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坑儒的根本原因
戰國魏武卒 by 酒中狐
2020-2-20 20:05
趙高一捋頜下長鬚,笑道:「公子疑惑的可是為何儒生會藉故生事?
為何王上會為了這等小事,就大開殺戒吧!」
胡亥幼稚的臉上,露出了苦笑:「果然瞞不過趙師,是的,此的確是孤疑惑不解的地方!」
牛姬也是微微屈身,道:「趙師知曉,某來秦國不久,是以對秦國諸多暗地裡的派系,卻是知之不多!」
趙高笑道:「此事說來話長,在很久以前,孔子寓居方城的時候,當時的秦國曾經對孔子伸出過橄欖枝,欲要招攬其等來秦國。
公子想必不會知道,那時候的秦國,在列國之中,乃是荒蠻之地的代名詞。
那孔子聲言有教無類,實則卻是看碟下菜的人兒!」
牛姬疑惑道:「不會吧,坊間傳聞孔子至善、至仁,又豈會如趙師說的這般呢?」
趙高嗤笑道:「孔子在魯國時,與少正卯同時講學,孔子先行開講,人頭湧動,待到少正卯開講,孔子處便只剩一人了。
如是數月,都是如此!
《論衡》載,叫做』三盈三虛,唯顏淵不去。『
魯定公十四年,孔子拜大司寇,魯王私拜攝相。
第七日,孔子殺少正卯,謂之弟子曰:心達而險、行辟而堅、言偽而辯、強記而博、順非而澤。這才是殺他的根源!」
趙高看向牛姬,道:「夫人可知曉此話的意思?」
牛姬道:「可是——孔子指出少正卯有五種罪惡,第一是事理通達而用心險惡;其二行為怪異,反傳統而意志堅定;其三是言論荒謬卻能言善辯;其四是對異端邪說的記憶力強大,知識淵博;其五是把順應非正統的歪理邪說,如同江河氾濫一般,把違背道德的思想傳播到四面八方。
小女子粗通文墨,不知可否是這個意思?」
「然!」
趙高歎道:「孔子在魯國待不下去之後,便去了衛國,衛國此時的掌權者乃是夫人南子。
南子聽聞孔子到了衛國,急忙命人請見,待孔子返回後,子路大為不滿,抱怨道,南子名聲很差,素有風流韻事傳出,孔子不該一個人去見她。
孔子指天發誓的對著子路說:』予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
意思就是啊,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要不然就讓天打五雷轟,蒼天來厭棄我。
隔日,南子在街上遇到孔子,見才心喜的邀請他蹬車遊玩。
因為第一輛馬車裡面是南子和衛國國君,所以南子便請孔子乘坐第二輛馬車!
你們可知道孔子說了什麼?」
兩人大奇,孔子見南子的事情,乃是儒家經典故事,但是這後續卻是記載不多。
趙高繼續道:「孔子說:『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趙高嗤笑道:「他想幹啥呢?和人家夫妻倆乘坐一個馬車?還批評人家夫妻倆好色而不講究德行?笑死人了簡直!」
胡亥也是苦笑不語,卻是沒有想到被儒生封為至聖先師的孔子,竟然是如此一個活靈活現的人兒。
他笑道:「如此的孔子,反倒是真實的,只是,這與而今的事情有什麼關聯呢?」
趙高笑道:「孔子此人,傳播知識這一點是值得稱讚的,至於有教無類,當時的各個國家都有學宮,傳授知識,甚至個人方面也有少正卯等人在執教天下的。
是以,此人的功績值得稱讚,但是至聖先師麼,卻是當不得的!
此人當時不得天下諸國任用,縱然是以蠻夷自稱的楚國,在方城葉公邀請了孔子師徒之後,見到不甚大用,便安置在方城郊下。
孔子一行便以葉公好龍來貶嫡葉公有眼不識泰山,殊不知那葉公能成為楚國的公侯,豈能沒有眼力了。
當時吾秦國邀請孔子一行來秦,其等嫌棄秦國邊陲之地,苦寒難捱,便不行。」
牛姬疑問道:「那為何今日秦國竟然有那麼多儒生呢?」
趙高狂笑一聲,道:「還不是因為彼等混不下去了,想起吾國曾經在幾百年前邀請過儒家一次,這才來的秦地。」
胡亥若有所思道:「這可是此次父王大動干戈的起因?」
「這是背景吧!」
趙高解釋道:「儒生入秦之後,才發現秦國早已重用法家弟子,甚至墨家在秦國混的也不差,縱然是弟子最為分散,凝聚力不強的醫家,在秦國也混成了軍醫的唯一來源。
唯有一貫浮誇的儒生,卻是眼高手低,除了一張利嘴再無他用!」
趙高輕蔑的一笑,道:「彼等無奈,天下都不容他,唯有吾秦國,算是先君有命在先,是以對於儒生卻是不曾排斥。
只是,時日久了,儒生難免生出不滿來。
這一次,與其說是儒生與王上之間的恩怨,還不如說是儒家與法家只見的恩怨!」
「哦!」兩人大奇,難道說是法家一力推行的坑儒事件?
趙高歎道:「齊國滅亡之後,博士淳於越逃到了吾國,王上任以祭酒之職。
上月,淳於越覲見曰:殷商與周朝的統治長達千年之久,這是因為分封王室子弟和功臣作為臂膀的原因啊,而今王上為何會在即將一統天下的時候,接連數敗呢?
就是因為王上沒有分封啊!
若是有一天秦國出現了田常、六卿奪權那樣的事情,若是朝中沒有強力的臣子相救,秦國又當靠誰呢?……」
胡亥瞇起了眼睛,上月,正是他外出查看直道的時刻,此子這般說,明明是要將他分封出去啊!
生長於帝王家,縱然胡亥年幼,但是這等勾當卻是一點那就明瞭了。
「彭!」
胡亥一砸桌子,怒道:「儒生這是在替扶蘇說話!」
「是啊!」趙高道:「當時,某作為遠支,卻是不好說話的,還是夫人力爭要拉攏的李斯,開口呵斥了淳於越。」
趙高歎道:「所以,這一次王上的大怒,裡面夾雜的原因很多,既有儒法之爭,又有王位更替之因,也有分封與郡縣的鬥法,至於儒生的口無遮攔,卻只是一件毫不足道的小事了!」
胡亥點點頭,臉色卻是陰沉如水,儒生!
若是他上了台,豈能讓他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