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海底兩百里（上）

在場的三人，加上直播間裡的萬萬千千水友，誰也沒想到這場戰鬥居然會以這種方式結束，即使在八級魔獸也是頂級存在的超級怪物，金色要塞大爺居然會被布偶熊召喚而來，用一種超越了所有人理解的方式，將那只重蟹直接滅殺了！

「這……這就完了？剛才那雙眼睛，看起來特眼熟，是金色要塞的眼睛吧？」

「廢話！那種獨一無二的標識，除了金色要塞以外還能有誰？」

「就因為人家把自己剃禿了就叫老大？這布偶熊面子也太大了吧？它不會是金色要塞的私生子吧？」

「噗！就金色要塞那個體型，你覺得它草誰才能生出布偶熊來？」

「這秒殺的也太快了吧？我還等著看重蟹的剩餘那倆技能都是什麼呢！比如鬼影重重、重影什麼的！」

「金色要塞干死重蟹這種小雜魚，秒殺還不是正常的？倒不如說能死在金色要塞手下，這重蟹已經足夠榮幸了！」

「秒殺正常！但是秒殺的方式太不正常了！根本沒看懂啊！誰能告訴我金色要塞用的是什麼招式？或者說屬於哪一系的魔法？有沒有解析或者模仿的可能？」

「官方認證id『法聖第二人』打賞給主播一百個毀天滅地！榮升為本直播間的鑽石盟主！同時留言道：魔法個鬼哦！根據近些年來的研究，金色要塞的力量不屬於大陸現有的力量體系，根據解析而來的翻譯，好像是叫科…科學？這個破詞是真拗口！想要知道剛才那一招到底是什麼，除了問咱們人族的一些老怪物以外，就只能靠凌老師解惑了！」

「我擦！超級大佬出現了！法聖第二人是那位傳說中的金輪法王嗎？我從小就聽他的故事長大，傳說中他有一招自創魔法大日金輪，可以召喚出一個小型太陽對不對？！」

「大佬一開口信息量就是大啊！聽到咱們人族還是有幾個老怪物鎮場子，我忽然安心了不少！」

「官方認證id『陰影法聖』打賞給主播九十九個毀天滅地！榮升為本直播間的黃金盟主！同時留言道：不敢搶前輩的風頭，打賞九十九個聊表心意！前輩，在您眼中，凌老師已經能和人族的守護者們比肩了嗎？這怎麼可能？！」

「至尊金色id『自然守護者』打賞給主播一個毀天滅地！同時留言道：多少年沒用過錢了，卡上的錢全打賞了也就這麼點！哈哈，前面的小娃娃，二輪子說的是對的，凌先生不僅是達到了我們這個層次，更是超越了我們的層次！如果沒受傷，他就是實打實的天下第一高手！那種從天下第二到天下第十加在一起也打不贏他的天下第一！」

「至尊金色id『空間支配者』打賞給主播一個毀天滅地！同時留言道：嘿！他實力再強有什麼用？當年圍攻他的時候，你們人人都有份，難道還能指望凌先生對人族有多少好感？看著他現在實力逐步恢復，你們一個個都該嚇得睡不著覺才對！」

「至尊金色id『自然守護者』打賞給主播一百個毀天滅地！同時留言道：哈！我會害怕？左右不過一死，凌先生恢復實力，我高興都來不及！只要他是人族就行！話說哪個小娃娃這麼貼心？我剛說沒錢就給我充上了？另外我這打賞的是多少錢？夠買多少斤米？」

「至尊金色id『空間支配者』打賞給主播一個毀天滅地！同時留言道：為什麼要用米來對比？大概十萬噸吧？」

「至尊金色id『自然守護者』打賞給主播一個小火球！同時留言道：十萬噸豈不是能裝滿上千個糧囤？我擦這麼浪費？那啥，打賞能退嗎……」

「你是未成年人嗎？！」

「……」

零號之前被凌默共享了直播視界，此時自然也看到了那一條條彈幕，她有些呆呆的仰起頭，看向凌默，問道：「嗯……爸爸你以前，居然強到這種地步嗎？零號感覺自己受到了震撼！」

「準確的說，只強大到那個地步一個星期，隨後就被打回原形了。」凌默自嘲的笑了笑，隨後說道：「現在說那些沒有意義，我能夠重回巔峰的可能性太渺茫，都有些急病亂投醫的意思了，什麼方法都想試試。」

「無論怎樣，零號會努力支…努力不成為爸爸的拖累的，」零號本來想說努力支援凌默，但想了想現在的自己實在是有些不夠格，不由有些喪氣的說道：「感覺差距像天塹一樣，比看到那個蘑菇聖女的時候還要讓人絕望，零號實在硬氣不起來，連場面話都不敢說了。」

「有幫我的心就很好了，畢竟成長需要時間。」凌默隨口安慰道：「不要這麼快絕望，剛剛學習武道的時候，我也沒想到自己會走到那一步，你和我的那兩個徒弟，從天賦上講都比我要好，未必不可能達到或超越我的成就。」

「希望吧……」零號沒什麼底氣的應了一聲，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頭朝布偶熊看去：「剛剛才發現，布偶熊這傢伙，居然真的可以將金色要塞召喚出來！這地位可不是一般的高吧？感覺就像是金色要塞的親兒子一樣！喂，小熊，你到底和金……」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此時的布偶熊正帶著無比肉痛的臉色，從自己全身各處不起眼的地方拔毛，然後珍而重之的貼在自己的頭上……

模模糊糊的聽到零號好像在叫自己，布偶熊茫然的抬起頭，發出一個疑惑的單音節：

「啊？」

「沒，就是有點事想和你咨詢一下。」

「稍等稍等，我現在很忙……話說零號小姐姐我貼的怎麼樣？是不是快恢復我英俊瀟灑的本來面目了？」

「嗯，快了，你頭上的地中海裡，已經快有一個大型的湖心島了。零號強忍著內心的笑意，一本正經的誇讚道。」

布偶熊爪子一顫，隨後假裝沒聽見零號的話，繼續著自己的移植大業，凌默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總而言之肯定有很親密的關係，但你問他和金色要塞具體什麼關係，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金色要塞平時限制它的自由，關鍵時刻還是會保證它的熊身安全而已。」

「誒？是這樣嗎？很親密的關係嗎？」零號看著布偶熊，若有所思：「金色要塞殺了那麼多我們的教徒，我現在將這只布偶熊幹掉，是不是算在一定程度上報仇了呢……零號看著已經不再可愛的布偶熊，腦海裡轉著齷齪的念頭。」

布偶熊忽然感覺到後背一陣惡寒，本能的單爪護住菊花，原地一個飛速轉身面朝零號，另一隻爪在胸前擺出個螳螂拳的架勢，警惕的說道：「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啊，你敢動我就喊救命了……還有其實我也挺恨秩序之眼大人的，咱倆其實是一個戰線的戰友啊兄……姐姐！」

「粘你的頭髮去吧！居然還當真了，看不出來她逗你玩的？」凌默沒好氣的說道：「如果連聖女都淪落到拿對方關係親密的人洩憤的地步，這服從教派就真的沒有一絲拯救價值了。」

零號微微笑了一下，隨後向凌默問道：「之前金色要塞使用的那個招數，只是用眼睛看了一下重蟹，就把非常強大的重蟹給看沒了，彈幕裡有很多人問這個事情，零號本身也比較好奇，爸爸你知道的話，能不能解答一下？」

「剛才那一招嗎……」凌默沉默了一下，喟歎一聲，說道：「其實我不想在直播中說到這種招數，因為太過強大，會在人類社會製造絕望，但你們都這麼問，我就簡單的解釋一下。」

「這一招的名字，叫做『批量刪除』，聽起來是一個很怪異的名字，但卻是金色要塞的常規攻擊手段中，最常用、威力也最大的幾種之一。它的作用原理，好像是金色要塞通過它那雙無可匹敵的數據之眼，計算出你的本源信息，然後用秩序之力選中它，隨後執行『刪除』操作，然後在現實層面上，被『刪除』的物體就刷的一下消失了，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常規攻擊手段？」聽到這個說法，零號無語了一下，忽然感覺人生好沒有意義，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問道：「那這個批量刪除，選定的時候有什麼限制沒有？批量到底是多大量？一次選定上百個？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零號胡亂猜測著。」

「限制條件肯定有，比如說大部分七級魔獸它都無法強行選定，至於一次選定的數量，我印象中是一萬吧……」看到零號『你t在逗我』的臉色，凌默苦笑一聲，攤了攤手：

「所以我才說，不想在直播中提這些，會散播絕望。如果說安徒恩無視低級生物的攻擊，靠的是烏龜天生的皮糙肉厚殼硬的話，那麼金色要塞就是徹底的高緯度生命了，在它眼裡，人類或許和螻蟻差不到哪去吧？」

「忽然對這個話題失去了任何興趣，咱們還是說說接下來的浣熊市之旅吧。」零號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直接終止了這個話題，她走到海岸邊，回頭問道：「爸爸，現在海裡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威脅了吧？是不是可以直接過去了？零號懶得表述自己的心情，感覺自己快要成為一條鹹魚了。」

「可以，」凌默同樣走到海邊，撿起重蟹被刪除後，原地遺留下來的一小塊黑色寶石，看了看說道：「本來打算支一個木筏，但現在咱們也不太趕時間，機會難得，不如走海裡面吧？忽然想起來這個季節，海裡面有不少好東西吃的。」

「好吃的在海裡？！」一聽這句話，布偶熊一下來了精神，頭髮也不粘了，歡呼著一頭扎進了大海，轉眼間就已經潛泳出好長一段距離。小提爾比茨自然是緊緊跟隨，凌默和零號對視一眼，也逆著波浪走進大海，慢慢的朝布偶熊追去了。

另一邊。

熔火之城。

金色要塞閉著眼睛，身上六百萬個金色零件緩緩旋轉，互相間咬合出的軌跡，隱隱含著世間至理，在它之下，無數機械魔獸正在奔波著、忙碌著。

忽然，所有的機械魔獸都彷彿中了定身法一般，江在原地一動不動，而金色要塞，也緩緩睜開了自己玄奧莫測的眼睛，用無悲無喜的機械合成聲說道：

「警告。分身侵入其他八級魔獸領地，孟婆，你的行為違犯了當初簽訂的協議。」

「你違規在先，在我的地盤一言不發的擊殺了我看好的孩子，居然還好意思指責我嗎？」一個和人類相貌毫無二致的蒼老女性面孔，無聲無息的浮現在金色要塞巨大的黑白瞳孔之前，聲音雖然慈祥，但也隱含這一絲嘲諷:

「破機器，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有本事衝著我來，能耐夠的話，把我也刪除了？」

「更正一。重蟹本來就是你送到凌默面前，讓它送死，從而給他留下遺蛻的，我只是順水推舟。」金色要塞身上零件的轉速開始緩緩加快，語音裡也開始帶有一絲秩序之力：

「更正二。重蟹沒有自我意識，並不屬於生物。」

「更正三。我是從四萬米高空向下方傳遞力量，此處空域並非腐爛之地領空。」

「更正四。我使用的力量層級小於七級中位魔獸，不會對腐爛之地的生態環境造成任何影響。」

「綜上，我並未違反協議。」

孟婆慈祥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怒容：「你總是那麼的有道理！我的事情你少管，還是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破城吧！那麼多中病毒的機械魔獸，快把我的地盤佔滿了！如果還繼續湧入更多的話，休怪我大開殺戒了！」

「請便。」

金色要塞很簡潔的回復了一句，讓孟婆臉上怒容更甚，她想發火，但又知道對這台死板的破機器肯定沒有任何用處，不由得悶哼一聲，逐漸虛影化，打算就此離開了。就在這時，金色要塞略帶溫度的聲音響起，好像蘊含了一絲感情，不再是冰冷的機械合成聲了：

「雖然世間稱你為輪迴掌控者，但你自己應該知道，你沒有這個資格。收起你的慈悲，不要再繼續經營腐爛之地了，靈魂不該有輪迴，更不該由你來干涉。如果事情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拼著和那條蛇一樣晉級九級，我也要將腐爛之地徹底毀滅！」

孟婆面露詫異之色，看了金色要塞一眼，猶豫了一下，硬邦邦的扔下一句「你少管」，就散去了能量，從熔火之城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