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溫柔的一刀

　　嘉嘉大廈的天台。

　　易峰縱身一跳，一**坐在了天台邊緣粉紅色的圍牆上，隨後用手拍了拍旁邊，示意王珍珍也坐上來。

　　王珍珍有些擔憂地看了看陡峭的牆壁，再看了看易峰鼓勵的眼神，鼓著勇氣，小心翼翼地坐在易峰旁邊。

　　「好高啊，我可從來沒有坐在上面呢，萬一掉下去可就麻煩了！」王珍珍調過頭用眼角餘光打量了一下後面的情景，立刻後怕地雙手扶著牆的稜角，對著易峰笑道。

　　「呵呵，放心，我可不會讓這麼美麗善良的老師掉下去，要不然我們國家的教育事業怎麼提高？」易峰微笑著回道。

　　「你少取笑我！」王珍珍聞言開心道，「不過我知道，只要有你在，就一定會保護我的！」

　　「呼！——」

　　一陣清風吹來，捲起了王珍珍的披肩長，攜帶著頭皮上的清爽味道和身上的體香送進了易峰的鼻孔裡。

　　「這是珍珍的味道。」易峰心中默念道。

　　「對了，你還沒打電話給小玲呢！」王珍珍見易峰沉默不語，只是笑吟吟地盯著她看，心中難免一突，連忙找話說，用來岔開身體的緊張不適。

　　「不急，反正明天我還要去靈靈堂。你放心，馬小玲神經粗得很，或許早把今天我沒去的事忘了。」易峰迴道。

　　珍珍應道，「那你找我來這裡有沒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啊？」懷著滿心的歡喜，王珍珍終於問出了心裡話。

　　易峰琢磨著用手指敲打著大腿下的牆面，沉吟過後開口道：「你說神鵰俠侶裡面楊過和小龍女的愛情比之鹿鼎記裡面韋小寶和他七個老婆的愛情哪個你更中意？」

　　「啊？」

　　王珍珍沒料到易峰會提出這麼個奇怪的問題，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後開口道：「我當然更中意楊過和小龍女二人生死不離的愛情。不過，他們的經歷太坎坷了，還是韋小寶和他那七個老婆的愛情有意思。要是把這二者合二為一，既是一夫一妻，二人又能順順利利地在一起，那就太完美了。呵呵，怎麼？我是不是很天真啊？」

　　「當然不是。」易峰迴道，「不管怎樣，你是贊同一夫一妻了，是吧？」

　　「當然要一夫一妻了，難道愛情還能和別人分享嗎？」王珍珍皺著修長的眉頭疑惑道。

　　「哦，對啊，那為什麼韋小寶和他的七個老婆可以呢？」易峰問道。

　　「那是小說裡面，我認為真正的愛情是不可以和別人分享的。如果可以，就不是愛情。」王珍珍堅定道。

　　說完目光驚疑地看向易峰，雪白的食指點了點易峰道：「你不會是贊同一夫多妻吧？」

　　「啊！怎麼會呢！呵呵！」易峰聞言心慌道，「你看你峰哥哥我像那種人嗎！」

　　「哦！不是最好！」王珍珍放下心來，甜甜地笑道。

　　又是一陣風吹來，易峰用力地抽了抽鼻子，恍惚中好像聞到了馬小玲的氣味。轉過頭看向珍珍，心中一時茫然。他也不過是個愛情路上的一個新手，對待感情的處理從實際上來講甚至比之況天祐還要爛，之所以外表看來很成熟，只是懂的道理多一些，但是懂得和做到是兩把事，就像紅秀所說的那樣，世人看起來什麼都懂，可大部分人卻茫然無知地過了一輩子，一個「不過如此」可見紅秀看待這個世界的眼光已經比許多自詡聰明的人高出了許多。

　　「易峰，我……」王珍珍眼見現在只有她和易峰二人，想起母親的交代，決定硬著頭皮說出心中的感受，可話到嘴邊卻戛然而止，不管如何用力都說不出來，胸口頓時好像被萬斤大石壓著，堵得慌。

　　「珍珍，你怎麼了？」易峰忽然見王珍珍臉色變紅，不由擔心地問道。

　　「沒事，我想對你說我……」此時的王珍珍的肚子裡好像裝滿了洶湧澎湃的海水，想要一吐為快，可每每到嘴邊都被一道無形的大閘門擋在裡面。

　　易峰見狀心中一個機靈，緊張道：「她是準備向我表白了吧？我該怎麼辦？」

　　王珍珍現在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擂著大鼓，敲得身體振動；頭腦一片空白，像裝滿了漿糊一樣，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向眼前的男人吐露自己的心扉。就在自己努力想衝破這第一次表白所設的關卡時突然覺得自己的嘴唇一涼，一隻強勁有力的手輕輕地按了上來。腦袋一愣，只聽見眼前的男人用他那低沉帶有磁性的聲音說道：「你不用說，我知道你的心意。」

　　王珍珍心中一喜，不顧一切地用雙手抓住眼前略顯冰冷的大手，滿含期待道：「那你是答應了？」

　　易峰聞言緩緩地搖頭。

　　王珍珍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帶著顫音道：「你不喜歡我？」

　　易峰見王珍珍臉色差得厲害，握住自己的雙手也滲出了冷汗，連忙伸出另一隻手扶住她的肩膀，開口道：「傻丫頭別瞎猜，我不是不喜歡你，而是不知道該不該接受你？」

　　王珍珍聞言內心又重新燃起希望：「既然這樣為何又不接受我？」

　　「因為我喜歡的可不止你一人！」易峰無奈苦笑道。

　　「啊？」王珍珍一時無語，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易峰。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易峰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道，「從前我家裡牆上貼著各種喜歡的女明星還有其它熱愛的影視作品海報，可每過一段時間，我便現會對他們失去了先前的那種興趣，甚至回憶不出當初為什麼把他們貼在牆上；有時候我會瘋狂迷戀上某個女明星，心中幻想要是我們能夠在一起，那該有多好。但同樣只要時間一長，我又會對她們失去感覺，去欣賞其她的女藝人。經過長時間的總結，我得出結論，喜歡和愛其實是兩把事！就像你剛才所說，愛只可以一對一，而喜歡卻是不分的。」

　　王珍珍聽到這裡漸漸明白易峰話裡的意思，教師的習慣不由使她開口誘導道：「我們現在只是在一起，又不是要你一生一世，也許將來我現你不是我想要的，說不定是我甩掉你呢！」

　　易峰聞言心中感動道：「也只有你這個傻丫頭會這麼安慰人！」

　　「不相處一下怎麼知道對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最愛？」王珍珍一時竟如一個愛情專家般侃侃而談道，「所謂的談戀愛，不就是先『談』，再『戀』，最後才『愛』？如果我們在一起也只是『戀』而已，等時間長了就知道是不是愛著對方了。你說是不是呢？」

　　「那其她的人呢？」易峰不禁問道，「額，我指的是其她喜歡的。」

　　「談戀愛又用不了多久，我想很快彼此就能知道答案的。」王珍珍知性地笑道，「到時候如果相愛就繼續，如果分手的話，找其他的不就行了？」

　　「啊？原來你看得這麼開啊？」易峰驚詫道。

　　「沒什麼看不看得開，我只是想到什麼說什麼而已。」王珍珍回道，「那麼現在，你究竟接不接受我？」隨後瞪著水靈靈的眼睛盯著易峰的臉，生怕漏掉一絲表情。

　　現在的王珍珍比之剛才還支支吾吾的害羞女孩已經是判若兩人，任易峰抓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會面對這樣的局面。本來還想用委婉的方法告訴珍珍自己還不能夠接受她的易峰現在是徹底地沒招了，彷彿變成了一個課堂上回答不出問題的學生，而王珍珍則成了他的老師。

　　「我，你——」易峰突然被王珍珍的目光瞪得有點恍惚，頭腦中各種混亂的思緒像夜晚的風一樣席捲全身。雖然滿腹理由，卻拿不出一條有用。

　　不管自己的看法是多麼的前，甚至能夠事先知曉，但當自己真正面對時，身體告訴你，內心告訴你，靈魂會告訴你，任何人的第一次都是一樣！

　　正當易峰搜腸刮肚不知該如何回答時，突然覺得眼前一黑，接著一股熟悉的體香撲鼻而來，自己的嘴唇模糊間好像被什麼柔軟的東西堵住。易峰心中不禁一個機靈，渾身宛如被雷劈了一樣，一動不動地僵在原地。

　　只是一霎那，眼前又恢復光線，看見的是王珍珍略帶羞澀卻是充滿堅定的眼眸。

　　「剛才你？」易峰如機械人一樣吐字生硬道。

　　「我們在一起好嗎？」王珍珍柔聲道。

　　易峰嚥了一下有些乾的喉嚨，生澀地笑道：「我還沒……」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嘴唇又被堵住，身軀被王珍珍緊緊地抱著。

　　這一吻直把易峰弄得天旋地轉，六神無主，像抽了鴉片煙一樣渾身輕飄飄的，易峰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極樂世界。

　　「直接告訴我，好還是不好？」王珍珍的臉貼著易峰的臉吐氣如蘭道。

　　易峰只覺口舌生津，滿口濃香，本能地嚥了一下口水。鼻子裡充滿了王珍珍誘人的體香，不自覺地點頭道：「好！」

　　「謝謝！」王珍珍說完不由自主地投入易峰的懷抱，臉上流出了滾燙的淚，口中喃喃道：「媽，我成功了！」心中回想起臨走時歐陽嘉嘉交代的話：「女兒啊，對待自己中意的男人一定要先下手為強，特別是像易峰這種到處犯桃花的。不要擔心他以後會變心，只要先得到他的人，就不怕得不到他的心。想當年我也是這樣和你爸爸好上的，最後還不是照樣結婚，然後有了你！」

　　「呼！——」

　　今晚的第三陣清風颳在了一對相互依偎的男女身上，等待他們的究竟是真愛還是無言的結局？

　　——

　　雯磊：「有時候，越是直接的人越是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