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滅與不滅，皆在我一念之間（第一更）

砰！

輕輕一聲響，方駿眉落在下方深淵裡的一塊大石上，又是盤坐，沒有立刻感悟，神色若有所思。

……

身外世界，一片黑暗，又有地下霧氣蒸騰，彷彿這迷團籠罩的修真界一般。

但方駿眉知道，他今天，是終於揭開了一角面紗，看到了過去的某場重要戰鬥，某個重要人物了。

青袍老者既然不肯說，那就繼續追尋下去，總有徹底揭開的那一天。

思索了片刻，方駿眉就排出多餘的情緒，回憶了剛才所見的那場大戰，尤其是那白衣人的手段。

……

時間，又一次過的飛快起來。

吼！

吼！

地下深淵，不時傳來怪吼之聲，透著無聊味道。

那神秘生靈，見方駿眉只顧著自己的修煉，再不理會他，天天都要吼上幾下，發洩鬱悶，越發的令人感覺到他的孩子氣。

……

一晃，又是二十多年過去。

颼颼——

地下深淵裡，劍嘯之聲，開始一天天的大了起來。

方駿眉再不是坐著，而是站在那大石上，不時起劍，攻出大片大片的空間波瀾來。

說來也怪，這些空間波瀾捲出之後，就憑空消失，幾息之後，又再次出現，十分像以前那門，叫做空間錯指的手段，但蘊藏的空間之道，卻是截然不同。

那上方洞窟裡，青袍老者也已經再一次放下了書，饒有興趣的看著方駿眉的演練，笑的深不可測。

……

時間一天天過去，空間波瀾的形狀，已經被凝成了一把灰色的劍鋒。

嗖！

這一日，方駿眉一劍轟出，成千上萬的灰色劍鋒呼嘯著襲向四向八方里，彷彿炸開一朵巨大的灰色劍花一樣。

但下一刻，灰色劍鋒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再出現時，已經是百里之外，彷彿這些灰色劍鋒，全都施展出了無間仙步一樣。

砰砰砰——

一片爆炸聲起！

方駿眉看的笑著點頭。

……

「這就滿足了嗎？這一劍還差的遠呢？最多在祖竅期裡用用！」

腦海之中，馬上就傳來青袍老者的不屑聲音。

「別急，前輩，再看我這一劍。」

方駿眉微微一笑，再次起劍，連刺起來。

呼——

劍嘯之聲，如浪潮一般，撕裂著虛空。

一劍出後，依舊是成千上萬的灰色劍鋒，令人戰慄的起於天地間，嘯往四方去。

剎那之後，又是消失。

但消失之後，再出現的時候，並非轟擊什麼，而是再次消失，再次出現在了更遠處。

如此一連消失了八次，才終於轟擊虛空或者山石，爆炸出一片巨大的響聲來。

這成千上萬劍，每一把都一連施展了八次無間仙步，比起剛才那一劍，的確是玄妙的多了。

……

「還是不夠，光是次數多，範圍廣有什麼用。」

青袍老者冷冷再評價。

……

「……前輩請再看！」

方駿眉微一沉吟，又是微微一笑，再次轟出劍去。

劍嘯之聲又起，又是成千上萬劍，打向四面八方里。

但下一次出現的時候，又有不一樣，每一把劍鋒，全在身外十數里處，而且方向不再是統一的朝外，而是橫七豎八起來。

嗖！嗖！

有的刺東，有的刺西，有的刺向方駿眉的身前身後，忽而消失，憑空又現。

就是一個字，亂！

亂到沒有一點可捕捉的痕跡！

不要說對手，就是此刻的方駿眉也感覺到頭皮發炸，落進這樣一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沒有定向痕跡的劍鋒海洋裡，有幾個至人修士能逃掉？

砰砰砰——

一片爆炸之聲，起於著方圓數里處。

方駿眉身在中央，任氣浪捲過，沒有傷到一點。

……

「這一劍算有些意思了，但還是不夠！」

青袍老者帶著笑聲的又評價，說道：「你那不滅類的道心氣息，是擺設嗎？把它也加進去，這一劍，要用心，才更強！」

方駿眉聞言，目光震了震，終於笑不出來。

這道心和神通的融合，不是說融就融的，一定要找到那個道的契合點才行。

方駿眉凝目思索。

青袍老者再不說什麼，任由他自己想去。

……

時間，又是過了飛快起來。

這黑暗的地下深淵裡，再沒有劍嘯之聲響起，但卻開始有亮光亮了起來。

彷彿風中的燭火一樣，被地下陰風，吹的搖搖晃晃，又始終沒有滅去，那燭火，起於方駿眉的身外。

大石上，方駿眉閉目盤坐，如老僧悟禪，手中長劍，幽幽轉動，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而他的道心氣息，則是瘋狂燃燒著，莫名的光，從肉身裡透了出來，把他自己燃燒成了一根火苗！

高處裡，青袍老者又一次饒有興致的看起。

……

呼！

這一天，方駿眉猛的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兩隻眼睛裡，呈現出了詭異的神采來，一隻亮如點燈，一隻卻是灰暗如死，截然相反的玄妙意味流轉。

「心本不生，緣起而生，心本不死，緣滅而死！滅與不滅，盡在我的一念之間！」

方駿眉朗聲喝道：「請前輩——再看一看，我這用了心的一劍！」

颼颼——

長劍擊出，破空聲起。

呼——

呼嘯之聲狂起！

方駿眉的兩隻眼睛裡，明暗開始交替變化起來，又是成千上萬的劍鋒，肆虐了出去，形成了一圈捲向四面八方里的灰色劍芒風暴！

這一次，每一劍上，都傳來一個生靈般的味道，彷彿活了過來一般。

隱現交替！

東西無向！

方駿眉身外數十里的虛空，頓時彷彿滾開的沸水一般，被撕裂的體無完膚，已經不是一個亂字可以形容！

而且還在不斷的生出新的劍鋒，絞殺向更遠方里。

彷彿這一片世界，都處在劇烈的動盪之中，以一個撲天蓋地般的劍洗方式，掃蕩世界，清澄濁世，照亮一個朗朗乾坤來！

……

「這一劍，馬馬乎乎吧！」

帶著幾分戲謔的笑聲，從上方傳來。

方駿眉聽的大笑，知道上面這一位，真的是不隨便稱讚人的，馬馬乎乎已經十分難的。

表面看去，這一劍比之前，只是更瘋狂更混亂了一些，但實際上，卻是一門承載了信念的神通。

心不滅，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