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休整

從貞德和零號視線相交，到兩人激烈碰撞，再到凌默和縫合怪的短暫交鋒，一番兔起鷹落，不過區區數分鐘而已，但直播間的一堆觀眾看得目眩神馳，渾身熱血都沸騰了起來！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六級魔獸之間的戰鬥，太特麼的過癮了!!!」

「這可是六級巔峰魔獸！還都是近戰系的！打起來比電影都好看！」

「那個自稱零號的少女近戰太變態了！什麼武器都不帶，就靠著一雙鐵拳，生生把貞德小姐姐打爆了！」

「打爆不至於吧？我怎麼看著有來有回的？」

「狗屁的有來有回！貞德小姐姐被全面壓制，偶爾反擊兩下全都是瞎貓碰見死耗子！」

「水友『明日香』打賞給主播一個毀天滅地！同時留言道：支持樓上的說法！我在熔火之城開eva，對近戰還頗有些心得！」

「要不是貞德小姐姐莫名其妙的使出了凌老師的技能，她早就涼了！零號那一波就把她帶走了！」

「那幾秒鐘，零號是真心帥氣！幾十拳下來行雲流水，明明是在打人，看起來卻比舞蹈還要優美！」

「雙拳帶著藍色的神聖系淨化之光，配合背後的影子，太帥了！教練我不想當法師了！我想學這個！順便問一句這職業是叫藍拳聖使嗎？」

「這職業真帥！風一樣的男…女人！不過我覺得那一套連擊由一位肌肉壯漢使出來會更帥！」

「樓上全是傻叉，藍拳這職業一看就很弱，和凌老師的武道差遠了！你們難道沒有發現，零號的身體強度其實並不高嗎？攻擊力也很弱，好像只是單方面的加強了速度和靈巧！」

「官方認證id『蒼穹守望者』打賞給主播兩個究極波浪炮！同時留言道：說白了，這職業還是半個法師！離了神聖系能量屁都不是！完全不像凌先生的武道，徹底的蛻變成了一個新的職業！」

「藍拳下水道！雖然我第一次見這個職業，但不知為何冥冥中有個意志，讓我覺得這職業肯定是下水道！」

「不過，零號的肢體再生好快啊！一揮拳的功夫半條胳膊就長好了，看起來這職業也絕對是有兩把刷子的！」

「水友『惰天使珈百璃是我老婆』打賞給主播一個死亡之爪！同時留言道：一群有眼不識泰山的貨！就會看貞德和零號戰鬥打的花哨，若真是論技術含量，凌老師躲開布偶熊的眼睛射線那一矮身、一欺近，才是真正的天下無雙！」

「官方認證id『光明執政官』打賞給主播一個聖光天啟！同時留言道：說句老實話，這一個動作的技術含量太高了！以我自己四百多年的近戰經驗發誓，看到這一幕我都有些頭皮發麻！」

「官方認證id『死亡之翼』打賞給主播一個恐怖之潮！同時留言道：守望者！沒想到幾十年不見，你的實力雖然下降了，但戰鬥技巧竟然愈發精進了！等你我恢復全盛時期，我必然要取你項上人頭，以報當年揭我鱗片之仇！」

「……」

不管直播間裡到底有多麼熱鬧，被凌默拎在手裡的貞德，看到零號最後還是平安逃跑了，還是不由的鬆了口氣：

沒辦法，依照無頭騎士一族的傳說，他人幫忙砍下的頭顱並沒有用處，只有自己親自戰勝對方、親手砍下自己的頭顱，才能原封不動的安回自己的脖子。如果零號真的死於凌默之手，她的最後一絲希望就破碎了。到那時，她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凌默倒是沒想那麼多，他將手裡的貞德輕輕放在地上，笑道：

「怎麼樣？和自己的頭顱打過一場了，現在的感覺如何？」

貞德此時有些頭暈目眩，站都站不太穩，廢了好大勁兒穩定住自己的精神，貞德才苦笑著說道：

「我不是她的對手。」

「這麼確定？或許是因為你剛剛突破到六級巔峰，無論是身體掌控還是大預言術都使用的不太熟練的緣故呢？」

「凌先生，您就別往我臉上貼金了，」貞德搖了搖頭，黯然道：「今天的戰鬥，我其實就是在被單方面的吊打，能做到以傷換傷，只是因為那冒牌貨沒見過我的招式，應對上有些倉促。但小聰明不可能一而再的奏效，她現在已經熟悉了我的戰鬥風格，肯定會靠著極度紮實的基本功一點點的把我逼入絕境的。」

「靠著大預言術也不能翻盤嗎？」

「很難，我的位階略低於她，威力強大的神言都不可能生效，」貞德暗自忖度了一下，覺得還是沒有什麼勝算：「即使是干擾性質的神言，我也很難保證究竟會奏效到什麼程度，但無論如何，只要使用大預言術我的能量就會被抽空，不能起到決定性作用，我就死定了。」

「既然完全沒有勝算，那要不你直接打道回府，繼續回到你們無頭騎士的種群裡生活，苦練伏暑神功大成後再捲土重來？咱們就此別過如何？」

「凌先生您說笑了，小女子能不能翻盤，能不能極限反殺就靠您了！」貞德換上一副笑臉，毫無節操的吹捧著：「看到凌先生您那超乎想像的戰鬥技巧，我對您的崇拜簡直是五體投地！如果不是這死靈生物之軀，恨不得下一秒就投入武道的懷抱！看在我這一片真誠的嚮往之心，以及你的朋友聖誕老人的面子上，凌先生，請務必教我一兩個可以絕境翻盤的大招吧！」

看著貞德滿臉的假笑、諂笑，聽著她毫無節操的吹捧之詞，凌默有些哭笑不得的指了指她的臉，隨後說道：「你該不會覺得，吹捧我兩句我就會飄飄然不知道東南西北吧？該教你的，不會因為你不吹捧而少教，不該教你的，你就是以身相許都沒用！」

「知道呀，不過吹捧兩句惠而不費，何樂而不為呢？」貞德此刻終於感覺身體好了點，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不過，在學大招之前，我覺得咱們還是找個地方，先飽餐一頓比較好。經過剛才的戰鬥，大預言術已經把我體內的能量全部抽光了。用人類的話來形容，我現在的感覺就是飢腸轆轆，看見什麼都想啃一口。」

「確實，變身完之後，我感覺自己也有些餓了，先去吃飯效率比較高一些。」凌默點點頭，隨即掃視了一遍周圍，此時半空中的鬼燈妖早就跑的無影無蹤，天空一碧如洗，腳下的日輪花花叢剛被幾人戰鬥的餘波肆虐過，也是一片狼藉，大片日輪花倒伏在了地上，不像是短時間內可以結出滑稽果的樣子，想要在這裡吃飽，估計很有難度。

想了想，凌默說道：

「剛才來這邊之前，我感知下方地脈能量流動方向的時候，感覺到這附近，和日輪花叢完全相反的方向，有一處比日輪花叢能級稍弱的植物聚落，咱們要不去那裡碰碰運氣？」

「距離有多遠？太遠的話，我怕我撐不到地方就發狂了。」

「十公里以內，撐得住吧？」

見貞德點了點頭，凌默也不再說話，正準備再度觸發，忽然他拍了拍腦袋，向前走了兩步，將地上一個長條形的物件撿了起來，拿在手裡笑道：

「那只奇怪的熊臨走的時候扔下了這個，差點忘記了。」

貞德也同樣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也難怪，畢竟是敵人扔下的東西，不看仔細還以為是什麼陷阱，忘記很正常。她有些好奇的湊過去，問道：「凌先生，那只熊給你的，是什麼？」

「是一張紙，他大概是想給我留下什麼訊息吧？」凌默猜測著，這是一張雪白的打印紙，折疊的整整齊齊，沒有一處褶皺，一看就是經過精心保存的。一邊說話，凌默一邊將手裡的紙條展開，果然，那熟悉的打印體字跡再次浮現在兩人面前：

「地下室裡的帕米拉病的要死，那間隔壁的同事正唱著淫詞濫調，對面是在擺弄新生的孩子們。樓上有兩人在狂笑，還有打牌聲。對街的祭壇裡，赫蘿正在哭訴著自己悲慘的遭遇。世間生物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看過這張紙條，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貞德當先說道：「看來，這位被尊稱為『父親』的研究員，並沒有帕米拉和赫蘿想的那麼愛她們。」

「我倒覺得未必，沒有人能切實的體會他人的悲痛，哪怕是至親之人的慟哭，有時也只會讓你覺得吵鬧。」凌默盯著這張紙條許久，再次開口時，語氣裡不知為何多了一絲蕭索：「強行要求他人和自己心意相通是很愚蠢的，也是很沒道理的，最後的下場一定不會太好。」

「是這樣嗎？」貞德不置可否，顯然不太贊同凌默的意見，但看到凌默的神色，她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凌默用手指點著紙上的文字，逐字逐句的審視了一遍，便非常珍重的將這個紙條折好，裝進褲兜裡，抬頭對貞德說道：

「這句話我很喜歡，就因為這一句話，下次再遇到那只布偶熊時，我可以給它一個說遺言的機會。」

貞德撇撇嘴，說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凌先生，從這張紙條上，您瞭解到那只噁心的熊想要傳達什麼信息了嗎？」

「顯然，並沒有。」

凌默笑道：「弱者才去玩那些無聊的解密遊戲，靠那些所謂的『線索』去尋找答案。強者只需要一路碾壓，答案就會自動出現在眼前。如果它不出現，必要的時候，乾脆就把達隆郡完全摧毀也就是了。」

貞德對凌默豎起了大拇指，表達出一個『你真是霸氣』的意思。隨即，兩人沿著來時的路途，再度開始了飛奔，這一次兩人走的又快又疾，根本無暇顧及兩旁的景色。走到半路的時候，貞德忽然有些擔心的說道：

「凌先生，之前您不是說過，這達隆郡附近，能夠真正養活六級魔獸的地方只有兩三處嗎？如果咱們到了那裡，恰好又碰到那個冒牌貨該怎麼辦？」

「不必擔心。」凌默手上冒出一團藍灰色的能量，把它遞到貞德眼前，說道：「你以為我的『零技之礎』很容易解開嗎？儘管是借由你的身體施展，威力有些折扣，但八個小時以內，那個冒牌貨絕對會處於能量封印狀態，若是遇見你該長笑三聲才對。」

「是這樣嗎？」貞德略略放下心來，閉口不再說話。隨著兩人越走越遠，周圍的景色也開始發生了緩慢的變化：

各種參天的植被越來越少，樹木不再茂密，而是逐漸變得稀疏。原本森林中那種潮濕、黏答答的感覺逐漸褪去，開始變得清爽，在這座棄老山上，垂直高度不過下降了二百米，環境已經由森林地帶變成了草原地帶。再繼續走，草原變成了荒原，又下了幾個緩坡，出現在面前的，便是一望無際的戈壁。

空氣變得乾燥、火熱，和幾公里外的茂密森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不得不感歎，絕地就是絕地，環境的切換根本一點基本法都不講。平坦的戈壁灘上沒有任何障礙物，到處是蜘蛛網般的皸裂，視野異常開闊。極目遠眺，貞德很輕鬆的便看到，東北方向上，有一大片巨型的綠色植物，受熱浪的影響，看起來有些虛幻、扭曲，此時正在地平線處若隱若現。

貞德指著那邊問道：「那裡就是咱們的目標了嗎？」

「是，也不是，」凌默頭也不回，直接帶著貞德朝東南方向跑去，看都沒看那些綠色植物一眼：「腐爛之地的戈壁灘上，生活這一種名為『蜃蟲』的鬼魂。這些傢伙經常在沙漠、戈壁灘裡製造幻象，將旅人引向錯誤的方向。直到旅人耗盡體力，渴死、累死後，這些蜃蟲便一擁而上，將旅人出竅的靈魂吸食殆盡。」

貞德點頭表示受教，跟著凌默又跑了幾里路，視野中，幻影裡的那些植物逐漸浮現，露出了它們的真容：

那是一株株超級巨大，足有十幾米高的巨柱仙人掌！

本來，這種仙人掌雖不太常見，但也不是什麼珍惜物種，全大陸各處的荒漠裡都有分佈，樣子就好像家裡養的仙人球加粗幾十倍、拉長幾百倍，渾身上下綠色的表皮上，長滿了各種尖銳的輻射刺。但眼前這些巨柱仙人掌造型特別詭異：

粗壯的柱身上端，有三個呈倒品字形分佈的空洞，看起來就像一張特別簡略的人臉；柱身兩側，還各有一條『胳膊』似的小型分叉，『胳膊』的末端，各長著一顆赤紅色的膨脹肉瘤！遠遠望去，特別像是一副拳套，而這些巨柱仙人掌則像是強壯拳的擊手般蓄勢待發，樣子令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