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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把林思怎麼了?!

BL當年萬里覓封侯 by 漫漫何其多

2020-2-15 19:44

  
  鍾宛眸子微微顫了下,臉上褪去一層血色,他拚力掙動了下,大怒道,「你把林思怎麼了?!」
  
  郁赦:「……」
  
  鍾宛奮力轉過身,「他一個啞巴,你難為他做什麼?!你把他關到哪兒了?!他現在如何?」
  
  郁赦被鍾宛帶的晃了下,繼而攥著鍾宛的手臂。
  
  郁赦一言難盡的看著鍾宛,緩緩道,「我一時間,竟有些心疼你。」
  
  鍾宛沒聽懂,他眉頭緊蹙,低聲質問:「你到底對他用了什麼刑?!」
  
  郁赦深呼吸了下,「我要是說,我連他一根頭髮都沒碰,你信不信?」
  
  鍾宛斬釘截鐵道:「不信!」
  
  郁赦表情複雜,「如此,我更心疼你了。」
  
  鍾宛徹底懵了,「為什麼這麼說?到底……怎麼了?」
  
  「雖然你不會信,但我還是要給自己辯駁一句。」郁赦放開鍾宛,轉身坐了下來,「我是把他抓了,但前後統共不過一個時辰,他怎麼進來的就又怎麼出去了,毫髮無傷。」
  
  鍾宛警惕的看著郁赦:「這一個時辰,你對他做了什麼?沒用刑,那就是威脅了?你威脅他什麼了?!你是不是用我威脅他了?!」
  
  「別說了別說了……」郁赦聽不下去,打斷鍾宛,憐憫的看了他一眼,「你越著急,我越心疼。」
  
  鍾宛一頭霧水。
  
  郁赦低頭品茶,好一會兒才道:「沒威脅,我問了,他答了,就這樣。」
  
  鍾宛死也不信。
  
  郁赦笑了,「那我沒辦法,我說的你又不信,等你回去你自己問他吧。」
  
  這是自然。
  
  一會兒離了這裡,鍾宛必然要先確定林思一切無恙才能放心。
  
  郁赦挑眉看著鍾宛,饒有興味道:「說實話,他答的那樣乾脆,我原本還懷疑那條啞狗是在誆騙我,但看你這個樣子……應該是真的了。」
  
  鍾宛這會兒才想起來害臊,他盡力冷著臉,低聲道:「我早不叫那個了。」
  
  「寧王妃已去,你的小名自然沒人叫了。」郁赦好心道,「不過你若懷念,我今後可以叫你這個……」
  
  鍾宛紅了耳朵,「不勞郁小王爺體恤至此!」
  
  郁赦自顧自的樂了好一會兒。
  
  鍾宛戒備的看著郁赦,問道,「郁小王爺費這麼多心思把我騙到這裡來,就是為了笑話我的小名?」
  
  郁赦毫不遮掩,坦蕩道:「是。」
  
  鍾宛被氣的頭暈目眩。
  
  郁赦樂夠了,擺擺手道,「你去吧。」
  
  鍾宛猶豫了下。
  
  這些日子,自宣璟那得來的消息擾的鍾宛心神不寧,他一直想找機會給郁赦露個口風,讓他小心些,見郁赦一次不容易,鍾宛不想就這麼浪費了。
  
  但不能把宣璟賣出來,鍾宛同宣璟有幾分舊交,且中間還夾著一個林思。
  
  鍾宛決定坑一把宣瓊。
  
  「世子……」鍾宛斟酌著語氣,「前幾日,我從五皇子府上打探到了一段皇室秘辛。」
  
  郁赦抬眸:「宣瓊?」
  
  鍾宛點頭,「和世子有關的。」
  
  郁赦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什麼秘辛?」
  
  鍾宛暗暗捏了一把汗,低頭道:「有關世子身世的。」
  
  郁赦臉上笑意徹底散盡,他放下茶盞,「滾。」
  
  該提醒郁赦的已經提醒到了,郁赦很聰明,廢話不用多說,只要引出身世的事來,郁赦自然會心生警惕,多多防備著宣瓊。
  
  鍾宛目的已經達到,轉身就走。
  
  郁赦突然道:「站住!」
  
  鍾宛停住腳。
  
  郁赦指尖掐著紅木扶手,好似苦苦忍耐著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都知道了什麼?」
  
  鍾宛心道你不該問宣瓊都查到了什麼嗎?
  
  鍾宛不知郁赦真正忌憚的是什麼,避重就輕道:「從五皇子府上傳出來的消息看……世子可能並非安國長公主所出。」
  
  郁赦輕蔑一笑,神色稍霽。
  
  鍾宛怕郁赦輕忽了這件事,想了下又道:「五皇子怕是在懷疑……世子是皇上私生的。」
  
  「這種無稽之談自我幼時就有。」郁赦不甚在意,「宣瓊和他母妃一直在擔心這個,我知道。」
  
  鍾宛實在是看不透郁赦了,「那你就不擔心?三皇子一旦沒了,你猜宣璟宣瓊兩個是會內鬥,還是暫時結盟先解決了你?」
  
  「這要看宣璟如何考量了。」郁赦想也不想道,「我同宣瓊背後站著的都是郁王府,宣璟若先解決了我,郁王府就徹底成了宣瓊一個人的臂膀,這樣將來一對一的較量起來,宣璟佔不著什麼便宜,但若是先解決宣瓊……」
  
  鍾宛接口道:「你絕不可能同他聯手,宣璟單佔著一個『長子』的名分,又沒多大可能鬥倒宣瓊。」
  
  「聰明。」郁赦敲了敲桌面,「所以說現在最兩難的是宣璟,我為什麼要著急?」
  
  鍾宛蹙眉:「如果他真的和宣瓊聯手了呢?!」
  
  郁赦乾脆道:「那就來吧,我不在意。」
  
  鍾宛急道:「你就這麼相信皇上保的住你?」
  
  「我當然不信。」郁赦笑了,「我說的不在意,不是不在意他們,而是我自己的死活。」
  
  鍾宛氣結,這個人……
  
  「我就是個瘋子。」郁赦笑吟吟的看著鍾宛,「你不已經知道了嗎?」
  
  鍾宛腦中嗡嗡作響,他艱難道:「世子……你這條命……單是你自己的嗎?」
  
  郁赦嘴角的笑意傳不到眼底,他看著鍾宛,反問:「不然呢?是你的?」
  
  鍾宛自那場大病之後,凡怒火攻心必會心悸,他臉色有點不好,轉口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郁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鍾宛定了定神,「你這麼說,是已經清楚自己的身世了?你……」
  
  「我是順著你的意思替你在分析啊。」郁赦並不入套,「你已認定了我是皇帝的私生子,不是嗎?」
  
  鍾宛搖頭:「並不很確定,但我隱約覺得……你是知道了。」
  
  郁赦點頭:「自然。」
  
  不等鍾宛開口,郁赦又道,「但我不會告訴你。」
  
  鍾宛本想找個機會說服郁赦同意自己留在京中,但現在看郁赦戒心很重,且兩人之間早無信任可言,貿然開口,郁赦只會覺得自己另有所圖。
  
  這事兒只能緩緩圖之了。
  
  鍾宛低頭:「這是自然。」
  
  「雖然不知你是為了誰,但既然你好心提醒了我,我也告訴你一件事。」郁赦敲了敲桌面,「不出我所料的話……近日會有一些鬼神傳聞,有人想借此生事,你可以告訴那條啞狗一聲,讓他勸宣璟龜縮度日,不要生事,不然……輪不到他同別人鬥法,就要先被人當了奠儀。」
  
  郁赦似乎一句也不想再聊了,擺擺手:「言盡於此,你走吧。」
  
  鍾宛轉身走了。
  
  不出郁赦所料,不過兩日,京中就傳出了許多流言。
  
  鍾宛同林思坐在黔安王府的書房裡,一個寫一個比劃,安安靜靜。
  
  林思道:果然有人翻起了陳年舊事,說起了當年相師的話,今上皇位來的不正,所以皇子們一個都保不住。
  
  林思憂心忡忡:還說,下一個遭難的,必然就是四皇子了。
  
  鍾宛寫道:宣璟怎麼說?
  
  林思嘆氣:他整日發火,說要嚴查流言的源頭,殺一儆百,我勸阻了,他……並不聽。
  
  鍾宛寫:一石二鳥。
  
  宣璟這會兒要是當沒這回事,不加防備,被人害了就是糟了天譴,不明不白。他要是很在意,急吼吼的去糾察,就等於是承認了流言中「皇位來路不正」的說辭,犯了崇安帝的忌諱。
  
  鍾宛眉頭緊蹙,都被郁赦說中了,先陷入兩難的,竟真就是宣璟。
  
  林思有點著急,比劃:怎麼辦?
  
  「查肯定是不能查。」鍾宛低聲道,「現在唯一能保他的就是皇帝,開罪了皇上,爭儲就真的無望了。」
  
  鍾宛抬頭看向林思:「他不是很聽你的嗎?勸著點。」
  
  林思苦笑,比劃:勸不動,那日從三皇子府上回去後,宣璟怒不可遏,親自寫了一沓郁小王爺和五皇子的名諱,找出百十來件瓷器,挨個貼上,然後找來一根這麼粗的棍子!
  
  林思比了個碗口大的樣子,鍾宛駭然:「做什麼?」
  
  林思打手語:大吼一聲,舉著棍子砸向瓷器,再大吼一聲,砸向另一個瓷器,循環往復……
  
  鍾宛沉默許久,問道:「砸完之後,他消氣了嗎?」
  
  林思搖頭,比劃:沒有,因為後來砸順手了,不小心把皇帝欽賜的一個九環琉璃盞也砸了,那個琉璃盞很是珍貴,皇上之前來府上還特意看過,四皇子怕皇上將來問起,悔之不跌,一邊痛罵著五皇子和郁小王爺,一邊去撿那琉璃盞碎渣,一共有……幾百片吧?混在其他碎瓷中,好如大海撈針,我方才來時,他還在分揀呢。
  
  鍾宛頭疼:「他以前只是才情不好,怎麼現在腦子也不行了?就這樣還好意思爭儲?」
  
  林思嘆氣,比劃:主人還有事嗎?若沒事了,我就回去,替他分揀一二。
  
  鍾宛點頭:「你去吧。」
  
  林思又想起一事來,比劃:主人,郁小王爺如此忌諱身世之事,會允許你留在身邊?若不行……你還是回黔安吧。
  
  「不。」鍾宛想也不想道,「他現在自然不信我了,但我不能不管……唉,隨便吧,最多挨他幾次羞辱,還能如何?」
  
  林思心道按著郁赦如今的陰晴不定的詭譎脾氣,怕不只是「幾次羞辱」這麼簡單。
  
  鍾宛決定的事,林思向來勸不動,他嘆口氣,轉身要走。
  
  「等等。」鍾宛突然道:「還有件要緊事,我要問你。」
  
  林思認真的看著鍾宛。
  
  鍾宛沉聲道:「前些天,郁小王爺是不是抓了你去,問我小名?」
  
  林思憤憤不平,比劃:郁小王爺蠻橫又不講道理!他問主人你的小名,我當即就要說!奈何他上來讓人按住我,我一個啞巴,口不能言,白白吃了好半天苦頭。
  
  鍾宛回想自己厲聲質問郁赦是否刑訊林思的場景,滿目蒼涼。
  
  鍾宛無力的擺擺手:「委屈死你了……你去吧。」
  
  林思耿直的磕了個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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