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二章 老路與新路（第二更）

龍錦衣再不理會他，轉身就走。

「錦衣，那也不用這麼快就離開吧，可以衝擊到至人後期再去尋找啊。」

任墨忙道，顯然不希望龍錦衣離開。

這麼多年來，龍錦衣幫他度過了極多次要掏出殺戮黑劍來的局面，他需要龍錦衣的掩護。

「不，現在就是時候，至人中期最合適！」

龍錦衣頭也未轉，繼續前行。

「我要提醒你，那把劍，已經成了你的心魔了，用又不敢用，棄又捨不得，除了它外，你又沒有更多更強的手段，來對付厲害的對手，行起事來畏畏縮縮，苟苟且且，你曾經的一顆狠辣決絕的心，都被它弄散了！」

再道一句！

聽到這一句，任墨再陷沉默中。

龍錦衣彷彿跨越虛空一般，到了霧氣邊緣，一頭鑽了進去。

灑脫！

堅決！

再不回來！

……

出了陣法禁制，施展天步通，飛向天邊裡。

龍錦衣一邊飛去，一邊陷入思索當中。

「在無情之上，到底還有什麼更高的道心境界？」

心中喃喃。

他的道心，從至情，走到忘情，再到無情，怎麼看都有種如方駿眉的不滅道心一般，走到頭了一般的感覺。

想要再進一步，完全想不出頭緒。

好在壽元漫長，有的是時間慢慢想，慢慢找。

……

離開天魔戰場，總該有個方向。

龍錦衣幾乎是下意識一般的，朝著天魔聖域和人族中央聖域的通道的方向飛去，猛然驚醒時，心神一震。

「看來我現在的道心，名雖無情，但實際上還有情在，還在牽掛著小慢，駿眉，辭鏡他們，否則也不會想都不用想，就朝這個方向裡飛來……」

龍錦衣目光裡，浮現出更深邃的思索之色來。

「到底要如何，超越這一關，前方更高的道心境界，是徹底成為一個沒有絲毫情感的怪物，還是……」

龍錦衣心中，一片茫然。

……

飛去之後，走走停停。

……

不知名的山谷中，轟隆聲炸響。

不知名的天魔大開殺戒，屠戮同族，血流成河，哭喊聲沖天。

龍錦衣站在山頂高處，冷眼俯視，沒有插手。

……

群山之中，轟隆聲炸響。

不知名的妖獸，要洗劫某個不知名的天魔宗門，又是血流成河，又是哭喊聲沖天。

龍錦衣在屹立在雲中，冷眼俯視，沒有插手。

……

不知名的天魔村莊裡，猛獸來襲，弱小天魔，四散逃跑，但猛獸緊追不捨，眼看著又將血流成河，哭喊聲沖天。

呼——

但天空高處裡，卻有狂風吹來，將那些猛獸，捲上天去，卷的無影無蹤。

龍錦衣終於出手。

……

但無論是出手，還是沒有出手，無情道心，均是沒有一點動靜。

龍錦衣的路，也還長著呢。

……

又是某一處洞窟之中，明珠閃亮。

四道人影，一字排開盤坐，各個思索打坐著，氣質卻各不相同。

或是豪烈霸氣，或是縹緲瀟灑如風雲，或是佛心道韻相隨，或是狂放不羈又眼底深藏厚重。

正是海放歌，陸縱酒，蒼摩訶，亂世刀郎四人。

四人如今，也均已經衝擊到了至人中期境界，不過從這架勢看，仍然是情同親生兄弟。

……

亂世刀郎明顯有些煩心事，打坐的不安心，眼睛睜了閉，閉了睜，眉頭緊皺著。連呼吸聲，在靜謐的洞窟裡，聽來都格外的重一些。

「你這傢伙，何時變的這麼浮躁了，莫要連克守都輸！」

蒼摩訶終於忍不住嘀咕。

海放歌，陸縱酒聞言，也是一起笑了起來。

亂世刀郎苦笑了一下，說道：「你們三個傢伙就好了，道心都和那一世的差不多，那一世的感悟機緣，拿來便可用，偏偏我沒走殺戮之道，走了這個狂放不羈的路子，如今是一頭霧水，不知向何處去，心裡當然煩躁。」

三人聞言，同時一笑。

蒼摩訶目光睿智明亮，先道：「這亦表明，我們還在走之前的窠臼，你卻在走一條新路上了。」

「走窠臼的人，想要最終比那一世走的更遠，通常來說，必定更難，只不過中途節約一點時間而已。」

陸縱酒接著道。

「沒錯，走新路，或許才是正道！」

海放歌最後開口，又說道：「若是讓我此刻回到記憶覺醒前，我定會選擇走出一條新的道心之路來。」

亂世刀郎聞言，陷入思索當中，片刻之後，嘿笑了一聲道：「我就當你們三個，說的是真的了，別人說什麼，我都信的！」

三人大笑。

……

「師弟，你該離開我們了，去尋找你自己的道，再跟我們三個在一起，最多是多搞些仙玉，對你的道心蛻變，已經沒有幫助。」

蒼摩訶說道。

海放歌和陸縱酒一怔之後，均是點頭同意。

亂世刀郎聞言，思索了片刻，也是點了點頭，說道：「你們三個，既然要趕我離開，可有什麼好建議給我？」

三人聞言，認真思索起來。

……

「你回南聖域，回白國，回更東邊的家族故地一趟吧。」

片刻之後，海放歌說道，又道：「我知道你當年心性恢復之後，也不敢再回去看一眼，現在，你該回去了。就算滄海桑田了，你也該回去。」

陸縱酒二人，點頭同意。

「……好，我回去！」

微一沉吟之後，亂世刀郎就重重點頭。

下定決心後，也不多耽擱，一把站起，和三人再互相叮囑交代了幾句，出門而去。

亂世刀郎踏進塵風裡，也踏上尋找道心三變機緣的道路。

……

沒有回南聖山去見妻兒，直奔聖門的方向而去。

如今的修真界，四大聖域連通，當年那道聖門只准至人之下出去，至人修士要人祖通行證的規矩，已經沒有意義，因此已經可自由進出。

這不光意味著外面的世界面臨強者戰鬥的危險，也意味著那些老傢伙們，已經拋棄了四聖域，專心守住自己在中央聖域的地盤。

既然修真格局已變，該放下的，就早晚都要放下。

……

聖門所在之地，在星羅海旁邊的臨海綠洲，到來之後，一穿而入。

出來之後，依舊是那片黃沙世界，但破碎的痕跡，太多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