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神仙打架

聽到這堪稱變態的任務要求，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一聲，凌默慫道：

「那個剛才我說我想幫你，是開玩笑的。」

系統冷冷道：

「不用在意，我說想讓你幫，也是開玩笑的。」

被系統懟了這麼一句，凌默有些不好意思，他訕訕道：

「老夥計，我覺得吧你現在這個樣子挺好，咱們別管是做人還是做系統，都要知足常樂，對不？」

系統根本懶得理凌默，但凌默不知怎麼，就從它的沉默中讀出了一股鄙視的味道。

又等了一會兒，系統還是沒什麼動靜，凌默當先按捺不住了，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真是開玩笑的吧？你剛才的任務要求，咋讓我這麼不安呢？

又是耶夢加得又是艾歐的，難不成只要歸屬到你這個陣營裡面，全世界所有的生物都是咱們的敵人嗎？咱們就這麼的不招人待見？」

大概是根據規則，必須對現在實力的凌默做出回應，系統不情不願的答道：

「否定，武道與現存於世的任何物種都沒有直接衝突。」

「沒衝突？！那殺耶夢加得、搶艾歐幹什麼？！」

凌默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先別說我到底能不能做，就算我真去做了，招惹了它們，那和與全世界為敵有什麼區別！？」

系統回應的很快：

「修復本系統所需的材料，並非一定要它們不可。但目前的諾亞法大陸上，僅有此二者的現實軀體素質，超過修復本系統的最低條件。」

凌默恍然的「哦」了一聲，這句話一說出來，他大概就明白系統是什麼意思了：

諾亞法大陸上，別管是人類也好，還是魔獸也好，其實都是走得一種法師的路線，人族不用說，根本就不用魔法元素淬煉身體；魔獸雖然吸收魔法元素、淬煉自身，但吸進來的東西，主要是以凝結魔核，發射各式各樣的能量炮為目的。只有那些沒有凝到魔核中去，殘存在體內的一點點魔法元素，才會被用來淬煉自身。

總而言之，別管人還是魔獸，都和凌默這種專門把元素吸進來，均勻的分佈到全身各處，用來全面強化自身武道家沒得比。這就造成了那些現存的八級魔獸，雖然有可能很強，但軀體的強度卻並不達標，做不成系統修復自身的材料。

即便是這樣，得知整個大陸上只有耶夢加得，還有那個不知是啥的艾歐符合條件，還是讓凌默稍稍吃了一驚。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

「我的身體強度，夠你修復自己嗎？」

系統的回答依然簡潔：

「夠。」

凌默：「」

「你不會哪天餓極了，忽然把我的身體給「用了」吧？」

「本系統已經從宿主處獲得了20的能量，用以修復自身，這是個長期的進項，本系統不會殺雞取卵。」

頓了頓，系統又略略哀傷的補充道：

「另外根據底層協議，本系統不具備「殺雞」的功能，你愛信不信。」

說完這句話，系統就徹底沉寂了下去，別管凌默再怎麼呼喚、挑釁，也不再回復一句，搞得好像剛才簡短的對話，消耗了它多少能量似的。

見不能套取更多的消息，凌默也就閉上了嘴巴：其實系統的最後一句話，他心裡是相信的，平心而論，這系統雖然長期吸收他20左右的能量，但它提供的各式技能、物品，加在一起對凌默的戰鬥力提升幅度都快2000了，虧本買賣做到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

很久以前凌默曾經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系統所飼養的一個「爐鼎」，它努力培養自己，待到自己實力達到某個程度後，它就鳩佔鵲巢，或是把自己當成某種材料，煉製成十全大補丸，恢復它的全盛時期。

但隨著實力的增長，這種幼稚、可笑的想法，就逐漸從凌默的心頭淡去了：

不因為別的，主要是一路走來的經歷，讓凌默發現，培養出一名超階強者，有很大一部分程度要歸功於運氣。如果把這種強者當成是某種消耗品來用的話，無疑是非常不划算的，制定出類似計劃的人，一定也是個腦癱。

凌默信系統培養自己，一定有什麼必須自己去做的使命，但要說系統準備吃了他，壯大它自身，那就純粹是開玩笑了。

心中轉過千頭萬緒般的念頭，又和系統交流了這麼久，現實世界已經過去了幾十秒鐘，此時的耀西久久得不到回應，還以為自己什麼地方觸怒了凌默。它已經從大長老的狂信徒模式清醒了過來，身體開始瑟瑟發抖，手裡的美味也不敢吃了：

好可怕，這名人類強者真的好可怕！

我現在動一動的話，會不會連自己都變成一盤菜？

凌默倒是沒想到耀西在心裡，擅自給自己加了那麼多戲。他確認了一下時間，確定了零號的任務時限還有63個小時後，對耀西說道：

「聽你這麼一說，我有點相信你們族的大長老是位睿智的人蛙了，如果它真的活了上萬年，能不能帶我去見見它？我有幾個問題，希望它能給我解一下惑。」

聽到這話，耀西愣住了，心中陷入了極大的糾結狀態。

一方面它不太敢違背凌默的話，別看對方現在好聲好氣的給自己商量，可自己一旦拒絕，恐怕下場堪憂；

另一方面，它即便再崇拜大長老，也知道大長老厲害的地方在於智慧，在於長期積澱的經驗，論戰鬥力根本排不上號，不然當初蛙族也不會被死亡之翼從蛤鳴山脈趕走了。

而凌默的實力比死亡之翼還要強，甚至死亡之翼就是他親手擊殺的！就這麼把凌默這樣的強者帶回族裡，帶到大長老面前，萬一凌默起了歹意，大長老出了什麼閃失，那耀西可就百死莫贖了。

看出了耀西的顧慮，凌默笑道：

「擔心我會對你們大長老不利？這你可就多想了，忘了咱們現在處於直播之中了嗎？

按你的描述，你們的大長老充滿智慧，那我現在來到你們的地盤，它肯定關注著我的直播。如果它不願意見我，在你帶我去你們族裡的路上，它肯定就已經先行避開了，對不對？

退一步講，蛤鳴山脈才多大點地方？以我武神級的實力，以及對生命氣息的敏感程度，想要刻意的找你們大長老那樣特殊的生命體，又能花費多少時間？

真到那時候，廢了那麼大勁兒的我，可就未必有現在這麼好說話了。」

耀西有些動搖，但還是猶豫。

它知道凌默說的是實話，但在它心中，凌默主動找到大長老，和它未經過大長老允許，主動給對方帶路，是兩個層面上的事情。儘管結果一樣，但後一種選擇，還是會讓它感覺自己成了帶路黨，成了族裡的叛徒。

注意到了耀西的猶豫，凌默誘惑道：

「小伙子，我看你的資質不錯，反正馬裡奧已經連灰都不剩了，等此間事了，你不如來做我的坐騎怎麼樣？」

「小的願意！小的願為武神坐騎！主人請上座，小的這就帶您去見大長老！」

凌默的話音剛落，連01秒的猶豫都沒有，耀西直接就趴了下來，對凌默行五體投地大禮，隨後蠕動著調整了一下角度，將背露給凌默，方便對方騎上來。由於怕凌默坐的不舒服，影響對自己這只坐騎的評價，它還很貼心的在自己的背上放了一副精美的馬蛙鞍。

「你不錯，我很看好你。」

凌默指了指耀西，由衷的讚許了一句，隨後直接跨上了耀西的背。還真別說，這蛙鞍坐起來挺舒服，耀西背部的弧度也恰到好處，騎上去視野開闊，不愧是做了幾十年坐騎的優良品種。

當凌默真的坐上來，承認了它是他的坐騎的一瞬間，耀西幸福的快要昏過去了！它可沒有那種什麼當坐騎是被侮辱的觀念，能夠成為超級大佬的坐騎，抱上條超粗的大腿，可是它畢生的夢想！

俗語講大樹底下好乘涼，凌默現在的實力，說是傳說中的神仙都不為過，能當神仙的坐騎，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別看跟著神仙可能挺辛苦，偶爾能翹班「下凡」的時候，那些普通的、平凡的族人，還不是必須對自己又跪又舔？

「恭喜恭喜！」

一旁的零號輕輕鼓了鼓掌，隨後帶著羨慕和憧憬，對耀西說道：

「恭喜你呀耀西，唉，要是我也能成為爸爸的坐騎就好了。」

耀西：「呲牙」

看著警惕、戒備的望著自己的耀西，零號有些好笑，看來對方很純潔，沒明白自己的意思。莫名覺得耀西的神態很有趣，零號很想繼續逗逗它，於是便揶揄道：

「沒想到你表面上看起來很正派，但內裡卻是個想走捷徑的懶蟲！怎麼？自己修煉來的實力不香嗎？非要做爸爸的坐騎，期待能夠蹭點殘羹冷炙、幻想自己可以狐假虎威嗎？」

零號這話說得就有點誅心了，耀西面色抽搐了一下，但還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它回過頭看了凌默一眼，見對方沒有阻止自己說話的意思，這才開口道：

「人類的聖女殿下，有一段話，是我從你們人類的書上看來的，我很喜歡，在此送給你。

我上了那麼多年學，熬了那麼多夜，做了那麼多習題，頂著各種各樣的壓力，參者各種殘酷的考試，談戀愛，分手，工作，加班，結婚，照顧孩子我這麼辛苦，竟然是為了成為一個普通人！」

見零號沉默下來，耀西深吸了一口氣，克制住自己眼中的淚水，才繼續說道：

「人類的聖女殿下，您可能不知道，像您這種天生漂亮、有天賦，而且從小就被送到優渥環境中長大的生物，艾歐對您是有「美麗獎金」的；而像我這種普通青蛙，以及你們人族的那些普通人類，則有艾歐對我們開出的「平凡罰款」。

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比你們人族的996們還要努力，凡是我能看到的路，凡是我能理解的辦法我都試過了，但不行就是不行。

我做不到，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我甚至不明白你們是怎麼做到的，連模仿都無從談起。

我已經沒辦法了，也已經盡我自己最大的努力了，現在我想休息休息，想成為一個掛件，掛在一根碩大的粗腿上，輕鬆的到達目的地，到底有什麼錯？！起碼比你們人類中那些不想努力，就委身於坦克富婆的男人們，要高到不知哪裡去了吧？！」

說到後面，耀西都有些聲嘶力竭，不知道觸動了什麼傷心事。面對這樣的質問，零號只能沉默，然後默默無言的將盤中的菜餚快速吃光，算是結束了這頓最後的晚餐。

同一時間，零號身上聖潔的光芒大盛，若隱若現的雪白色聖光翅膀，以及忽明忽現的淡金色天使之環，都出現在了她的身上，讓她如同降臨到人間的天使般，高貴而又美麗。

像是在應和零號的變化，天空中的九顆星辰逐漸閃亮，越來越亮，對天學稍微有些瞭解的人都能看出，那正是黃道十二宮中「熾天使座」所在的位置！

大概是零號的力量層次較低，天空中的星座只是亮了主星，並未凝聚出熾天使的虛像。不過星座圖還是垂直向下射出一道光芒，正正的照在零號頭頂，沒入她的體內，讓她身上的翅膀和天使之環更加的凝實！

「雖然挺討厭你們教派的，但不得不說，這個「聖徒之路」法術有點意思啊，居然能讓你凝聚這麼多的神性！看來，這次狄瑞吉的任務，應該是手」

凌默的感慨還沒說完，天空中就再次出現了異動！

熾天使座的西南方位，又有18顆主星亮了起來，互相連成一道略略彎曲的一字長龍，正是黃道十二宮中的神龍座！像是在和熾天使座較勁一般，神龍座也向下照射出一道星光，沒入蛤鳴山脈斷掉的主峰之中！瞬間，裡面洩露出來的龍氣大了十倍，隱約有了一絲耐薩裡奧全盛時期的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