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小說中心 A-AA+ 發書評 收藏 書籤 目錄

簡/繁              

第8章 我這一覺睡過去,再醒來,就變成真正的男人了

BL當年萬里覓封侯 by 漫漫何其多

2020-2-15 19:44

  
  不等鍾宛惡人先告狀,馮管家先跳起來,指著鍾宛的手指哆嗦,口齒不清道:「他、他……聊我娘……還唱曲兒……要給我上墳,三個月了!!!那……那牆那麼高!那麼高!!」
  
  少年郁赦:「……」
  
  這是在說什麼?
  
  馮管家終於把小主人請來了,一心要告狀,奈何他奔波了一天一夜,又是累又是氣,已經說不清楚話了,偏偏他又著急,天上一句地上一句,想到什麼說什麼,把郁赦說的一頭霧水。
  
  少年郁迷惘的看著把自己從小照顧到大的老成持重的馮管家,沉默片刻,轉頭吩咐隨從:「去請魏太醫來。」
  
  「我沒瘋!!」馮管家氣的嗆了下,扶著椅子背指著鍾宛,「是他……他……他他他!」
  
  郁赦點頭:「我知道,你總得得先看病。」
  
  馮管家無法,拚勁全力瞪了鍾宛一眼,奄奄一息的被下人們扶下去了。
  
  堂屋裡只剩下鍾宛和郁赦兩人了,兩人對視一眼,相顧無言。
  
  「你父親做了這麼漂亮的『好事』。」鍾宛微微瞇著眼,「你把我買來,不怕我宰了你,為王爺報仇?」
  
  郁赦靜了片刻,點頭:「想到過。」
  
  「但還是把我弄來了,膽子真大。」鍾宛上下看了郁赦一眼,喃喃,「沒想到……年紀不太大,色心倒不小,拼著一條命也得玩個刺激……」
  
  郁赦片刻後才明白鍾宛的意思,表情僵了下,「我不是想……那樣,而且……」
  
  郁赦道:「而且我知道,你不會殺我。」
  
  鍾宛深吸了一口氣,確實。
  
  他對郁赦下不了手。
  
  「你猜對了。」鍾宛起身,揉了揉被人擰的生疼的肩膀,「冤有頭債有主……我……我他娘的……」
  
  鍾宛一陣頭暈目眩,沒站穩,又跌跪了下來。
  
  鍾宛摔了個實在,疼的直抽氣。
  
  馮管家熬了一天一夜,可中間至少還打了個盹,鍾宛則是活生生一直熬到了現在,中間飯都沒吃過幾口,撐到現在,也有點站不住了。
  
  少年郁赦想扶鍾宛,但想到鍾宛方才說的話,覺得自己不便碰他,只得吩咐下人把鍾宛攙了起來,送去了臥房。
  
  不一會兒魏太醫來了,給兩人診了脈,給鍾宛留下了些外傷藥,給馮管家開了一副靜心安神的藥。
  
  馮管家病懨懨的養著,暫時沒精力看管鍾宛了,郁赦只得自己盯著他。
  
  臥房裡,鍾宛不勞旁人動手,掀起褲腳,露出一片擦傷的腿,取了藥膏往傷處塗。
  
  郁赦坐在不遠處的書案前看書,目不斜視。
  
  不多一會兒,郁赦聽到一片悉悉索索的聲音,本能的抬頭……
  
  鍾宛已經把兩膝的傷口料理好了,他站在床下,背對著郁赦,將上衣脫了下來,又將裡面的中衣褪下,露出了少年瘦削的筋骨。
  
  鍾宛皮膚很白,襯得傷處青青紫紫的,分外駭人。
  
  鍾宛自己給自己上藥,一邊上一邊輕輕吹著,嘴裡好像還在念叨什麼。
  
  郁赦下意識的屏息,原本以為鍾宛是在罵罵咧咧的咒自己,沒想到——
  
  鍾宛一邊輕聲抽氣一邊小聲說:「不疼不疼不疼不疼……」
  
  少年郁赦心裡莫名軟了一下。
  
  他一時看住了,不想鍾宛正上好藥轉過身來,四目相接,郁赦飛速偏過了頭,看向窗外。
  
  鍾宛:「……」
  
  鍾宛心裡有點慌,虛張聲勢:「你、你想做什麼?!」
  
  郁赦心裡也不多安穩,他重新低頭看書,一言不發。
  
  鍾宛警惕的看著郁赦,披上衣服,躺了下來。
  
  鍾宛困極了,但是不敢睡著。
  
  郁赦方才看他的眼神似乎也不太對,鍾宛怕自己睡著了要被他做什麼。
  
  一個時辰後,郁赦看完了一本書,批註都做好了,起身正要再取一本的時候,餘光掃到鍾宛,見他正瞪著一雙熬的通紅的眼,死撐著。
  
  郁赦換了另一本書過來,沉聲道:「你睡吧。」
  
  鍾宛梗著脖子:「我不困!」
  
  郁赦掀開書,低聲道:「我不會做什麼。」
  
  「是。」鍾宛點頭,「你只是『看看』,不做別的。」
  
  郁赦:「……」
  
  郁赦剛才真的就只是下意識的看了過去,他想辯解,但又不知道說什麼,猶豫之間,耳朵微微紅了,他起身拿了兩片安息香,放進了桌上的小香爐裡。
  
  馥郁的香味慢慢傳了出來,鍾宛原本要扛不住睡了,但一聞到安息香的味道,眼睛瞬間瞪的如銅鈴一般大。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鍾宛無助的想,擋不住的。
  
  郁赦平時不聲不響,原來心機如此深沉,對風月上的事這麼懂,還知道先把自己迷暈。
  
  鍾宛想到什麼說什麼,「你心好髒。」
  
  郁赦:「……」
  
  郁赦看向桌上的香爐,明白了,急道:「我點香是為了,我……」
  
  少年郁赦拿著書的手微微發抖,想替自己分辨,又覺得這話說出來非常不體面,氣的耳朵更紅了。
  
  鍾宛了無生趣的躺在床上,等著命運的審判,「是我小看你了。」
  
  郁赦被憋的氣息不穩,盡力克制著,一字一頓:「我、不、想、碰、你。」
  
  鍾宛一個字也不信。
  
  鍾宛困眼朦朧的看著看了郁赦一眼,心存一絲僥倖,試圖跟郁赦打商量:「郁赦……我能問你個私房話嗎?」
  
  郁赦心裡漏了一拍,低聲含糊道:「什、什麼私房話?」
  
  鍾宛認真問道:「床上,你喜歡在上面還是下面?」
  
  郁赦愣了下,「什麼……上面下面?」
  
  鍾宛抿了下嘴唇,「那什麼……你要是喜歡在下面,其實不用點這個香的,我就當是全了你的心願了,你花了那麼多銀子把我弄來,我也不能讓你這錢打了水漂,咳……我今天雖然累極了也困極了,還帶著傷,但小事兒,我這年富力強的,現在還是能把你……」
  
  「我不喜歡!」郁赦終於聽明白了,忍不住把手裡的書扔在書案上,「我什麼都不喜歡!!!」
  
  鍾宛「呵」了一聲,心道信了你的鬼,他商量無果,躺了回去,繼續等待。
  
  郁赦氣的撿起書,繼續看。
  
  兩人又僵持了半個時辰。
  
  鍾宛滿眼血絲,就是較著勁不睡。
  
  郁赦被氣的胸口發悶,他覺得鍾宛再這麼熬著不行,捂著要氣炸了的肺,起身,又往自己香爐裡丟了幾片安息香。
  
  少年郁赦耿直的很,覺得只要鍾宛睡醒再起來,發現什麼都沒發生,自己就清白了。
  
  床上的鍾宛則欲哭無淚,他都要困死了,郁赦還燒香熏他!
  
  「你這是什麼愛好啊……」鍾宛困的都要說胡話了,「我一會兒睡的跟死狗一樣,能有什麼意思……」
  
  郁赦一頓,負氣一般,又抓了一把香。
  
  鍾宛徹底沒脾氣了。
  
  比自己還強。
  
  他這會兒骨頭都有點軟了,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睡過去了。
  
  鍾宛看破了紅塵,覺得自己逃不過去了。
  
  鍾宛蒼涼道:「郁赦,我這一覺睡過去,再醒來,就變成真正的男人了,對嗎?」
  
  郁赦雙手發抖,想打人。
  
  鍾宛到底還是不甘心,抬手狠咬了自己一口。
  
  「你!」郁赦氣結,「你做什麼?!」
  
  鍾宛困的說話聲音都小了,「我在等你……意圖不軌……」
  
  郁赦急道:「我是讓你睡覺!」
  
  鍾宛搖頭:「睡了就要遭你日了……」
  
  「那你到底在等什麼?!」郁赦氣的口不擇言,「就你現在這精神,我真的要做什麼,不管醒著睡著,你擋得住嗎?!是不是一定要我對你做了什麼,你才能死心睡下?!」
  
  鍾宛終於等來了一句準話,起身大聲道:「你看!果然還是想日我!」
  
  ……
  
  「噗……」鍾宛想起前事,笑的嗆了下,把手裡的藥碗遞給嚴管家,「咳……不喝了。」
  
  嚴平山欲言又止,端著藥碗,好一會兒道:「你前天晚上,是坐郁王府的車回來的?」
  
  鍾宛愣了下,點頭:「是。」
  
  嚴平山踟躕著問:「見著郁小王爺了?」
  
  郁家的別人,絕不會在大半夜明目張膽的當街劫人。
  
  「見著了。」鍾宛倚在床頭,想到郁赦陰測測的那句「笑一聲,讓你哭一次」莫名覺得後背冷,咋舌道,「和少年時比……變了好多。」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