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各自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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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瑪利亞尖叫聲中，十幾個強盜就像白菜蘿蔔一般，被他們一個個解決了。這些強盜未想到，碰到的是這樣厲害的一夥人，想撤也晚了，一半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程千尋一劍刺穿了強盜腳背，趁著強盜疼得叫爹喊娘時，將劍飛快的拔出，抬手一下，插入對方的腹部。對於殺人，她已經非常熟練，人的每一處弱點、每一根骨頭位置都瞭如指掌。如果刺胸口，不大會發生劍刺在骨頭上的事情了。

解決了這個，站了起來，左右看看，除了自己人，其他的全躺在地上滋潤大地去了。

「啊，啊~」瑪利亞還在驚恐地尖叫著。

「哎！」雷格爾喊著，不得不大聲點，瑪利亞的叫聲實在是太響亮了：「哎，叫夠了沒有？」

可瑪利亞還在叫，這是沒見過血的人，可能產生的一種態度。但在他們眼裡，顯得有點滑稽。她也明白了，當時魯道夫看著他們這群菜鳥時的想法。

好吧，這樣叫法，耳膜受不了。她走了過去，擁抱住了瑪利亞，畢竟只是一個十六歲出頭的孩子，好聲安慰著，胳膊摟著繼續往前走。而後面魯道夫和戈登在那些強盜的屍體上「噗噗」補上幾劍，確保無後患。

離開那些強盜的屍體，瑪利亞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哽咽地問，聲音顫抖得不行：「你，你們經常殺人。」

「必要時殺。」她回答，知道殺人不好，但有時不得不殺，當然話不能這樣說：「神有沒有說過，抵抗邪惡勢力。必須要以暴制暴。」

「忘，忘了。。。」瑪利亞的回答讓人哭笑不得，但也是正常，第一次看到殺人，大約連爹媽都嚇忘了。更不如她的有得是，嚇尿的，嚇傻的。嚇死的都有。

「好吧。好吧。」她摟著嚇得不輕的瑪利亞繼續往前走。不能要求太高，因為她知道，從一個弱者變為了一個可以保護別人的女人。需要時間的，她就花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瑪利亞再也沒有抱怨，乖乖地跟著他們走。魯道夫的方向感和記憶力一樣驚人，在普通人看來。到處都一個樣子的茫茫戈壁，他卻僅僅靠著天上的星星以及一本標示並不明確的手畫地圖。在離天亮大約還有二個小時的時候，找到了一處綠洲。而戈登同樣也是非常能幹，有時魯道夫有點吃不準，就會和戈登商量。因為有時候不允許出錯。一旦錯了，代價就是死。

立即生火，鋪地鋪。瑪利亞也累了，倒下就睡。很快的就睡著了，治療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累，當累得半死的時候，沒有時間去害怕。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隊友拿出幾條大的床單，捆在小樹上面當遮陽棚。

早飯也懶得吃了，一口氣睡到了中午，隊友們準備午飯。旁邊水渾濁的池塘裡，有些小魚，還有很多不知道什麼玩意的蟲子、浮游生物。不少動物會從很遠的地方過來喝水，但都是不能騎的，禿鷲、烏鴉、幾隻皮包骨頭的鬣狗，如果有駱駝，不管有多凶，也要想辦法抓一頭。

禿鷲和烏鴉是非常難纏的東西，它們看到驢背上有肉，一個個都眼睛發亮地盯著了。一個不小心，就會叼一塊走。也只有將肉取下，放在帳篷內掛在樹上，繼續風乾。肉已經挺干的了，也幸好干了，否則在這種炎熱的環境下，不出四個小時就發臭。

斯內德拿著劍坐在帳篷內，左右兩邊的樹幹上掛著肉乾，看著不遠處的幾隻貪婪的禿鷲：「你們應該感覺幸運，你們的肉太難吃了。」

不光粗比馬肉還難吃，還在屍體裡鑽來鑽去，任何爛肉都能吃，想想這點，不到餓死，絕不會去吃禿鷲。鬣狗同樣也是，它們的唾液就帶著很多病毒，被鬣狗咬傷後，極有可能傷口感染。

而程千尋坐在另一個帳篷內，也拿著劍，兩邊也掛著肉乾，這些肉乾可是一直要吃到目的地，絕不能少一塊。感覺就像野蠻部落的貴族，很是怪異。

「好了！」雷格爾拿著烤好的麵粉團拿來了，遞給她一份，看看還在旁邊沉睡這的瑪利亞，不滿地嘀咕一句：「可真會睡。」

不想說什麼，等到晚上還要繼續趕路，她拿著烤麵粉，算是烤饃吧，開始吃了起來。

袋子裡的水還有，看看水塘裡的水，也是屬於不到渴死不會去喝的類型。很多蟲子非常的厲害，它們的卵哪怕開水都殺不死，放在水壺裡燒開後，一個晚上後，照樣能孵化出來，一條條的象孑孓般扭動。想想喝進肚子裡的水，現在說不定一些這樣的蟲子在腸子裡蠕動，等吃飽喝足後拉出來，成為成蟲。

瑪利亞一口氣睡到下午才醒過來，東西都幫她留著，吃完後，盤腿坐著。但沒有像以前那樣，閉著眼睛，抬著頭，和「神」交流。眼睛定定地看著一處，半天才眨一下。

大家也沒去說什麼，這個時候需要她一個人冷靜，昨夜發生的事情對瑪利亞來說就像一場噩夢，也希望她能改變一下想法，這裡不是她住的小村子，村民一個個都照顧著她。

過了好久，瑪利亞終於開口了：「我，我們應該埋了他們。」

埋了誰？還用說，就是那些強盜。

「麻煩收起悲天憫人的想法，對待這些東西，就是應該如此。」程千尋平靜地道：「挖坑也是需要時間的，也是需要力氣的。如果你感覺過意不去，那麼現在你可以回去挖坑，我們是不會幫忙的。」

「那你們也不應該全部都殺了，我看到有兩個強盜已經求饒了。」瑪利亞看來思維恢復正常了，也可能從來就沒正常過。

「如果我們求饒，他們會饒了我們嗎？」斯內德反問，答案當然不是：「放了他們，他們有可能跑回老巢。叫上所有的強盜過來，到時我們五個打得過幾十個、甚至上百個強盜嗎？」

答案是不能，既然做了強盜，就開始遵循毫無人性、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因為沒有腦子的瑪利亞緣故，以為自己是狼群，對付的是貓，結果惹上的是獅群。那麼也只有死。

瑪利亞又沉默了。過了會兒，她站了起來：「我去把他們埋了，你們不跟來也不要緊。」

又犯傻勁了。真要叫神啊，救救他們吧。程千尋也只有一把拉住她：「不用去埋，看到前面幾隻大鳥了不？它們五分鐘就能將一頭牛全部肢解吃完，留下骨頭給鬣狗。」

雷格爾嘲笑著：「現在過去。最多只剩下幾根骨頭，說不定只剩下骨頭渣子了。」

「你。你們。。。」瑪利亞氣憤了起來：「到底還是不是聖騎士，說出來的話簡直象魔鬼。強盜也是人，也是有父母的，說不定還有妻子孩子。」

和強盜談人性、人權？這下隊友都笑了起來。天真的真是可笑。

可哄還是要哄的，這個神經病萬一真的一氣之下走了，路上出了什麼事情死了。那麼他們也完不成任務了。程千尋於是找了個很好的理由：「神的使者中應該也有懲罰罪人的，所以聖女。你負責光明美好，我們負責懲惡揚善。」

此時一隻禿鷲終於等不急了，仗著用鋒利的喙，來搶肉了。

斯內德拿起了劍，一下就刺入了張開巨大翅膀，跳過來的禿鷲腹部。

禿鷲發出極為難聽的叫聲後就光腦袋一耷拉，死了。其他蠢蠢欲動的禿鷲一看，不進反退，有些已經起飛走了。

看著斯內德一隻腳踏著禿鷲的屍體，抽出帶著血的劍。魯道夫說出了很絕的話：「原諒和拯救他們，是神和你的事情，而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將他們殺死。」

瑪利亞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看看那些強盜，像是會耐心聽她布道的人嗎，只會送他們去見神。和禿鷲說不要偷肉，它們會聽嗎，不光是偷，是搶了。只有劍才能讓他們明白，強者是不能惹的。

瑪利亞不再說話，繼續盤腿坐著，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太陽西斜了，晚上要繼續趕路，於是開始準備晚飯。瑪利亞突然動了，站了起來，大家帶著期待看著，難不成開竅了，來幫忙了嗎？

瑪利亞跑到驢那裡，驢的身邊放著所有行禮，她是去翻她的包袱。拿出那本經書，翻到到了某頁，大聲地念了出來：「神說，對於仁慈，賦予仁慈。對於罪惡的人，不會心軟，必定受到懲罰。」

關上書，瑪利亞呆滯了一天的目光發亮了，自信又重新回到了身上：「你們是對的，強盜作惡多端，這是對他們的懲罰！」

大家立即扭頭，繼續忙自己的。搞了半天，原來是找他們殺人的理由，算了，沒救了。

這本破破爛爛的經書還是不錯的，至少讓瑪利亞恢復了自信，又像打了雞血一般精神起來。

收拾好行李，快要走時，魯道夫將那只死了的禿鷲也裝上了驢背。

「打算沒吃的時候拔毛烤了？」雷格爾問。

「這也是肉，說不定有用。」魯道夫將近三十斤的禿鷲捆好了，禿鷲近二米的翅膀耷拉著，感覺驢子象長出了一對翅膀。

瑪利亞恢復了常態，挺著胸膛跟著走。。。如果一切結束，她回到村子裡後，昨夜和今天的描寫中，自然不會有她尖叫，嚇傻的鏡頭。有的也是英勇無畏的聖騎士打敗並殺死了作惡多端、面目可憎的強盜，在短暫休息之後，聖女和聖騎士又一次的踏上征途。

半夜裡的戈壁很涼，大家都用披風緊緊裹住了自己，幸好沒有什麼風。

走著走著，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四周有好幾雙發出光芒的眼睛。還有野獸低沉的呼嚕聲、喘氣聲。是鬣狗，大約十幾隻，跟在旁邊，不懷好意地窺視著。

十幾隻鬣狗肯定是比十幾個強盜難纏，人在自然界其實是相當弱的，沒有了槍，就完全處於劣勢。牙不尖、爪子不鋒利、跑不過一隻兔子甚至田鼠。這些鬣狗餓了，而附近能捕食的東西或許只有他們了。它們是機會主義，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次機會。

魯道夫走到驢子那裡，去解開禿鷲。

戈登問：「它們會吃這玩意嗎？」放了半天，肉都有點臭了，還是只食腐的禿鷲。

「要麼吃，要麼吃我們，要麼我們殺了它們。」魯道夫解開了禿鷲，扔在了地上，喊道：「繼續走。」

繼續往前，但鬣狗們不再跟著。程千尋扭頭去看，那群鬣狗在原地看著地上這只巨大的禿鷲，不管怎麼說，也有三十斤的肉。不一會兒，一隻鬣狗上去了，馬上其他鬣狗也跟上，速度變快了，等衝到屍體時，開始撕搶起來。

至少危機被一隻倒霉的禿鷲給解決了，這塊地方也沒那麼多的鬣狗，食物不多，太多的就會餓死。這就是自然，殘酷，但也給予機會。

第四天的清晨，基本就能看遠處有一片綠了，最多一晚，就可以走出這塊戈壁，進入傳說中魔法之地。

白天走路，體力消耗太快。沒有綠洲，也沒有樹，就找了有仙人掌的地方，不想曬的話，這需要跟著仙人掌的陰影不時挪動地鋪。

瑪利亞已經習慣了這種艱苦，有了點力氣開始每天的冥想和神繼續交流。吃飯時，好似有了興趣：「程騎士，看樣子你年齡也不大，但殺人的速度好快，你殺過多少人？」

「不知道，算不清了。」她回答。早就算不清楚了，不要說殺人，殺其他族類都有，光上一次滅了獸人一族，就不知道死了多少。但第一個殺了誰，她永遠記得，是個熊孩子，現在沒有什麼內疚之類的感覺了，但依舊還記得。

「好厲害。」瑪利亞吐了吐舌頭，此時顯出了她這個年齡的天真：「殺人的時候什麼感覺，能不能以後殺人的時候，或者殺人後說一句禱告的話，超度一下他們罪惡的靈魂。」

又來了，前面還好好的，後面又開始發瘋了。

殺人的時候，全神貫注，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對方的舉動和手中武器的運用，哪裡有空想著說話。

一時間無語中，雷格爾學著魯道夫的腔調：「那你負責祈禱和超度好了，原諒他們是神和你的事情，我們只負責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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