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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現在應該一邊咬著被子一邊哭我好髒我好髒嗎?

BL當年萬里覓封侯 by 漫漫何其多

2020-2-15 19:44

  
  鍾宛看了馬車伕一眼, 馬車伕羞愧的低下頭, 鍾宛無奈, 這人看來也是郁赦的。
  
  該來的躲不了,鍾宛下了車,進了別院。
  
  郁赦還沒回來, 馮管家看見鍾宛嚇了一跳,聽了宮裡出來的人說了才知道發生了什麼,馮管家被氣的手抖:「五殿下是世子的親表弟, 郁妃娘娘是世子的親姑姑, 他們,他們……」
  
  說話間又有人來回, 說宮裡來人了,傳了那邊府上郁王爺入宮。
  
  鍾宛蹙眉:「郁王爺是被叫去申斥郁赦嗎?」
  
  「那怎麼可能?」馮管家舒了口氣, 「必然是讓王爺去教導郁妃娘娘和五殿下的。」
  
  鍾宛還是不多放心,「怎麼說也是郁赦把五殿下推下水了, 真的沒事嗎?」
  
  馮管家絲毫不在意,「五殿下人要是沒事,就沒事了, 這也不是頭一回了, 最多……罰上半年的食邑,軟禁個十天半月的,不礙事。」
  
  馮管家嘆氣,「郁妃娘娘大概也知道又是這麼個結果,才非要鬧的……」
  
  馮管家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鍾宛卻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事兒荒誕。
  
  「您怎麼來了?」馮管家這才想起鍾宛來,意外道,「您……這麼早就要搬來了嗎?我這還什麼都沒收拾呢。」
  
  鍾宛無奈:「你家世子把我拐來的,若是沒事……能讓我回家了嗎?」
  
  馮管家想也不想道:「自然不行!」
  
  「既然是世子的意思,那我們哪兒敢放您走?」被少年鍾宛生生折磨了三個月記憶深深刻在馮管家腦中,他怕鍾宛又偷著跑,先恫嚇道,「您要是真走了……您想想世子回來了,看不見您,會怎麼樣?」
  
  鍾宛喉結動了下,「會……怎麼樣?」
  
  「輕則發一頓脾氣,回頭想個法子找補回來,倒霉的還是您。」馮管家大言相駭,「重則怒火衝天!大半夜的帶著人砸了黔安王府的大門,把您直接抓回來……黔安王還在病中,禁不起這樣的驚嚇吧?再者,大半夜的被世子從黔安王府一路押回來……您還要不要面子了?」
  
  鍾宛心累的看著馮管家,「您上次一頓遊說,激的郁赦跑到我們府上跟我要說法的時候,我的臉已經丟的差不多了。」
  
  馮管家理虧,訕訕一笑:「上次是我老糊塗了,沒說清楚,連累鍾少爺了,但這次不一樣,您想想,世子剛在宮裡生了一頓氣,脾氣最不好的時候,這個時候把您抓回來,會……會對您如何?」
  
  鍾宛呆呆的想,會……會將我如何?
  
  一怒之下,把我捆在床上,這樣又那樣嗎?
  
  鍾宛耳廓稍稍紅了,一時間,竟真的想跑了試試。
  
  「我不走就是了,我也有話要問他。」鍾宛咳了下,左右看看,「我去哪兒等他?書房?」
  
  「世子的書房不讓旁人進的。」馮管家胡編亂造道,「去世子的臥房等吧。」
  
  鍾宛心累的看著馮管家,「您是不是還在臥房放好了浴桶和花瓣了?」
  
  馮管家老臉一紅,「自然沒有!那……鍾少爺還去您以前住的廂房?」
  
  鍾宛一愣:「還留著呢?」
  
  馮管家道:「自然,我帶您去。」
  
  馮管家將鍾宛帶到他以前住的地方就走了,鍾宛輕輕的吁了一口氣。
  
  廂房中一切未變,一時間鍾宛以為自己又回到了七年前。
  
  屋裡只多了一個掌燈的小丫頭,看上去就十二三歲。
  
  鍾宛一笑:「你是伺候郁小王爺的?」
  
  小丫頭搖搖頭,不太敢說話的樣子。
  
  鍾宛道:「你去吧,我不用人伺候。」
  
  小丫頭不敢走,就站在桌邊。
  
  鍾宛無法,對這個姑娘,他躺也躺不下,只能正襟危坐著,沒話找話,「你在這邊府裡幾年了?」
  
  小丫頭半天才輕聲道:「五年了。」
  
  「哦,那我沒見過你。」鍾宛點點頭,「我……以前在府上呆過一段日子,那會兒你可能才四五歲。」
  
  小丫頭膽怯的看著鍾宛。
  
  趕也趕不走,話也沒得說,鍾宛隨手拿起一本書來看,剛翻了兩頁,看見那個小丫頭慢慢地往書案前蹭了蹭。
  
  鍾宛繼續翻書,餘光留意著她。
  
  小丫頭以為鍾宛沒注意,顫顫巍巍的,抖著手,打開了小香爐。
  
  鍾宛又翻了一頁書。
  
  書頁嘩啦一聲,嚇得那丫頭忙縮起手,一動也不敢動了。
  
  鍾宛估摸著是馮管家囑咐了她什麼,小孩子膽子小,手腳又不利索,拖到自己進屋還沒料理好。
  
  鍾宛依舊不說話,靜靜地翻著書看。
  
  過了好一會兒,小丫頭又蹭到書案前,輕輕的打開香匣子,戰戰兢兢地,抓了滿滿一大把的安息香。
  
  鍾宛:「……」
  
  小小年紀,心狠手辣。
  
  小丫頭不知得了什麼授意,想了想,又抓了一把,全放進了香爐中,好懸將炭火撲滅,她抖著手把香爐蓋好,退到了一邊。
  
  香爐中的安息香如熊熊燃燒,泛起滾滾濃煙。
  
  鍾宛一個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小丫頭嚇得如小雞仔般撲稜了下。
  
  「下去吧。」鍾宛被氣的沒了脾氣,「我困了,你一個丫頭,總不能看著我睡覺吧?」
  
  小丫頭差事已經辦成,本也不敢多留,她福了福身,如釋重負的退下去了。
  
  鍾宛起身,看著那個小香爐哭笑不得,少年郁赦當年逼自己睡覺,也只是用了三五片安息香,馮管家這個老東西手太毒了,這滿滿的一香爐安息香……是要把自己熏的人事不省嗎?
  
  鍾宛捂著口鼻咳嗦了兩聲,端起茶盞,潑在香爐裡,轉身躺在了榻上。
  
  郁赦今晚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鍾宛失笑,這幸好是安息香,要是春藥,自己一晚上獨守空房,得被那個老東西害死了……
  
  鍾宛最怕這種香,被熏了這一會兒就開始困了,他捏了捏眉心,腦子裡一團亂麻。
  
  他還是想不明白,郁赦的身世是怎麼回事。
  
  先不管宣瓊說了多誅心的話,郁赦實實在在的是謀害皇子了,這都沒事嗎?
  
  崇安帝到底在想什麼?
  
  是不是……年老的崇安帝顧慮太多,也不敢把郁赦如何呢?
  
  鍾宛緊緊皺眉,想想宣璟,想想選瓊,感嘆崇安帝命是真的不好。
  
  僅剩的兩個兒子,一個賽一個的沒出息。
  
  宣璟那個沒腦子東西時至今日還在自己府裡拼琉璃盞,宣瓊……鍾宛同他沒甚相處過,但看他今天辦的這破事,就知道這些年也是半分進益也無。
  
  鍾宛設身處地的替崇安帝抉擇了一番,越想越心涼。
  
  郁赦若真的是崇安帝親子,那宣璟宣瓊選哪個,將來怕是都扛不住郁赦的造反。
  
  但皇位總要有人繼承的,崇安帝快六十了,就算皇陵冒青煙讓他再有個皇子,崇安帝也熬不到新皇子的成年了,但將來皇位總要有人繼承的,鍾宛翻了個身,頭疼……難不成崇安帝真的想立郁赦?
  
  要真這樣,宣璟宣瓊就一個也活不了,郁赦若要即位,不可能留著這些「名正言順」的皇子。
  
  宣璟宣瓊也料到了,所以必然要早早除掉郁赦。
  
  鍾宛越想越心急,又開始惦記著吃著藥的宣瑞,宣瑞病了好幾天了,今天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向崇安帝請辭,偏偏又被宣瓊這個糟心玩意兒攪黃了,鍾宛氣的磨牙,他被安息香熏的腦子轉不動了,又愁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鍾宛睡的很不踏實,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回到了少年時,生病被林思照料的時候了。
  
  鍾宛那會兒已經把消息傳遞出去了,心中大石落地,昏睡了過去,每天只有斷斷續續的半個時辰是清醒的,但也睜不開眼。
  
  他記得林思那個粗手笨腳的東西端著一碗藥灌自己,好似以前在寧王府同自己打水仗一般,直接往自己臉上潑。
  
  鍾宛積攢起全部的力氣,頂著一頭滴滴答答的湯藥,跟林思咬牙切齒的說:「你給我走……」
  
  卻正巧被壓著火來瞧他的郁赦聽見了。
  
  少年郁赦以為這話是對他說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轉身就走了。
  
  鍾宛見他誤會了,被氣的差點吐血,急的摔到了床下,把自己直接砸暈了過去。
  
  鍾宛那會兒昏睡著都在想著怎麼去哄跟他鬧了脾氣的郁赦,心焦無比,有心起來跟林思打一架,又沒那個力氣。
  
  還好,後來郁赦好像自己來了。
  
  鍾宛根本不記得郁赦當年是怎麼照料自己的了,但夢裡卻好像能看見了,他看著少年郁赦無奈的摟著年少的自己,用一個小勺子舀了湯藥,一點一點喂自己吃,每次餵好,還會從懷裡拿出一個糖荷包來,取一塊糖放進自己嘴裡。
  
  鍾宛又看見年少的自己又咳又吐,郁赦摟著自己拍著,然後挽起袖子,讓人送水盆來,親自替自己擦洗。
  
  鍾宛又看見少年郁赦紅著臉,坐立不安,猶豫了半個時辰後,走到床前,輕輕地解開了自己的衣裳……
  
  鍾宛在夢裡低聲笑了下。
  
  鍾宛險些把自己笑醒了,混沌間,他覺得有人坐在自己床頭。
  
  鍾宛在這張榻上睡過半年,一切都熟悉的很,並沒被驚醒,他被安息香熏的神志不清,心道這是連著少時的回憶,開始做春|夢了嗎?
  
  那會兒的郁赦,可沒這麼高大。
  
  鍾宛隱約覺得坐在床頭的人微微俯下|身,靠他很近,鍾宛耳畔傳來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感覺對方替自己順了順頭髮,微涼的手指掃過發間,讓鍾宛舒服的瞇了瞇眼。
  
  鍾宛無意識的偏過頭,他的臉在那人手邊蹭了一下,對方立即抽回了手。
  
  鍾宛皺眉,過了好一會兒,他感覺自己衣襟被一點點解開了。
  
  鍾宛本能的要攏好衣衫,但他的手腕被人輕輕地按在了枕畔,力道不重,只是限制了鍾宛的動作,沒讓他覺得難受。
  
  鍾宛醒不過來,感覺夢裡的人一點點解開了自己的衣裳,又托著自己的腰,把自己的外衫褪了下來,放在了一邊。
  
  對方又將手放在了自己裡衣的衣襟口,修長的手指猶豫的碰著最上面的一顆盤扣,隔了好一會兒才移開手,並未解開。
  
  鍾宛夢裡也不知道自己是慶幸還是惋惜,他稍稍動了下,以為這個夢到此為止了,但下一刻……
  
  對方俯下|身,突然靠自己靠的很近,鍾宛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微涼的頭髮垂了下來,掃在了自己脖頸上。
  
  對方的呼吸就在耳畔,鍾宛突然有點情動,低聲囈語:「子宥……」
  
  對方呼吸登時粗重了許多,安息香的後勁兒襲來,鍾宛徹底睡死過去了……
  
  第二天清晨,鍾宛坐在床上,目光空洞的看著床尾自己的外衫。
  
  鍾宛記得清清楚楚,昨晚他絕對沒脫這件衣裳。
  
  那是……怎麼被脫下來的呢?
  
  衣裳還被折了兩下,顯然不會是他夢中不適自己脫的。
  
  鍾宛深吸一口氣,隱隱感覺自己昨晚可能失去些了什麼。
  
  外面馮管家敲了敲門,推門進來,眼神閃爍的偷瞄鍾宛。
  
  鍾宛心存一絲希望,盡力語氣自然道,「昨晚……郁小王爺回府了嗎?」
  
  馮管家謹慎點頭,「一回來,就來您這裡了。」
  
  鍾宛絕望了。
  
  鍾宛瘋狂回憶,自己昨晚有沒有嘴不嚴,叫了不該叫的名字,說了不該說的話。
  
  馮管家小心問道:「鍾少爺,您要不要、那什麼,要不要……」
  
  鍾宛聲音發抖:「不要熱水!」
  
  馮管家嚥了下口水,「好好不要,但您……您這麼安靜,我倒不放心了。」
  
  「那如何?」鍾宛萬念俱灰,道,「我現在應該一邊咬著被子一邊哭我好髒我好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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