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新鄭張良
戰國魏武卒 by 酒中狐
2020-2-20 20:05
「夫君,余不想走。」
唐佳抱著青豚的胳膊,眼神裡卻是決絕。
青豚愛戀的拍拍唐佳的腦袋,道:「夫人,汝必須走,只有汝等離開了,孤才不會有後顧之憂啊!「
唐佳不依,道:「夫君,華國面臨生死危機,余身為華國夫人,豈能先行離開,傳了出去,不是寒了將士們的心嗎?」
聞言,青豚一笑,伸手抱了抱唐佳,笑道:「走吧!走吧!不僅僅是汝等,華國華陽以西所有的婦孺,寡人全部都要遷移了。
汝要知道,這是面對強盛的秦軍,秦人復仇而來,留下汝等婦孺,只會讓將士們心思不寧。
汝要是不走,寡人又要如何勸說那些黔首離開呢!」
青豚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唐佳只得點頭同意。
其用力的抱著青豚,幽幽的說道:「夫君,一定要保重啊!」
青豚摩挲著唐佳的秀髮,道:「帶著阿母離開吧,去尉氏,孤讓棚帶著短兵保護汝等,記住了,若是戰局不利,迅速帶著阿母他們去楚國。
孤若是真的戰敗了,亦會前往楚國與汝等相聚。「
唐佳眼睛紅腫,顯然剛才已經無聲的哭過了。
「夫君記得答應佳佳的話,一定要保重啊!」
青豚含笑,道:「放心吧,孤有把握!」
青豚安撫了唐佳,為了避免阿母不離開,其只好不在前去勸說。
「棚!」
青豚呼喚道。
遠遠站在一邊的棚,急忙跑過來,道:「君上,臣在!」
青豚拍拍棚的肩膀,道:「棚,汝自葵字號營寨時就已經給寡人做短兵了,汝能夠讓寡人相信嗎?」
棚躬身下拜,道:「君上,臣下本是俘虜,得蒙君上不棄,將臣下帶在身邊親自教誨,臣下感激不盡。
君上請放心,縱然棚身死,也不會讓老夫人以及諸位夫人有絲毫傷害的!「
「寡人相信汝!」
青豚將手掌搭在棚的肩膀上,沉聲道:「帶著其等去尉氏吧!」
其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道:「寡人會將秦人引入墨城,然後一戰而定乾坤!
若是墨城沒有阻止住秦軍,汝當在華陽淪陷之時,帶著夫人們去楚國。
汝明白了嗎?」
棚深吸一口氣,道:「君上放心,臣下定然護得諸位夫人無恙!」
揮手讓棚帶著短兵,護衛墨城王宮的諸位貴人離開。
青豚深吸一口氣,卻是不去看身後正低聲哭泣的唐佳一眼,轉身出了王宮。
大戰,當來了!
吾這一世乃是多活的!
來到這個世界的短短一年時間,吾的經歷堪稱奇跡。
既然如此,若是此次戰死又有何妨?
吾終究在歷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號!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
人生在世,若是不曾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與鹹魚何異?
這個波瀾壯闊的時代,這個即將陷入平靜若死水的時代……
吾來了!
那麼百家爭鳴就當繼續下去!
那麼華國一小邦,敢讓胡人不南下牧馬的傲然風骨,亦當傳續下去!
……
博望坡與成舟,當天便整頓了軍隊,補充了糧草器械,待次日,就率領著龐大的軍隊,朝著西方而去。
新鄭,本是鄭國都城,後來又成為了韓國的國都。
此地,距離華陽不過兩百里的路程罷了。
對於後勤已經手推車、馬車化的華軍來說,這兩百里的距離,不過是一天多的行軍時間而已。
當初王賁戰敗後,青豚特意讓諸將趁著韓地空虛的當頭,大肆攻略韓地邊境附近的諸多城池,吸引韓地駐軍來援,在殺死秦國駐軍之後,退回了邊境。
因此,韓地此時的秦軍卻是不多。
唯有年後新招募的士卒,填充了各地的空白。
就連雄城新鄭,駐紮的秦國士卒卻也只有三千餘人。
其等還要負責新鄭所屬的數座縣城,因此,留在新鄭城內的秦軍,不及兩千之數。
而博望坡成舟兩人麾下的軍力,都有兩萬餘人,甚至還帶著百十架投石機。
如此此消彼長的士氣,如此龐大的兵力,如此懸殊的對比,如此堪稱代差的器械……
若是成舟、博望坡兩人還拿不下新鄭?
青豚就要罷免了兩人的職位了。
……
新鄭城內,有一座張府。
這府邸的主人,卻是張良。
張良本乃是韓國貴族。
前歲,韓地殘存貴族,準備乘著韓地秦國兵力,被王賁帶去攻略楚國的時機,欲要起兵反秦。
哪知道,這時代的保密實在是做的太糟糕了。
韓國遺老遺少們還沒有舉事,就在城內大肆宣揚開了。
當然,這種事情就是到了西漢時期,也沒有得到改善。
七國之亂之時,反叛的封國君主們還沒有開始集結軍隊,七國欲要反叛長安的消息就已經滿天飛了。
甚至,在七國下令集結軍隊之前,長安早已經得到了消息,開始集結士兵了。
因此,糟糕的保密措施,致使韓地的貴族們,還沒有來得及組織起部卒,秦國咸陽便早早的得到了韓國即將反叛的消息。
秦王將計就計,特意調空了新鄭守衛,就待韓國殘存的貴族們漏出馬腳了。
於是,在韓國貴族們起兵的那一剎那,先前被調走的秦卒忽然返回新鄭。
接著就是一場殘酷的殺戮。
而張良,之前數次被韓國貴族們知會,要其帶著張家的勢力,一起反抗秦國。
只是,張良年歲雖輕,眼光卻甚是毒辣,其早已經看出了貴族們的架構鬆散。
張良苦勸諸位貴族隱忍,奈何卻是沒有人,肯認真聽這個二十來歲的少年家主的話。
甚至,因為張良的苦苦阻撓,張良還得到了韓國貴族們諸如「不當人子」、「忘恩負義」、「白眼狼」……等等的稱謂。
……
韓國貴族們一下子被秦國一網打盡了。
至此,韓地再也沒有幾個敢於反抗秦國的貴族了。
剩下的心有不滿者,要麼遠遁他鄉,逃入魏地、楚地、齊地等,要麼則是深埋內心的仇恨,聽從張良之語,選擇了隱忍。
而張府,因為年輕的家主張良不曾參與反秦勢力,因此,出於拉攏韓地百姓的打算,張府保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