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銀針神醫
鐵幕世界 by 李雪夜
2020-2-21 19:47
鼻青臉腫的熊奇笑著上前,衝著那十鞠躬,叫了聲大哥。
那十擺手:「叫我神醫。」
「是,神醫大哥。」熊奇忙說。
那十捂額頭。
「既然你們這麼配合,我也不好意思再傷害你們。」他搖頭後,打量眾人,誠懇地說。
眾人一陣毛骨悚然。
「這樣吧。」那十對熊奇說,「把你們獵魔公會的成員,登記造冊,我每天點五個人醫治,其他人可以安心休息。怎麼樣?」
「那好,那好!」熊奇想起昨夜,忍不住全身打哆嗦,低頭湊近那十,用極低的聲音說:「神醫大哥,您看,我這麼全心全意為您服務,我的那份是不是就免了?」
「免了。」那十一笑。
「多謝神醫大哥!」熊奇一臉欣喜。
轉過頭,趾高氣昂地開始指揮眾人排隊登記。
熊奇原本就有十來個小弟,在眾人中算是身材健碩的,此時幫著指揮眾人,好不威風。
昨夜交手,讓那十知道熊奇這傢伙很有兩下子,也能算是半個拳手,他那些小弟也都會個三拳兩腳的,在混混裡算是能打的。
也正因此,他才盯住熊奇,讓他帶眾人主動過來挨收拾。
這也讓他悟出一個道理——上御下,沒必要事必躬親,選幾個有能力的人,放心安排下去就好。
自己只要看好這幾個有能力的人,多大的隊伍都能帶好。
如此,省心又省力。
獵魔工會的核心成員當然是熊奇的人,剩下的都是原來混跡這裡的小混混與搶劫犯、小偷,加在一起有七十多號人,人數也不少。
眾人一起排號,平均半個月才輪一回,大家算算,也能接受。
實在也是不能不接受。
一方面,自己已經加入了獵魔工會,這時退出,等同叛徒,熊奇必定不會饒了自己。
另一方面,自己若是不同意,暗夜狂魔……不,銀針神醫必然也不會答應,到時讓熊奇盯住自己,不用打也不用罵,只是限制自己活動,自己哪裡還能幹老本行?如此,飯碗等於就丟了。
諸人有苦難言,只好不言,見反正也不是自己一個倒霉,便乾脆認命了。
這麼一來,那十也省了不少心,越看熊奇越順眼,覺得這真是個大好人。
熊奇為諸人排好了次序,然後問那十今後是不是天天在此「醫治」,那十想了想後說:「當然不成,總得有間屋子吧。不用大,但至少得有一間。」
「交給小弟!」熊奇一拍胸脯。
一通忙活後,熊奇把自己的據點給騰了出來,恭敬地將那十請了過去,把那十那「銀針神醫」的條幅掛在外面。
「那個東西就收了吧。」那十說。
「不,得掛著。」熊奇一本正經地說,「這代表著獵魔工會的本部。」
那十一笑,隨他去了。
既然對方已經成了自己的「病人」,那十也不好再胡亂扎針。好在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把針法練得差不多了,只是還要再加深功力而已。
五個人被他一人排了一小時,輪流上陣,每人的前半小時都被他扎得鬼哭狼嚎,後半個小時則轉憂為喜,舒服無比。
他前半個小時裡,先用對方試針,嘗試不同穴位被不同手法刺激後人的反應,後半個小時則是按武道總述中記載,為他們疏通經絡。
這樣一連半個月,他的針法已經練得爐火純青,準確無誤,自覺可以向自己下狠手了。
但他卻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銀針數量不夠用。
只是疏通經絡,五枚銀針沒有問題,但他是要打通一道道經絡,開闢出內氣通道,這五枚銀針就捉襟見肘,完全不夠用了。
為此他愁了好幾天,發動獵魔工會的人四下尋找,但也一無所獲。
無奈之下,他只能繼續拿這些人試驗,想找到一條用五枚銀針打通道道經絡的方法。
這天,熊奇眼見一個個挨針的人先是齜牙咧嘴地忍受,再是擠眉弄眼地享受,心裡在一時好奇,忍不住推開一個剛享受完的傢伙,沖那十咧嘴笑:「神醫大哥,您能不能給我扎幾針?」
「你不是求我不要扎你嗎?」那十問。
「這個……」熊奇老臉一紅,「我看他們挺舒服的,也想試試。」
「好呀。」那十笑。
熊奇覺得神醫大哥笑容有點陰森,滿心忐忑地坐了過來。
然後就被扎得欲哭無淚。
那五個輪值挨針的看在眼裡,分外開心。
會長大人,您也有今天?
那十正扎得起勁,突然有人推門而進。看門的會員大怒,厲喝:「誰?不知道敲……」
話沒說完,就嚇得呆住,急忙站起來。
那十抬頭一看,只見一個憲兵站在門口,正冷冷地望著自己。
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門。
可惜那十早在很久之前就做了虧心事,光人就殺了好幾個,此時見到憲兵,多少有些含糊。
他將熊奇身上的針拔了下來,仔細收起,沖憲兵一笑:「長官有什麼事?」
「你就是那個什麼銀針神醫?」憲兵問。
「是我。」那十心裡一驚。
「跟我來。」憲兵招手。
「請問長官是有什麼事呀?」那十問。
「跟我到憲兵隊裡走一趟!」憲兵厲聲說。
熊奇一驚,低聲說:「神醫大哥,你做啥壞事了?」
「滾。」那十踢了他一腳,「有壞事也是你們做的。」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那十硬著頭皮站了起來,跟憲兵走了出去。
星光區的憲兵隊,大院森嚴,閣樓巍峨。那十跟著憲兵一路向內,來到一間辦公室前,憲兵讓他在外面等候,自己進去報告。
那十琢磨著應該不是自己犯了什麼事。
不會跟獵魔工會有什麼關係吧?
不多時,憲兵出來,將那十請進了辦公室。
落地窗前一張大辦公桌,有一位憲兵隊長正在寫著什麼,頭也不抬地問:「你是醫生?」
「不算是。」那十說,「只是懂一點古傳的銀針療法而已。」
憲兵隊長抬頭看了那十一眼,見那十這麼年輕,微有些驚訝。
那十見這這憲兵隊長看上去只二十多歲年紀,也有些驚訝。
「你很年輕。」憲兵隊長說。
那十心說:你也不大。
「我聽街上的混混都在傳,說你針法如神。」憲兵隊長說,「有些人多年的關節炎肌肉酸疼什麼的,都被你紮好了。是這樣?」
那十一怔,心說:我怎麼不知道?
「倒有可能。」他急忙說,「但找我扎針的人太多了,我沒法進一步跟進,所以他們好沒好,我卻不知道。」
「有趣。」憲兵隊長看著他,問:「為什麼給他們治病,還不收錢?」
那十一驚,心說:對啊,我怎麼不管他們收錢呢?
再一想:我逼著人家過來挨針還收人家錢,這跟搶劫有何區別?扯淡,不能幹。
表面上恭敬地回答:「長官,其實這門手藝雖然是祖傳,但我也是剛開始接觸,自己對自己都沒信心,所以不敢亂找人來試針。這些人都是街頭的混混,就算扎出毛病也沒什麼大不了,扎壞了他們也算是我對城市治安做貢獻了。所以……」
他笑笑,話沒說盡。
憲兵隊長點了點頭,說:「多年的老關節炎,你治得了嗎?」
「不敢保證。」那十說,「但可以試試。」
「改造人的關節炎,你治得了嗎?」憲兵隊長問。
那十一怔:「改造人也有關節?」
「你管那麼多!」憲兵隊長瞪眼。
「可以試試。」那十想了想後說,「但不敢保證。」
「治好有賞。」憲兵隊長說,「治不好的話……」
他冷笑:「你先前在本區內聚眾集會,事先卻並沒有得到憲兵隊的批准,這可是重罪!」
「長官,冤枉啊!」那十知道他指的是那天獵魔工會一眾傷員跟自己見面,登記造冊的事。
「那是他們來找我,可不是我……」他急忙解釋。
憲兵隊長皺眉打斷:「只要治得好,你就可以沒事。」
「我盡力。」那十歎了口氣。
「我叫米雷,神醫叫什麼?」
「那十。」
「什麼?」
「那裡的那,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的十。」
「你這番介紹法,作家可以拿來湊字數。」
「是啊,呵呵。」
憲兵隊長米雷站了起來,高聲吩咐備車,隨後帶著那十向外而去,坐上一輛蒸汽機車,吩咐司機向城中某處開去。
在星光區一條不起眼的街上,車噴著白煙停了下來。米雷帶著那十下了車,進入街邊一座老房子裡。
有老僕人迎上來問好,米雷點了點頭,引著那十來到樓上。
「小雷嗎?」樓上某個房間裡傳來一個低沉雄渾的聲音。
「是我,師父。」米雷笑著回答。
「進來吧。」
米雷帶著那十走進了房間。
房間裡,大沙發上,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健壯老者。
老者是個改造人,但他的四肢都不健壯,甚至連普通人都有不如。
那十驚愕地發現,他的下肢雖然和金甲少女的腿差不多,但上肢只是簡單的框架結構,並沒有太多的金屬物。
這樣的肢體,只能勉強維持日常行動,根本無法用來戰鬥。別說是改造人,就算是普通人拿大棒用力一擊,也能將這樣的肢體打得彎折變形。
怎麼還有這樣的改造人?
他心裡奇怪,卻又突然想起了那個戴白手套的中年男人。
不會這位老伯也是個高手吧?
那十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