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章 你已經見過它了

東勝州！

坤城！

這是一座建立於半山腰處的城院，後方是坤留山的宗門，前面是坤城的中心區域。

立於這座城院之中，一到夜晚，可將坤城大小街道的繁華熱鬧盡收眼底。

……

臨近傍晚時分。

西邊的斜陽將天空映照的火紅一片。

院內，楚痕，龍青陽，龍玄霜逐漸的從躁動的情緒中平緩過來。

十年歲月。

龍戰的身形樣貌依舊，只是鬢眉間隱隱多出了幾分滄桑。

龍青陽，龍玄霜，楚痕三人的變化卻格外的明顯。

當年存在於他們身上的稚氣早已蛻變的一乾二淨。

龍青陽五官和氣質越來越像龍戰本人。

龍玄霜也早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美艷動人。

而，楚痕，也是變化最大的一個，這變化不是存在於外形上的改變，而是氣息上的超脫。

「為父對不起你們，瞞了你們這麼多年……」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孩子都長大了，龍戰的身上已經不復往日的嚴厲。

龍玄霜紅唇輕抿，卻是不說話。

她的眼眶依稀可見一絲泛紅。

龍青陽深深的舒出一口氣道，「爹，比起你還活著，那些事情就一點都不重要了。」

不得不說。

龍戰未死，這對於他們而言，絕對是一種莫大的安慰。

……

府院前面廣場的台階邊，楚痕望著重新歸來的龍戰，現在還不禁覺得就像做了一場夢。

「應該有很多事想問我吧？」

平淡隨和的聲音從離無傷的口中輕吐而出。

楚痕回身看向站在身邊的這個僅僅見過兩次，但卻猶有熟悉的中年男子。

就像初次在霖炎城見到的那樣。

離無傷依舊沒有半點的變化。

溫文爾雅，氣質隨和，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氣息。

……

楚痕點點頭，「我一直都在找你。」

「我知道。」離無傷回道，「我也在等。」

「等什麼？」

「等你達到我所期盼的程度。」

「我現在達到了？」楚痕問道。

離無傷側身注視著對方那彰顯深幽的漆黑眼眸，其卻是搖了搖頭，「老實說，和我所期盼的程度差了不少……」

差！

這個字就像鎯頭般敲擊在楚痕的心頭。

其雙拳不由的一握，倒是有點不敢相信離無傷對於自己的評價。

「我原本是打算，等你至少和我有了同等程度的時候，我才會站在你的面前……」

同等程度？

楚痕眉頭一皺。

「那你為何要提前出現？」

「這不應該問你嗎？」離無傷淡淡的回答道，「在中陸之地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不惜當眾表露你妖瞳一族的身份，不就是為了引我出現嗎？」

楚痕瞳孔微縮，不由的輕握雙拳。

對於離無傷所言，其並未給予百分之百的否定。

輕輕的舒出一口氣，楚痕點點頭，道，「的確有這一部分的原因……但我沒想到，戰伯會和你在一起。」

離無傷微微一笑，並未多說什麼。

雖說後期，楚痕並沒有按照他的計劃走下去，但對方能夠引出自己，也算是離無傷意料之外的事情。

……

「都已經知道了些什麼？」離無傷說道。

在這之前，離無傷表示自己並不認識楚痕。

且，楚痕也還相信了。

可對方開始迫切的想要見到自己的話，那就說明楚痕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

「我父母……」楚痕回答。

「哦？」離無傷有點詫異。

「楚染天，離知夏……是我父母的名字，對不對？」

接收到楚痕那眼中的期許和炙熱，離無傷濃眉輕佻，隨即點了點頭。

「是，當年是他們二位把你交託給我的。」

對方承認了！

沒有半點的遲疑。

尤為的決然。

楚痕雙拳再次用力握緊，這也就說明，自己在武宗的「時光輪」中所看到的畫面都是真的。

自己剛出生沒多久，妖瞳聖族就遭遇了大難。

「他，他們二位，現在，在哪裡？」

楚痕一字一頓，似乎有些艱難的詢問道。

離無傷搖頭，眸中泛起一絲感觸。

「這個問題，我無法告訴你。」

「誰能告訴我？」楚痕逼問道。

「會有人的。」

「什麼時候？」

「很快！」

離無傷回答。

很快？

聽著這兩個字，楚痕心神一顫。

其緊緊的盯著離無傷的眼睛，「這次不會再騙我？」

「已經沒有再瞞下去的必要了，最多三天，就會有人來找你。」

「你是說？」

「沒錯！」離無傷給予肯定，「我已經通知了『妖瞳聖族』，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告訴你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

……

儘管離無傷「騙了」自己幾次，可對方依舊有著一股令人不得不信任的氣息。

楚痕深深的點點頭。

「好，那我就再等三天。」

旋即，其又將目光轉向城院後方的龍戰。

「那『戰伯』呢？為什麼要讓他那樣做？」

對於這一點，楚痕表示不能理解。

以離無傷的修為，當初要從聖星王朝救走自己，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可為何還要設計龍戰「假死」。

如果僅僅只是為了歷練自己的話，那未免做的也太狠太絕了。

……

離無傷沒有立即回答，其目光饒有深意的盯著楚痕的雙瞳。

頓了頓，道，「雖然你的實力沒有達到我預想的程度，但你的『心魔』，卻遠比我想像中的要強大的多。」

心魔？

楚痕面色一變。

「你什麼意思？」

「它已經出現過了吧？」離無傷繼續道。

「它？哪個它？」楚痕愈發疑惑。

離無傷眼角微凜，隨即說了出楚痕從未聽過的兩個字。

「心獸！」

心獸？

「嘩……」

空氣中彷彿驚起一陣無形的氣浪律動。

霎那間，楚痕的靈魂深處都不覺為之一顫。

「這是何物？」

「唯有十大最強聖體血脈界限，才能召喚的遠古巨凶……」離無傷的聲音令楚痕有種莫名的心悸。

其繼續說道，「十大巨凶，也被稱之為十大『心獸』。十大最強聖體血脈界限，可掌控它們的力量，而它們，也同樣能夠反噬召喚者……」

「你說什麼？」

「十大巨凶可利用召喚者的『心魔』對其加以控制，所以，我必須要你不斷的強化自己的『心魔』，並適應壓制內心的邪念，最終獲得召喚心獸的力量。」

……

心獸！

巨凶！

聽著這幾個字，楚痕不由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聽離無傷這樣一說，楚痕不由的想到有過那麼兩次在神識朦朧，意識模糊的時候，自己曾隱約感到過一股非常陌生的神秘氣息。

那是一股非常奇異的力量氣息，彷彿源自於無盡暗沉的虛空，又宛如來自於混沌宇宙，藏於神秘，始於暗河的遠古未知名力量。

……

有過！

絕對有過！

楚痕驀然回想起來。

那股神秘氣息第一次是在仙魔塚，自己落入森羅王之墓的時候有過出現。

第二次，是在亂魔界域和神禁血獄交界處出現過。

……

兩次，楚痕都未能夠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

之前還以為是「歧天令」的力量在作祟。

現在回想起來的話，那卻是和「歧天令」截然不同的神秘氣息。

……

看著楚痕茫然的樣子，離無傷不禁有所確定。

「看來你的確是見過它了！」

……

……

（ps：關於「心獸」這條線，我有在前面埋下過坑，如果當時沒有太注意細看的讀者，可以回顧一下「第一千零九十章，邪神再現」以及「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逃不掉的命運」。這兩章裡面，都有對應這一章內容的伏筆，大家可以回去再仔細看一下。）