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 坐視不理
亡靈階梯 by 幽幽弱水
2020-2-16 19:22
程千尋依舊背對著躺著,好似並不在意,其實是豎起耳朵聽著。?`爭吵,走動聲都能掌握。
「把她交給『思想』就行了,走。」生存的渴望,讓精靈們終於打算不坐以待斃了,要將她抓起來的呼聲越來越大。
「行了!」歐姆洛德走了出來,頭一次大聲呵斥著:「你們知道你們做些什麼嗎?」
「歐姆洛德,我們知道你和她有交情,可這是維繫精靈族生存的大事,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是的,你不幫忙就先迴避。」
歐姆洛德顯然是在攔著那些躍躍欲試的精靈,但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攔得住。
正當喧鬧的時候,突然一下就安靜了下來。。。歐姆洛德的聲音,知道為何這樣:「陛下」。
「你們想抓住她?」瑟恩希爾聲音帶著驕傲:「想抓住一個一下滅了整個獸族的神族,看來你們不光壽命簡短了,腦子也笨了。像獸人一樣除了仇恨,什麼都記不得。」
她一百年前,法力尚未恢復時,就一人將來犯的獸人部隊攔在了城堡大門外。而三個月前,獸族的滅亡也是她的「傑作」。
精靈們一下沒了聲音,就聽到瑟恩希爾悠悠道:「如果你們誰想上去試試,那就去吧,我不干涉,但我也不會救他,因為根本就救不了。」
王這樣一說,精靈們沒了聲音,過了會兒就聽到輕微有繁雜的腳步聲。精靈們回到了飛船內。
隨後聽到有細微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她依舊背對著。難道是哪個精靈不知死活的想過來試試?她抬起了一隻手,一個火球從掌心中騰起。
「是我。」是瑟恩希爾的聲音。
她手握拳。收起了法力。瑟恩希爾是驕傲的,不相信會從背後襲擊。
瑟恩希爾走了過來,走到了身邊,坐了下來。只感到了他身上的溫度從碰到的後背傳來,但二個人都沒有說話。
應該說什麼?該說的都說了。
過了許久,她起身,出去了。因為要去弄晚飯。她需要吃肉。
等吃完弄完,回到了洞裡,發現她的地鋪旁邊多了一個地鋪。瑟恩希爾正坐在那裡,手捧著一本書看。
這鬧哪般?也不管了,她躺到的地鋪那裡,蓋上毯子就睡。
瑟恩希爾百~萬小!說。時不時聽到他往火盆加柴的聲音。看到半夜,大約累了這才躺下睡。
第二天她出去打獵,回來時,就看到瑟恩希爾不在,但他的地鋪還在。??w?到了晚上,瑟恩希爾處理完事情照舊過來,躺在她不遠處的地鋪上,或直接睡。或百~萬小!說看累了後入睡。
就這樣,一連三天。兩個人互不干涉地各自生活著。
到了第四天,艾萊拉斯終於忍不住了,在她必經之路的洞口處等她。
「程~」艾萊拉斯喊住了她。
她停下,看著艾萊拉斯。
「請不要這樣。我父親很痛苦,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艾萊拉斯鼓足了勇氣的:「哪怕不行,請您也告訴他,讓他徹底死心,好嗎?否則的話,你們就這樣一句話都不說的這樣下去,我看了都感覺很壓抑。」
看著艾萊拉斯期盼的表情,發亮的眼睛,她沒有回答,直接一躍而起,飛走了。
這次她吃完後沒有回去,坐在湖邊發呆。
坐到肚子餓了,去湖裡捕魚吃。吃完了繼續靠著、坐著發愣。天快黑時,這才回去。
回到洞裡,瑟恩希爾正在吃晚餐。今天他吃得晚了,在面前還放著一瓶酒和二個杯子。見到她回來,拔去瓶子上的橡木,站了起來,邊往酒杯裡倒了酒,邊走過來。
見到酒杯遞了過來,她接過,慢慢地喝了口。
「這個時候你還敢喝,就不怕我在酒裡放些什麼?」瑟恩希爾終於開口了。
她又喝了口,沒有回話,用行動證明。
瑟恩希爾回到他的地鋪,拿起了酒杯倒了一杯:「謝謝你的信任。」
喝了口酒後,看著酒杯裡深紅的酒,輕聲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不知不覺我活了那麼久了。」
她舉了舉酒杯,也終於開口了:「生日快樂。」
「是的,生日快樂。」瑟恩希爾笑了笑,朝著她舉起酒杯作為還禮,又喝了口。長長吐出一口氣,帶著滄桑和傷感:「其實我並不怕死亡,死亡對於精靈來說,只是重生的開始。但我不想讓我的兒子那麼早,想到我死後不久,艾萊拉斯也會在這個世界消失,我很難過。」
她將酒喝完了,酒並不多,瑟恩希爾知道她能喝多少,每次只倒一點,嘗嘗味道就行了。將酒杯放下,她躺了下來,依舊背對著。
背後的瑟恩希爾很是無奈地道:「好吧,我知道了。程,不要睡在這裡了,就睡到飛船裡面去吧。你為精靈族做得夠多了,我會下命,讓你得到貴賓應該享有的權力。你現在睡在這裡,讓我在裡面怎麼睡得下去?」
所以瑟恩希爾過來陪她,很顯然,她如果不搬回去睡,瑟恩希爾也打算在這裡打地鋪,一直陪著她。?? .??`
想到白天艾萊拉斯對她說的話,其實並不是沒有觸動,有時絕情只是裝出來的。
她慢慢地坐了起來,面對著面前美到炫目的瑟恩希爾:「我不能幫你們,不能!或許等你的重孫時,飛船就能聚集足夠的能量,送你和你部族的後代回去。如果命令我一直呆在這裡,我也會看著你衰老,死亡。艾萊拉斯死的時候,我也只能看著。」
心硬如鐵的說這番話嗎?不知道。她不能為了一個精靈族,忘了原來到這裡來的初衷。所以這就是她給出的最終結果。
瑟恩希爾微微笑了起來,帶著的確實溫和:「知道了,我死的時候。有你這樣一個朋友在身邊也好。知道精靈是死的嗎?就像自然之樹一樣,化為碎片,消失在空氣中。我希望死的時候是夜晚,滿月之時,碎片反射月光,那應該會很美。」
她想說對不起,可說出來又有什麼用。最後她回應的是:「好的,陛下,好的。」好似下了保證。
瑟恩希爾好似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一下輕鬆了很多:「那麼不要睡在這裡了,進去睡吧。」
「不,太晚了,明天吧。」她回答。
「那就明天吧。你出去時。我會叫精靈幫你的床準備好。」瑟恩希爾躺了下來,靠在枕頭上閉上眼睛:「晚安。」
「晚安。」她也躺了下來。
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靜,相互的話好似老友在交談,可只有他們知道,內心受到多大的煎熬。再多的痛苦也只有硬起心腸,又要去理解對方。兩個人之間雖然相距不足五米,走幾步就能到,可遠如隔著千山萬水。
睡不著也要睡。長期的訓練讓她自身控制力非常的強。無論發生什麼,該吃的時候會吃下去東西。該睡的時候能閉上眼睛。心情不好時候,也會麻痺自己,當做局外人。一切都是夢,什麼都是夢,她要做一個過客,一個旁觀者,否則的話,命就有可能扔在此處,一切全部結束。
又一天的開始,她飛到湖邊,吃完後繼續發愣。。。
「就這樣讓我等下去,看著精靈族一個個變老,消失嗎?」她自言自語著,冷靜幾乎是冷酷:「不要緊,我有的是耐心,我會看著他們死,一個個的死。我看到過的死亡夠多了,不在乎繼續看下去。」
想讓她為了一個精靈族大發善心嗎?不可能,永遠不可能。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她原本就不屬於這裡,如果精靈族不能自己解決他們自己的事情,要死只能死。既然人類能活下去,那麼他們也可以。她的力量必須留到最後,為了爭取到更多的機會。
既然想通了,那就回去。如果真要呆在精靈族好幾十年,那麼還不如盡早回去,混到所有精靈都忘了這件事,或者明白了她不可能耗盡法力去幫他們的,要習慣就盡早習慣吧。
午飯吃得飽飽的,看來晚餐都可以免了,她就回去了。
剛落地,阿蘭黛兒就迎了過來,急著道:「幸好你回來了,差點要去找你。」
她往洞裡走,不用問什麼,阿蘭黛兒自然會說什麼事情。
但阿蘭黛兒很著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就往洞裡跑。
「怎麼了?」她問。
「快點,快點,可能還來得及。」阿蘭黛兒那個著急呀:「在裡面。」
那麼著急就快點吧,她反過來一把抓住了阿蘭黛兒的胳膊,隨後帶著她飛了起來,以風一般的速度一下就到了洞內。
在裡面,一群精靈正圍成圈。不時還有精靈喊道:「快按住,快。快出來了!」
怎麼回事?她走進了一看,苦笑了出來。一頭母鹿正在生小鹿,但母鹿受了傷,二個精靈幫它接生,而一個精靈按著它正在流血的脖頸,努力讓血少流出來一些。
「程,救救它吧。」阿蘭黛兒哀求著:「只有你能救它了。」
她淡漠地道:「那就讓它死吧,死了正好當我的晚餐。」
阿蘭黛兒瞪起了眼珠子:「你就那麼狠心,難道你沒聽到它在說話?求我們。」
「沒有。」她也是實話實說:「我只懂有一定智商的中高級生靈語言。有些太蠢的獸人說的話,我也聽不懂,更別說可以當我食物的動物。」
阿蘭黛兒一時噎住,她剝開面露鄙夷之色的精靈們,往外走去:「聽說你們精靈的醫療還是不錯的,既然想救它,那就不要吝嗇。」
「程~」阿蘭黛兒跑了出來,跟在她身邊:「它正在生產,不能用。而且它說的是,請救救它的孩子。。。」
腳步停下了,站在了原地。。。精靈族聽得懂動物的語言,所以他們從來主動攻擊和殺死動物,只有自衛時才會用武器。
「求你救救它們吧。哪怕小鹿生出來,沒有母鹿,也會夭折的。」阿蘭黛兒懇求起來。
「還沒出來,加把勁呀~」那邊的精靈在鼓勵著母鹿。
「它哭了,看來不行了。。。」壓著傷口的精靈帶著惋惜和傷感地道。
「好吧,反正費不了多少法力。」她轉過身,怒氣沖沖地往回走,還一邊罵著自己:「早知道晚點回來了,借過借過。」
旁觀的精靈們趕緊讓開了一條道,她走了進去,看到母鹿確實流淚了,帶著靈氣的眼睛裡,淚水淌了出來。
沒個好氣地道:「不用哭了,你死不了了。」
蹲下後,對著手捂著脖頸傷口的精靈道:「數到三,你立即放開手。一、二、三!」
果然鬆開了手,血立即飆了出來,而她的手也飛快地壓了上去。。。應該是碰到了食肉動物,但它掙脫了,拼著一口氣,來到了這裡。可能是巧合,也可能它知道,精靈族在這裡。
閉上眼,運氣,感覺被咬到的傷口是不是血管破裂。。。嗯,有細微的破裂,破損的地方癒合。。。百年前她曾經用同樣的辦法救過歐姆洛德,現在可以說是駕輕就熟,而且母鹿傷得沒當時歐姆洛德嚴重。因為生產時耗費體力,又使血壓升高,導致雪上加霜而已。
當她手,在十幾秒後放開,傷口已經停止流血,並且結疤了。
不用弄到痊癒,反正它也不需要好看,不流血就行,省點法力。
「好了,出來了,出來了~」隨著叫聲,已經露出兩條後腿的小鹿,終於被拽了出來。
母鹿沒力氣去舔掉小鹿口鼻裡的羊水,於是精靈幫著去擦。
「怎麼沒氣了?」一個精靈驚呼著。
「快點壓,讓它喘氣。」
看到小鹿沒有其他小鹿那樣的稍微動彈,好人索性做到底吧。她過去,手掌一運氣,對著小鹿的後背就推了過去。
「噗~」一些水從小鹿口鼻裡噴了出來,隨後好似呼吸了。
「活了,活了!」精靈們開心地叫了起來,又是笑,又是擁抱,歡呼雀躍著,一個個不亞於自己當了父母。精靈族還真是個有趣的種族,此時那麼重的血腥味卻一點都不避諱。
「謝謝你,程。」阿蘭黛兒跑了過來,高興地一把抱住了她。
「輕點輕點,別太激動。」她舉著滿是血污的手:「能不能打一盆水,讓我洗洗手?」
小鹿的胎胞拿給母鹿吃了,母鹿雖然虛弱,但還活著,只要好好調養個幾天,就沒大礙了。
食草動物生命力很頑強,幾分鐘後小鹿就掙扎著,試著站起來。等到十幾分鐘後,已經自己走到母鹿跟前,趴著喝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