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錢是天上掉下的意外收穫!? - 佐賀的超級阿嬤 - 其他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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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錢是天上掉下的意外收穫!?

佐賀的超級阿嬤 by 島田洋七

2020-2-16 19:14

小學四年級時,我也到了開竅的時候。對於以前完全沒興趣的錢,我突然覺得很有吸引力了。

學校到家裡的路上,有一家雜貨店,圓圓的玻璃罐子裝著蛋糕、鵪鶉蛋、糖球等,整齊陳列著。我記得雞蛋糕一個一元,鵪鶉蛋兩個一元。

放學途中能到那家小商店買東西的,只有家境寬裕的小孩。

「我要去看一下。」

「bye-bye!」

目送揮著手走進雜貨店的同學,心裡非常羨慕。

樹上的果子雖然也好吃,但我偶爾也想吃吃糖球、冰淇淋或涼粉什麼的。沒有零用錢的我問買了零食的小孩:

「味道怎麼樣?」

「……」

因為味道無法說,因此大多數小孩都會讓我嚐一下。可是沒多久,對方就不耐煩地催促一直舔著糖球不放的我。

「還我!」

我無奈地還他,沒隔多久又問:

「是什麼味道?」

「剛才不是給你嚐過了嗎?」

「我忘了。」

「舔十秒就要還我啊!」

其實味道是不可能忘掉的,但他只是個單純的鄉下孩子,根本沒想到這麼多。他勉為其難地又讓我舔糖球。

「一、二、三、四……十。」

十秒到了,我爽快地還他,但隔不多久,我又問:「是什麼味道?」他又讓我舔。

就這樣,最後說好各舔十秒就換人舔,順了我的心願。

「一、二、三、四……十。」

他數到十後,我把糖球吐出來,交給他後開始讀秒。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糖球又回到我嘴裡。

「一、二、三、四……十。」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一、二、三、四……十。」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他都正常地慢慢數,我則是儘可能數快一點。後來他開始覺得有點不公平而抗議。

「你數得太快了!」

「哪有?我數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果然快了點。」

「你神經過敏啦!」

我就專門做這種事。

有一次,我靈光乍現,想到用自己的錢去買零食的法子。

「喂,我們也去雜貨店吧!」

我招呼幾個同學。

「是想去啊!可是沒錢。」

「看我的!」

「怎麼做?」

「去撿。」

「又沒有人掉錢。」

「不是撿錢,是去撿可以換錢的東西。」

我充滿自信地說,吩咐大家下個星期天到神社內集合。

到了星期天,五六個朋友聚集在神社內,都是從家裡要不到零用錢的小孩。

「綁著這個東西走路吧!」

「這是什麼?」

我把磁鐵和繩子交給滿臉狐疑的他們。

沒錯,我借用了外婆的智慧。

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

大家立刻綁上磁鐵四處晃蕩。

走了一陣子我們驚訝地發現,磁鐵上已經黏有不少掉落的釘子。

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

我們發出奇怪的聲音走了一會,忽然頭上一個接一個地掉下東西來。抬頭一看,有人在電線杆上做事呢。掉下來的是銅線。我們沖電線杆頂端喊著:

「叔叔,這個可以撿走嗎?」

叔叔們很乾脆地說:

「嗯,可以啊。」

傍晚,我們把那天的收穫拿到收廢鐵的那裡,每個人賺到十元。我們拿著錢衝往目的地———當然是那家雜貨店。

在一份涼粉五塊錢的時代,即使只能買十塊錢的零食,我們還是樂不可支。最重要的是,勞動後大家一起吃的涼粉,真的美味極了。

不用說,那之後有一段時間,窮孩子之間都流行腰上綁著繩子拖著磁鐵到處走了。

其實那時候,我還有比零食更想買的東西———蠟筆。

當時我們班上除了我以外,每個人都有十二色的蠟筆,我因為沒有,常常要跟人家借蠟筆畫畫。

「田中君,白的借我。」塗了一下,又說:「山崎君,紅的。」再仔細地塗。

因為是物資匱乏的時代,大家都很珍惜蠟筆,雖然會借我,還是會一再叮嚀:「不能用太多哦!」「只能用一點點!」

我很客氣地這邊借借、那邊借借,因此畫的人常常是右邊眉毛是紅的,左邊卻是黑的。即使在畫母親的臉時,也畫得像畢卡索的抽象畫,實在沒勇氣寄回廣島去。

有一天,我和喜佐子姨媽的兒子、大我四歲的表哥到護城河上玩竹筏。竹筏不知被什麼東西鉤住了,我和表哥跳下水去推竹筏。

「哎喲!」

那時腳下忽然一硌,我踩到一個東西。

「我踩到什麼了!」

我告訴表哥,隨手撈起踩到的東西。

「這是什麼?好奇怪的烏龜!」

我才說完,表哥就驚呼:

「是鱉!」

「鱉?」

「昭廣,這個拿到魚鋪去賣,值好多錢呢!」

我們相視而笑,趕緊抱著鱉回去,裝進水桶提到魚鋪去賣。

被我踩到算它倒霉。

天啊!魚鋪大叔竟然用八百四十元買下那隻鱉,我和表哥各賺了四百二十元巨款。我立刻拿著錢跑到文具店。

「阿姨,有四百二十元的蠟筆嗎?」

「有三百八十元、二十四色的。」

「我要那個。」

回到家裡,我輕輕打開二十四色裝的蠟筆盒,裡面排滿了我過去沒看過的各種顏色的蠟筆。

我感到非常幸運,笑得一臉燦爛。

第二天雖然沒有畫圖課,我還是把長長的蠟筆盒帶到學校。我不顧第一節課是國語,依然把蠟筆盒放在桌上。

「德永君,那是什麼?」

老師問我時,我不說是蠟筆,而是打開蓋子說:

「是二十四色的。」

連老師也說:「真不錯呢。」

同學中都沒人有二十四色的蠟筆,也都好奇地看著我的蠟筆盒讚嘆。

之後有一段時間,我不論颳風下雨,每天都帶著長長的蠟筆盒去學校,不管是算術課還是社會課,都放在桌上。

到了畫畫的時間,旁邊的同學跟我借金色或銀色的蠟筆時,我也說:「只能用一點點啊。」

雖然我很高興,但是我的母親畫像還是像笨拙的畢卡索抽象畫———畫圖的技巧或許跟用什麼蠟筆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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