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衣衫

少女坐到桌子便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米飯，米飯的鬆軟，臘肉的濃香讓她的舌頭體驗到前所未有的美味。

少女忍不住連吃了幾口，突然想起今天到集市上買米，結果米漲價了。自己帶的錢只買到一點點。還想每天煮點稀粥採點野菜將就過，饞了的時候切一片臘肉解解饞。

結果現在一頓飯不僅吃掉了幾天的糧食，連肉也全部都沒有了。

少女想著有些傷心，心中難過，忍不住雙眼發紅，抽泣起來。不過抽了幾下鼻子有聞到臘肉燜飯的味道，嚥了嚥唾沫又吃了幾口香軟的米飯。

蘇馳看著少女泫然欲泣，又不停吃著飯的樣子感到很是有趣，坐在桌子邊看著她，心中有一種溫暖的感覺，讓這幾年淒慘的回憶都好像變淡了。

少女抬頭看著桌子對面的蘇馳淡淡道：「你也去盛來吃吧，怎麼也是你自己煮的。」

蘇馳也不推辭，盛了一小碗吃下，然後說自己很久沒吃飯了不能吃太多，把剩下的飯都盛到了少女的碗中。

飯後蘇馳很自覺地將碗筷清洗乾淨，然後燒了一會兒開水，找了半天沒有茶葉後便給吃得太多，坐在桌子旁邊不想動的少女倒了一碗開水。

絲絲熱氣從碗中冒出，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少女是沒有說話的習慣，蘇馳是覺得就這樣坐著挺好。

碗中開水漸冷，兩人就這樣坐著，直到日落西山。

「我餓了。」少女說道。

「我去做飯。」蘇馳接話道。

「少放點米。罈子裡面有鹹菜。」少女叮囑道。

蘇馳將米放入鍋中，慢慢攪動熬煮，待到飯熟湯濃之時盛起兩碗，然後從罈子中挑了一些鹹菜端到外面的桌子上。

少女端起稀粥喝了一口，發現雖然不如中午那樣有肉好吃，但自有一股米的醇香留在唇齒之間讓人回味。竟然比自己平時做的要好吃一些。

飯後蘇馳依舊將碗筷洗乾淨，燒了一壺開始倒了一碗水放在少女手邊。

開水漸涼。

「天快黑了啊。」少女說道。

「是啊，快黑了。」蘇馳附和道。

少女看了蘇馳一眼：「我要去練功了。」

蘇馳問道：「練什麼功？」

少女沒有理他，走到屋後的樹林之中自顧地開始練起武功招式來。

蘇馳站在茅屋邊想著她是什麼身份，怎麼還要練武呢？而且還住在這小村之中，如此地窮困潦倒。

蘇馳正想著感覺自己的衣角被拽了一下，蘇馳轉過頭看去卻是一頭黑驢站在自己身邊。

這是她養的驢子嗎？蘇馳摸了摸驢子的頭。

少女練完，渾身是汗的走到水井邊，轉頭看向蘇馳：「我要洗澡了。」

「哦。」蘇馳應了一聲，然後猛然反應過來，臉皮發燒，慌亂道：「我回屋去了。」

少女看著蘇馳離開，打起一桶井水，褪去衣衫，冰冷的井水從頭倒下，然後擦拭乾淨身上的汗水。

蘇馳有些侷促地坐在屋中，看著少女進來，有些歉意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少女看了他一眼，轉身往臥房走去。

蘇馳就坐在桌子邊，沒有修煉也沒有睡覺。回憶著少女中午吃飯時的模樣，心中想著：「給她弄好吃的，應該能讓她高興吧。」

殘月當空，夜色輕寒，蘇馳不由歎道上天對自己不薄居然沒有讓自己死去，而且還遇到讓自己想要活下去的女子。

月落日昇，天光微明。

蘇馳走出門去，朝著山林裡走去。屋中糧食不多了，自己不能吃白飯吧。

走入山林之中也是一片鳥鳴清幽。

一直往裡面叫走去，走了一刻時間，一隻野兔從山林之中躥出。

蘇馳腳下一踏衝了過去，身影在山林間快速地移動，很快就看到了在前方逃竄的野兔。

蘇馳腳下不停，一把抓去，抓住這只灰色的野兔提了起來。

蘇馳燦然一笑，這個做給她吃，她一定會很開心吧。

拿著兔子準備回去，突然蘇馳感到神識一震劇痛。

這痛楚來得是如此地猛烈，讓蘇馳一下蹲了下去，雙手捂著頭忍著這劇烈的疼痛，汗水順著鬢角不停地流下。

手中的兔子也擺脫了束縛一下鑽入草叢中逃走。

彷彿神識被強行撕裂一般，蘇馳忍受不住這般生不如死的疼痛不停地用頭撞著旁邊的大樹。

蘇馳的神識空間內，有一道巨大凝實的神識，但卻不似蘇馳本人的模樣。

此時神識在神識空間內抱著頭在地上不停地打滾，而神識的面容也是在不停地變換，一會兒是蘇馳的樣貌，一會兒又是一個老者，然後又是一個青年男子。

如此過了兩個多時辰，蘇馳才漸漸恢復平靜，坐了起來。臉上卻不是一直以來的柔和模樣，而是一臉的冷漠，彷彿世間萬物都不放在眼裡一般。

蘇馳站起來往山林裡走去，不一會兒又是一隻小鹿從前面的山林中出現。蘇馳朝著小鹿衝去，小鹿聽到動靜幾個跳躍就消失在樹木之間，但蘇馳沒有放棄冷漠地朝前奔去。越過幾顆大樹，已然跑到了小鹿的旁邊，一拳轟出。

「彭！」

鹿頭飛起，鮮血四濺。

蘇馳毫不在意地提起鹿身往回走去。

蘇馳提著鹿身一路飛奔，很快就回到了小茅屋外，茅屋之上升起一縷炊煙。

蘇馳將鹿身放到屋外，少女聽到動靜走了出來。

少女看到滿身是血，一臉冷漠的蘇馳有些吃驚：「你幹什麼去了？」

蘇馳看到少女，臉上慢慢變得柔和起來，然後看著自己滿身是血，有些慌亂地解釋道：「我昨天將你的臘肉煮了，所以就想著賠給你，所以去山林中抓了一隻鹿，沒想到弄得渾身是血。我馬上去換了。」

說著蘇馳就要往屋外走去。

「等等。」少女喊道，「你有衣服換嗎？」

蘇馳支支吾吾道：「我先拿去洗乾淨，晾乾再回來。」

「你等著。」少女轉身回到屋中，然後拿出一件衣衫丟給蘇馳，「快吃飯了，你去把衣服洗了穿這個吧。」

說完少女又回到廚房之中。

蘇馳拿著衣服有些發愣，然後臉上有些傻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