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三十七章 天亮以後是——（第三更）

世界鋪陳在腳下。

但又彷彿，不是那個熟悉的世界。

方駿眉這一路過來，見識到了太多新奇。

一個圓桶樣的鐵轱轆，轟出一團火來，炸掉了一座山頭？

這樣的景象，以前只有修士能做到，但現在——凡人也做到了。

「照這樣發展下去，這些凡人，不會能挑戰起修士高高在上的統治地位來吧？」

見到這一幕的景象，方駿眉忍不住喃喃出聲。

喀嚓！

這一句剛出口，腦海之中，就彷彿響過一道晴天霹靂一樣，將方駿眉轟的呆立在天空裡，神色茫然呆滯。

這一刻，方駿眉心中，瘋狂的生起一種要把握到什麼一般，一種明悟般的感覺，就在前方，但偏偏——又隔著一層薄紗。

看不透。

摸不到。

這種感覺令人抓耳撓心的難受，直接把腦袋劈開來吹吹涼風。

「我想靜靜，我要靜靜——」

只片刻之後，方駿眉再喃喃自語。

話音還沒有落下，就彷彿火燒眉毛一般，竄了出去，落在附近的山野中後，就是開闢出洞窟，冥思苦想起來。

黑暗的洞窟之中，沒有燈光，但方駿眉的兩隻瞳孔世界，卻不時溜過閃電般的光芒。

一片死寂。

但方駿眉的腦海裡，卻是如燒開的大海，這數萬年來，他看過的所有的弱肉強食，物競天擇的天道演繹的景象，在腦海之中飛閃著。

蟲豸與蟲豸鬥。

野獸與野獸鬥。

凡人與凡人鬥。

部族與部族爭。

國家與國家撕殺。

修士與修士拚命。

一個個修真宗門，一處處修真家族，一方方修真勢力，更是斗的不可開交。

「我看過了那麼多，但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凡人與修士斗……因為我從來不曾覺得……他們有資格與修士斗……但誰能說——弱肉強食，物競天擇的天道演繹裡，就沒有這一重？」

方駿眉口中喃喃。

想到這裡，心神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直有種要大喊出來的感覺。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這就是我在追求的那個契機，這就是我要感悟兩步半需要看的最後一鬥！」

方駿眉眼中越來越亮，彷彿發神經一樣，揮舞著手臂，口中語無倫次般的說個沒完。

「這是弱肉強食，物競天擇最困難，也最不可思議的一場演繹，這最後一斗的名字，叫做——人可勝仙！天亮以後——是人可勝仙！」

轟！

轟！

話音出口，彷彿有滾雷之聲，在這洞窟裡炸過一樣，回音之聲，轟隆大作起來。

而方駿眉的腦海中，同樣也驚雷炸過，彷彿天道有感一般，那感覺，說不出的玄妙

方駿眉一把站起，雙手握拳，激動的竟有熱淚滾滾而下起來，目光裡的神采，前所未見的明亮。

雖然還沒有徹底感悟成功，但方駿眉心中，已經是大喜，已經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沒想到只是剛剛回到南聖域來，竟然就有著這樣的明悟，總算不枉他追尋苦悟了這麼多年。

咕嚕——

摸出老酒來，狠狠灌了幾口，才終於把激動的心情，給壓了幾分下來。

「雖然想通了這一層，但還需找個最終的契機，才能真正感悟成功。」

方駿眉腦子再轉。

這一轉，就是小半個時辰，皺著的眉頭，始終沒有解開。

「罷了，再看看，此事急不得。」

安慰了自己幾句，出了洞窟，又是飛向天邊去。

再向前去，依舊有那繁榮又古怪的人族景象，但層次似乎有高有低。

而這些凡人部族，雖然有了這些厲害手段，但倒也不蠢，沒有拿著挑釁修士的權威，對於修士，仍舊尊崇，修道之風，依舊昌盛。

至於修士，當然也不少見，那些靈山寶地，依然被修士佔據著，但境界就高不到哪裡了。

一路過來，沒有發現曾經熟悉的宗門勢力，該是已經消亡在了歷史長河之中了。

折向東北方向。

來到東聖域，景象與南聖域差不多，地貌也已經滄海桑田，絕對是厲害修士打鬥過造成的，大地已是這樣，就更不要提曾經生活在這裡的凡人了。

但這些凡人，仍舊是活了下來，再一次繁衍壯大起來，生命力之強，令人佩服。

方駿眉看的是目中連閃，思緒聯翩。

「人道不修，仙道遠矣……這是當年誰教我的？真誠不欺我也！我苦苦追尋的兩步半的機緣，原來竟在這些凡人身上。」

到了最後，一聲大歎，向東邊飛去。

大沙海中，那些螞蟻人一樣的噬靈族，竟然還存在，這個當年似乎有些秘密的種族，早已經提不起方駿眉的探索興趣，一飛而過。

過了大沙海，是當年的白國，過了白國，是當年的南乘仙國。

這兩塊地方，如今也已經更加散亂起來，中央處不知道經過誰的打鬥，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內陸海樣的湖。

沿湖四邊，散落著不少修真宗門，凡人國度也有不少，名稱大多已經不是當年。

方駿眉停留了幾天，實在沒有發現什麼可留戀的，繼續向東而去。

這一日，終於回到曾經的大河國。

當年九大門派爭雄的場面，如在昨天，但如今也早已經物非人非，新時代裡的宗門，成為主角，開始了一場場新的爭鬥。

明月夜，小山頂！

這大約只有兩三千丈高的小山頂上，今夜是光芒綻放，如上千煙花不斷亮起，又伴隨著轟隆之聲，大喝之聲，金鐵交擊之聲。

在這裡上演的，是一場年輕一輩裡，自發的比鬥切磋大會，起了個響亮的名字，叫做龍虎鬥，實際上全是一群道胎小輩！

這一刻，打鬥中的是一青年一老者。

老者一身藍金道袍，高冠閃金，手持一把銀絲拂塵，動靜之靜，兔起雀落，好不瀟灑！

青年是個高大威猛的漢子，一襲黑色勁衫，相貌粗獷，手持一把寬刃大劍，劍劍轟出間，彷彿斧劈一般，兩隻眼睛裡，鬥志昂揚。

老者境界，是道胎後期，青年則是道胎中期。

錚錚——

二人打的是火星四濺，激烈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