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樹枝食物

第二天天亮，程千尋輕輕地爬了起來，不想影響任何人休息，但身邊的艾萊拉斯還是驚醒了。

「程~」艾萊拉斯側躺著，看著她。

「噓~」她看了看躺在另一邊的瑟恩希爾，這個老美人正睡得熟。

起來後，往外走，艾萊拉斯也跟了出來。

「出來幹嘛，去睡去。」她小心地繞過滿地打著地鋪的精靈們。

「你幹嘛？現在還早呢。」艾萊拉斯一直跟著。

「去打獵，你去嗎？」她故意這樣說，血腥的玩意，精靈族不喜歡。

艾萊拉斯猶豫一下後，停下腳步：「我再去睡一會兒。」

對了，這樣才乖，她繼續走，一直走到精靈族休息區的外面，這才一躍而起，飛了起來。此時人類已經起身，威廉帶著族人開始尋找食物。威廉存糧幾乎沒有，只有靠努力地尋找，這才能吃飽飯，而昨天的肉可能就是他們最後一塊凍肉了。

這裡動物不是很多，但還是有的。飛了一段路後，看到有個長毛牛群，什麼牛也說不上來，反正是肉就行。

於是她低空飛行，牛群見到有異常情況，立即飛奔了起來。瞅準了其中跑得最慢的長角公牛，應該不是病了就是受傷，於是手一翻出，一道光從手指尖飛出，這頭牛身體猛地一顫，隨後頭顱掉了下來。

可四肢依舊往前面跑，又跑了幾步，這才倒下。血從空的脖頸處噴湧而出，將雪地染紅。

雙腳到了地上。她往牛屍體走了幾步，就看到血還熱乎著。帶著腥味冒出白色熱霧來。手配合法力，開始處理牛。將牛肚子剖開，取出內臟後分成左右兩瓣，割掉四隻蹄子和尾巴。這些不要的東西留下來，能讓碰到的食腐動物又撐上幾天，甚至救了一命。

而那些牛，沒有走，反而停了下來。就跟非洲草原上的牛群一樣，當獅子或者豹撲倒自己的同類。反而不再逃命，悠閒地吃起草來，只要捕食動物吃飽了，就不會再捕獵。

看似無情無義，狼心狗肺，但這是很實際的事情，何必為了一個死去的弱者再浪費體力和感情。生存讓生靈的心腸都變硬了，它們既是弱者，也是強者。能活下來的都是強者。

當她帶著分割成二片的牛，飛回到威廉那裡，將肉扔下了他和他的族人跟前時，得到了跪拜感謝和一片歡呼。今天又有肉吃了。是值得慶祝的。

「萬分感激女神，你真是本族的守護神。」威廉感動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烤了，留塊最好的給我。」她蹲下用雪擦了擦手。將手上的血跡擦乾淨：「帶我去找昨天你們送來的樹枝，我要摘一點。」

威廉囑咐最信得過的人。給女神的肉要選肥瘦適中的。隨後親自帶著她，去找那些樹。

這些樹看上去有點像柳樹。一根根柔軟的樹枝垂掛了下來。她走過去看了看：「就這個？」

「是的，女神。」威廉掏出小刀，割了一條，剝去了外面粗糙的硬皮，露出了裡面的嫩枝：「就是皮比較厚。」

「皮不厚怎麼抵禦寒冷，早就凍成冰條了。」她左右看了看，這片林子大約有二三百株這樣的樹，估算了一下：「行，這裡我包了，今天你們吃肉就行了。」

「女神說的是，女神不是說要一些，要多少，我這就摘。」威廉當然答應，能有肉吃，何必啃樹枝。

「不用！」她退後了幾步，看著這片樹林，凝神聚力，一下整片林子垂下的樹枝全部都豎了起來，就像人頭髮碰到高壓靜電全部豎起來一樣。再一個聚念，「啪~」的一聲響，所有豎起的樹枝全部從根部斷裂。

「叫人收集起來，送到精靈族那裡。」她扭頭問威廉：「能行嗎？」

威廉已經看呆了，愣在那裡，聽到她問這才猛點頭，表示可以。

威廉回去叫來了五六個女人，開始撿樹枝，拿出來後堆放在一處。肉烤好了，她拿著肉，坐在一塊石頭上，邊啃邊看著。

有馬蹄聲，她側頭看去。是瑟恩希爾騎著馬，帶著幾個精靈過來了。見到她後，拉住韁繩在大約距離七八米處含笑看著她：「你在這裡。」

「嗯。」她又咬了一口肉，看著瑟恩希爾。

說是看，其實用欣賞更恰當。他身穿著長長的披風，遮住了整個修長的身體，一頂銀色的王冠戴在額頭，騎著一匹白色的馬。漫天冰雪，這個老美人比冰雪還要美得純淨，如果說人是神創造的，那麼精靈就是精品，美得不可思議。

其他幾個精靈看到她吃肉，目光故意避讓開來。瑟恩希爾則直接俊臉含笑地看著她：「一大早偷偷跑出來，就是為了用早餐？」

「當然，不然為了什麼。」她吮了吮油油的手指，指了下地上已經收集起來的樹枝：「這些，還有沒撿好的，應該夠精靈族吃一天的吧？」

整片林子的樹枝都被弄下來了，此時樹林光禿禿的，只剩下主桿。瑟恩希爾轉而苦笑：「你把樹條全割，樹怎麼辦？」

「我是在幫它們。冬天樹幹越少，樹反而越容易活，等到天氣暖和了，還會長出來的。」程千尋嘴裡嚼著肉，滿不在乎：「哪怕死了又怎麼樣，人和精靈都快餓死了，還管樹。你們先回去吧，待會兒威廉會送過去的。」

瑟恩希爾看了看：「挺多的，還是我們自己來拿吧。回去通知他們一聲，每組派一個出來，等撿完每組分一份。」

一個精靈立即拉韁繩，調轉馬頭，回去報信。

威廉反而不好意思：「我們能行，原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樣感謝，這點活還行的。」

瑟恩希爾回應：「你們人少。還是先忙自己的。你們的心，我領了。如果有什麼事情。儘管過來說。」

「謝謝，謝謝陛下。」威廉那個高興呀。有精靈王這句話，比吃了三斤人參還給力。

目送瑟恩希爾調轉馬頭，飛馳而去，威廉發出一聲感慨：「如果我也能像精靈王那樣，做夢都能笑醒了。」

威廉帶著破敗不堪、只有二十多個族人的小部落。而精靈王擁有不光是本族一萬多個精靈，還有各區領主的尊敬。對比起來，那真是一個天一個地。不要說勢力，能長成瑟恩希爾那樣的，那簡直是上輩子拯救過銀河系才行呀。

瞧這些精靈騎馬在那裡的樣子。不比高富帥坐在千萬豪車上差多少，而瑟恩希爾又是所有精靈中最為出彩的。

她一個冷嗤：「真讓你成了他，你會覺得非常的累，並不是權力越大，活得越久，越幸福。能活著就行，不要多想了。」

「是，是。」威廉嘴裡唯唯諾諾著，但還是克制不住的羨慕。

吃完肉。已經有一隊精靈一路小跑著過來了。這個時候，還能排列整齊、如同行軍一般，真服了精靈族了。難道精靈族帶著螞蟻、工蜂基因嗎？

她和威廉又回到了人類駐地，接下去的活。由精靈族接手了。

剛到，一個留下烤肉的婆子，就拿著肉過來。遞給了威廉。

威廉恭敬地問：「女神再吃一點嗎？」

「不用了，你還沒吃過吧。吃吧。」她左右看了看，人類和精靈族差不多。都打地鋪，但還是造了二間簡易的帳篷。那麼短的時間，沒那麼多的精力造冰屋。他們就用象蓋蒙古包一般的方法，用籐條和獸皮搭建了一個，供身體不好的老人、孩子住。

人的適應力確實非常的強，不想死，就盡快想辦法。

「呿，呿~」一個人正拿著木棍，裝模作樣地趕著。

是幾隻野狗正在遠處，舔著鼻子看著。這野狗和城市裡的流浪狗不一樣，是野外生存的，比狼小點，也捕獵。

「這樣趕不走的。」她轉身從地上撿了根吃剩下的骨頭，對著這些野狗扔了過去。

一根扔過去，狗就搶了起來。自然是最凶的拿到了，其他敢搶的被咬了口後，不敢再搶，繼續舔著鼻子，可憐巴巴地盯著這裡。

「把骨頭全都扔過去吧。」她拍了拍手。

「還準備留著熬湯的。」雖然這樣說，但女神說的話不敢不聽，其他人撿起地上的骨頭，一根根往狗那裡扔。

「熬什麼湯，帶著還麻煩。這些傢伙餓極了，小心把你們吃了。自己有了吃的，對其他動物也寬容點。別忘了你們也得到過其他種族的幫助。」她轉身離開，身後傳來了狗「格吧格吧」啃骨頭的聲音。

樹枝很多，但也只夠目前二萬多個精靈吃一天的。時間足夠多，所以瑟恩希爾下命每天走半天的路就行，於是精靈們紛紛圍在篝火旁，拿出隨身帶的小刀，一個剝著樹皮，取裡面的軟芯食用。邊吃邊聊天，時不時有笑聲傳來。

瑟恩希爾自然也自己弄，小刀劃開一條邊，隨後剝出裡面的芯，太長的就折斷了，一小截放進嘴裡慢慢吃。看到她一直盯著看，瑟恩希爾抬了抬眉：「不幫我？」

「我又不是精靈，別差遣我，叫你手下做。」她含笑道。

瑟恩希爾繼續自己弄：「他們也要吃。」看似高高在上的王，其實很人性化，試問人類中有幾個王和貴族會這樣？也只有精靈族。

這樣一個美人，能拿著小刀做如此瑣碎的事情，也能跨馬抽劍去打仗。真想再看看他抽出長劍，持劍而立的樣子，不同的味道，一樣美得驚天動地。

慢慢吃到了中午，又開始要走了。能感覺到氣溫好似上升了，地面上的冰開始越來越松，有時踩下去，踏穿了冰層，地上的泥能糊鞋底。

如果按照這個溫度，不久後地上的冰會全部融化，萬物復甦的時間來臨了。而舉頭看去，發覺灰濛濛的天變得越發亮，自然之樹的樹枝自然還遮擋著目所能及的整個天空，可因為樹葉全都掉光了，光線就從縫隙中照射下來。

威廉自然也帶著族人，拉著車，一路跟著。只不過隊伍後面又增加了新的成員。。。那群野狗也跟著。它們夾著尾巴，默默地跟著，哪怕驅趕，也是搖搖低垂著的尾巴，繼續跟著。或許跟久了，家狗就這樣來的。

一直走到天快黑時，發現了又是一處比較大象先前一樣的樹林，於是停下，採集食物、準備過夜。

不光有樹林，還有一個湖。於是程千尋就跑到湖邊看看，有沒有吃的。

湖裡的魚並不多，她抓了幾條後，扔給了威廉。湖面已經開始解凍，已經有一些狗和狐狸之類的，小心翼翼地走在冰面上，尋找著被凍死的魚。這些魚死後浮起來，被凍結在冰裡。找到後，只需要踩幾下，扒出來就行。但這樣做還是要冒風險的，一個不小心掉進冰窟裡，有可能喪命。可飢腸轆轆的動物管不了那麼多了，淹死和餓死相比較起來，淹死反而痛快點。

坐在湖邊吃完了烤魚和烤肉，她對著湖內融化後，在水裡時不時起伏的冰塊發笑。不知道為什麼的發笑，可能是吃飽了肚子，很開心吧。

「程~」瑟恩希爾走了過來，坐在了她身邊：「在想什麼？」

她巧妙地回答了：「我想的你猜不到，你想的我也猜不到。」

瑟恩希爾長長歎了口氣：「我想的，你應該猜得到。如果樹枯萎了，我該怎麼辦？」

是的，這是目前瑟恩希爾最大的問題，也是整個精靈族最大的問題。樹枯萎了，精靈族的命運將會徹底的改變。

「有沒有想過回到老家，你們祖先來的地方？」她問。

「想過。」瑟恩希爾也是實話實說：「與其在這裡，還不如回去。那裡應該比這裡好，也是我們精靈族的來源。我也想回去看看，那裡是不是和『思想』形容的一樣。但是能源怎麼辦？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

「不知道就回不去。就沒有書記載著？」

瑟恩希爾想了想：「到時還是要回飛船上問『思想』，希望有其他的替代品。」

她笑了出來，拿什麼替代？星際穿越可不是燒幾根木頭就能解決的事情。目前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將來發生什麼，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