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短斧(求首訂,第四章)
戰國魏武卒 by 酒中狐
2020-2-20 20:05
大牛背靠著粗糙的原木,正透過特意留下的空隙,觀察著密室之外,看著同袍們正在同該死的侵略軍秦人,做著殊死的搏殺。
其扭過頭來,拍開酒甕上的泥封,拆開布帛包著的噴香馬肉,撕咬一口肉食,將勁道的馬肉在嘴裡胡亂咀嚼一番,然後舉起酒甕,喝了一大口,伸著脖子,胡亂的將其吞下。
其抹了一把糟亂的鬍鬚上沾染的酒水,長吐一口氣,一低頭,見到地上掉落著幾絲肉末。
忽然想起其幼時,家中貧寒,見到富戶吃肉,其聞著那誘人的肉香,哭鬧著要吃肉,阿母怎麼都哄不住,只好悄悄躲在一旁抹淚,阿翁拿著鞭子滿院子抽其的時候。
大牛的嘴角露出微笑:
「阿母,阿翁,吾家的好日子來了,汝二老像吾這樣,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軍將已經答應吾會給予的了!」
其呢喃著,伸出手指,在嘴裡沾了吐沫,將地上掉落的肉末一一粘起,又放在口中吃掉。
「阿母、阿翁!兒一直記得汝二老的教誨呢!吃飯時,不能將飯食灑了,不能浪費糧食,不然死後,會被下油鍋的!」
「阿母,阿翁,兒都記得呢!」
大牛呢喃著,淚水不知不覺的染濕了眼眶,其卻全然不覺。
抱起酒甕,又灌了一大口酒,打了個飽嗝,大牛又撕下一塊野雉大腿,胡亂的塞入口中,連骨頭也被咬的「嘎崩」作響。
其咀嚼幾下,連著骨頭渣也不吐出來,胡亂的將野雉肉嚥下肚子裡,卻被骨頭渣刺的嗓子生疼。
大牛抱起酒甕,又灌了一口酒,唰盡嗓子裡的肉末,被嗆得淚流滿面,其卻笑道:
「阿翁,汝看到了嗎?汝臨死前都沒有混上的待遇,兒做到了呢!!
這只能說,汝沒跟對軍將,對吧!
汝兒吾聰明啊!跟隨的軍將,對兒很好呢,汝看!」
大牛將身邊的吃食一一打開,有大塊的水煮野豬肉,有吃了一半的死馬肉,有糜子肉,還有各種雀兒、鳥兒肉。
這些都是當魏國士卒們,從各自軍吏口中,得知了這些傷兵即將要做的事情後,自發的外出打獵得到的。
其等想要讓伙房給傷兵們改善伙食!
青豚得知了此事後,便命伙房一定要將所有的山珍野味,全部做出來,公平分配給傷卒……
不單單是大牛,所有被送到了隱藏空間內的傷兵,每人都有一份豐盛的吃食。
此時此刻,這些傷卒,有的對著美食難以下嚥,有的淚流滿面的自言自語,更有的像大牛一樣,一邊流著淚,一邊撕咬著肉食,還在嘴裡呢喃著什麼……
大牛迷濛的淚眼,透過縫隙,恰好看到一名秦軍,被砸落城下,從大牛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那人,被地面上已經穿了一人的木樁,給再此貫穿!
「好!」大牛低喝一聲,又灌了一口酒,暗自為軍將的妙計喝彩!
這勞什子的木樁,卻是比那鐵蒺藜和護城河,都還要好使啊!
軍將!汝真威武!
……
楊千將的身先士卒,頓時帶動了整個秦軍的士氣,彼等嘶吼著,一次次爬上城頭,佔領一片片區域,雖然不久就被魏軍再次趕下城頭。
但是,彼等堅持的時間越來越長;每次被打退後,再次攻破魏軍防線,佔據城頭的時間越來越短;魏軍將其等擊退的時間,也越來越漫長!
虎氣喘吁吁,渾身早已血跡斑斑,其得到青豚的命令,要其帶著短兵們,遊走在周義負責的這半面城牆上。
周義乃是一員智將,而非虎這樣的勇將,所以,勇武上難免比不上虎這廝。
況且周義防守的這半面城牆,又是秦軍攻擊的重點,因此青豚便派虎帶著短兵,遊走此處,也好隨時救援可能出現的危局。
饒是這廝莽力無匹,嗜愛搏殺,也覺得自己的雙腿,隱隱有些發抖,其知道,這是透力後的表現。
虎趁著空閒,抬頭看看天空,只見日頭已經掛在了西方的樹梢,原來不知不覺,其等已經戰鬥了一天了。
一天時間,水米未進,怪不得覺得累呢!
虎眼尖,眼見前方十丈處,有一個秦人突上了城頭,將守卒殺死,其的身後,緊跟著又上來兩名秦卒,彼等手持短劍,將雲梯牢牢的護在了身後。
待周圍的魏軍將這三人刺殺倒地後,那一小塊空間內,已經湧上來了十幾名秦軍,彼等魏卒竟然被秦軍反殺數人,被逼的是連連後推。
虎顧不得自己手臂早已酸麻,雙腿筋鍵早已在抽搐,當即大吼一聲,道:「二三子!隨乃公來!吾等將秦狗趕下去!」
當即短兵們跟隨著虎,朝那裡撲去。
虎大步如風,不過須臾時間,就趕到了距離那人三丈外。
彼從後腰一摸,掏出一把兩面開刃的小斧頭,猛然吸氣,將胸腹撐得鼓起!然後爆喝一聲,將斧頭朝當先最勇猛的那名秦卒扔去!
虎的厲喝,宛如牛哞,竟然將周圍眾人都嚇得一楞,就連那些秦軍也不例外!
當先那名勇猛的秦卒,正斬殺了另一名魏卒,忽然似乎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久經戰陣的其,頓時感到了危險來臨,當即扭頭來看,並下意識的將手中短劍橫架在胸前,想要遮擋一二。
哪知道,這斧頭乃是青豚特意吩咐左車打造的,就是作為短程投擲兵器來使用的。
這玩意足有四五斤重,兩面開刃,整體曲線呈流線型,乍一看,就像是一個用來計時的美工沙漏。
若是有穿越人士在此,必然會說它很像是後世漫畫中的雙面斧。
這東西就是青豚特意畫出圖紙,同左車溝通後,經過數次修改後,才批量製作出來,目前由於產量太少,僅有短兵配備的有。
短斧呼嘯著,發出「欻欻」的聲響,飛向那名秦卒的胸膛。
秦卒胸前橫置的那結實的青銅劍,就像是脆弱的薄木片,被這斧頭一碰,就斷為兩截,而斧頭去勢不減,近乎圓形的兩面斧刃,輕易的切開秦卒身上的熟牛皮盔甲,斧刃沒入那人胸膛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