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兄妹

看到凌默的一瞬間，屏幕裡的小正太明顯緊張起來，尤其是看到薇絲和凌默的距離不足三米，他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甚至手掌都開始微微顫抖，這一刻，無數不好的念頭在他的腦海裡劃過，讓他的臉上顯得陰晴不定。

「嗨，是我，驚不驚喜？」凌默笑著跟小正太打著招呼「卡托斯·風語者，咱們又見面了。」

「有什麼事情就衝著我來，對我女兒動手算是什麼本事？」被凌默稱為『卡托斯』的小正太聲音無比凝重「如果你還記恨著十幾年前的事情，大可以來找我！」

「說的慷慨激昂的，但你躲藏的地方起碼有十萬重兵把守，難道讓我這種可憐蟲單槍匹馬的闖過去嗎？」凌默的聲音帶上了些許嘲諷，但他並沒有將這個話題深入下去，轉而說道「暫且先等著吧，裂空教派、服從教派那一堆爛賬，遲早有一天要和你們算個清楚，但不是現在。現在你還是趕緊和你女兒交流一下吧！」

聽到凌默這麼說，卡托斯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眼前這個人形凶獸的恐怖之處！如果真的要動手，這麼近的距離，哪怕女兒勉強算個法聖，也不敢說有百分之百的生還機會！此時他把目光轉向微絲，問道「絲絲，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手頭還有兩個項目沒完成呢！」

「都什麼時候了，老爸你還去管你那什麼狗屁項目！」薇絲意外的爆了句粗口，說道「小姑她跟隨著考察團來調查世界之樹，被服從教派的『藍色大腦』襲擊，此時都已經死了，變成了地縛靈！」

隨即，薇絲用簡明扼要的話，快速的給她爸爸講解了一下目前的情況，尤其是小姑密瑟雅現在的狀態，以及面臨的問題，聽罷之後，卡托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他的全身都在微微的顫抖，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他體內壓抑著的、快要火山噴發般的憤怒！

良久之後，卡托斯用他那清脆的童音說道「服從教派……總有一天要把這群瘋子斬草除根！現在先不說這個，絲絲，你告訴我，現在需要我做些什麼？」

「先和小姑聊聊天，給小姑希望，讓小姑把心思先掛在你身上，」說這些話的時候，薇絲的周圍出現了一圈扭曲的精神力量，將聲音的傳遞範圍限定在自己身邊一米以內，防止密瑟雅聽到「老爸，你應該知道小姑是喜歡你的吧？這種關鍵時刻，你就別矯情了，回應她的心意，說喜歡她，先用語言穩住她，然後你用超時空傳送過來，讓小姑附身到你的身上，成為你的『背後靈』，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明白了嗎？」

卡托斯眨巴著水靈的大眼睛，看了薇絲好一會，忽然大驚，問道「什麼?小雅她喜歡我？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薇絲本來正打算說些要注意的細節，猛然聽到卡托斯來了這麼一句，她一下被噎的直翻白眼，隔了好半晌才緩過勁來，怒吼道「艾歐啊！親爹啊！你的腦子裡面除了你那些狗屁項目外還有東西嗎？！小姑對你的心意不是傻子都能看的出來吧？！感情這麼多年，你不是故意迴避小姑的感情，而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嗎？！」

被女兒這突然的爆發震懾住，卡托斯有些懵逼，他弱弱的說道「可小雅從小就這個樣子啊？我還以為這是正常的兄妹之情，根本就沒有往……」

「老爸，我現在總算是發現，小姑是一個脾氣多麼好的人了，這事兒如果擱我身上，像老爸你這種榆木腦袋，早就被我均勻的分成六十四塊了！」薇絲沒好氣的說道，「這些事情以後再說，現在，你要回應小姑的心意，說你喜歡她，哪怕是騙她也要這麼做，明白了嗎？」

看到卡托斯緩慢的點了點頭，薇絲欣慰一笑，對不遠處緊張的打理自己形象的密瑟雅招了招手，說道「小姑小姑，爸爸叫你過去來著！」

聞言，密瑟雅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來到鏡頭前，微微低著頭，不太敢與屏幕裡的卡托斯對視，倒是卡托斯仔細觀察了密瑟雅好一會，微微歎息一聲，說道

「小雅……你還真的變成靈體了啊。」

「嗯，還多虧了哥哥你教我的星辰秘術，不然都和哥哥見不了最後一面了。」密瑟雅的聲音有些扭捏，似乎對自己變成靈體這件事情沒有什麼悲傷，更多的是一種不好意思「感覺變成靈體之後，要比生前丑了一些，哥哥不要盯著看啦。」

卡托斯無言以對，說實話他並沒有看出什麼變化來，只好轉移話題道「變成靈體之後，感覺和生前有什麼區別？」

「區別？」密瑟雅微微蹙眉，顯然在非常認真的思考「嗯……首先是感官上的變化吧，我現在其實是沒有聽覺味覺嗅覺觸覺的，就連視覺也和生前有著微妙的不同，最奇怪的是我明明知道自己失去了『感覺』，正在用另外一種暫時理解不了的方法感知世界，但我的心裡卻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彷彿本來就該如此一般。」

「這是，基本感官單元的置換嗎……」卡托斯同樣認真的思考著，「出現這種情況，應該是感知世界的基本結構被替換，導致思維方式的轉變嗎？除了這一點呢？還有什麼不同？」

「另外……最大的不同應該就是世界觀的不同，」密瑟雅這次回答的比較迅速，「從我的視角看，眼前的這位凌先生有著我完全看不懂的靈魂，而小絲的靈魂則是一個巨大的雲團，那位凱瑟琳小姐，她的靈魂強度就低很多，只有一個小小的雲團。但無論是看誰的靈魂，我都有一種想要撲上去將他們吸取、吞噬的衝動，剛剛清醒那會，這種衝動還不太明顯，但現在卻已經需要強行壓制住才行了。最可怕的是，在我的感覺當中，並不認為這種吞噬別人的靈魂是一件邪惡的事情，談論起這些，反而更類似於生前和同事討論下一頓飯吃什麼那種感覺。」

「不僅是感官單元，連基本的邏輯單元都完全扭曲了嗎？」卡托斯喃喃自語，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他再次開口「那麼你做一下下面這個實驗，先……」

「咳咳！爸！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他的話被打斷了，眼見兩人之間的交流正在朝著嚴肅的學術討論發展，薇絲不由得重重咳嗽一聲，不滿的埋怨了兩句，將卡托斯驚醒，他的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習慣了，畢竟這種完全清醒的，可以純邏輯交流的鬼魂太過罕見，一不小心就……」

倒是密瑟雅非常的無所謂，她抬起頭，對薇絲說道「沒關係，小絲，不要怪你爸爸，只要能幫到哥哥，我就很開心了……呀！」

密瑟雅一抬頭，屏幕裡卡托斯的影像自然落入了她的眼簾，她驚叫一聲，快步走到光幕前，伸出一隻手撫摸著卡托斯的虛影，滿臉都是心疼的神色

「哥！你的腰圍怎麼又瘦了零點七公分？」

「咦，臉頰也內陷了零點一公分，哥你是不是最近又熬夜了？還是住在了項目組，根本沒有好好吃飯？！」

「都和你說好幾次了，實驗是做不完的，可以先放一放，你這麼不愛惜自己，讓我怎麼和嫂子交代……」

「啊，胳膊也瘦了零點三公分，哥哥你最近太過分了！難道不知道我……我們會很心疼的嗎？」

「接下來的目標是增肥三點五斤，達到這個目標之前不允許你再做實驗了！」

「如果你們組長來家裡叫你，我就用掃帚把他打出去！」

「哥，你在發呆嗎？不要再想用發呆這一招矇混過去啊！」

「喂！哥！你有在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