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戴文論雄芯（下）

依照戴文觀人多年的經驗，戴文難免能看出炙心很拘束，她時刻都牢記著自己神聖右翼的身份，以至於她對戴文不說是充滿敵意，但也戒心不算是特別鬆懈。

見此，戴文莞爾一笑，說道：「小姑娘，你大可以放鬆些。天使文明一直都是神庭文明的盟友，我們暗天使對誰，也不會對你們天使打什麼壞主意。你可以放心，和我暢快交談。」

炙心並未預見對方會看出她對他的警惕，炙心初次聽聞戴文這句話，也覺得很有道理。心想著凱莎女王的確經常會提起曾經與神庭文明的聯盟，因凱莎女王對這聯盟的肯定，炙心也稍微對戴文安心些。不過她神經再次緊繃。

因為她想到當初在凱莎在世時，天使冷在偶爾提及黑翼王時，那言語中的憤懣之情。本著戴文畢竟還不是他們天使星雲的人，而是她所知之甚少的另類黑翼天使，炙心又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戴文。

戴文一臉無奈地攤開手，翻著白眼，嘴裡不住吐槽道：「現在的小姑娘，還真是不好騙。」

戴文想到天使彥，那名很傲氣的右翼護衛，可謂是蕙質蘭心、冰雪聰明。本以為只有五百歲的炙心應該更好騙，但炙心不按套路出牌，她內心似乎很敏感，稍微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讓她警惕起來。

「顧問，你說什麼？」身旁的阿狸困惑不已，他剛剛的話聲音太小，阿狸並未清楚聽到。

「沒什麼。」

戴文笑容和煦，看著炙心，頗為感慨，道：「我記得鶴熙是你師傅是吧？她和我關係要好，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他猜得不錯，師傅鶴熙正是炙心的軟肋，炙心一聽聞戴文是鶴熙的舊識，炙心登時眼前一亮，眼中充滿期盼：「對啊！我知道，師傅曾經說起過你。你的話，知道我師傅的行蹤嗎？」

鶴熙退休後，一直都在神庭星閉門不出。不過她還是挺關心炙心這個徒弟，於是時不時地就讓分身以半隱退人身份，來到天使星雲去教炙心一些東西，而後等忙於消化的時候，她的分身任務也就完成。

或許禁慾期間，教導炙心，也算是鶴熙為數不多的、能消遣時間的事情之一。

這些年來，炙心都有意探聽師傅到底在哪裡，不過鶴熙的去向整個天使星雲也僅有凱莎知道。凱莎無意告訴她，只是讓她安心當好右翼護衛，總有一天她便能再次見到鶴熙。炙心拚命學習，消化所有的知識，這麼匆匆一算，五百年過去，炙心仍舊是挺在意師傅的行蹤。

她只是想知道，曾經那個對自己潺潺教誨的恩師，那位在沉思時模樣總是驚艷到別人的銀髮女子，到底身處何方，如今是不是還安好。

戴文笑得更歡快，他以為他的表情誠懇，能讓炙心更加失去戒心。實際上他臉上那副活脫脫一副騙子模樣的神情，已經出賣了他。

「呃，我怎麼覺得顧問現在的表情，像是個怪蜀黍？」葛小倫小聲跟趙信吐槽。

「是嗎？不會吧？我覺得顧問的笑容很友善啊！」趙信驚訝，瞥見炙心聽到戴文提起師傅略顯高興的表情，趙信也為炙心能變得開心而歡喜。

「好吧，當我沒說。」

趙信炙心對戴文如此不加防範，葛小倫也沒了再提醒他們兩個的念頭，他只是尋思著貌似上次戴文出現這個笑容，應該是在藍星網吧裡忽悠他買會員卡的時候。

「是嗎？原來你師傅也提過我啊。她是怎麼說的？」戴文這個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有時很在意別人的評價，特別是身邊所熟悉的那些人的評價。

鶴熙跟戴文也的確是老相識，戴文平常愛調侃她。他心想，要是鶴熙對她的徒弟大誇特誇他這個人有多麼優秀的話，那麼鶴熙強佔神庭星的土地的事，戴文也能大方原諒。儘管明眼人都知道鶴熙不可能說他什麼好話，可這並不妨礙戴文對這件事心中湧起的一絲希望。

在戴文的炙熱目光下，炙心猶豫著，開口道：「她……她說黑翼王別的本事沒有，搞起養老院來很有一套。」

這下戴文是徹底被打擊到了，讓鶴熙誤以為神庭星是一個休閒度假場所，這是戴文心中一直以來的痛。這次從炙心口中得知鶴熙的評價，戴文更是被揭開傷疤一樣，他只覺得心裡貌似有什麼堵得慌。

戴文整個人徹底變成風化的石雕，彷彿一陣風吹來，就能讓他支離破碎。

「噗——」若不是因為戴文的威嚴還在，恐怕葛小倫趙信他們就已經笑出聲來。

那邊孫悟空也面色古怪，阿狸和一眾軍官們也死死地咬著嘴唇，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眾人的模樣落入戴文的眼中，戴文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手指深深嵌入肉中，他心中憤懣，暗自發誓。

媽蛋！回去就給鶴熙玩命漲房租！

「黑翼王，請問你是否知道我師傅的行蹤呢？」炙心眼睛澄澈，殷切問道。

當然知道，你師傅現在就呆在我那裡當釘子戶勒。

戴文直翻白眼，心裡吐槽一句，尋思著也不知道鶴熙願不願意讓炙心知曉她居住在那，戴文便找借口岔開話題。

戴文笑著說道：「炙心同學，我們還是說說正事吧。」

「？？？」炙心一臉迷惑。

戴文責怪道：「你看你，把這話題帶偏了，你原先本來想跟我談什麼來著的？」

眾人都很鄙夷地看著戴文。貌似明明就是他先把話題往奇怪的地方帶吧？

「對啊！」炙心被這麼一提醒，她這才想起這件事。

因為戴文不知不覺就掌握談話間的主動權，炙心的思維也無意識地跟著戴文走，直到現在，炙心才回過神來。

炙心態度端正，將自己的問題拋出。

「其實是這樣的，我身上武裝了次生物引擎，葛小倫身上有反虛空能力。也就是說，他是虛空是，我是虛空否。根據這個原理，我們便創造出一個虛空控制器——雄芯……」

阿狸等人聽得越發迷茫，可戴文卻是能體會到這件事的嚴肅性，他可以理解炙心話語中的意思。

「等等，你的意思是，現在葛小倫身上就武裝了雄芯？」

炙心還未說完，戴文就看著葛小倫躍躍欲試，那眼神就好像瘋狂的科學家，恨不得把他切片研究，連葛小倫都被他這眼神嚇到了。

戴文眼神越發明亮，哈哈大笑，接連稱讚道：「真不愧是天基王鶴熙的徒弟，你這想法挺不錯。理論也是可行的，那麼小倫，你現在感受到跟之前有什麼不同嗎？」

炙心很少被人誇獎，被戴文一誇，還真的有些不好意思，稍微低了低頭。

葛小倫鬍子拉碴，儼然從一位曾經還意氣風發的來年輕冷，變成一位更成熟的中年大叔。若是以前的他，得到這種奇特的能力，或許會變得十分激動，甚至還想用這種能力去追校花。現在葛小倫經歷過許多事情，心態也變得不同，他能更加平淡地看待這件事。

「這個，也沒什麼不同，就是好像自己能憑空造物的能力還挺神奇的。」

戴文面帶欣賞的微笑，這幫年輕人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帶給戴文一種人才輩出的感覺。

戴文笑道：「小倫，你知道嗎？現在饕餮的虛空引擎，也只不過有低級的概念修改器，他們還需要遵守能量守恆定律。可你這個比他們要更加厲害得多。」

「雄芯不需要遵守能量守恆。也就意味著只需要相應資料和原理，你能憑空造物，無中生有。你就能改變世界，這是非常犯規的一種能力。」

眾人徹底震驚到了，包括葛小倫本人，他都怔住：「沒想到我這能力居然這麼厲害？不過這些日子我的確製造了些威力還算強的能量武器，好像雄芯還真的挺牛逼的蛤。」

戴文頗為惋惜，鄙視道：「雄芯這麼好的武器，你竟然就只造些能量武器？未免太沒追求了些吧？真是暴殄天物，太浪費了！」

葛小倫尷尬地抓抓頭，解釋道：「這個……憑空造物，這也是需要大量知識的。我是文科生，有很多理科生的東西都不懂。所以現在也只能暫時做到這一步了。」

炙心見戴文只是聽到她的簡述，就把雄芯的功能和未來發展方向說得很詳細，不禁很是佩服戴文這人的敏銳。不過這些天來，炙心跟葛小倫趙信他們解釋半天，而戴文僅憑幾句話，就能理解得比他們還要深，炙心所嘗試出來的成果總算是得到重視，實在是讓炙心很是高興。

「師傅，正如你所說的。這個人，很敏銳，他是個行家。」

炙心深深地朝仍在說明雄芯重要性的戴文看去，她越發覺得自己的師傅對戴文這人的評價只低不高。

炙心並未將鶴熙後面的話完整地說出，當初炙心在鶴熙評價戴文搞養老院很有一套後，還特意問炙心戴文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只記得記憶裡，鶴熙笑容一展，微風將縷縷銀髮吹動，一時間美人如畫。

鶴熙看著遠處，心好像飄到神庭星一般，她略帶俏皮地說道：「戴文嗎？誰知道呢？或許是個很敏銳很聰明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