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將臣論道

　　時間：下午；地點：求叔的遊戲室

　　「劈哩啪啦！……」這是街機搖桿和按鍵的聲音。

　　此時求叔的遊戲室內人不是很多，不過在一台拳皇97的街機四周卻圍滿了人。裡一圈外一圈的，都是些無業遊民或是當地的流氓混混又或是翹課的學生，每個人的眼裡都是精光四射。火熱火熱地盯著遊戲台上面堆滿的鈔票。

　　「我就不信這個邪了，街霸搞不定你，拳皇也會敗給你？」說話的男人一身白套裝，皮膚卻是巧克力色。雖然在玩著年輕人才玩的遊戲，不過給人的感覺卻如高山流水般威嚴滄桑。

　　「嘿嘿，別說我沒提醒過你。你要是把你的全身家當都輸給了我，到時候可沒錢回去了！」旁邊的男子笑著回道。此人身著黑色的皮夾克，配合深色的休閒褲。皮膚卻是奶白色的，比女人還好。給人的感覺如微風撲面，清新自然。

　　隨著這二人越打越激烈，外圍的觀眾們也越喊越**，直到把遊戲室內所有人都喊得沒心思繼續玩下去，心癢難耐地圍過來加油助威。

　　螢幕上，只見身材小巧卻性感非常的瑪麗對著冷酷嗜血的八神庵又是一個組合必殺，那邊本來大半滿的血一下子就差不多耗得乾淨，就剩下一點點吊著。

　　「不是吧！」白衣男子緊張了，這是他最後一個人了。要是再掛掉，他又得輸錢了。

　　一旁的黑夾克男子只是奸笑，也不控制遊戲裡的瑪麗繼續猛攻了，只是靠著靈活的走位，躲開對方的攻擊。偶爾也出出輕腳輕拳，其目的顯而易見，他想把對方慢慢耗死，徹底打擊得致死致殘，讓其以後一看見拳皇就渾身打冷顫。

　　終於，由於技術差距太大，八神庵硬是被對方小巧依人的瑪麗輕拳輕腳折磨致死。

　　「天啦！我下個月的零用錢啊！」白衣男子一聲長嘆，非常不捨地從口袋掏出一萬塊，放到旁邊的遊戲台上。

　　「咕嚕！……」後面傳來了好幾聲吞口水的聲音，不用說正是圍觀的人群在打量遊戲機台上的幾疊厚厚的鈔票。

　　「不玩了！」白衣男子輕輕拍了拍機子，似乎有點意興索然道，「今天手氣不好，下次再來過吧！」

　　「呵呵，我隨時奉陪。」黑衣男人笑了笑，抓起台上厚厚的鈔票，心有所感道，「不如這樣，我請你去喝杯酒，順便吃個晚餐怎麼樣？我知道有間酒吧不僅酒非常不錯，而且還有個美女廚師。那燒得菜，嘖嘖，真是天下一絕啊！」

　　「喂，都圍在這裡幹嗎！都散開吧！」這時一道蒼老之聲響起，只見一穿著簡單樸素，卻瘸了一條腿的老者吆喝道。

　　那些觀眾見沒有刺激的比賽可看，頓時意猶未盡地散去了一大半。剩下的人盯了盯黑衣男人手裡的錢，眼中露出了貪婪，可似乎感覺到眼前的兩個男人很不好惹，最後只得悻悻作罷。嘴中極為不滿地嘟嚷道：「唉，為什麼我老爸不是李嘉誠？」

　　見人群散盡，瘸腿老者對著黑衣男人略微不滿道：「我說易峰，你這小子身體剛剛恢復，不好好在家待著，反而跑到我這裡打遊戲機。你看看，把我的客人都招到你身邊看著，害得我生意都做不成！」

　　不用說，黑衣男人正是易峰，而白衣男人自然便是將臣了。二人清晨相遇，聊了半天，甚是投機。易峰就邀請了將臣在家吃飯，中飯自然是請假在家的王珍珍煮的了。中飯過後，二人出來散步。將臣莫名其妙地給易峰講了秦朝時候的一個故事，易峰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會無緣無故地說什麼故事，於是便耐心地聽完。但這故事還沒結束，將臣便不往下說了。易峰抬頭一看，二人竟然不知不覺地來到了求叔地下遊戲室的附近，便邀請將臣進去玩玩。二人一時玩得興起，便賭了起來。易峰仗著技高一籌當然不懼，將臣似乎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會輸，結果就生了剛才的一幕。唯一讓易峰驚奇的是，將臣的口袋好像深不見底，愣是看不出來那一疊疊厚厚的鈔票竟然是放在那麼個平整光滑的袋子裡。

　　「呵呵，求叔，您老就不要生氣了，難道您還會缺錢用嗎？」易峰笑了笑道，「我可是難得過來啊！」

　　「哼，怎麼，你還想我這個糟老頭給你做晚餐啊？」求叔似乎扛不住對方的無恥，沒好氣道，「你倒舒服了，小玲可在西安奔波受苦呢！」隨後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心中暗道一聲糟糕道：「小玲要我別告訴易峰的，我倒一時情急忘了。」

　　「你說什麼啊求叔？難道小玲在西安有麻煩？天祐不是在她身邊嗎？這樣還會有事？」易峰心中隱隱不安道。

　　「哎，不跟你說了，我老頭子什麼都不知道！」求叔頗為煩擾道，「反正你現在去了大概也來不及了，況且都不知道現在他們到了哪裡？」

　　「到底怎麼回事，求叔？你趕緊告訴我啊！」一向穩重的易峰不禁焦急道。自從那次受了山本一夫一掌後，易峰已經徹底從一個旁觀者變成了當局者。因為他現如今的一切都不是他熟悉的，除了那熟悉的人之外。而且這裡危機重重，說不定自己身邊的某個朋友哪天會突然之間離他而去。

　　「唉，到裡屋說吧！」求叔悠然一聲嘆息，樣子似乎蒼老了幾分。

　　轉過身來對著收銀台的羅開平道：「阿平，你先看著，我們到裡面談點事情！」

　　「沒問題，師傅！」羅開平憨憨地含笑應道。

　　羅開平現在已經正式成了求叔的徒弟。雖然一開始求叔認為羅開平為人太過愚鈍，沒有資格做他的徒弟，更沒有資格繼承南毛的道法。可畢竟拗不過羅開平那水滴石穿的堅持，弄得求叔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試試。心中還安慰自己道：愚鈍的人好啊，就算將來學壞也翻不出什麼大的風浪。結果，打從教授羅開平道法後，羅開平的道法便一路順風順水，高歌猛進。求叔便漸漸喜歡上了這個看似滿臉忠厚老實，實則赤子之心的人。

　　三人隨後進了裡屋。

　　「這位先生？」求叔見將臣也在旁邊，連忙向易峰打著眼色。

　　「沒事，求叔。這位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你照說無妨！」易峰笑道。

　　「哦，既然這樣，我就直說啦！」求叔又看了看滿臉微笑的將臣，似乎頗不放心。

　　「小玲昨天來電話，問了我關於一道佛門禁咒的事情。想讓我幫她打聽打聽，順便看能不能也做出一道。」求叔蹣跚著腿，來到書桌前，翻出一本年代不知有多久遠的線裝本。翻開到某頁，放在易峰眼前道，「我查到了，囉，就是這個咒語！」

　　易峰看了看泛黃的紙面上印著的萬字法輪，又看了看下面的梵文，不解地問道：「這上面寫的什麼啊？」

　　「哦，我忘了你看不懂！」求叔帶著我鄙視你的眼光收回了本子，開口解釋道，「這道佛印可了不得，名為大日如來淨世咒。據說可淨化世間一切生靈，而且被淨化者直接化為純能量體，回歸本源。也就是說，除了**，連三魂七魄都化為虛無。你想想看，如果這道符咒全力施展，那麼地球上的一切生靈，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真神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會化為虛無，包括鬼魂和妖怪。這就等於滅世重生啊！」

　　易峰聽得一驚，他不是不知道大日如來淨世咒。可現在聽著求叔說到滅世重生時，心中不免打了個冷顫。隱隱感到冥冥之中的那點聯繫，沉思道：「滅世重生？大日如來淨世咒，如來；彗星撞地球，女媧；毀天滅地一戰，人王伏羲和瑤池聖母。為什麼這些大神們都想滅世？那麼命運呢？在劫呢？永恆國度呢？這些又都有什麼聯繫？」易峰只覺越想關係越亂，越想心中不安越深。就好像前方正有個無底的深淵，在等待他掉入。他突然感受到一股永恆的寂寞與孤獨，心中不禁泛起陣陣窒息。

　　一旁的將臣見狀，用手拍了拍易峰的肩膀，好像瞭解易峰心中的感受，安慰道：「別想那麼多！」

　　一股溫暖平和的氣息隨即傳入易峰體內，撫平了那一陣陣不安。易峰感激道：「謝謝！」

　　將臣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一旁的求叔可不知道易峰心裡的那些事，繼續皺著眉頭道：「我猜想小玲這次應該遇到了大麻煩，要不然豈會無緣無故地查這道佛咒？於是我測了一卦，結果不是什麼好兆頭。唉，可惜我法力低微，要不然定能測出些具體事情來！」

　　「現在還聯繫得到小玲嗎？她不是有道。

　　「有是有，可惜聯繫不到，她的手機自從中午開始便一點信號都沒有！」求叔繼續苦大仇深道，「我猜要不就是到了什麼山外偏遠郊區，要不就是打了起來把手機摔壞了！」

　　「好了，求叔。您也不用太擔心，小玲身為驅魔龍族的傳人，可不是什麼嬌嬌女。遇到麻煩，應該能夠解決的。」易峰想了想道，「我和朋友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把袋子裡厚厚的一疊鈔票拿出來放到了桌上，轉身和將臣一塊出去了。

　　「喂，你把錢放我這裡幹什麼啊？」求叔叫道。

　　「就當我這下午擾亂你生意的賠償費吧！」易峰頭也不回道。

　　二人出了求叔的地下遊戲室，又來到了人來人往的街上。

　　「我想你該告訴我故事的下半段了吧？」易峰對著一旁的將臣，若有所指道。

　　「你猜出來了？」將臣笑道。

　　「你口中所說的阿育王的佛咒便是大日如來淨世咒吧？」易峰反問道，「馬小玲要對付的是不是破印而出的秦皇？」

　　「嗯，基本對了。」將臣滿意地點頭道，「只不過馬小玲要對付的不僅僅是破印而出的秦皇，還有其他人。」

　　「你也放徐福過去了？」易峰驚道，「為什麼？難道你想讓他得到盤古聖藥？脫離你的束縛？」

　　「每個人都該懷有夢想，殭屍也一樣。只要他堅持，我就會給他一次機會！」將臣意味深長道，「盤古聖藥倒是可以讓他的實力躍升一級，不過也不是想像當中的那麼神奇。它只不過是盤古族人研的一個特殊產品，針對的是真神實力以下的生靈。普通人服之可長生不老，殭屍服之有機會躍升頂級。不過，也只是表面上看起來有神的實力，但永遠也不會有神的神通。其實可以叫做偽神。無論是殭屍還是人，一朝不瞭解愛的含義，就永遠也成不了盤古。既然成不了盤古，也就談不上不生不滅，不垢不淨。所以這些人也就永遠擺脫不了命運的束縛。」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易峰疑惑道，「這些又與我有什麼關係？」

　　將臣沒有回答易峰的提問，而是伸手指了指街上的各色行人，滿懷滄桑道：「你看這些路人，個個行色匆匆，一天到晚奔波勞累。圖的什麼？可以說他們大多數人都在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心裡頭卻安慰自己，說這叫面對現實。可有幾個人能夠有勇氣，一生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奮鬥？他們或是自卑或是自傲，心靈軟弱無力。從來不敢面對真正的自己，也正慢慢地喪失自己，成為命運的奴隸！人類展至今，已經衍生出太多的規則。就像馬路邊上的紅綠燈一樣，紅燈停，綠燈行。說是為了維護交通，珍惜生命。可試問如果每個人都知道珍惜生命，又何來的車禍，那麼又何必要什麼紅綠燈？幾千年下來，太多這樣的規則了，人類陷得太深。規則，早已經成了命運手上控制人類的最好工具！想要突破面前的障礙，突破世俗的束縛，突破命運的枷鎖？最好的辦法就是要瞭解自己，瞭解宇宙蒼生，瞭解愛。」

　　易峰越聽越是震驚，這些他不是沒想過，可從來只是想想，不像現在被將臣如此清晰具體地呈現在面前。

　　「人類也展了幾千年了，大劫將至啊！」將臣仰天哀嘆道，「我只是希望，有人能夠找到解救蒼生的鑰匙，讓人類繼續存活。而不是逼不得已，被上頭那些真神們滅世重生！人類還很弱小，不應該這麼快就被遺棄！」

　　「那你認為我能夠解救蒼生？」易峰更加疑惑了，「可終究是一人之力。」

　　「天道運轉，都會留下一線生機。」將臣對著易峰神秘地笑了笑，用手指了指易峰的鼻子道，「你不僅僅是一人之力，而是代表著天道運轉的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