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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聽清楚了,我,還是塊完璧。

BL當年萬里覓封侯 by 漫漫何其多

2020-2-15 19:44

  
  鍾宛不想在郁赦面前露怯, 他盡力讓自己冷下來, 閉上眼, 假裝自己面前的不是郁赦,磨牙道,「怪、誰?」
  
  鍾宛察覺到郁赦稍稍後退了一點, 不等鍾宛放鬆下來,郁赦的氣息又掃在了鍾宛耳畔。
  
  鍾宛看不見東西了,聽覺越發敏感, 他聽見郁赦在他耳邊低聲道:「怪你自己……」
  
  郁赦說半句留半句, 還有一點未盡之意,有些詞太粗俗, 郁小王爺是說不出口的,但鍾宛無師自通的意會了郁赦沒說出來的那個字。
  
  怪、你、自、己、浪。
  
  鍾宛這下臉也紅了, 他睜開眼,一眼看見近在咫尺的郁赦, 又忙閉上了。
  
  郁赦雖然說瘋就瘋了,但長相比少年時還英俊,劍眉星目, 犯了瘋病也不無癲狂之態, 反倒是多了幾分味道,被他這麼貼近的看著,鍾宛沒事兒也要有事了,鍾宛閉著眼,從牙縫裡一字一頓道:「你、能、先、放、開、我、麼?」
  
  過了好一會兒, 郁赦才鬆開了手。
  
  鍾宛背過身,倒了半盞放涼了的茶灌了下去。
  
  郁赦也沒想到鍾宛會這麼不禁欺負,詫然之下,人比方才冷靜了許多,他退後幾步,站在窗前不看鍾宛,好一會兒他突然察覺出什麼不對來。
  
  郁赦轉頭瞇著眼看著鍾宛,「鍾宛,你那妾室知道你對男人這麼來勁兒麼?」
  
  鍾宛徹底懵了,「什麼妾室?!」
  
  郁赦冷冷道:「夸父。」
  
  鍾宛:「……」
  
  鍾宛突然就明白了。
  
  鍾宛深呼吸,過了一會兒恢復如常後,他問道:「我身邊有你的探子?」
  
  郁赦十分坦然:「是。」
  
  鍾宛死也要死個明白,得弄清楚自己今天被郁赦發作這一通,裡子面子都丟了到底是因為什麼,「你的探子,跟你說我要娶夸父?」
  
  郁赦點頭。
  
  鍾宛被氣的喘不上來氣:「然後你就信了?!」
  
  「他跟了我十幾年了。」郁赦冷冷道,「且願意為這件事發血誓。」
  
  鍾宛無話可說了。
  
  鍾宛回想前日馮管家來找自己的事,又問道:「馮管家是不是也跟你說了什麼?」
  
  這沒什麼可瞞著的,郁赦坐下來,把小妾的事連上那兩簍雞蛋,一五一十全說了。
  
  鍾宛聽罷後倚在牆邊,氣若游絲。
  
  一時竟不知如何辯解。
  
  「人活在這世上……」鍾宛被氣的腦中嗡嗡作響,「只能靠自己,身邊人……誰也不能信,你永遠不會知道誰會突然在背後捅你一刀。」
  
  郁赦皺眉,不知鍾宛前言不搭後語的在念叨什麼。
  
  鍾宛有氣無力,「我一個小妾也沒有,不信你自己搜。」
  
  「現在沒有。」郁赦冷冷道,「是還沒過門吧?」
  
  鍾宛無法,老實道:「沒過門的也沒有。」
  
  郁赦顯然還不信,但臉色比方才好了一些。
  
  鍾宛腦中不斷回想方才自己被郁赦緊緊攬在懷裡還有了反應的事,羞憤的恨不得去投湖。
  
  鍾宛現在腦中一團亂麻,只想讓郁赦忘了方纔的事,他急於換個話頭,胡亂問道:「你做什麼管我這個?」
  
  郁赦怔了下,噗嗤一聲笑了。
  
  鍾宛心跳又亂了兩下。
  
  郁赦收斂笑意,冷冷道,「因為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鍾宛語塞。
  
  郁赦上下看了鍾宛一眼,輕聲道:「說起來……你剛才那個樣子是怎麼回事?」
  
  鍾宛心裡叫苦,就不能不提這事兒了嗎?!
  
  「鍾宛。」郁赦回味剛才的事,壓了兩天的火一時間竟消了,他好整以暇的看著鍾宛,「你方才……那是因為什麼?」
  
  鍾宛側過頭,生硬道,「我久不和人親近,把你當女子了。」
  
  「你身量這麼高,哪家女子能像我似得這麼抱你?」郁赦嗤笑,「嗯?有人能這麼抱你嗎?」
  
  鍾宛一點兒也不想回憶剛才被郁赦困在他懷裡的事,心道有人敢這樣,早要被我送去見閻王了!
  
  郁赦臉色一變,突然想起什麼來,「難不成果真有個夸父?」
  
  「沒有!」鍾宛崩潰,「別提夸父了。」
  
  郁赦玩味的看著鍾宛。
  
  重逢後,兩人每次見面鍾宛都繃得很緊,郁赦總覺得他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
  
  現在的鍾宛變了許多,但偶爾會讓郁赦想起少時的自己。
  
  但今天鐘宛大喜大悲,倒有點小時候的樣子了。
  
  「那你說實話。」郁赦敲了敲桌面,還在糾纏剛才的話,「你方纔,到底是為什麼?」
  
  鍾宛根本不想回憶剛才的事,只想找個地方鑽起來。
  
  郁赦好脾氣的建議道:「你若是想不起來了,我們可以再試試。」
  
  「別!」鍾宛受不了這種撩撥,他猶豫了下,自暴自棄,「因為,因為……」
  
  郁赦目光深邃,「你是因為我,還是因為我說的話?」
  
  鍾宛兩害取其輕,飛速道,「因為你說的話。」
  
  郁赦低聲笑了。
  
  「怎麼?」郁赦看著鍾宛,輕聲問道,「你當真想替我生一個?」
  
  鍾宛的臉徹底紅了,他竭力保持著平靜,低聲道:「郁小王爺……請自重。」
  
  「是你先不自重的啊。」郁赦起身,漫不經心道,「郁小王妃。」
  
  鍾宛愣住了。
  
  鍾宛心裡清楚郁赦是隨口輕佻了一句,靜了靜心,當沒聽見。
  
  「是誤會那就最好了。」郁赦拿起披風,向鍾宛走了過來,在他面前兩尺處站住腳,看著鍾宛的眼睛冷冷道,「再用『納妾』這事兒引誘我過來,我就真的要讓你試試,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懷上。」
  
  鍾宛閉上眼,在心裡默念了幾句清心咒。
  
  郁赦轉身走到門前,抽下門栓,將門拉開了。
  
  鍾宛的小院裡站滿了郁赦的家將,黔安王府的僕役,眾人眼觀鼻,鼻觀心。
  
  郁赦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看著外面,慢慢的給自己穿好披風。
  
  鍾宛把手捂在臉上,沒眼看了,用腿想也知道外面的家僕看到郁赦這麼整理衣裳會想到什麼。
  
  郁赦抬手揉了揉脖頸,帶著眾家將走了。
  
  過了許久,嚴平山才輕手輕腳的推開門,側著頭看鍾宛。
  
  鍾宛坐在榻上,抬頭看到嚴平山,氣不打一處來,「你好好的送他紅雞蛋做什麼?!」
  
  嚴平山沒反應過來,頓了下無辜道:「不是你自己說的,以你的名義,送點咱們黔安的土儀去嗎?那茶葉多半都是讓你喝了,酒也做成菜了,就剩了十來只落了毛的母雞,我怕傷你臉面,沒直接送過去,然後……」
  
  鍾宛被嚴平山說的頭大,打斷他道,「算了算了。」
  
  鍾宛竭力壓下臉上的春意,儘量表現的和往常一樣:「封鎖消息,不要讓別人知道他來過。」
  
  「這怕是封不住了。」嚴平山不忍心道,「我也沒想到郁小王爺的排場如此大,來咱們府上還封了路,前後四條街全被攔了,郁王府的家將嚴防死守,嚇得來咱們府上探病的貴人們都不敢出門,直等郁小王爺走了,才剛從後院出來……」
  
  鍾宛生不如死……這下行了,宣瑞病的要死的事能不能傳出去鍾宛不確定,郁小王爺硬闖自己院子,反鎖房門跟自己共處一室的事肯定是能傳遍京中大街小巷的。
  
  過不了幾天,江南江北大概也都會知道了。
  
  那些寫話本的書生,聽了這消息不知要有多興奮。
  
  等他們寫出來,再傳入京中,郁赦大約也會很開心。
  
  反正倒霉的只有自己而已。
  
  好不容易守了這麼多年的處子之身,說沒這就要沒了。
  
  嚴平山側頭瞄了鍾宛一眼,想問問郁赦方才在屋裡對鍾宛做了什麼,又隱隱覺得這事兒是不能問的。
  
  鍾宛不用看也知道他在想什麼,頭更疼了。
  
  嚴平山既怕鍾宛吃了虧不能說,又怕他受了什麼隱秘的傷不開口,欲言又止了半天,吭哧出了一句,「你要熱水嗎?」
  
  鍾宛生不如死,心道要熱水做什麼?清洗我被郁赦攥過的骯髒了的手腕嗎?
  
  嚴平山眼神閃爍,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知趣的閉了嘴。
  
  「……」鍾宛徹底沒脾氣了,他真心實意道,「你問吧,你問了我才好把話解釋清楚了,咱們府上不知道有多少別人的探子,我得藉著他們的口給自己一個清白。」
  
  嚴平山怕刺傷了鍾宛的心,忙搖頭,一臉的諱莫如深。
  
  鍾宛怒道:「問!」
  
  嚴平山趕鴨子上架似得,艱難道:「你是不是……」
  
  鍾宛深吸一口氣,擲地有聲:「聽清楚了,我,還是塊完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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