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順天未必吉，逆天未必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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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城！

前所未有的凝重氛圍就像是一座大山般壓在眾人的心頭。

隨著塵封的往事一層層的被揭開，輪迴聖族，洪荒聖族，龍血聖族的野心也是暴露無遺。

曾經的妖瞳聖族，混沌一族，再到今天的焚天聖族。

輪迴大帝的手段之狠厲，可謂是令人頭皮發麻。

在對方那凡事都處之泰然，漠不關心的淡漠外表下，實則潛藏著一顆極為可怕野心。

震驚於輪迴大帝的所作所為的同時，眾人也對於他們的團體實力甚感駭然。

同為最強聖族的焚天聖族，說滅就滅。

如若不是燕扶書及時通知各族的話，焚天聖族的「消失」，可以說是悄然無聲，神不知，鬼不覺。

……

「有何想法？」漫長的沉寂過後，荒帝率先打破了安靜的氛圍。

星辰大帝，吞噬大帝對視了一眼。

接下來無非就是兩種方法。

一是奮起反抗。

二是坐視不理。

然，無論是哪種選擇，都必定會引發整個人族領域的大亂，甚至會爆發史無前例的驚天大亂。

仍舊是沉默！

事情的複雜和嚴峻程度，遠遠的超乎了每個人的想像。

……

「老實說，我並不想與輪迴聖族為敵。」吞噬大帝沉聲說道。

星辰大帝，荒帝略帶自嘲的輕笑一聲。

沒有人願意和輪迴聖族為敵，更何況，還加上了洪荒聖族和龍血聖族。

「但是，他們不見得會放過你們……」就在這時，一道懷揣著諸多憎恨之意的聲音突兀的傳入眾人的耳中。

在座的眾人心頭一驚，紛紛側身望去，只見一道紅髮赤瞳的身影出現於眾人的眼前。

焚天大帝！

「你醒了……」與之關係較好的星辰大帝走上前幾步。

如若是在平時，焚天大帝定會笑臉相迎，然，此刻他，略顯蒼白的面孔就像覆蓋著一層冰冷的霜寒。

那雙本如火焰般的赤瞳，也幽冷的沒有半點炙熱的光芒。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他們為什麼要對你出手？」荒帝開口問道。

說實話，直到現在，他們還都不敢完全相信事情的原委。

焚天大帝以及其身後的幾個人都是面色陰沉。

「宇神孤極要我臣服於他……」焚天大帝冷冷的說道，「令我對其俯首稱臣，當其走狗，哼……卑鄙無恥的狗賊，我豈能服他……」

縱然焚天聖族遭逢大禍，可焚天大帝仍舊盡顯傲骨。

但在他的眼中，更多的還是濃濃的憎恨。

「那狗賊知道各族中，我最不服他，所以才會選擇將我焚天聖族開刀……但事情不會這麼容易就結束，他們的目的是整個十方聖族，是全部的人族領域……他想要執掌『天帝令』，取代『天帝』的位置……」

一言如刃。

鋒利刺耳。

這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

焚天聖族，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輪迴聖族的目地已經非常明確。

「你們只有兩個選擇……」焚天大帝眼泛寒光，字字陰厲的喝道，「臣服，或是，聯合誅伐……」

臣服！

聯合誅伐！

「嘩……」

此言一出，縱然是諸位大帝都不由的握緊了拳頭。

誅伐輪迴聖族。

單聽這幾個字，都叫人頭皮陣陣發麻。

沉默再次來襲。

眾人相互掃視著身邊之人，如同在權衡著生死利弊。

要知道。

不僅僅只是一個輪迴聖族，還有洪荒，龍血兩大最強聖族，等於一次性要和三大最強聖族為敵。

這邊。

星辰聖族，大荒聖族，吞噬聖族，以及九幽聖族，都留存了完整的力量。

神眼聖族缺少大帝。

而焚天聖族也僅剩了焚天大帝和少部分的高層強者。

這兩者一「合併」，卻也能夠充當一個完整的最強聖族。

至於妖瞳聖族這邊。

楚痕亦有斬殺雷霆大帝的戰績，勉強可以達到和幾位大帝同一個層面。再加上燕扶書等人的話，妖瞳聖族和混沌一族這邊的人均戰鬥力，還是不容忽視的。

毫無疑問。

單論牌面上的陣容，絕對是佔優勢的。

一邊是三個聖族。

僅有三位大帝。

這邊七個聖族，擁有五位大帝，以及楚痕這位特殊的「楚帝」，便是六位。

可以一戰！

……

不過，眾人真正擔心的並非僅僅只是兩者間的實力對比。

要知道，十方聖族一旦爆發如此規模的內戰的話，對於整個人族領域而言，將會是一場浩劫。

稍有不慎，甚至都會令維持了萬年之久的局勢崩盤。

可話有說回來了。

輪迴聖族的所作所為，又何嘗考慮到了各大聖族的興衰繁榮。

……

一陣凜冽的寒風吹過，卷落地面上的樹葉。

葉子就像輕盈的羽毛落在水池中，泛起一圈圈的波紋。

眾人的內心也猶如那不安的水紋，點點蕩漾。

「都回去慎重考慮一下吧！我們是有和宇神孤極抗衡的資格的……」半響，星辰大帝側身回望著眾人。

每個人的神情都非常嚴峻。

「哼，無需考慮，我絕對不會放過宇神孤極，森赫還有龍陵那三個狗賊……」焚天大帝眸中湧動著憎恨的火焰。

星辰大帝微微頷首，隨即掃了眼荒帝，吞噬大帝，九幽大帝以及楚痕一眼。

「三天，三天之後，白帝城，再告知結果……」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做出一項重大的決定，也夠了。

因為，他們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再拖下去。

輪迴聖族說不定又會將魔爪伸向某族。

諸位大帝都是饒有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們暫時留在這裡吧！」星辰大帝眼神有些複雜的對焚天大帝說道。

兩人乃是好友。

兩族的交情也非常不錯。

現如今，看到焚天大帝落魄至此，星辰大帝難免會有種兔死狐悲的深沉。

且不知道的是，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星辰聖族了。

焚天大帝深深的舒出一口氣，皺著眉頭道，「辰北，我不會逼你，但你們千萬不要低估了宇神孤極的野心，如果讓他把我們逐個擊破的話，到時候，真的就只能認命了。」

星辰大帝沒有多說什麼。

荒帝和吞噬大帝也都是一言不發。

隨即於一片嚴峻的氛圍下，幾位大帝各自散去。

……

秋風瑟瑟。

過往的涼風總能將幾片樹葉從枝梢上帶離。

樹葉的離去。

究竟是風在追求，亦或是樹的不挽留，這無從知曉，但秋季，卻是一個多傷別離的季節。

別院中。

「好久不見……」看著眼前俊秀如少年般的年輕男子，燕扶書的眼中湧出些許溫和的笑意。

「嗯？」

楚痕怔了一下。

其下意識的看了燕扶書身後那個之前在坤城通知自己前往焚天聖族的年輕女子。

那年輕女子柳眉輕佻，似乎略帶幾分不屑。

她似乎是對於楚痕之前的「不友善」行為還有點不滿。

「我們見過？」楚痕回視燕扶書那宛如冠玉般的面龐。

「當然……」燕扶書微笑著，如若看待自己的後輩，「你出生的時候，染天他第一個通知的人就是我，我還抱過你呢！如果你父母能夠親眼看到你成長到今日這種程度，肯定會非常高興。」

見過！

出生那會！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瞬間拉近了楚痕與之燕扶書等人的距離。

也令楚痕明白過來，他體內不僅僅流淌著妖瞳聖族的血液，還留存著混沌一族的魂。

「我與你父親情同兄弟，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喊我一聲『燕叔』。」

燕扶書開口說道。

楚痕愣了愣，隨即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晚輩楚痕，拜見燕叔……」

說罷，楚痕雙手抱拳，尤為誠懇的行禮道。

燕扶書連忙上前扶住對方的手臂。

「痕兒，不必這般多禮，只要你不怪我這麼晚才來找你就好……」

「燕叔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楚痕反問道。

「是啊！」燕扶書給予肯定的點點頭，「當初發生那些事情之後，我一直都在派人找尋你的下落，後來得知染天將你托付給天孤星衛照顧之後，我也就放心了……」

說著，燕扶書看向楚痕身後的與之饒飛鑾站在一起的離無傷。

兩人目光交匯，離無傷微微頷首，似乎有些莫名的感慨。

「那你們為什麼不來找我？」楚痕追問道。

「因為太危險了……」燕扶書回答道，「我們是屬於見不得光的一類人，且隨時都有可能被輪迴聖族的人發覺，令你獨自成長，是最好的選擇。」

燕扶書的語氣很平定。

但聽上去卻有種深深的無奈。

正是因為無時無刻都處於黑暗中，所以不去驚擾到楚痕，才是對他最大的保護。

……

「那你，見過我父母了嗎？」楚痕詢問道。

燕扶書搖頭。

「很抱歉，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尋他們，可是……真的很抱歉……」

燕扶書連續說了兩個抱歉。

他似乎很怕看到楚痕眼中的失望。

不過，令燕扶書詫異的是，楚痕的眼神也非常平靜，甚至連情緒都沒有太大的波動。

「沒關係的，總會有見面的時候。」

燕扶書微微一笑，「真的很讓人驚訝呢！染天他生了個了不起的兒子……有你在這裡，對於混沌一族的未來，我也就放心了……」

說著，燕扶書側身對著身後的一行道，「這些都是我們混沌一族的族人。」

楚痕心頭微動，看著燕扶書後方的眾人。

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不斷拉近著彼此的關係。

此刻，楚痕不再覺得自己是孤獨的。

混沌一族還在。

前途便可期待。

「對了，介紹一下，這是『燕鳶』，我的女兒……」燕扶書說道。

楚痕一怔。

被喚作「燕鳶」的年輕女子略帶不屑，似乎不太願意理會。

「之前在坤城那邊，抱歉……」楚痕輕咳了兩聲，略帶歉意的說道。

「你差點傷到我，一句道歉就完事了？」燕鳶冷冷的回道。

燕扶書笑了笑道，「鳶兒，以痕兒的修為，之前要留下你，完全是易如反掌，他並沒有想過要傷你……」

一聽這話，燕鳶秀眉一挑，隨之也反應過來，楚痕可是連雷霆大帝都能斬殺的存在。

要留下她一個帝境，根本不在話下。

但在坤城外面，她卻是成功的逃脫了。

顯然是不太正常。

「是我誤會你了？」燕鳶有點不太相信的看著楚痕。

而楚痕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

「對了痕兒，你心裡是怎麼想的？」燕扶書的神情變的鄭重幾分。

楚痕笑容收斂，目光一凜，妖異的紫芒稍縱即逝。

「順天未必吉，逆天未必凶，避無可避，且願，拚死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