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代價

「黑暗聖體……」

猶如夢魘魔爪般的黑色暗影迅速的侵襲佔領著楚痕周邊的各個角落，這突如其來的黑暗不同於夜間的暗沉。

倘若是黑夜的話，至少還會透露出一絲幽光。

而，這片黑暗，不露一縷光線，就像是虛無縹緲的暗沉，吞沒了一切的光源。

猶如墜入無盡的黑色淵域，目光所能望見的，唯有無邊無際的暗沉黑幕。

如此環境下，不論是任何人都會被壓抑所籠罩。

難以感知到半點安全感。

然，置身於其中的楚痕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

其瞳孔微微一凜，空氣中蕩起一圈奇異的力量律動。

「是來替逍遙晟出頭的？」

楚痕嘴角微挑，泛著絲絲紫芒的瞳孔悄然轉動。

「唳……」

伴隨著尖銳的氣浪顫鳴，黑暗之中，幾道氣勢不凡的凌厲身影如藏匿於黑暗中的獵命者。

尤其是那為首之人，氣息之強盛，已然無限接近於「准帝境」的程度。

對方不是別人，正是黑暗聖族的為首者，林黯。

……

與之林黯，未曾相識。

與之黑暗聖族，更是毫無糾葛。

唯一能夠有所聯繫的，也只有「逍遙晟」了。

「不愧是妖瞳呢！這都能找到我們的位置……」

林黯面泛笑意，正視楚痕那略顯妖異的眼神。

「有何賜教？」楚痕淡淡的回道。

「賜教不敢，只是純粹的對你有點興趣而已……若說是為了替逍遙晟而來，我也不否認……」

「嘩！」

這邊林黯話音剛落，楚痕的另外一側的竟再次襲來一股同樣強大的凌人之勢。

「嗡嗡……」

一束束刺眼的白色光曜就像是穿破黑暗天幕的極光，貫穿著楚痕的右翼黑暗，並佔據著一半的空間地勢。

「這個『獵物』是我的……」

輕傲的聲音於那強烈的極光中傳出。

幾道凜冽非凡的銳氣迅速籠罩而來。

霎那間，偌大的森林之中立馬變成了兩極分化，楚痕就像是身陷於「黑夜」和「白晝」的交界處，一邊是不見天日的黑色深淵，一邊是被無盡極芒所侵襲的光曜之地。

這種感覺，如若置身在太陽和黑洞的中間。

無論是走往哪邊，都會被捲入毀滅之中。

「咦，看來我的麻煩還不止一個……」楚痕略帶玩味的輕笑道。

利劍般的鋒芒逐漸靠近。

白色的光曜之中，幾道模糊的身形緩緩走來。

當看到那為首者的時候，林黯不禁有點詫異。

「慕容耀……這是你的獵物？」

光芒聖族，慕容耀！

黑暗聖族，林黯！

兩大對立的聖族竟然出現在了同一個賽場。

且還盯上了同一個目標。

多少還是令人有所意外的。

「是！」慕容耀平靜的回答。

藏匿於無盡光曜中的光芒聖族幾人，就像是太陽之中的巫靈，耀眼的令人不可直視。

「你找他何事？」林黯淡淡的問道。

「與你無關……」慕容耀回答，接著，其回視那處於那「兩個世界」邊緣的楚痕，道，「至於你，應該知道我來的目的……」

「呵呵！」楚痕笑了，笑的格外輕巧，「諸位不好好的參加聖族大會，跑這來盯著我，是不是有點『偏題』了？」

「聖族大會要參加，而你，也一併順勢收下……兩者並無矛盾……」慕容耀輕傲的回道。

楚痕微微點頭。

其俊眉一挑，「說的好像也有那麼一點道理，只是我就有點不納悶了……難道，你們就不怕……倒在，第一輪？」

無形的氣場引得空間陣陣不安。

林黯，慕容耀的眼神不由的一寒。

楚痕嘴角微揚，道，「老實說，你們二位的名字，我都記不太住呢！」

「嗤嗤……」

話落的瞬間，萬千雷鳥高鳴的電流呼嘯聲刺痛了耳膜，林黯，慕容耀兩人的面色豁然一變，下一秒鐘，以楚痕為中心，無數道恐怖的紫色雷霆光柱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立體雷網從中爆發開來。

「匡當！」

「轟隆！」

……

大地綻裂，空間撕開。

一道道可怕的紫色光柱如沿著地面游竄的龍蛇，暗沉的黑色天幕迅速的被撕裂，刺眼的白色光曜盡數被絞碎。

「葬寂，究極風暴……」

「通！」

不可遏制的紫色漩渦如同掀翻天地的毀滅颶風，在黑暗和極光的交界處，地面大範圍的垮陷崩塌，連同著無數脫離地心引力的斷層巨石，急劇擴張的紫色風暴中赫然掀起一道道猙獰可怖的龍影。

「嗷！」

「吼！」

……

撕裂天網的絕世氣焰盡數衝向在黑暗，光芒聖族兩邊的眾人，林黯和慕容耀瞳孔微縮，兩人立刻撤身退避。

「啊……」

伴隨著一系列淒厲而又急促的慘叫聲，一道接一道驚慌失措的身影被這妖炎風暴給碾碎成齏粉。

黑暗和光芒分別所籠罩的區域瞬間被摧毀。

大片的茂盛叢林也夷為平地。

凜風如注，塵煙瀰漫。

看著瞬息間就被那股恐怖力量所蒸發掉的同伴，林黯，慕容耀兩人可謂是驚怒交加。

「混賬東西，我要你的命……」

光芒聖族慕容耀雙目顯露猙獰，話落，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殺伐之氣。

五指一凝，無數道刺眼的白色光旋彙集於掌心，赫然凝聚成一柄無堅不破的鋒利芒刃。

「咻！」

霎那間，慕容耀赫然化作一束極光消失在了原地。

「光源襲殺！」

「嗖嗖嗖……」

驀地，楚痕周邊的氣流急劇的被切分破開，一道道模糊的殘影如若閃耀的浮光，交織穿梭於楚痕的四面八方。

速度快到極致！

「死……」

極具毀滅銳氣的源自於各個角度襲向楚痕。

周邊的紫色雷芒電弧亦被層層切分劈開。

然，就在下一秒鐘，「嗡……」的一記浩蕩的氣浪鋪散開來，一隻持握著鋒利光刃的手臂硬生生的被楚痕的左手五指牢牢扼住。

無處宣洩的氣旋即刻於兩人的腳下蔓延出去。

不遠處的林黯臉色劇變。

「怎麼會？」

眼前的這一幕，幾欲令林黯雙目欲裂，與之自己同等級的慕容耀，在施展「光源襲殺」的先手情況下，就這麼被楚痕給掌控住了。

在這之前，林黯還從未見過有人能夠破解掉慕容耀的這一招。

哪怕是林黯自己，當初也差點在慕容耀的手上吃了虧。

……

時間的流速彷彿變的緩慢遲鈍，楚痕單手如若神魔之臂，牢牢的扼住了慕容耀的手臂，對方掌中的那束光刃，距離楚痕的腦袋不過五公分之近。

「你很弱啊！」楚痕眼皮輕抬，淡淡的笑道。

「你……」慕容耀臉色一變再變，接著，其雙目一顫，眼中隨即倒映著一雙邪魅的紫瞳。

話音落下的瞬間，楚痕扼住對方手臂的五指陡然發力。

一股巨大的蠻力直接是拽著慕容耀的手臂往上提起，後者如若無力的小雞，硬生生的失去了平衡，被高高拽起。

緊接著，楚痕凌空一個翻身，抬起一記重腳結結實實的踹在慕容耀的下巴之上。

「砰……」

沉悶的爆響驚起一圈雄渾的氣浪，萬鈞巨力盡數歸集於一點，慕容耀的下巴骨骼瞬間粉碎，大口的鮮血摻雜著破碎的牙齒從其嘴裡飛了出來，在被恐懼包圍的瞬間，慕容耀重重的飛了出去，一連在地面拖行了數千米才得以停住。

發出一聲悶響之後，直接是不省人事！

看著那地面長長的拖痕，以及那滿臉血污的慕容耀，黑暗聖族的林黯就像是墜入了冰窟當中。

恐懼，悄然包裹著其內心上下。

難以掩飾的駭然，佈滿其整張面龐。

那可是大聖王境巔峰，甚至接近於准帝境的強者……就這般被楚痕虐的如同死狗一樣。

林黯的臉上毫無血色。

他看著目光鎮定的楚痕，卻彷彿看到了滿身戾氣的凶魔。

「別，別殺我……」

轉眼的功夫，方纔的傲氣盡數消失。

楚痕回身，淡淡的笑道，「放心，我最近要壓一下『心魔』，不能殺太多的人……」

說著，楚痕竟是直接轉身離開。

林黯嚥了嚥口水，稍稍的鬆了口氣。

然，也就在這時，無數道紫色的光刺竟是驚現於林黯的周邊身外。

後者的瞳孔緊緊一縮。

連同著一系列凜冽的殺伐銳氣，血雨飆舞，碎肉橫飛，在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下，林黯的雙臂瞬間被那肆意穿梭交織的紫色光刺給絞的粉碎。

「替人強出頭，是要付出代價的……」

楚痕那略有玩味的聲音從林中傳來，對於身後那淒厲的慘狀，卻是連頭都沒有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