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世子,餵藥用得著舌頭嗎
BL當年萬里覓封侯 by 漫漫何其多
2020-2-15 19:44
鍾宛睫毛顫了下, 不太死心, 硬著頭皮還要裝, 戲要做全套,他像是被攪擾了似的,不適的皺了皺眉, 稍稍動了動肩膀。
「……」郁赦壓著火,「沒醒?」
鍾宛自然不能回答。
郁赦真的是快被鍾宛氣瘋了!
擔心他舊疾復發身子撐不住,擔心他這些年精力消耗過多熬幹了心血。擔心他經此大變傷了心, 擔心他真的是無可留戀, 沒了求生的意志。
就在剛才,郁赦還悲天憫人的想, 這麼乾乾淨淨的一個人,讓人傷成這樣, 大約是厭惡了這個骯髒的世道,不願再沾染一點塵埃了, 他本就是文曲星下凡,如今歷劫夠了,是不是要走了?
若真是如此, 自己還爭什麼?
就將這京中徹底攪亂, 能拖上一個算一個,大家都別想好過,待自己死了,去和鍾宛一起托生,來世隨便投生到哪家去做對小鴛鴦。
怕只怕自己這些年沒積下善因, 沒那福氣再跟鍾宛再糾葛,那……
那不等郁赦再傷懷,冰魂雪魄的文曲星的就輕輕的嘬了一下他的舌。
郁赦:「……」
然後現在還在裝昏迷,企圖矇混過關。
滿腹傷懷餵了狗。
郁赦抬手揉了揉眉心,咬牙,「睜眼……」
鍾宛依舊閉著眼。
郁赦點頭,忍不住笑了,行……
「歸遠。」郁赦起身,邊將床帳挽起邊道,「知道我怎麼審那些揣著明白裝糊塗的犯人的麼?」
床上的鍾宛眼球稍稍轉了一下,還是沒動。
郁赦也不急,他起身,命屋外守著的僕人送了兩盆炭火過來。
床上的鍾宛心裡咯登一聲,什麼玩意兒?炭火?!
不消一盞茶的時間,僕役端了兩盆炭進來,就放在鍾宛床邊。
郁赦點點頭,讓人下去了,自己拿著鐵筷子,慢慢地烤著火,靜靜等著。
床上的鍾宛有點不太安穩了。
鍾宛感覺到床邊傳來的微微暖意,聽著火炭辟啪聲和郁赦撥弄炭火的聲音,心中有點慌。
郁赦……不至於的吧?
知道自己在裝睡,不該欣慰一笑,然後含著眼淚多親自己幾下,將自己慢慢親醒嗎?
他呢?要用拷問犯人的法子?那這是用燒紅了的鐵棍烙自己?
這是什麼簡單粗暴開門見山的套路?
這別說自己是裝的,就是真的昏迷了也能被活活燙醒吧?
他有必要玩這麼大嗎?
跟這瘋子調個情怎麼這麼難?
屋裡被炭火烤的越來越熱,鍾宛如躺在釘板上一般,礙著面子不好意思就這麼起來,但一直閉著眼,又怕那燒紅的烙鐵不知何時就「呲啦」一聲燙在了自己身上。
鍾宛欲哭無淚,大理寺卿這麼較真的嗎?為了證明心上人在裝睡,也要炮烙一下試試?
鍾宛猶猶豫豫的,要起要不起之間,聽到了衣料摩擦的聲音,鍾宛屏息,感覺郁赦靠近了些許。
鍾宛心中哭嚎,要被燙了!
被燙過之後,自己就有瑕了!
鍾宛想睜眼看看,不太敢,想跳起來,又覺得丟人,崩潰之際,聽的郁赦低聲問:「不起?」
鍾宛死死閉著眼,聽郁赦自言自語道,「那看來是真沒醒了。」
不等鍾宛鬆口氣,郁赦又漫不經心道,「那我做什麼……你也不知道了。」
鍾宛呆滯,郁赦要做什麼?不、不是要燙自己嗎?
另一邊,郁赦斂眸,坐在鍾宛身邊,掀開了被子,解開了鍾宛身上裡衣的頭一個盤扣。
床上的鍾宛:「……」
郁赦看著鍾宛的耳朵一點點紅了,嘴角微微勾起,沒理會他,繼續解下一個鈕子。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反正屋裡已經被炭火熏暖和了,郁赦不怕凍著鍾宛,將鈕子盡數解開,然後頓了下,將兩片衣衫往旁邊一撥。
鍾宛耳朵瞬間紅透了。
郁赦起身,端了盆熱水來,擰了帕子,拉過鍾宛的手,仔仔細細的,一隻手指一隻手指的替他細細擦拭。
擦過手就是手臂,擦過手臂,郁赦洗了洗帕子,靠近了些許,替鍾宛輕擦脖頸,然後再往下……
郁赦並未使壞,沒故意照顧哪裡,但鍾宛還是撐不住臉紅了。
擦好上身,郁赦將帕子丟回水盆裡,閉上了眼。
郁赦闔眼將手放在了鍾宛的腰帶上。
病中穿的少,鍾宛瘦削的腰間只鬆鬆的繫著一條暗紋絲絹,別說解了,就是用力一揉,就會散開。
郁赦將手按在鍾宛腰帶上,耳廓微微紅了,低聲道:「脫了?」
鍾宛全身緊繃,終於撐不住了,猛的一側身,咬牙摀住了自己的腰帶。
郁赦睜開眼,輕嘲:「沒醒?」
鍾宛面紅耳赤,憋了個大紅臉,「大理寺卿,你平日審犯人,就是這麼審的?!」
「分人。」郁赦拉過被子推給鍾宛,「這樣審你比較合適,醒了多久了?」
鍾宛訕訕,「前……前天晚上。」
郁赦:「……」
「前天就……」郁赦被氣的無話可說,「那為什麼不起?嚇唬我好玩?剛才要不是我覺察出來什麼不對,你還要裝多久?」
「幸好你……」郁赦說不出口,低聲道,「剛才放蕩了下……」
「我放蕩?」鍾宛氣的一邊紅著臉繫緊腰帶一邊數落,「世子,你這些天是怎麼餵藥的,你自己心裡沒個數?前天晚上,你餵了藥後給我吃了一塊糖,郁小王爺,恕我見識少,喂糖為何也要嘴對嘴的喂?」
郁赦:「……」
「昨天早上,你餵好了藥,糖餵給我了,被子也蓋好了,都出門去了,過了一會兒又折回來,親了我一次,那次又是個什麼道理?」
「昨天晚上就更不用說了,世子,餵藥用得著舌頭嗎?」
「今天早上,你藉著被子遮掩,以為馮管家看不到,在被子下捻了我的手心……哦對,你為了多親我一會兒,還故意把外袍打濕了,然後指使馮管家去給你取乾淨外袍,把人支走後你在我眉心親了下!」
「再說剛才,你……」
「好了好了我不追究你了!」郁赦側過頭,聽不下去了。
郁赦骨子裡是君子不假,但就是聖人,這樣日日看和自己心上人毫無招架之力的躺在自己面前,也沒法不做點什麼吧?
自日日這樣餵藥之後,前幾次郁赦還忍得住,除了哺藥絕不多碰鐘宛一下,但幾次之後……
郁赦眼神閃爍,他確實是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
鍾宛前日就醒了,一直沒起來,一是想起宣瑞的事多少還有些傷懷,不願面對。二是對郁赦趁自己昏睡偷偷揩油的事頗為震驚,還想等等,看看郁赦會做到什麼份上。
非禮不看的郁小王爺,已經會趁人之危,刻意支開旁人對自己親親碰碰的了,那再過兩天,豈不是要做的更過火?
會晚上跟自己同塌嗎?
同塌的時候,會忍不住再摸自己手心嗎?
摸過手心,是不是順著要摸到自己衣襟裡來了?
可惜,沒等到郁赦犯禁,鍾宛自己先露餡兒了。
郁赦不想自己的小動作被鍾宛知道了,一時也有點不自在,他耳稍微微紅了,坐遠了點。
鍾宛害得郁赦多擔心了幾日,心裡理虧,怕郁赦跟他興師問罪,惡人先告狀,虛張聲勢,「世子……你沒生氣吧?你這兩天也沒少佔我便宜,就……算扯平了,還有,還有,你剛才自己說的,我就是真成了個傻子,你也要我,哎……」
鍾宛突然好奇,「世子,我若是傻了,等我醒了,你會怎麼跟我說?說我是你哥哥?你弟弟?你同窗?」
郁赦看了鍾宛一眼,深呼吸了下,確定了,是真的醒過來了。
郁赦倚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猶豫了下,「同你說,你是我……」
鍾宛好奇的要死,「什麼?」
郁赦看了鍾宛一眼,不說了。
鍾宛挖心撓肝,剛要追問,外面馮管家進來,見鍾宛醒了高興的了不得,上前噓寒問暖了半日才想起正事來,同郁赦道,「大理寺那邊來人說是有事同世子說,世子要見嗎?」
郁赦道:「命他進來。」
片刻後,一差役服飾的人走了進來,同郁赦行禮,道:「『那邊』讓小人來給世子回話。」
郁赦臉上的幾分不自在瞬間消散,他瞇起眸子,「說。」
郁赦轉頭看了鍾宛一眼,同他解釋:「這是看押湯銘的人。」
鍾宛微微皺眉。
差役道:「剛開始將那手指頭送過去,那老東西被嚇了一跳,但確如世子所料,並不十分信,覺得那是別人的指頭,是我們嚇唬他的,要用他哥哥的性命威脅他。」
「但連著幾日,我們什麼都不問他,這老東西就有些不安穩了。」
「前日,他自己同我們說,問我們到底想要知道什麼。」
床上坐著的鍾宛心中一動,看向郁赦,「你……問他什麼了?」
郁赦淡淡道,「我什麼都沒問。」
「我討厭他那一副對所有人都瞭若指掌的神態,所以……」郁赦冷笑,「偏偏不按著他的心意走。」
「是。」差役道,「這老東西原本以為咱們世子有用得著他的地方,還想反過來同咱們談條件,不料世子一連多日見也不見他,日日給他送去一個帶血指頭,還一句話都不問他,這老東西才真的慌了,今天,我們故意給了他一個拔去指甲的手指頭,老東西看了以後坐立難安,要求見世子,少卿那邊派小人來問問世子的意思。」
郁赦搖頭:「不見。」
「手指頭繼續給他,手指頭沒了,還有腳趾頭,腳趾頭沒了,還有夾的殘破的耳朵……看不出是哪裡的皮肉……」』
郁赦道:「慢慢來……告訴他,不想看這些東西了就去死,撞牆可以撞死,摔破瓷碗可以割腕,解下腰帶可以上吊,隨便他。」
「別讓他以為我有多在乎他這條老命,什麼時候他能清楚跟我沒得條件講時,須得他竭力討好我而不是我去求他時,我才有可能見他。」
一旁的鍾宛心虛的吐了一口氣。
相較而言,大理寺卿方才審他的法子……實在是太寬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