃了出來。

「師傅，你怎麼來了？」

未見人影，先聽清脆如鈴鐺般的聲音響起，隨後是個一頭飄逸金髮，身材修長的絕色女子走了出來，滿目的驚喜之意。

不是別人，正是閃電和雲煙的女兒閃靈兒，此女拜了方駿眉為師，算是大風氏，霸無極，王拂衣之後的第四個徒弟，或許也是資質最高，前途最遠大的那一個。

「自然是來瞧瞧你有沒有偷懶的。」

方駿眉笑道。

閃靈兒聞言，就是不滿道：「師傅還說我，你都沒有正經傳過我什麼東西。」

方駿眉聽的哈哈一笑。

示意了一下，閃靈兒引他進入山澗深處裡。

山澗深處裡，地方不大，更只有兩三間房屋，光線也暗淡，看起來十分簡陋避世。

很快，閃電和雲煙也是出來，三人又是一陣寒暄，雲湮沒有什麼大變化，閃電倒是顯老了幾分，四十多歲人樣子。

也曾和方駿眉並肩作戰過，但楊小慢，亂世刀郎等人還在朝前追趕著，他可說已經徹底掉隊，如今是兩步境界，未來能否兩步半，只怕都危險的很。

寒暄過後，便是把先把不情不願的閃靈兒打發走，三人這才聊起正事來。

……

「我和萬界遊仙又打過一場了，這一場裡，他不在顛峰狀態，我小佔上風，有心殺了他，但最後還是被他靠著億萬空間來去無礙指南逃走了。」

燈光之下，方駿眉喝了一口酒，慢慢騰騰道來。

又道：「你們種族的這件神器，我們必須想辦法對付了，否則將來就算徹底佔上風，還是殺不了他。」

二人聽的一起點頭。

對視了一眼之後，由雲煙說道：「這些年來，我們兩個，一直在按照之前和你的商議，準備仿造著小無礙指南，加上那三息神石，再造出一件更厲害的無礙指南來，就算比不上那老東西手裡的，也希望不差太多。」

「結果呢？」

方駿眉問道。

二人聞言，一起搖頭！

「造不出來，那老東西手裡的大無礙指南的材料，我們根本無法得知，我們手裡的小無礙指南的極多材料，同樣不知道。更麻煩的是，我們在仔細研究小無礙指南極久後發現，這樣寶貝……不像是我們修真界的產物。」

閃電說道。

「什麼意思？」

方駿眉聽的糊塗起來。

閃電皺著眉頭，再斟酌了一下用詞，說道：「這麼說吧，此物看起來，就不像是修真界的煉器手段的原理搞出來的，反而有些，像你當年傳播過的器學的產物，構造十分細緻精密，一環套一環。」

此言一出，方駿眉終於明白過來，對於器學的事情，他當然是十分清楚的。

「我們兩個後來，把你的器學也研究過了，自信水準不會差到哪裡，但依然造不出這樣東西來。」

方駿眉微微點頭。

但馬上又是疑惑道：「你們兩個的族中前輩，當年是如何鑄造出小無礙指南來的，沒有記載嗎？」

「我們真的不知道，沒有記載流傳，或許他們知道其他方法和秘密，或許是他們把僅有的材料用光了的緣故。」

雲煙說道。

到了這裡，都是無可奈何起來。

……

「駿眉，我們兩個，有一種感覺。」

沉默了片刻之後，閃電突然正色說道。

方駿眉看向他。

「族中先輩們，在當年那一戰裡，把三息神石，從大無礙指南上打落下來的本意，可能不是要後輩們，再鑄一件大無礙指南來對付萬界遊仙。」

「那是為何？」

方駿眉問道。

「是為了絕了他的另外一條逃跑之路，或者說逆天之路。」

閃電說道。

不等方駿眉再問，就是目光灼灼道：「那就是穿梭時間！」

方駿眉聽的一怔！

雲煙跟著道：「那件大無礙指南，原本極有可能還有著穿梭時間的神效，否則根本沒有必要在上面，鑲上三息神石這塊時間之物，祖先們為了防止萬界遊仙將來穿梭時間逃跑，甚至是逆轉對他不利的局面，死也要打落下三息神石來。」

「我明白了……」

方駿眉再次點頭。

光是一塊三息神石，力量看起來不足以穿梭時間，但牽一髮動全身，少了這一個，或許就破壞了整個時間穿梭的效用。

話到這裡，閃電二人，又是默然下來，神色慚愧，畢竟沒有幫上大忙，更多的還有對自己境界拉下的慚愧。

「我另外想辦法，一定會有的！你們和你們的祖先，都已經幫了大忙了，不用想太多！」

回過神來後，方駿眉輕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